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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敏抬頭,恰迎上趙穆滿含著審奪的目光。 大齊律治,帝穿明黃,太子可穿杏黃,除此二者,穿黃衣者是要殺頭的。趙穆穿的是一件杏黃色緞面袍子,圓領,前胸繡四爪盤蟒,肩懸日月。 他一臉陰沉,漸漸隱入太后身側的暗影之中,但那雙眼睛始終盯著她。 亮如白晝的大殿中散發(fā)著佛手與木瓜的清香,眾目睽睽,下首坐著的,無論公主們還是嬪妃們,無不眼含譏屑,一雙雙眼睛刀子似的,盯著殿中一襲白綾衣的陸敏,要看她如何替陸后討好皇太后,以穩(wěn)固自己漸漸穩(wěn)如磐石的后位。 陸敏忽而伸手,卻是捧出一把晶亮亮的大米。 離的太遠竇太后瞧不清楚,轉而問身旁的趙穆:“圭兒,小麻姑手里捧的什么?” 趙穆再往后靠了靠,輕聲道:“大米!” 竇太后略有所思:“神女麻姑本為農家女,后得太上老君度化成仙,其心善好施,擲米成丹,替無錢看病的百姓們消病除痛,所以人們尊她愛看。 看來今日小麻姑今日也要擲米成丹,快,好孩子,變出枚長壽仙丹來,好叫哀家也吃上一粒延年益壽好不好?” 趙穆哂笑。果真擲米成丹,那就是妖術禍國,只要傳到前朝,明天大臣們就會上疏勒令廢陸輕歌的后位。 老太后假裝糊涂,就看這小丫頭如何往下編了。 果然,站在大殿中央的小姑娘滿臉歉意,赤足走上臺階,跪到竇太后面前,輕聲道:“皇祖母,真正的麻姑遠在九宵重,孫兒是個假的,披衣而嬉,不過是想搏您一樂罷了。 這白米再擲也是白米,要不,孫兒把它煮成飯,咱們一起吃,大米雖不如長壽仙丹,可也養(yǎng)著天下黎明蒼生,孫兒覺得再好的仙丹,也比不上大米,今夜趁祖母仙壽,想討皇祖母一吉言,愿咱們大齊年年風調雨順,百姓家里都有谷米成倉,可好?” 她說著,偎到竇太后腳邊,將那一捧米一粒不少,全溜在了矮幾上的水晶盤中。 趙秉手中一串紅紅的紅豆,兩只小胖手捧著上前,高聲叫道:“皇祖母,孫兒這里有丹砂,也要敬獻給您了!” 眾人叫小趙秉傻乎乎的樣子逗樂,皆是笑聲不絕。 竇太后果真大喜,攬過趙秉,點著陸敏的鼻子道:“小麻姑,既你呼哀家一聲皇祖母,便知哀家也不是真正的西王母,既如此,哀家就帶著你們,咱們一起祈求上蒼,叫上蒼佑咱們大齊年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寧,好不好?” 陸敏兩只小手合什,十分虔誠的跪下祈禱,念念有聲。 皇帝自然不用跪,陸輕歌整衣起身,緩緩下臺階,是要率先跪拜了。下首的嬪妃和公主們見皇后親自起身,也得費力整理衣裾,起來跪到殿中,陪老太后一起祈禱。 賢和公主與賢宜對視一眼,輕聲道:“瞧瞧,咱們一家子的骨rou親人,全得給陸家那倆女人做襯,叫她們從此凌駕六宮所有人之上了?!?/br> 賢宜此時越發(fā)覺得笛子是陸敏弄壞的,兩眼含恨遠掃陸敏一眼,與賢和一同起身,也跪到了殿中。 借著這個機會,獻帝側首過來,對竇太后說道:“母后,這是輕歌的一片孝心,她雖無子,但卻是世間少有的賢后,你也勸勸竇師良,叫他無事少上折,朕的家事自己會理,不勞他一個外臣指手畫腳?!?/br> 御史中丞竇師良,恰是竇太后的娘家侄子。 竇太后笑了笑,將陸敏拉起來抱入懷中,淡淡說道:“師良是我娘家唯一一點獨苗,他性子耿直,你多擔待就是了。 至于輕歌,我也瞧出來是個賢后,你不必多說。今夜既為我過壽,要我歡喜,就少談這些,咱們一家人好好吃盅酒唄!” 事實上上輩子,陸輕歌授意陸敏敬獻的確實是丹砂,本為討好太后,誰知次日前朝彈駭之聲不絕,陸輕歌也從此被公開稱為一代妖后。 陸敏做了些小小的改動,便改變竇太后對于陸輕歌的觀點,也但愿從此以后,獲得太后認可的陸輕歌可以安心做個賢后,而不至于落到縱火自焚的那一步。 桌下伸來一只冰涼涼的手,輕握上陸敏的腳,忽而兩指輕撓她的腳心,癢的陸敏幾欲跳起來。 趙穆兩道狹長的眸子里寒星淡閃,眼不知望向何處,一臉正經(jīng),全然不像一只手正在桌下干壞事的樣子。 竇太后呷了口酒,伸手也摸了把陸敏軟糯糯的小腳丫,笑道:“可憐孩子,九月的天氣了還光著腳,難為你這份孝心,快去穿鞋穿衣,莫要凍壞了?!?/br> 陸敏隨即跳起,轉身便走。 小宮婢芝蘭捧著她的繡鞋與外罩夾衣,正等在偏殿耳房中。見陸敏來了,連忙替她披衣穿鞋,笑道:“姑娘怕是凍壞了吧,奴婢方才也聽見了,您唱的可真好聽。” 陸敏笑了笑,輕攏上衣帶,吩咐芝蘭道:“我確實凍的過了,要在這偏殿中坐著喝上兩杯熱漿緩一緩,你去告訴姑母一聲,就說我不去殿中相陪了。” 芝蘭領命而去。陸敏閉上眼睛,暗道雖不過一宴而已,可從此之后很多變故,都起于竇太后這次千秋之宴,但愿因為自己小小的改變,趙穆從此能有不一樣的人生。 而她,也可以回家與父母一起,相互陪伴過上一生。 忽而鼻頭一涼,陸敏隨即睜眼,便見一襲杏黃色蟒袍的趙穆,單負一手,另一手拿著只裂了紋的白玉笛,正站在她面前,以那玉笛輕點著她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