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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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嫁入普通農家,我和你娘實在怕你吃苦,你又識文斷字,和目不識丁的女婿恐怕是談不攏……”和女兒分析這些,方守仁頗難開口,但也不能不說。 “這二年讓你大姨打聽著,也并沒有很合適的,你年歲也不小了……”吳氏插口說道,覺得自己的話頗有過了這村沒這店的意思,怕閨女想多了,便又打住了。 方晴低著頭,看著炕桌上的木紋,突然想起日間母親給自己看的馮璋的照片,臉便越發(fā)燒燒的。 “妞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喚乳名是母親的專利。 “現(xiàn)在看來,咱們怕是有些高攀了。只怕來提親是其父母的意思,……并不知道的?!狈角绲皖^輕聲說。 方守仁和吳氏對望一眼,覺得女兒所慮甚是,又覺得女兒確實是個大姑娘了,且不是個眼皮子淺的,見個平頭正臉又有前途的就應了,對女兒更加滿意,也更希望女兒幸福。 晚間休息了,方守仁見吳氏只翻來覆去的“烙餅”,就知道妻子還在琢磨女兒的婚事,便勸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晴姐兒又是個有主意的,但凡夫家過得去,她一定能把日子過得好好的。你別瞎擔心了?!?/br> “我只是想起她小時候,枕頭大的小人兒,三災八難養(yǎng)這么大,眼看就要去別人家了,誰能像爹娘一樣對她好?真是舍不得?!闭f著吳氏不由得流出眼淚。 說得方守仁也嘆氣,只得安慰老妻:“咱們慎重些便是了,便依晴姐兒,與馮家說要問清楚馮璋的態(tài)度?!?/br> 那邊廂方晴也睡不著。俗話說,有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這位馮家哥哥,眼看是前途無量,自己這樣的鄉(xiāng)下姑娘,恐怕是高攀了。但要真嫁個莊戶人家的小子,每日土里刨食,莫說父母不答應,自己也心有不甘。 方晴不由得嘲笑自己:“以往看不上那些攀高枝的,原來是因為事情沒臨到自己頭上?!币粫r又想,若果真跟了馮璋,恐怕想回趟家就難了。家中父母漸老,弱弟年幼……這樣亂起八糟地瞎想,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子才算睡著。 第3章 馮璋的心思 卻說王二嬸很快就向馮家轉達了方家的意思,說雖是父母之命,還需兩個孩子都愿意才好,如能令其見一面再確定是最好的。馮璋之母馮五奶奶聽著這么說,也好言答應了,背后卻嘆口氣。 話說這二年在家書中,每提到在家鄉(xiāng)找個合適的姑娘定下親事,馮璋總是意思意思地表示不愿意,又說“男兒志在四方”“事業(yè)未成何以家為”之類豪言。 馮五爺還惑于這慷慨言辭,五奶奶卻猜是兒子在外面心大了,恐怕是看不上鄉(xiāng)下姑娘了,也或者是有相好的姑娘了。 可等了一二年,也沒看馮璋有動靜,于是再次在書信中提及,這次馮璋卻說“但憑父母做主”的話了。 馮氏夫婦欣喜過望,開始張羅給兒子說媳婦。