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世臣拜見父親……”

    “孫兒拜見祖父大人……”

    “好，好，好，都快起身?！睏钫碌律焓址銎鹆祟^發(fā)同樣已經(jīng)花白的長子楊世臣，又向面前的一群孫子孫女，女兒外孫，甚至曾孫們一一點頭。

    待他們起身，楊章德這才跟大兒子說道：“又是十二年不見，這一輩子，有多少個十二年啊……這次回來，我已經(jīng)決定向陛下請辭，今后，楊家就要靠你了?！?/br>
    楊世臣生于永樂十五年，今年已經(jīng)五十二歲。而楊章德結(jié)婚晚，今年已經(jīng)八十五歲。

    不過作為武當俗家弟子，常年練功，他的身體一直保持的很好。

    八十五歲依舊在任上，他是如今大明年紀最大的武將。

    坐上了家族開來的公爵汽車，楊章德靠在車窗邊，望著外面幾乎已經(jīng)不認識的城市，心里也是感嘆萬千。

    從一個武當棄徒，到如今位極人臣，這一輩子他也算是此生無憾。

    “陛下那邊有什么消息嗎？”

    “昨日李源還給孩兒打了電話，問清楚了父親的抵達時間，想必一會兒回府，就會有消息過來?！?/br>
    楊章德點了點頭，嘆道：“十二年不曾見過陛下，算起來，陛下今年也整七十歲了。想當初我第一次見到陛下，他還不滿十六歲，真是滄海桑田啊！”

    楊世臣笑道：“如今朝中，這武將方面，也就父親依舊深得陛下厚愛?！?/br>
    楊章德卻搖了搖頭說道：“論親近，你父我一輩子忠心耿耿，無人能及。但是吃虧就在于讀書太少，這輩子總是被其他小輩壓在頭上。”

    楊章德雖然獲封章德公，不過這個公爵卻跟楊道的東海公相比，要遜色兩分。身為東洲北大陸提督，也算是位高權(quán)重，一輩子沒有做到總督，是楊章德最大的遺憾。

    這時候，他的視線被窗外的一座新房子吸引住了視線?！皢?，這房子要比真理塔更高了吧？”

    原本的應(yīng)天府，所有建筑都不能超過奉天殿大殿的三十米高度。只有真理塔，也就是原本的報恩寺塔突破了這一高度，達到了近八十米。

    幾十年來，真理塔作為真理教的象征，一直是應(yīng)天府最高的建筑，沒有任何建筑敢超越。

    楊世臣順著父親的視線望了過去，笑道：“那是商業(yè)銀行在新街口新建的總部大樓，是陛下御批的，三十三丈高?！?/br>
    楊章德問道：“那么高，沖茅房的水上的去嗎？”

    楊世臣點了點頭說道：“工部研發(fā)出來了新式的增壓機，據(jù)說能把水送上兩百米的高處。也是為了試驗新技術(shù)，陛下才讓商業(yè)銀行先試著興建百米高樓，為以后積累技術(shù)?！?/br>
    楊章德收回了視線，忍不住嘆道：“真理的力量真是巨大，想當年，應(yīng)天府連超過三層的房子都很少，現(xiàn)在，都能建三十層的房子了?！?/br>
    車子很快來到了皇宮北側(cè)琵琶湖與紫金山之間的夾角處，這里駐扎了好幾支京衛(wèi)，一方面是為了保護皇宮御園，琵琶湖，前湖，加上紫金山山腳處的這一大片，都是后妃們的私人天地。

    另一方面，則是為了保護全世界最大的金庫。

    在紫金山的某處山腳，被開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地窖，這個地窖沒有其他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儲存大明從世界各地運回來的黃金。

