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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皇帝來說,齋不齋戒倒也無所謂,他想什么時候來一回,難道還有人能阻了他? 可偏偏自中元節(jié)開始,長安殿里里外外都是人,他每每回去一趟,七八個入宮參加水陸法會的命婦們就要換身行頭,出來拜一回。 二樓寢室里時時有躲不及的婦人們,滿頭珠翠,驚兔一樣竄來竄去,或躲在屏風后,或躲在隔間里,還有那么幾個,在他往護國天王寺時半路撞到,欲行禮不行禮,躲在垂柳之后,露著半截粉紅嫩綠的帕子。 趙穆于生活,有十分刻板的習慣,有一回竟還踩到一個不知那家的姑娘,看那姑娘哭哭啼啼,皺著眉頭,吩咐郭旭將她弄出宮去。 若是李祿,見到這種婦人,直接就會丟出宮去。偏郭旭是個心軟的,叫那小姑娘一番纏鬧,差點沒鬧到陸敏那里。 所以待到第七日的時候,皇帝也不去護國天王寺了,傍晚下朝之后在宮里閑步,遙遙見長春觀隱在濃蔭綠柳之中,瞧起來格外的清涼,遂閑步往那一處,要去與許久不見的玉真長公主聊一聊。 李祿亦是緊隨其后,自后門進了長春觀。 長春觀地勢頗高,正殿又建在一處頑石之上,旁邊有一處賞月臺,爬山虎搭架,此時明月初起,遙遙望去,映著太液池光轔轔,清涼無比?;实酆陀裾骈L公主,就坐在那爬山虎架子下乘涼。 李祿找的是小道姑煙云。 那是個表面瞧著性子清冷,但骨子里傻到?jīng)]邊兒的姑娘,與皇后同年,容貌也有七八分的像,也有二十六七了,脾性與李祿頗投。 李祿若閑來無事,就會來找她聊會兒閑天,大約在煙云的意識里,倆人算是那么一對兒。 望著遠遠坐在高處的皇帝,在月光下玉冠隱隱泛著清白色的光澤。李祿道:“他要殺我,如何是好?” 事實上從李祿一步登天被提起來之后,這種皇帝隨時會要他命的預感,就一直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曾經(jīng)有多絕望,恨不能閉眼即死,如今求生的欲望就有多強烈,他親手理順一座亂糟糟的宮廷,無論帝后,只是住在其中。 從溫度適宜的洗澡水,到應季常鮮的瓜果,可口飯菜,再到那永遠透著清香的錦被茵褥,數(shù)千號的內(nèi)侍宮婢們,雞毛蒜皮的爭吵,投毒推井的兇殺,那所有的事情,是他的責任,他也樂在其中,他不想死,亦不想離開,更不想松開那握在手中的權(quán)力。 皇帝不過是個過客,這座宮廷真正的主宰者,應該是他才對。 煙云亦望著皇帝,那看起來是個強大到堅不可摧的男人,聲音沉沉,不知在說些什么,玉真長公主偶爾會應之一笑,倆人談的頗為投契。 她道:“無可轉(zhuǎn)寰嗎?你能不能求求他,或者求求皇后?要么,我?guī)湍闳デ蠡屎?,我在皇后那兒,總還有些面子的。” 李祿擺手:“萬萬不可。” ☆、著火 大殿二屋閣樓上, 窗沿上綠籮微顫,他漸漸靠近,將煙云摟在懷中, 頭一回如此親近,唇到她耳側(cè), 輕聲道:“但我有個好辦法,能叫我不必死,可我得你幫我。” 再一陣悄聲耳語,煙云下意識搖頭:“不行,皇后娘娘待我極好的, 皇上也是個明君,咱不能這樣?!?/br> 李祿再一把將煙云攬過去,道:“我只問你,皇后是如何入的宮?” 煙云比如今宮里大多數(shù)的人更清楚,皇帝當年拿陸輕歌逼迫陸敏入宮, 就算陸敏后來做了皇后,還是人人稱道的賢后,但帝后二人一直頗為疏離。 李祿看煙云有些松動了,又道:“我并非要你殺他,殺他的會是皇后。他們本是一對怨偶, 皇后苦忍十年,如今太子都已入明德殿,滿朝臣工無不稱贊,我們是時候該叫皇后逃開那份禁錮了, 對不對?” 煙云閉了閉眼,滿臉為難。她猶還記得陸輕歌瘋瘋顛顛時不停的喊:“我的麻姑被趙穆那廝抓走了,我可憐的麻姑。” 沒有成過親,沒有過婚姻,沒有與異性有過魚水相歡的兩個人,不知道魚水相歡可以調(diào)和生與死的矛盾,相對看了片刻,煙云咬牙道:“好,我?guī)湍?,也幫皇后一把?!?/br> * 皇帝和長公主聊的,不過是些道教中煉丹砂,修身養(yǎng)性,以及辟谷斷食之事。 他上輩子自出家之后就斷了葷,這輩子亦是,但如今已歸到凡夫俗子的行列,行軍路上興起,生啖鹿rou也是常有之事,覺得人就該順應天道成自然,該食葷時食葷,該茹素時茹素,不該一味拘著,也不該刻意放縱。 當然,說這話的原因,也是玉真長公主近些年身體不好,想勸她吃些葷,補補身體而已。 有個小道姑端了清酒與果品上來,深青色的道姑衫子,發(fā)頂結(jié)髻,插支竹簪,微欠腰側(cè)坐在蒲團上,露出青衣下純白的棉襯裙來,一雙手兒骨rou豐勻,頗有幾分好看,款款的擺著果品與酒。 中元恰是瓜果盛產(chǎn)之時,玉黃的巴梨,紫色的葡萄,砌成塊湃著冰的甜瓜,早熟的柿子,滿滿擺了一桌。另有兩盞清酒,玉真長公主因腸胃弱,如今生冷不食,酒也不沾,指著煙云道:“給皇上斟上即可,師父不喝它。” 煙云斟了酒,捧給皇帝。因她眉眼頗有幾分肖似陸敏,趙穆不由多看了一眼,贊道:“姑母膝下這些小道姑們道是很不錯?!?/br> 玉真長公主不理俗務,也坐的有些累了,指著煙云道:“你陪皇上聊會兒,師父得去歇會兒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