馮五爺只管“把關”,五奶奶具體張羅。五奶奶把認識的、見過的乃至聽說過的姑娘都在心里過了一遍,又問了幾個七大姑八大姨,還專門咨詢了王二嬸這種專業(yè)人士,最后方家姑娘“中選”。 蓋因馮五爺兩口子商量著,以后媳婦是跟兒子去外面過的,兒子又上這么多年學堂,所以得找個大大方方能上得廳堂最好還識文斷字的。 “大大方方”還好說,“識文斷字”實在是個硬性標準,一下子就把絕大多數(shù)姑娘都卡下去了。沒辦法,鄉(xiāng)下連男孩子識文斷字的都少,別說姑娘家。 于是方家姑娘便入了眼。方家是書香門第,又聽聞姑娘很是念過幾年書,王二嬸又說這姑娘“那通身的氣派可不是咱鄉(xiāng)下姑娘能比的”,五奶奶便覺得這個姑娘可以,于是晚間與馮五爺商議。 “方家姑娘?好啊,只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愿意。咱是泥腿子,人家是念書人家?!瘪T五爺對方家很是推崇,覺得門第上自家配不上。 “咱璋兒不是讀書人了?咱璋兒能文能武,這四鄰八鄉(xiāng),再難找個這樣的小子,這方家姑娘我還怕璋兒看不上呢?!蔽迥棠桃粫r口快說出了先前的顧慮。 “方家姑娘還看不上?他想找個仙女?”五爺口氣嚴厲起來。 五奶奶對丈夫這種死硬脾氣加木頭腦袋的樣子很是頭疼,又知道丈夫吃軟不吃硬,便把語氣軟和下來,解釋說:“聽說這方家姑娘模樣不算出挑,又是大腳,也就是認字?!?/br> “娶妻娶賢,”五爺拽句文詞,又加了句,“模樣能當飯吃?” 見妻子皺著眉,五爺也軟和了語氣:“你放心,咱們自己的兒子咱自己知道,是個懂事的,又念那么多年書,不會像泥腿子,娶媳婦就想娶個俊俏的。念書人,兩口子得能說得上話,他們看重這個?!奔幢闶嵌嗄甑姆蚱?,說到后面馮五爺也有些訕訕的。 五奶奶瞥了五爺一眼,見五爺更局促了,便“嗤”地笑了。 五爺也尷尬地笑一下,咳嗽一聲,接著說:“大腳也沒事,聽說現(xiàn)在外面都不興裹腳了,二哥說縣上就有姑娘不裹腳了?!?/br> 五奶奶點點頭,算是就此事達成共識。又跟名義上的家主——馮璋的祖母稟告過,老太太已經快八十歲,接近老糊涂了,跟老太太說不過是走個過場,然后便等方家回音。 沒想到方家提出這樣的要求。 “要說璋兒在方家念了幾年書,他跟方家大姐兒應該是見過的。”五奶奶開啟話題。 “見見也好,璋兒也好長時間沒回來了?!瘪T五爺其實覺得方家要求有點多此一舉,誰家不是父母之命,爹娘看著好,便訂了親?但因是方家提出的,便在心里給了面子,覺得兒子和方家姑娘這事特殊,見一見也好。 五奶奶一是想兒子,一是有前面兒子“事業(yè)未成何以家為”的陰影在,便覺得也是這樣穩(wěn)妥些。 兩口子再次達成共識,第二天便找人修書一封,具言親事及盼歸之意,急急地拿到縣城郵寄了。 馮璋接到書信,惆悵心酸遺憾各種滋味涌上心頭,實在是因為他剛剛失戀不久。 初離家鄉(xiāng)時,馮璋還年少,且境況艱辛,還想不到男女之事。后來年紀漸長,城市之風氣也越發(fā)開放,看著這些摩登漂亮的城市姑娘,再對比印象中的家鄉(xiāng)女孩,且不說言談舉止,單是外表,簡直就是奶油蛋糕和粗面饅頭的差別! 馮璋心里雖覺得這樣對比不厚道,卻又禁不住這樣比較。故而家書中每每父母提到定親,便拿豪言搪塞。又拿報紙上的話給自己鼓勁:“這都是什么年代了,還搞包辦婚姻。” 