    這幾十年來，世界各地運回的黃金大部分都被儲存在了這里，目前據(jù)說已經(jīng)儲存了近十萬噸黃金。

    這主要是因為，黃金雖然作為大明的法定貨幣，流通量卻不大，因為銀幣的購買力已經(jīng)相當驚人。

    朱瞻基很清楚，作為世界上最穩(wěn)定的金屬之一，黃金具有其不可替代性。不要說現(xiàn)在，即使幾百年以后，黃金的價值依舊受到所有人的認可。

    大明想要維持在世界上的強勢地位，維持貨幣的穩(wěn)定，黃金的儲量一定要穩(wěn)定在一個理想的儲備線之上。

    而流通，用白銀就好了，相比黃金的稀缺，白銀的儲量在全世界要大的多。

    別的地方不說，光是東洲，每年就能冶煉十萬噸白銀以上。

    即便以后白銀作為貨幣流通不便了，還可以發(fā)行與黃金掛鉤的紙幣，滿足市場需要。

    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黃金的儲備都相當重要。

    新的章德公府就建在太平坊的東側(cè)邊緣，臨近封鎖區(qū)域。

    汽車直接開進了大門，就停了下來，數(shù)十位楊家的后代已經(jīng)等在了院子里，見了楊章德下車，一個個都跪了下來迎接。

    楊章德看著自己的孫子，曾孫，一貫強硬的內(nèi)心也柔軟了起來。抱著一個個孩子，哪個都舍不得松開。

    跟隨他回來的后輩這個時候?qū)⒁惠v貨車也停了一邊，開始算著人頭發(fā)禮物，滿院子的歡聲笑語。

    一個哄朗的聲音突然響起?！皫煾溉f里歸來，徒兒未能到碼頭迎接，還請恕罪。”

    楊章德回過頭來，看見兩個魁梧的身影帶著幾個衛(wèi)兵進來，臉上露出了喜意。“二狗子……駙馬都尉……”

    “師父依舊叫我二狗子就好了，幾十年了，也就師父還記得我的小名?！?/br>
    錦衣衛(wèi)指揮使李子風帶著兒子李源走到了楊章德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師父這次回來，就到應(yīng)天府頤養(yǎng)天年，也好讓我盡幾年孝道?！?/br>
    楊章德連忙伸手去扶起李子風。“你如今可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怎能跪我？”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沒有師父，怎有我二狗子的今天。十二年沒見，師父當?shù)靡话??！?/br>
    借著楊章德的攙扶，李子風直起身來，說道：“原本我已安排好了，今日去碼頭迎接師父，不過臨時被陛下叫去，又把李源安排了過來，專為請師父進宮?！?/br>
    李源代父磕了三個頭，長揖一圈，這才正容說道：“奉陛下口諭，傳東極城提督，章德公楊章德進宮見駕……”

    楊章德躬身道：“遵旨……”

    直起身來，他才問道：“陛下有沒有說什么時候？”

    李源又以徒孫的身份說道：“師公，陛下說了，若是不覺困頓，就現(xiàn)在進宮，陛下還想留你共進午膳。要是身體不妥，晚點進宮也可以?！?/br>
    楊章德面向皇宮抱拳道：“陛下仁慈……”回過頭來，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說道：“子風與源兒稍坐，我進屋換身衣裳就動身。楚瑜……將我給陛下準備的白熊皮，給藍貴妃，馬貴妃準備的貂皮找出來，帶上進宮?！?/br>
    距離楊府不遠處的極西候府內(nèi)，唐賽兒脫去了一身戎裝，換上了一身與兒媳寧國公主一樣的超品夫人裝扮。

    滿頭的首飾讓她格外不習慣，不停地跟兒媳抱怨。“這頭上戴的就有兩斤重，走路，說話都不敢動作大了。”

    寧國公主抿嘴笑道：“母親這一身，可是無數(shù)女人一輩子夢寐以求的。”

    唐賽兒搖了搖頭嘆道：“老身還是習慣了騎馬上戰(zhàn)場，沒有享福的命。”

