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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在外面已經(jīng)聽門房上的喜婆婆說了,太子帶著傅小將軍前來給陸薇提親,沒話找話,要多問一問。 趙穆雙手按在那本《楞枷經(jīng)》側,指虛浮,忽而側眸道:“傅圖,去見一見陸丞相,替本宮問候丞相幾句?!?/br> 陸二爺陸高羊如今在朝為任中書省左丞,趙穆所說的陸丞相,正是陸高羊。 傅圖走了兩步,忽而回頭:“陸嚴,難道你不該給我?guī)???/br> 陸嚴若再一走,這書房里就只剩趙穆和陸敏兩個人了。他回頭拍了拍陸敏的肩膀道:“替哥哥陪太子殿下坐坐,哥哥立刻就回來替你,好不好?” 他們兄妹自幼習慣這種親昵的舉動,陸敏也虛拍了把陸嚴的腰:“我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就這樣簡單一個舉動,不知為何傅圖兩眼又充滿了兇光,狠狠盯著陸嚴看個不停。兩人俱是殺雞般的目光瞪著彼此,出門而去。 趙穆低頭在讀那本經(jīng)書,薄薄兩瓣唇角翹的深深,卻一直不說話。陸敏站在書案側,見他讀的是《四種清凈明晦》,上面幾句,恰是:汝以yin身,求佛妙果,縱得妙果,皆是yin根。根本成yin,輪轉三途,必不能出…… 陸敏心說這人上輩子就僧衣穿到死,這輩子還是喜歡讀這種經(jīng)書,其內心必定十分純潔。只是可惜像余寶珠,陸薇那些削尖了腦袋想入東宮為妃的姑娘們,若她們知道趙穆一輩子不開葷戒,會不會哭到想撞墻? 忽而,趙穆啪一聲合上經(jīng)書,轉身擱回陸高峰的書架上,起身走到陸敏身邊,輕聲問道:“小麻姑,將近三年時間,你一不入宮,二不出門,整天在家做些什么?” 窗子開著,門也大開,熱風徐徐吹入,烈陽曝曬的院子里空無一人,隱隱能聽到后院里李氏和包氏兩個談笑的聲音。 陸敏又往后退了兩步,退到窗戶邊兒上,為掩心中尷尬,也是輕輕搖著把粵繡團扇兒,一笑道:“不過是在家?guī)臀夷赣H帶孩子罷了,倒是太子殿下您,這幾年都在做什么?” 趙穆肩膀寬了許多,下巴上胡茬青青,身姿挺撥而高,低眉看著陸敏時眼中滿是融融笑意:“做太子,天下再沒有的舒適?!?/br> 陸敏心說也是,東宮還沒開始選妃了,下面的姑娘眼看就要打起來了。 ☆、提親 因為陸高峰的干涉, 這輩子陸輕歌仍不過一個寵后,沒有把手伸向朝堂。大皇子趙程雖說更受父親寵愛,但只要趙穆無大錯, 隔代而指的儲君自然穩(wěn)若磬石。他不必落草在竹溪,也不必屠盡整個皇宮, 只須坐等敬帝天年,就可以做皇帝。 當然,他和她再也不可能會有錦屏山那樣的相遇,竹溪那樣的相處了。 懷著一段對方永遠不會知道的回憶,是件很古怪的事情。陸敏嫌里屋太悶熱, 再打開兩扇窗子,輕搖著團扇問趙穆:“太子殿下可知道,好端端兒的,傅圖為何非得要打我哥哥?” 她得知道陸薇到底跟傅圖說過些什么,才叫傅圖仇恨陸嚴。 她穿著件玫瑰色妝花小襦衣, 系著件豆綠色的緞面長裙,這種嫵媚柔和的顏色,極好的掩飾了她纖瘦的身材,讓她整個人都柔媚無比,又因為她身量比一般女子略高, 從背影來看,并不像個只有十四歲的小姑娘。 趙穆忽而有種錯覺,這小姑娘若是自己的meimei,也許他也會管不住自己的手, 把手伸向她,以滿足一種邪惡的yin/欲之心。 三年不見,她比他夢里略豐盈,容色更嬌媚,也更活潑,與陸嚴之間那種親昵,叫他頗為不適。 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陸薇所言只怕是真的。 趙穆忽而低眉一笑,亦走到臨窗位置,輕聲說道:“東宮與陸府不過隔著兩堵墻,陸薇姑娘與傅圖這幾年見面不少,也跟傅圖傾訴過許多自家不為人知的家事,恰好傅圖將那些話全告訴了我,你要不要聽?” 陸敏兩只眼兒果然隨即一亮,方才還刻意裝出來的閨秀氣致蕩然無存,兇相畢露:“什么家事?” 趙穆再往前一步,相隔不到一尺的距離,能聞得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幽香。 他道:“陸薇姑娘曾說,陸嚴身為哥哥,待你太過親近,她總覺得那種親近并不正常。而近來,陸嚴待她越來越親近,她避無可避,轉而求助傅圖,就是想叫傅圖幫幫你和她,好逃開陸嚴的魔掌。” “怎么逃?”陸敏緊緊追問。 趙穆忽而輕拍手掌:“當然最好是殺了陸嚴?!?/br> 陸敏氣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陸薇竟然借她之名,散布陸嚴與meimei暖昧的話兒,而傅圖又是個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要是他再沖動一點,或者果真會提刀捅了陸嚴。 看起來不過簡單幾句事非之言,但卻是能要人命的。 陸敏道:“所以,你們是真的打算要殺了我哥哥,就只為陸薇幾句莫須有的話?” 趙穆攤手:“傅圖是真的想殺陸嚴,但我覺得事不至此,所以打算前來替他求親,既陸薇果真在陸府呆不下去,不如嫁給傅圖,倒是一樁好親事?!?/br> 他沉吟片刻,忽而又道:“至于你和陸嚴。小麻姑,你不覺得你和你哥哥實在太過親昵?” 陸敏咬牙暗道:常言說一只老鼠壞一鍋湯,不呈想陸薇眼界窄小又如此下作,竟說出這種敗壞自己名聲的話。還好傅圖與趙穆嘴巴緊,這種話若是傳到別人耳朵里,她和陸嚴這輩子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