但具體找個什么樣的姑娘,馮璋心里也沒底。夢中的姑娘面目美好而模糊,穿旗袍高跟鞋或短襖黑裙,身姿窈窕,有銀鈴一樣的笑聲…… 卻說去年端午,因校舍維修等原因,放了七天的大假,馮璋本想回家鄉(xiāng)看望父母。自從考入軍官學校,還沒回過家鄉(xiāng)呢。 馮璋知道自己考入軍官學校,家里人肯定與有榮焉,回趟家也算衣錦還鄉(xiāng)了,卻又有同寢室的孫書鏞邀請去他家玩。 這孫書鏞是個富家子弟,頗有些來歷。孫家世居津門,靠紡織起家,至今早已富過三代。本來孫家只是“富”,后來因緣際遇資助了“革命人士”,這筆政治投資帶來了豐厚回報,新政府成立,孫家便“貴”起來,孫書鏞父輩中多有在新政府任職的。雖說政府掌權人物這系那系的走馬燈似的換,孫家卻未受殃及,家里也照舊開著棉紗廠和洋行。 孫書鏞的父親并不從政,卻頗具政治眼光,因家里有這樣的背景,又覺得亂世槍桿子最重,便不顧老妻哭眼抹淚,逼著獨子來軍校。 孫書鏞本想去歐洲找個大學念商科,沒有老父在身邊,日子想必會快活無比??上s被父親扔進了軍校,心里老大不愿意。但老爺子的“聲音”最大,無奈只得捏著鼻子從軍。在軍校一段日子,倒也培養(yǎng)出些對軍事的愛好,男人天生的血性也有萌芽的跡象,也不提退學的事了。 孫書鏞在同學中從不提家世,一是因著軍校中藏龍臥虎,有背景的大有人在,自己的家世真擺出來未必夠瞧;一是也存著靠自己能力的一點傲氣。馮璋也只是通過其日常言行推測孫家家境富裕且有政治背景。 按說懶散的花花大少與勤勉的農家子弟應該互相看不順眼才對,但孫書鏞和馮璋卻不按常理,孫書鏞覺得馮璋是個人才,馮璋覺得孫書鏞雖略顯紈绔,倒也不討厭,倆人竟成了比普通同學略好的朋友。 前幾日,孫書鏞收到胞姐書信,信中一抹化不開的清愁——孫書鏞知道此是戀愛不順之故,便想給jiejie幫個忙。 俗話說,想徹底地結束上一段戀情,最好的辦法是開始下一段戀情。孫書鏞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躉,故雖不到20歲的年紀,戀愛經驗卻是豐富。 孫書鏞覺得jiejie所戀非人,所以便想著給jiejie介紹幾個自己的同學認識,好讓jiejie認清“你看,有為的好兒郎有的是”這個事實。 因存著這個心思,孫書鏞此次邀請的便都是面貌英俊、頗有能為、言語上也來得的同學,家世倒在其次了。這幾人中只有張楚是世家子,其祖父曾任過前清大理寺卿的。 如此選擇是綜合了jiejie的審美,并揣摩了父親的心思之后的結果。前文說到孫父頗具眼光,亂世從來是新貴與宿豪洗牌的時代,今日田舍翁明朝新權貴的事常有發(fā)生,但看現(xiàn)在軍政要員的出身就知道。 又因亂世槍桿子最重,現(xiàn)在的軍校學生,保不齊就是以后的封疆大吏,所以孫父幾次囑咐兒子要著力結交有能為的同學,不要對寒門子弟有偏見。所以孫書鏞覺得父親應該對擇女婿也是這么個看法。 對這些受邀者,孫書鏞也壞笑著用“開舞會”“家里有很多漂亮的jiejiemeimei”來勾引,其他受邀的同學都笑嘻嘻地應了,馮璋想起母親的家信,也便同意了。 第4章 初見孫書錚 孫家住在租界。 整條街都是各式花園洋房。有的房子用柵欄圍墻,圍墻上爬滿藤蘿植物,又有開小花的,形成一面姹紫嫣紅的花墻。有的房子則圍著高高的紅色磚墻,一扇結實的木門關住了滿園□□。 街道并不很寬,卻很干凈,間或走過穿洋裝的男女,也有小汽車滴滴地開過。 