    唐賽兒與寧國這婆媳可是兩個極端，一個一輩子風里來雨里去，殺人無數(shù)。一個一輩子錦衣玉食，十指不沾陽春水。

    為了家族，唐賽兒拼了一輩子，如今終于掙下了世爵極西候，三代以后才逐代遞降。

    她自己享不了福，卻很喜歡處處大家做派的大兒媳，哪怕她在唐林城只會花錢，但是給林家生了五個有皇家血統(tǒng)的后代，就是大功。

    兩個截然不同的婆媳，因為各自關(guān)注的重點不一樣，相互之間反而沒有多少矛盾，相處融洽。

    寧國攙著婆婆出了房門，林喜帶著自己的夫人還有一幫孫輩也都迎了過來。除了依舊留在莫斯科鎮(zhèn)守大本營的極西候林楚，其他人都在院子里。

    他們看到打扮的與平時不一樣的唐賽兒，一個個都夸贊了起來。

    雖然已經(jīng)快七十歲了，但是唐賽兒依舊不習慣這種贊美，平日一貫嚴肅的臉上，溢出了一絲暈紅。

    還是寧國看出來唐賽兒的不自在，向二兒子說道：“好了，好了，讓老祖清閑一會兒。漢文，你去把車開到門口，我們這就上車?！?/br>
    作為次子，林漢文本應(yīng)在畢業(yè)之后就回歸唐林城，為家族效力。

    不過如今的大明已經(jīng)打到了波羅的海，極西候的封地也從唐林城變成了莫斯科。西線無戰(zhàn)事，林漢文畢業(yè)之后就被寧國找了朱瞻基將他安排在了宮中當差。

    大兒子留在封地為家族效力，二兒子留在京城中樞與皇外祖親近，同樣能給家族效力。

    林漢文又看了一眼奶奶，才歡聲應(yīng)下?！拔覀円煲稽c，方才我出宮的時候，就看到張廷冕帶著張銳就進了宮。”

    看到林漢文要去開車，寧國叫住了他?！澳阆日咀?，張廷冕乃當世英國公，年歲雖然小，卻比你還要高了輩分，你怎能如此輕狂？縱使這京城以你皇外祖為尊，他也不能照應(yīng)我們生生世世，這各方關(guān)系，都要我們自己好好維護。你身在中樞之地，行事要處處小心才是，明白嗎？”

    被自己母親教訓了幾句，林漢文不敢反駁，應(yīng)聲道：“孩兒記得了?！?/br>
    謹身殿內(nèi)，朱瞻基的下首坐著張懋，太孫朱見深，三人正低聲說著話，在靠門口處，朱佑樘與張懋的長子張銳，兩個人此時正下著五子棋。

    張懋是張輔次子，正統(tǒng)十八年才出生，因為長子早夭，他也是張輔唯一的兒子。

    張輔在正統(tǒng)三十年，以八十八歲高齡去世，十二歲的張懋襲爵英國公。

    自此以后，張懋大部分時間都在宮中生活，與一幫同年歲的皇子館子都不錯。

    正統(tǒng)三十五年，他娶了四十二公主宣城公主為妻，次年就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張銳。

    張銳與朱佑樘同歲，兩個人自小關(guān)系親近，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

    英國公如今封地在南亞，但是主系這一支幾乎沒有去過英州府，那里都是張輔的鏈各個弟弟在主持。

    不過因為大明嚴格的嫡長繼承制，他們也絲毫不擔心大權(quán)旁落。

    “按照陛下的安排，如今英州府的華南虎養(yǎng)殖基地已經(jīng)有了超過千只老虎。不過，這華南虎不僅體型比不上東北虎，虎骨藥效似乎也比不上東北虎，這應(yīng)該是氣候的緣故?！?/br>
    “這也可能是家養(yǎng)與野生的不同，就如同那草藥，野生的藥效就好，種植的藥性就差。野生的人參能當救命良藥，種植的人參藥效連三成都比不上。不過，這老虎養(yǎng)殖，應(yīng)該從現(xiàn)在就重視起來，不要讓人都殺光了，今后的孩子們，連老虎是什么樣都不知道了。”

    “陛下說的是……還有茶葉，如今英州府的紅茶，烏龍茶種植，規(guī)模越來越大。那些印度人，突厥人，大食人，包括歐羅巴人，如今都是大量購買，簡直供不應(yīng)求啊?！?/br>
    朱瞻基正準備說話，聽到門口傳來了女官的高聲傳喚……

    “東海公楊道陛見……”

    “章德公楊章德陛見……”

    “極西候太夫人，一級英雄唐賽兒陛見……”

    “梁國公張武陛見……”

    “鄴城侯蘇南陛見……”

    “廣寧侯劉安陛見……”

