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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更蠢,居然欲拿三十萬兩銀子去換個皇后之位,卻叫趙穆踢給本王。他那是惡心本王,也惡心你了??上П就醪皇悄?,又賤又蠢的軟骨頭,本王今夜就可以登基為帝,也要叫你嘗嘗,自己瞎了眼,背叛的男人登上皇位之后,自己會是個什么滋味?!?/br> 李靈蕓轉(zhuǎn)了一圈,悔的不能再悔,如今是死心踏地要跟趙稷的,她攀上趙稷的腿道:“王爺,奴婢就是被陸敏那個賤貨給害的,她心機深不可測,既敢害奴婢,當(dāng)然也會害您,您怎么能相信她爹了?快脫了這件龍袍,咱們就做個閑散王爺,奴婢此生定會好好伺候您,這樣不好嗎?” 趙稷那明黃面的靴子在李靈蕓肩上狠踩兩腳,罵道:“陸敏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他忽而一聲苦笑:“當(dāng)初陸輕歌在皇宮里風(fēng)頭正盛,百尺竿頭,無出其右的風(fēng)光,你們一家家,一府府,那一人不是在陸輕歌面前諂媚討好,恨不能叩爛一顆狗頭。 陸敏分明是她最寵縱的那個,可她隱在靖善坊三年,不肯入宮享那等驕縱風(fēng)光。 后來陸輕歌落難,人人恨不能踩她一腳,誰不曾罵過她一聲妖婦蕩/婦?唯有陸敏,一步步將她腐爛的尸體背回家,葬之。盛時不趨,敗時不棄,不談陸輕歌之過,只做自己該做的,不爭炎涼,那是君子行徑。 李靈蕓,你這等蠅蠅茍茍,整日只知追名逐利的小人,可懂得什么是君子,可知這世間還有君子?” 李靈蕓跪在地上,眼露不屑:“那只不過是她會做人而已,果真愛陸輕歌,當(dāng)初就該求著皇上把陸輕歌放了。等死了再背回家,也不過為博個浪名而已?!?/br> 趙稷道:“與你這等愚婦,本王說不通?!?/br> 有過魚水之歡的兩個人,與旁人殊異,總能有些心靈感應(yīng)。 李靈蕓忽而一個激靈,攀上趙稷的膝蓋道:“王爺,您不會想著,登基了之后封陸敏做皇后吧?她可是趙穆睡過的女人,難道您就不怕天下人的非議,她雖無名位,可也是你的嫂子呀!” 趙稷甩著膝蓋,一腳將李靈蕓蹬遠(yuǎn):“趙穆不曾給她的,要她匍匐在地上跪著求的,我會一樣樣無條件送給她,比當(dāng)初我父皇寵陸輕歌還要寵,因為她的君子之德,配得上那種寵愛!” 李靈蕓退了兩步,不可自抑的笑起來:“真真笑話,她才是趨炎附勢的那一個,拿正眼兒都不曾瞧過你,你還真的愛上了她?” 趙稷手撫著胸口那塊素緞面,不知為何悲傷填滿胸膛:“她是不曾拿正眼瞧過我,可你不懂,若我死,她會給我一捧黃土,而你,只會給我腐爛的尸體投以唾棄。這便是妻與妾的區(qū)別?!?/br> 李靈蕓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捶著地毯道:“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哇,難道換個男人,仍要跪在陸敏的腳下討生活?” 就在這時,殿外四面墻上忽而箭矢如密雨射了進(jìn)來,趙稷站起身的功夫,那兩排威風(fēng)凜凜的護衛(wèi)們忽而如倒栽蔥般齊齊倒下。緊接著兩排鐵甲撞開大門,自兩側(cè)魚貫而入,趙稷眼疾手快,抓住李靈蕓來擋刀。 火把齊耀之下,率兵而入的是傅圖。他腰挎長刀,大搖大擺進(jìn)了豫王府大殿,左右環(huán)顧,見趙稷勒著個女人,正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粗朗的長臉上掛著一抹痞笑,懶洋洋說道:“豫王殿下,有人請您去作客呢,去是不去?” 趙稷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誰?” 傅圖甩個刀花,一刀將那相互勒著脖子的兩人貫穿,輕噓一聲哨:“閻王爺!” 刀貫穿腹部時,李靈蕓松了口氣,暗道:還好,這輩子不必跪在陸敏腳下討身活了。 * 眼看三更,麟德殿前殿,皇帝還是那件玄袍,僧坐在他的龍座上,兩道劍眉在暗鴉鴉的燭光下分外黑濃。 他鳳眸半瞇,冷冷盯著腳下那金雞獨立的銅雀,靜聽傅圖回完話,淡淡說道:“私藏兵器,意圖謀反,還穿好龍袍等登基。老四也是可惜了。命人厚葬了吧!” 傅圖退了出去,再進(jìn)來的是李祿。 自打陸高峰再任三軍總教頭之后,李祿有一大半的時間,就是幫皇帝緊緊盯著他。 一次又一次違背誓言,以老丈人的性子,趙穆沒有天真到以為他會真的放過自己。整整二十一天,老丈人敬忠職守,每日皇宮、校場、陸府,三點一線,從不與人多談,也不與人多說,就仿佛果真接受女兒如今的身份了一般。 直到前兩天,李祿尾隨陸嚴(yán)見了一回蕭玉環(huán),聽兩人吵架時蕭玉環(huán)說了句我就跟你們一起走又如何?再然后,李祿便棄陸府而尾隨蕭玉環(huán),見她當(dāng)自己的金銀首飾,以及太皇太后那尊辟邪獸,才敢確定陸高峰是果真動了殺機。 原來早在陸高峰回京之初,塔娜被送回陸府之后,趙稷便借著時??醋o塔娜之由,出入陸府。他一直以來為人溫和,算是皇子里性格最好的一個。 趙穆不肯放陸敏回家,就是意在強壓陸高峰低頭。但陸高峰的犟脖子,強壓之下,寧折不彎。 趙稷又在陸高峰面前將陸敏入宮后受的種種磨難添油加醋說了一番,并承諾自己即位之后肯定會放陸高峰一家人走,陸高峰念及女兒受過的種種委屈,才會心動,意圖助趙稷登上皇位。 大年三十的夜,西明寺非但有煙火,還有十面埋伏。趙穆篤定陸敏不會投毒,但對于老丈人,生來頭一回有了切骨的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