馮璋之前并沒來過租界,透過汽車玻璃看到這“西洋景”,覺得這里跟書上寫的、畫片上畫的外國也不差什么。 汽車在一幢洋房前停住,車夫嘟嘟地摁喇叭。 和門房一起出來的是個穿長衫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叫孫書鏞“哥兒”,孫書鏞叫其“貴叔”,看其行事做派,想是有頭臉的大管家。 “貴叔”圓頭大耳,長得喜相,說話也和氣,直說“前兩天得了信兒就為幾位爺準備好了下處,回頭幾位爺看還需要嘛,問我大貴要?!币豢诘氐捞旖蚩谝?。 馮璋等自是說貴管家太客氣了。 貴管家一邊在旁做引導,一邊又絮絮地說家事:“老爺太太都不在家。老爺還在洋行,太太去楊家拜壽去了。今兒個是楊老太太80大壽。楊家,哥兒知道,雖然不很親近,可也得去捧個場。” 孫書鏞知道這楊家是新貴,聽聞與大總統(tǒng)有親的,煊赫得很,便點點頭。 說話的當兒,已是來到院內樓前。 院子并不很大,房子也方方正正,上下三層,紅磚清水墻,坡瓦頂,并不像路上看的一些房子那樣奇形怪狀。 院子里也照例種花草,卻不是修剪整齊的低矮草坪,也不見各種幾何形狀的植物,孫家院內的花樹都頗為樸實自然,這個季節(jié)正是郁郁蔥蔥生機一片的時候。除了花樹,墻邊還狀似隨意地種了好些藤蘿植物,這個時節(jié)已經鋪滿大半個墻壁。 看馮璋等似對這半墻的藤蘿感興趣,孫書鏞一邊伸手把大家往屋里讓,一邊笑說:“這是家父從法國帶來的種子種的,據(jù)說其散發(fā)的氣味可以驅蚊。種了幾年,驅不驅蚊不知道,倒是招蛇的效果顯現(xiàn)出來。有一回,一條青綠的小蛇竟然順著藤爬到二樓窗戶,隔著玻璃往里看,舍妹恰恰路過……”孫書鏞做出“你懂得”的表情,幾個同學都笑了。 “為此,小丫頭跟老爺子斗了好幾天的氣,終是老爺子許諾帶她去北邊消暑才算結了這段公案……”說著,孫書鏞對馮璋等睞睞眼,“小丫頭最是精靈古怪,又最不吃虧,你們小心她?!?/br> 孫書鏞話鋒一轉,接著說藤蘿:“這藤蘿在春夏葉子是綠色,入秋變成緋紅色,深秋則成深紅,至冬不凋,顏色多變”,停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又能招蛇,挺好”。仿佛說了個好笑的笑話,孫書鏞說著自己先笑了。 貴管家也湊趣地說:“哥兒快別提這個啦,三姑娘前兒還說要趁老爺不在家,把它都拔了呢?!?/br> “看了吧?這就是我meimei,記仇著呢?!睂O書鏞笑著跟幾個同學說。 走過一小段走廊,轉過大盆景花樹,便進了客廳??蛷d也是西式風格,水晶燈、壁爐、沙發(fā)、座鐘、地毯……都是西式得不能再西式的東西。 尚未細打量,就有穿一式襖褲的年輕女仆接外套,捧茶水,動作輕柔卻不拖沓,又都嘴角彎彎帶個笑影兒,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因家中無大人,貴管家也退了出去,廳內只他們同學幾個,并伺候茶水的女仆,馮璋等便放松下來。 幾個人坐下喝茶,吃水果,看報紙,又就報紙上的時事發(fā)表看法,說至熱血處,自是激情澎湃,又有觀點不同的,便唇槍舌戰(zhàn)起來。 正說到暢意處,忽聽到女孩子的說話聲,眾人集體止住,一向粗獷的劉嘉偉也把搭在茶幾上的腿拿下來。 接著廳門盆景花樹后走出兩個女孩。