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誤會
虛行帶著胡嫣然姐弟已經(jīng)離開少室山三天了,在這三天里,虛行總是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每每停下休息的時候,總是會取出那封信箋,怔怔出神…… 胡嫣然姐弟知道虛行心情不痛快,所以輕易不會吵他。 “胡姑娘,抱歉了,這幾日……” 胡嫣然將遮擋視線的一縷秀發(fā)撩到了耳后,并嫣然一笑道: “虛行大哥不用如此,嫣然理解你這種突然之間舉目無親的彷徨,我懂,不過又不是生離死別,只要避過這個風頭,虛行大哥完全可以隨時回去看看嘛!” 胡嫣然剛剛的開解完全談不上什么技術含量,但偏偏就給虛行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謝謝胡姑娘的開解了,小僧之前鉆牛角尖了,哈哈……” 這時候人小鬼大的小南順著月牙鏟爬到了虛行的肩膀處,之后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一句: “小南之前還擔心虛行大哥是個出家人,沒法做我的姐夫呢!現(xiàn)在好了!” 正在喝水的胡嫣然被她弟弟這句話惹得一口水一點兒沒浪費全噴了虛行和掛在他身上的小南身上了…… “你個小混蛋說什么呢!討打不成?” 虛行這會尷尬的差點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不得不承認,他與胡嫣然初見的時候,就怦然心動了,但是之后的五個多月的朝夕相處,他還是用出家人不可沾染女色的戒條強迫自己不得亂想,卻不想三日之前被少林寺掃地出門了,盡管他與慧倫的師徒名分依然沒斷,但也算是名存實亡了,經(jīng)小南這個熊孩子點破,他突然間不知道如何與胡嫣然相處了…… 之后的三天,別說對話了,就連眼神兒都不敢與胡嫣然相觸了。 本來木頭人兒一般三天的虛行終于在她的開解后還陽了,結果又因為小南一句話又木頭人兒了,這可把胡嫣然氣壞了! 你擰巴不過去那個檻是吧? 好!老娘幫你坂過來好了! 胡嫣然如是想到。 因為虛行擔心自己的影印通緝令貼遍了大江南北,所以這五個月里他一直不曾剮過光頭,還有意續(xù)須,并且用‘易經(jīng)筋’中的縮骨術將七尺的身高縮成了六尺,僧袍換做尋常粗布勁裝,繞是那些當日里被他暴尅了一頓的人販子面對面也絕對認不出當前這個背著幼子、攜著娘子的漢子就是當日里那個金光燦燦的暴力大和尚了! 之所以如此謹慎,也是迫不得已,因為月余之前,胡嫣然曾經(jīng)偷偷摸摸的看了一回虛行的通緝令,雖然早有所料上面兒的內(nèi)容會極盡顛倒黑白之能事,但是看過具體內(nèi)容之后,胡嫣然還是被氣的差點昏過去! “懸賞緝拿犯人虛行,十惡之采花賊也,嘗于滄州縣白晝搶得良家飛檐走壁,是夜又入滄州縣署重地擊殺高令此寥長七尺,乃少林出身金五百兩紋銀……” “簡直是豈有此理啊!幸虧虛行大哥會縮骨術,不然……” 胡嫣然當時如是想到。 這一天背著竹簍,竹簍里坐著小南的虛行帶著姐弟倆來到了信陽,入城門的時候出示了慧倫出家以前的路引。 正在檢查虛行路引的守城兵道: “葉驚鴻?” 一臉大胡子的虛行陪著笑道: “小人就是葉驚鴻?!?/br> “瞅你這窩囊樣名字倒是挺高大上的!來信陽干嘛?” 虛行唯唯諾諾道: “名字都是爹娘取得,叫官爺兒見笑了,小人這是陪舍妹回去探親,請官爺兒行個方便?!?/br> 守城兵瞅了一眼跟在虛行身邊嫣然一笑的胡嫣然,還有背在竹簍里的小南,隨便一擺手,道: “進去吧!” 之后虛行和胡嫣然姐弟就隨著熙熙攘攘的入城人流順利過關了。 入城以后,小然撅個小嘴兒,背著手走在前方,虛行知道,自己這幾日對小然的態(tài)度惹得她很是不高興,不過他也沒辦法,雖然他對小然的的確確是怦然心動,但是畢竟做了十三年的出家人,所以說短時間內(nèi)他的確不知如何自處。 “哇!新貼這張懸賞令的懸賞好可觀??!” “少廢話,具體內(nèi)容是什么?” “姓名:慕容復江湖人稱南慕容 居住地:姑蘇城太湖中的燕子塢 月前于太湖曼陀山莊犯下行刺大理鎮(zhèn)南王及其王妃和包括曼陀山莊莊主李青蘿在內(nèi)的四個紅顏知己,以及自己的兩名家將包不同、風波惡。還有西夏一品堂兩位高手南海鱷神岳老三以及無惡不作云中鶴。三男五女特大兇殺案,官府特發(fā)全境通緝令,凡舉報此寮者賞銀五十兩,擊斃者賞銀五百兩,活抓者賞銀五千兩!” 聽了一會后,小然一吐舌頭,悄悄說道: “虛行大哥,你看看人家這手筆,嘖嘖……” “不愧是南慕容啊!” 跟在小然身后,虛行邊走進了一家小酒館,找了個位置坐下以后,小然換來了店小二,問虛行道: “卓大哥,你來點菜吧!” 虛行道: “還是你來吧!