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咬痕紅腫，但對霍成厲來說就像是蚊子叮，他自始至終都沒反抗。

    蘇疏樾抬頭就看到霍成厲皺眉盯著她，打量她臉上的淚水。

    “你哭了?！被舫蓞栍种貜?fù)了一遍，但這次變成了肯定句。

    “我沒有。”

    放棄了以弱對付霍成厲，蘇疏樾對自己掉眼淚這件事格外的不自在。

    蘇疏樾抹過眼角，在車站那么危險(xiǎn)差點(diǎn)沒命了，她都沒哭的意思，也不曉得剛剛被霍成厲那么壓著，怎么就委屈感上涌，眼眶發(fā)酸。

    眼淚就克制不住的掉了出來。

    “怎么就哭了。”

    霍成厲指尖滑過蘇疏樾的眼角，指腹觸到了濕熱的淚水，聲音疑惑。

    原本以為她會哭哭啼啼的來醫(yī)院找他，沒想到她鎮(zhèn)定自若，還有膽子拿著槍指著他，到現(xiàn)在反而掉貓尿。

    要是因?yàn)楹ε?，她的神?jīng)反射也反的太久。

    霍成厲接觸的女人不多，看慣了她們精致的模樣，卻沒見過她們流淚。

    倒是看過不少新兵蛋子哭，男人哭起來猙獰讓人厭煩，但是女人就不一樣了。

    面前被他壓制的女人，長發(fā)散落在純白的床單上，眼眶紅了一圈，杏眼因?yàn)闇I水泛著朦朧的水光。她越咬著唇，讓自己不掉眼淚，看起來就越脆弱可憐。

    嬌弱的就像是稍微用力就折斷的梔子花。

    感覺到下腹又因?yàn)檫@個女人燃起了火，霍成厲鳳眼半瞇，深邃的眼眸格外黝黑，再想到經(jīng)過這次，這女人不會像是以前乖巧的任他予取予求，有那么一絲后悔拿她涉險(xiǎn)。

    不過也就是那么瞬間，他向來不后悔自己下過的決定，也不喜歡身邊存在，能影響他決定的人。

    “你想要什么補(bǔ)償？”霍成厲松手放了蘇疏樾自由，“幫我把桌子里面的雪茄拿出來?！?/br>
    蘇疏樾會聽他吩咐就怪了，動了動被壓得僵硬的脖子，蘇疏樾退后站在了霍成厲沒法伸手就抓到她的位置。

    掃到她的舉動，霍成厲嘴角翹了翹，不知道是不是嘲笑她白做工。

    “霍將軍，我會到你身邊，是因?yàn)槲叶遑?cái)迷心竅，給我下藥把我送到了督軍府。督軍把我送給將軍你后，我承認(rèn)我開始做的不好，但之后我都努力的做好一個姨太太的本分。”

    “我以為我只需要在霍公館當(dāng)好花瓶，與將軍參加舞會，社交場上不露怯，就能達(dá)到大人的要求?！碧K疏樾認(rèn)真地看著霍成厲，“我大概是我想簡單了，霍將軍問我要什么，我想要的很簡單，我想要離婚?！?/br>
    民國臨時約法頒布了一夫一妻制的法規(guī)，廢除了舊代的一夫一妻多妾。

    但這個廢除沒什么作用，有錢有權(quán)的男人照樣納妾，娶姨太太，只是這些妾都沒了名分。

    舊時代的妾還有官府正經(jīng)的納妾文書，現(xiàn)在的姨太太反而半點(diǎn)法律保障都沒有。

    所以蘇疏樾說的離婚，根本就不可能，在法律上她跟霍成厲沒有任何關(guān)系，自然也不可能用法律斷絕他們的關(guān)系。

    蘇疏樾那么說，不過是加重她想離開的意思。

    “說點(diǎn)有可能的。”

    蘇疏樾不幫忙，霍成厲自己下了病床拿了雪茄，擦燃了火柴，低眸專心點(diǎn)煙。

    看得蘇疏樾牙癢。

    “蘇家二房收的錢，我會想辦法補(bǔ)上，我只是個普通不過的女人，愿霍將軍能放我一條生路?！?/br>
    雪茄點(diǎn)燃，濃郁香甜的松木味道在屋中蔓延，霍成厲慵懶地靠在枕上，煙霧模糊了他臉上的神色。

    “普通的女人可沒有你那么有用?！被舫蓞柕Γ瑫庹Z，把房杰凡這個大律師整成過街老鼠，逆轉(zhuǎn)盛州的局勢，最重要的是還有膽子對他開槍，哪個普通女人能做到這一步，“離開霍公館，你覺得你的生路在哪？”

    “不用將軍費(fèi)心。”

    “怎么都是我的姨太太，我怎么能不費(fèi)心?！被舫蓞枏椓藦棢熁?，“再者我又不會放你走，總得體貼的給你找些借口，讓你別鉆牛角尖?！?/br>
    最后一句簡直無賴到欠揍。

    “如果不是這次我命大，已經(jīng)死在了車站，既然這樣霍將軍為什么就不能大發(fā)慈悲，當(dāng)做我已經(jīng)死了，放我一馬?！?/br>
    霍成厲將蘇疏樾從頭到尾掃了一遍，那眼神就像是在說“人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

    “你在盛州得罪的人不少，同時對你感興趣的人也不少，離開霍公館除了當(dāng)交際花，找個有權(quán)的靠山，你沒什么選擇。”

    霍成厲扯了扯嘴角：“那些男人可不會像我一樣，親親小嘴摸摸屁股就完了。”

    不得不說霍成厲揣摩人心里弱點(diǎn)有一套，知道蘇疏樾在乎什么擔(dān)心什么，一擊必中。

    蘇疏樾面色難看，他明白霍成厲的意思，留在霍公館她意難平，離開霍公館可能就不只是精神上的委屈。

    這些事她早就想到，身上貼上了“霍成厲姨太太”的標(biāo)簽，霍成厲有多少仇人，她就要倒多少霉。

    別說霍成厲放不放人，現(xiàn)在這個情況，她也走不了。

    “吳副官說你拿我當(dāng)誘餌，只是無奈之舉，并不打算讓我送死，會保護(hù)我毫發(fā)無損是真的嗎？”

    說實(shí)話，蘇疏樾很難相信，霍成厲對屬下下達(dá)了誓死保護(hù)她的命令。

    霍成厲聞言，挑眉笑了聲：“看來這段時間你表現(xiàn)不錯?！?/br>
    雖然是笑著，霍成厲的眸子卻冷了下來：“吳孟帆的命比你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