差不多的高矮胖瘦,一個看著稍微年長些的,鵝蛋臉,俊眼修眉,頭發(fā)都梳到后面編一條大辮子,露出光潔的額頭,一件白色洋裝襯衫配背帶褲子,說不出的摩登大方;另一個年齒稍幼,穿白短襖黑裙子,兩條辮子垂到胸前,笑吟吟的,像迎春花一樣明媚。這便是孫家大小姐書錦、三小姐書銘。 美女陡現(xiàn),氣氛霎時變得微妙起來。 一眾男子漢或臉紅低頭,或故作鎮(zhèn)定,或偷偷打量,其中劉鑒銘表現(xiàn)最為突出——目瞪口呆。馮璋還是表現(xiàn)最自然的一個,且有心情暗笑他人:“老劉活像幼時家里養(yǎng)的呆鵝?!眳s不想,自己也有被“雷擊”的一日。 孫家大小姐人很從容大方,說話時看著你的臉,目光坦然,全無一般女子羞怯之意。 孫家小妹嬌俏可愛,只是還有些小孩子脾氣。 兩姐妹不過是與眾人略寒暄,跟孫書鏞敘兩句寒暖,問幾句在學校的事,孫家小妹又與哥哥斗兩句嘴,便識趣地相攜離開,說明日還要上學,得做功課,把場子留給了他們。 見幾位同學稍顯失落,孫書鏞心中暗笑,口上卻透出消息,她們大后天也就放假了。又說到端午舞會,氣氛才又轉過來。 到天津的前兩日,每日吃過早飯,馮璋幾個便被孫書鏞拉著滿天津衛(wèi)的轉。因有招待同學的名頭,又是放假,孫父不但不反對,還為他們提供車輛,又給孫書鏞“活動經費”。 一行幾人,逛名勝,聽戲,看電影,孫書鏞又帶著“開洋葷”——去法國人開的舞廳跳舞。 陪跳的舞女中有金發(fā)碧眼的白俄女子,其中有個臉上微有雀斑的,似是孫書鏞舊識,滿眼都是風情,恨不得掛在孫書鏞身上。 又去起士林吃飯。同學幾個,也有吃過西餐的,也有像孫書鏞這樣沒吃過的,又現(xiàn)學用刀叉,好在大家都是熟識,也沒什么不好意思。 至于吃了什么,馮璋是真說不上名頭。一大塊牛rou半生不熟血絲呼啦,據(jù)說這樣才嫩。又有烤魚,上面抹的醬酸呼呼的,也不覺得好吃。葡萄酒倒是比白酒好下咽。馮璋覺得,起士林最好吃的是糕餅甜食。 馮璋幼時吃過最好吃的甜食是師母做的槐花糕,后來離開家鄉(xiāng),客居舅家,自覺已是大人,見到甜食便不怎么吃?,F(xiàn)在吃到這精美的入口即化的西式糕餅,想起幼時,便有片刻失神。 吃過飯,去街上隨便走走消食,卻又鉆進一間德國人開的咖啡館……孫書鏞是個好客主人,招待得不遺余力。剩下幾位,白天眼滿肚飽腿酸,晚上回到住處,洗洗躺下,一覺無夢。 馮璋見到孫二小姐,是他們到孫家后第三天的早晨。 這已是端午的前一天,因jiejiemeimei都放假,又聽聞天后宮有端午廟會,孫書鏞又存了讓大姐多與自己同學接觸一下的念頭,便想著帶姐妹、同學同去逛廟會。 頭一天晚上就把這安排告訴了大家,故而早餐桌上到得整齊,一向節(jié)假睡到中午的孫家小妹書銘聽聞去逛廟會,也按時按點地起來了。 孫父早去洋行上班,孫母因有心疾,慣常晚起,都是在自己屋吃早餐。所以早餐桌上都是年輕人。沒有長輩拘束,孫家本來也不謹守食不言的規(guī)矩,又兼有客,大家聊個天,氣氛很是輕松熱烈。 先是孫書鏞笑話meimei早起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又被孫家小妹反擊,翻出哥哥宿醉的舊事,因大醉睡了一天兩夜,早起倒是早起,卻是第三天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