    聽到這一個個熟悉的名字，朱瞻基的心里忍不住有些恍惚，不過只是一瞬間，他就清醒了過來。

    “都是老臣子了啊，廷冕，這里面的大部分人，你恐怕都沒有見過吧！”

    張懋臉色一紅，笑道：“雖然不曾謀面，但是其人其事早就銘記在心?！?/br>
    朱瞻基點了點頭，大手一揮：“傳……”

    不一會兒，殿門口進來了一大群人，朱瞻基沒有坐在龍椅上，而是直接走下了高臺，迎了過來。

    眾人有些措手不及，連忙跪拜。朱瞻基大聲笑道：“免禮，免禮。今日不論君臣，只論舊誼?！?/br>
    看到頭發(fā)花白，身材也佝僂下來的楊章德，朱瞻基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由錦衣衛(wèi)入軍伍，這些年，你在東洲干的不錯。如今你我都老了，你也就留在京城，以后多來陪陪朕?！?/br>
    楊章德趁著朱瞻基不注意，還是拜了下來?！俺家矞蕚湓诰┏呛煤缅羞b幾年，哪里都不去了。只是臣還想懇請陛下一件事……”

    “有話直說?！?/br>
    “臣出身草莽，得陛下賞識，從錦衣衛(wèi)一總旗，如今做到章德公。平生最自傲的，還是在東洲的軍旅歲月。希望臣百年之后，骨灰能入南山堂?！?/br>
    朱瞻基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朕允了。”

    “萬謝陛下！”

    南山堂是民間俗稱，因為位于鐘山南麓而得名，它實際上的名字，應(yīng)該是大明忠烈祠。

    大明忠烈祠位于鐘山皇陵偏東位置，是大明唯一能夠配享皇陵的陵園，非大明英雄，功臣不能陪葬。

    因為前殿山下就是大明英雄紀念碑，而且忠烈祠不僅有專門的祭奠廣場，還能將自己的名字刻在紀念碑底座上。

    這二十年來，無數(shù)文臣武將，都將自己骨灰葬于后殿，名字刻在前殿為最后夢想。

    在場的眾人，唐賽兒和鄴城侯蘇南是已經(jīng)確定會被配享皇陵的代表，就連楊道，目前都還不能確定。

    因為想要配享皇陵，不是論官職高低，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武將獲得大明英雄稱號，文臣獲得大明文勛稱號。

    望向楊道，朱瞻基說道：“東海公你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如今也都了該享清福的時候了，朕等慶典之后，準備去西北大漠巡閱一圈，不知有沒有興趣陪朕去看看……”

    楊道躬身道：“臣已經(jīng)十余年沒有給父祖墳前添一把土了，這次回來，就沒有想再走。”

    朱瞻基點了點頭，望向了唐賽兒?！盀榱舜竺?，你cao勞了一輩子。如今大明的西疆有林家，朕很放心?！?/br>
    唐賽兒抱拳道：“陛下，臣在這應(yīng)天府待的憋屈，要是出門，能否給臣留一個位置？”

    朱瞻基哈哈笑道：“你是我大明女英雄，朕求之不得。”

    面對張武這個表弟，朱瞻基就要隨意多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伴L子張海老成持重，次子張瀚文采飛揚，朕的兒子雖然多，能比得上他們的卻也不多，你是有福之人?！?/br>
    張武答道：“都是蒙陛下恩澤……”

    劉安是最先跟隨朱瞻基的劉榮的兒子，也是如今為大明鎮(zhèn)守北域海疆的海軍重臣。

    在朱瞻基第一次出海，他就作為主將掃平了明古魯部落，當時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fā)的壯漢，現(xiàn)在也變成了一個老朽。

    朱瞻基笑著跟眾人說道：“你們恐怕還不知道，每日廣播里面，播報新聞的那個主持人劉月，就是廣寧侯嫡孫女，不僅聲音大氣沉穩(wěn)，人也長的花容月貌。應(yīng)天府一些勛貴子弟，為了贏得她的芳心，可是鬧出來了不少糾紛?！?/br>
    劉安搖頭笑道：“都是陛下庇護，才沒讓人擾了小月清凈。我原本是想讓她早日嫁人，一個女人家，還是要以家庭為重，可惜啊，老頭子的話她不聽?！?/br>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語氣充滿了一種得意。

