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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忍不住仰面問道:“竇先生, 長安城如此之大,你可曾迷過路?” 馬跑的太快, 她的帷帽忽而叫風(fēng)拂落,露出里面略有凌亂的頭發(fā)。兩只耳朵,一只白玉般的白,青筋隱隱,另一只略有些紅, 顯然更腫一些,一左一右,形成強(qiáng)烈的對比。 這孩子與她娘一般,天生一股體香,像桂花般暖膩, 又有荔枝的清甜。趙穆自請辭去儲君之位在興善寺出家的那一回,他前往寺中,在趙穆所居的寮房中,就曾聞到過這樣一股味道。 那時床帳深垂,若他猜的不錯, 這小姑娘便是躲在那張簾子半舊的床上。 竇師良盯著她那只紅紅的耳朵,細(xì)瞧還能瞧出兩只微深的牙印,大約是她和趙穆在馬車上打鬧時留下的。 自從儲君復(fù)位之后,竇師良便成了新任的東宮少傅。 他雖年少, 但自幼剛正不阿,最恨的便是帝王不好好治理國家,沉溺于女色。就像敬帝寵愛陸輕歌一般,無子而立為皇后,任憑她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攪的后宮不寧。 僅憑那如貝殼般小巧的耳朵上兩只牙印,竇師良覺得自己這個少傅該好好教育教育趙穆了。他一笑:“實(shí)不相瞞,此生算起來,我總共迷路過兩回?!?/br> 陸敏遭他救過一回命,重生一世,很好奇這個上輩子交往不深的男人的性格,也是止不住的笑:“可我就碰見您迷路過兩回?!?/br> 初冬的寒風(fēng)撩動,小丫頭又香又暖,竇師良憶及自己前兩回迷路,頭一回是在皇宮里,看她串那紅豆手串兒,莫名其妙就迷了路。第二回是在永明寺,她在滿墻的經(jīng)變畫下緩緩而行,一張小臉兒美的像個瓷娃娃一樣。 他鬼使神差般的,也跟著進(jìn)了大雄寶殿。 今天他又迷路了,看每一條街道都陌生無比,策馬走了一圈又一圈,手心中漸漸沁出汗來,又怕這小姑娘要看自己的笑話,眼看日落,不得不勒停馬,從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中挑了一個看起來面色比較良善的,正在叫賣冬果梨的老伯,提鞭叫道:“老伯!” 人老了大約耳朵都背,而他的聲音,簡直就像蚊子的吶喊一般,小到只有陸敏才能聽見。 陸敏輕嘆著搖頭,高聲叫道:“老伯,老伯!” 這老頭啊的一聲,聲音又尖又響亮。陸敏一聽便知他是個耳背,耳背之人自己聽不清,所以說起話來聲音格外的大。她亦是扯著嗓子:“您可知道靖善坊要怎么走?” 老伯噢了一聲,卻是低下了頭,去擦自己的冬果梨了。 竇師良道:“他沒聽見?” 陸敏擺手示意竇師良勿言,又道:“老伯,您這冬果梨一斤幾文錢?” 這下老伯的耳朵靈了,豎了五指高聲道:“五文錢一斤?!?/br> 陸敏笑著解了錢袋下來,掏了一串錢出來:“那就給我稱上兩斤,好不好?順帶問一下,靖善坊要怎么走?” 這老伯提了一兜梨過來,遙指著遠(yuǎn)處道:“小娘子,可瞧見了否,直直下二坊,在崇業(yè)坊處拐彎,過一坊便是靖善坊,快去吧?!?/br> 竇師良接過那一兜梨在手中,看了許久,搖頭一笑:“原來只有買他的梨,他的耳朵才會靈?!?/br> 陸敏接過梨道:“當(dāng)然啦。他在寒風(fēng)中賣梨,你又不差幾個錢,既有求人于人,于已方便,于人方便,不是更好?所以你瞧瞧,我從不會迷路?!?/br> 竇師良低眸看著陸敏笑嫣如花一張小臉兒,良久總結(jié)了一句:“人情世故,是門大學(xué)問?!?/br> 崇業(yè)坊是有名的花街柳巷,雖隔一坊而居,但陸敏卻從未自這條巷子經(jīng)過。她十分好奇于兩側(cè)那紅燈籠高高飄揚(yáng),欄桿精美的小樓,經(jīng)過一處小巷時,眼角瞄到父親陸高峰,他拍著兩只手,正從巷中走出來。 陸敏連忙招著手高聲叫道:“爹,我在這兒!” 陸高峰出了巷子,將躍下馬的陸敏抱入懷中,問道:“怎么會來的這樣晚?” 竇師良道:“實(shí)不相瞞我迷路了,還是小麻姑問了個賣冬果梨的老伯,才算找到回靖善坊的路?!?/br> 陸敏遠(yuǎn)瞧著從那巷子里跌跌撞撞有個少年扶著墻角站了起來,正在從頭上往下扯只乾坤袋。套著乾坤袋打人這種事情,向來是她爹最擅長的。 那人身上那件棉袍子,陸敏曾見趙穆穿過,她腦子一轉(zhuǎn),便猜到老爹方才是在干什么了。 陸高峰其人,錙銖必較,他方才雖不說什么,將她托付給竇師良,想必就是跟著趙穆的馬車尋機(jī)去揍趙穆了。 而趙穆居然跑到這種花街柳巷來,也是活該被揍。 竇師良也下了馬,與陸高峰二人并肩而行著,正閑聊著,忽而便聽身后一聲嚎:“陸將軍,好端端兒的,你打我作甚?” 陸高峰回頭一看,傅圖鼻青臉腫口歪眼斜,哭喪著張臉在那兒站著。他揍錯了人,牽唇一聲嗤:“小小年紀(jì)就敢逛花街柳巷,下次再叫我看見你在這附近晃打,老子直接打死你!” 陸敏趴在老爹肩頭,笑著給傅圖招手:這家伙大約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自己是白白替趙穆挨了一頓打了。 * 回到家沒見著陸薇,陸敏頗有些吃驚,問起包氏才知道,原來陸薇是叫二房叔母鄭氏帶回陸府大宅做客去了。 陸敏記得上輩子陸薇跟二房的關(guān)系一直就很好,二叔母鄭氏無女,寵她寵的像親閨女一樣。后來陸輕歌火燒陸府,陸薇那時候已經(jīng)嫁人,嫁的還是鄭氏的娘家侄子,并未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