我沒有經(jīng)驗?!?/br> “三碗牛rou面!” “好嘞!” 聽到小然叫了三碗牛rou面侯,虛行差隨口頌出佛號來,一時之間他的表情既有幾分無奈,又帶著些許的著惱,但是大庭廣眾之下又不好發(fā)作,所以只能瞪了小然一眼。 而小然則不以為意,并懟了他一個‘大局為重’便和一旁悶笑不止的弟弟擊了個掌。 很快,三碗熱氣騰騰的牛rou面就端了上來,還贈送了一頭大蒜,據(jù)小二兒哥說,一口牛rou一瓣蒜,給個神仙都不換! 小然打發(fā)走小二兒哥以后,就笑瞇瞇的看著虛行道: “卓大哥,大局為重哦!” 虛行一聽之后,也不顧的燙不燙了,端起面碗,惡狠狠盯了小然一眼,之后就一揚脖子唏哩呼嚕的干掉了一碗面!之后把碗重重的礅在了桌子上,并大吼了一聲: “吃rou,真爽!小二兒哥再給灑家來他兩碗!要海碗的!” 這時候就看見小然姐弟正呆呆的看著他,似乎對他痛痛快快的就破了葷戒感到不可思議! 虛行道: “沒什么了不起的,哥又不是食古不化的頑固份子,而且牛rou面的確很好吃!哈哈哈哈!” 他這一笑不要緊,小酒館頂棚讓他的笑聲震得絮絮落灰,周圍的食客們大驚失色之下只能捧著自己的菜肴跑到外面,唯恐這個吃rou吃嗨的大嗓門把房梁弄下來了! 這時候一個干癟的小老頭兒跑到虛行面前,聲淚俱下的說: “誒呦我滴爺爺誒!您老就收了神通吧!小老兒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 意識到不妥的虛行立刻收聲,并拿出一兩銀子道: “不好意思,老先生,剛剛是在下孟浪了,這些就當是賠償吧!” 那個干癟小老頭接過銀子以后千恩萬謝自是不提,之后又開了個玩笑道: “這一兩銀子不知道能搭幾座這樣的棚子,小老兒巴不得您老再笑個痛快呢!” “孟浪了孟浪了……” 過了一會后,店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兩個臉盆大小的海碗端到了虛行那一桌,并贈送了一大盤醬牛rou。 感到一陣不好意思的虛行連忙要加錢,結果那個干癟老頭連忙搖手并解釋道: “這位爺臺放心吃吧,這些都算在您剛剛會那一兩銀子里了,不用再付銀子了!” 虛行尷尬的撓了撓頭,看到小然姐弟開始吃面后,虛行便俯案大嚼了起來,之后還剝了大蒜一口牛rou一口蒜的吃了起來,邊吃還辣的呼呲哈呲的。 一頭黑線的小然直接就無語了,看那廝的架勢任誰能把他與一個吃齋念佛的和尚聯(lián)系在一起?。∵@一口牛rou一口蒜的重口味吃法,讓小然一陣一陣的惡寒…… 終于將那兩大海碗的牛rou面掃清干凈以后,虛行拿袖子在嘴巴上一蹭,要多粗豪就有多粗豪,小然見狀要了一些便于攜帶的干糧,之后就招呼虛行背上弟弟繼續(xù)出發(fā)了。 雖然因為虛行可以鎖骨,得以完美的解決掉暴露身份的麻煩,但是他們卻不能住宿在客棧這些地方,不是說住不起,主要是雖然虛行早對小然怦然心動,小然對他也是芳心暗可,但畢竟目前二人還無名無分,所以在這個朱程理學大盛的世道里,二人還是默契的選擇了避開那些瓜田李下之嫌的東西。 從信陽南門離開以后,小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南問道: “jiejie,你笑什么?說來聽聽!” 小然面朝著虛行倒退著走,揶揄道: “虛行大哥,小然很是懷疑你之前那些年你大概就是個不守清規(guī)的壞和尚了吧!今天吃葷的時候,你吃的那叫一個帶勁兒呢!呵呵……” 聽到小然發(fā)出銀鈴一般脆笑聲后,虛行不禁老臉一紅,接著干笑了兩聲道: “阿彌陀佛,酒rou穿腸過佛祖心頭坐,再說了,我這會已經(jīng)被少林寺除名了,吃葷吃素自然不受寺規(guī)所限了,不過之前的和尚生涯里,我除了為保少林和救小南時犯過殺戒以外,其他的我……” 看到小然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后,虛行就明白了,原來小然之所以如此,就是在拿他逗悶子而已…… “真拿你沒辦法了,不過接下來了不要離我太遠,剛剛在面館的時候,咱們已經(jīng)被盯上了?!?/br> 小然止住了笑鬧,謹慎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對付的了嗎?” “小貓三倆只而已?!?/br> 虛行酷酷的說完這句話后,果然離他們五丈之距的密林里鉆出來了三名莽漢,其中一名身高六尺五分的瘦子手持一副寒光閃爍的分水刺,二一個身材稍矮的禿子手持一口帶著蹦口兒厚脊刀,三一名手持流星錘的矮胖子。 居中那個禿子耍了一招橫刀過腦,又舔了舔嘴唇道: “好你個慕容惡賊,好大的口氣,今天就讓你嘗嘗我們這‘小貓三兩只’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