    劉月可以說是大明新一代的女性，她們都是受到了藍貴妃的影響，自立，自強，不甘心當男人的附庸。

    這樣的女人大多出身不錯，并且有一份好工作。社會地位也不算低。

    不過在這個時代，她們遭受的非議也是極大的。

    朱瞻基和藍煙當然對她們保護有加，不讓她們受到太多的干擾。朱瞻基也想看看，他們這些女人，以后能變成什么樣子。

    還有鄴城侯蘇南他們，蘇南可是大明第一代英雄，也是朱瞻基的老熟人了。

    曾經(jīng)一個被親族逼的在家鄉(xiāng)待不下去的草根，靠自己的努力，成為替大明鎮(zhèn)守黃金城的侯爺，蘇南這一生也稱得上是不負此生。

    請了眾人坐下，朱瞻基才說道：“今日叫你們過來，也是為了正月初八舉行的慶典。大明立國百年，這是一件大喜事。大明的發(fā)展，不是哪一個人的功勞，而是所有人的功勞。

    到了慶典這一日，自然要與民同歡。那一日，你們都陪朕一起登上承天門城樓，巡檢大軍?！?/br>
    大明百年慶典，各種程序都已經(jīng)提前半年甚至一年就安排了下去。

    四十六年正月初八，朱瞻基將會在皇城南門的承天門城樓接受萬民叩拜，巡閱三軍。

    除了皇族，宗室，還有文臣武將的代表也會選出一些代表登上承天門城樓，為了這些名單，各家爭的不可開交。

    只是簡單地跟眾人說了一番那一日的安排，朱瞻基就把話題岔開，與這些老人談起了過去。

    這些老人，每一個陪伴他的時間都超過了五十年，是真正的老人，他們之間有著無數(shù)的話題可談。

    朱見深看看皇祖，又看看這些老臣，內(nèi)心也是感嘆不已。

    君臣相和五十年，這真是一段佳話，他以后能遇到這樣的老臣嗎？

    他看了看張懋，內(nèi)心似乎有了答案。

    而在謹身殿的門口處，朱佑樘和張銳兩個孩子也在低聲議論?！把查喣侨眨试鏈饰遗c羽林衛(wèi)預(yù)備學員兵一同參閱，為了訓練，我的大腿都磨破了?！?/br>
    “殿下，我也想騎馬，可是父親總說我太小，不讓我騎馬?！?/br>
    “那不行，你看你的身體，都比我差太遠，不鍛煉，哪能以后給我當將軍?！?/br>
    “嗯，我以后也要當個能騎馬的大將軍，誰不聽殿下的，我就打誰?！?/br>
    新年到了，應(yīng)天府進入了一年之中最熱鬧的時候。所有人在慶祝新年之余，都在期待著開年之后的百年慶典。

    承天門外，這里的大街從正月初一開始就進行了管制，就連城際火車走到這里的時候，也取消了停靠。

    正月初三，已經(jīng)十六歲的貝多芬就來到了承天門廣場，每日觀察著這里的環(huán)境。

    他已經(jīng)準備要畫一幅大型油畫，要將慶典那日的熱鬧場景全部畫下來。四周的環(huán)境他已經(jīng)銘記在心，現(xiàn)在，就只等初八那天，慶典開幕了。

    從窮苦的歐洲，來到繁華的大明，他覺得差距最大的并不是經(jīng)濟，而是文明。

    歐洲的國家最多只有上千年的歷史，可是大明已經(jīng)有了五千年歷史。五千年的文明積累，才能讓大明展現(xiàn)出更深的底蘊，更燦爛的文化。

    這一切，都是愚昧的歐洲比不上的。

    他想用他的才智，為大明的發(fā)展添磚加瓦，他想用他的畫板，記錄下這最文明的繁榮國度。

    （推薦老朋友瞎半身的新書《最強抖音》，一個sao氣沖天的作者，sao氣的創(chuàng)意。）

    （這應(yīng)該是稍微留點遺憾的大結(jié)局了……后記我要想想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