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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穆低眉一笑:“好!” 他站了起來,微整著杏黃色的儲君常服,輕拂闊袖,俊美風(fēng)流,漫不經(jīng)心自陸敏鬢間抽了支簪子,行至獻(xiàn)帝那骨殖面前,當(dāng)眾以簪刺手,白皙修長一只手,卻剛勁有力,忽而翻轉(zhuǎn),一滴血流到那截疏松發(fā)黑的指骨上面,立即融入其中,一滴不剩。 竇太后顯然嚇壞了,怔怔往后退著:“這怎么可能?哀家不信,肯定是你們看長圭不順眼,要奪他的位想出來的陰謀,哀家不信!” 至此,敬帝深信不疑,劍指上趙穆怒吼:“孽畜,朕今日不殺你,誓不為人!” 趙穆忽而伸指,輕輕剝開敬帝手中的長劍:“父皇稍安勿躁,既便您要殺兒臣,能不能先聽兒臣講個故事?” 滿殿之中,或坐或站,或倚柱而立的皇子們皆冷眼瞧著。 趙穆緩緩踱步,一一掃過去,慢悠悠說道:“記得兒臣小時候,這蓬萊殿還是一處荒苑。我母妃最鐘愛的一只狗死了,因為那只狗是父皇送的,她特別傷心,遂命我將那只狗安葬在蓬萊殿外的草從中。 如今我母妃也已喪去,墳頭的草有三尺高,那只狗,也早已化成了白骨。 兒臣常聽人說,死亡已久的骨殖,因為其密質(zhì)疏松,無論滴什么血進(jìn)去,都會迅速融入其中,倒不在于什么親不親,不如咱們將那條狗的尸骨起出來,兒臣再滴一滴血,瞧瞧看能相融否,父皇以為如何?” 他聲調(diào)慵懶,清澈又帶著些磁性的沙啞,極有說服力。 竇太后這時候似乎有些醒悟過來了,說道:“不對,你們一家本是血親,既是血親,那長圭的血能融于他祖父的骨殖,也是正常的,這只能證明他們有血緣,趙敬,你也太昏昧了些,快把刀放下!“ 趙程一聲冷笑,又道:“皇祖母,關(guān)于滴骨認(rèn)親,歷史上有一樁案子,可以供作參考。當(dāng)年南朝武帝蕭衍為帝時,看上了東昏侯蕭寶卷身邊一位貌美的姬妾吳淑媛,便將吳淑媛帶入宮中。那吳淑媛入武帝后宮七月而產(chǎn)下蕭綜,蕭綜相貌生的極像東昏侯蕭寶卷,因此,不但蕭衍,便是諸大臣們,也懷疑蕭綜乃是蕭寶卷的兒子。 蕭綜對此也頗有懷疑,是而,在蕭寶卷死后,起骨滴血,血入骨殖。但他覺得這還做不得準(zhǔn),遂將兒子的血滴于其祖父骨殖上,卻是不能相融。 最后,他殺親子,待子化成白骨時再滴血,血又相融。由此,蕭綜才信自己果真是蕭寶卷之子,并從此改籍入東昏侯家,為東昏侯守教三年,可見,唯有子之血,才能融于父之骨,這是有實憑實據(jù)的,并非孫兒胡說?!?/br> 敬帝叫趙程說的暈暈乎乎,那柄劍始終指著趙穆,不曾松開。 趙穆道:“既大哥說的如此言之鑿鑿,就仿佛蕭綜起骨,殺子時,你都在旁親見親視一般,既如此自信,何不就起出狗骨來,咱們一同試試。就算不能相融,看場熱鬧又如何?” 敬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許善,早瞧出來今夜皇家父子們相爭,只怕要出個結(jié)果。這夜是皇子們?nèi)松霓D(zhuǎn)折點,對于奴才們又何嘗不是? 他當(dāng)年還未隨侍帝駕時,恰好伺候過幾年的蕭妃,猶還記得趙穆將那條狗埋于何處,趁著眾人不注意,便悄悄溜出了門。 這廂敬帝一聲冷笑:“好,起骨!我倒要看看,融是不融?!?/br> 未幾,許善已經(jīng)捧著幾根狗骨走了進(jìn)來,上前恭禮道:“皇上,您要的狗骨,奴婢已經(jīng)起出來了!” 趙穆行至那已然發(fā)白的狗骨前,伸手再刺一針。 敬帝與竇太后,陸輕歌等人齊齊圍了過去,眼睜睜瞧著那滴血迅速融入狗骨之中。 竇太后奪過簪子,忽而抓過趙程的手持簪一刺,滴血上去,那滴血也立刻融入了狗骨之中。 竇太后丟了簪子便是劈頭蓋臉一頓巴掌,打的趙程暈頭轉(zhuǎn)向:“禽獸,孽障,沒人性的畜牲,既你的血也能融入狗骨,難道這條狗才是你的父親?” 滴血認(rèn)親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傳說,真正到紙上的,誰也沒見過。趙程也是押準(zhǔn)了敬帝的疑心與昏昧,又因為趙穆入宮連一個人都不帶,想要叫敬帝于嫉妒昏昧之中殺了趙穆。 他押準(zhǔn)了人與人的白骨必定能相融,誰知人的血竟融于狗骨之中,一時間竟也張口結(jié)舌。 他吃了幾耳光,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連連磕頭:“皇祖母,就算滴血認(rèn)親做不得準(zhǔn),皇祖父寫給蕭氏的信卻是白紙黑字抵賴不得,三弟確確實實是皇祖父的種,他做太子,孫兒不服!” 竇太后奪過那張紙,見上面寫著一闕獻(xiàn)帝自己所作的應(yīng)制詩,后面寥寥幾言,也不過是問候之語。 她嗤了一聲,將紙甩給敬帝道:“這種東西,你父皇當(dāng)年在時,也不知賞了多少出去,那個大臣家里沒有幾張存著,你生的好兒子,竟敢拿這種東西來栽贓死了的蕭妃,而你竟也就相信了,哀家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昏庸多疑的兒子來?” 敬帝提著柄劍,看一眼不遠(yuǎn)處冷眼望著自己的趙穆,他的面容清秀俊美,完全不似趙氏皇族的濃眉大眼,但那分明就是他曾愛過的,蕭氏的相貌。 恰此時,不知何處忽而奏起那首《月下海棠》來。蕭氏笛子吹的極好,年青的時候最喜歡吹這首月下海棠,恰是這樣憂傷淡淡,卻又能叫人肝腸寸斷的音調(diào)。 她年青的時候任性,脾氣火辣,但與他情投意融,東宮之中,是一對恩愛夫妻。直到他為帝之前,蕭氏都是他最寵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