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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夏南枝當即如遭電擊,她終究也沒有扭過頭去,咬牙切齒道:“是他殺了我爸!” 紀依北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心跳如雷,仍強鎮(zhèn)定下來強迫自己像與綁匪談判一般:“聽著,夏南枝,你殺了他是給你爸報仇了可你mama呢!趙峰背后牽扯著一張巨網(wǎng),他只不過是其中一環(huán),而真正的背后主使還在網(wǎng)中央呢!” 他談判經(jīng)歷無數(shù),從未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膽戰(zhàn)心驚過。 生怕夏南枝一個沖動當真扣動了扳機,那才是真正的沒了回旋的余地。 夏南枝臉色慘白沒了一絲血色,一雙眼睛緊盯著趙峰。 “夏南枝,殺了他只會便宜了背后的人,你知道我對你下不去重手,即便你對我開槍我都不可能把槍口對準你,可是你想過你殺了他以后我們該怎么辦嗎?” 紀依北語氣沉穩(wěn),散發(fā)出不容抗拒的威嚴,可說話的內(nèi)容卻又這樣柔軟。 夏南枝淚眼模糊,但仍倔強地沒有回頭。 “——你要和我分手嗎,南南?!?/br> 與此同時,樓下的大門突然一聲巨響——是那兩個男人追出來了! 紀依北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她身旁,一把奪過她的槍把她圈到身后,又飛快地拿槍抵住剛有所動靜的趙峰的脖頸。 那兩個男人大概以為趙峰是從樓梯逃走了,飛速下樓去追。 黑暗中,夏南枝已經(jīng)渾身脫了力,虛弱地靠在墻壁上,難以抑制地喘著粗氣。 紀依北沒有再看她一眼,確認安全后迅速給舒克打了電話請求支援,以防自己就這么帶趙峰下去會對那兩人堵到。 若是平常他一打二尚且還綽綽有余,只不過夏南枝在他不敢去冒險。 剛才的警笛也是他故意放的,就怕夏南枝會和那兩個男人撞上。 一想到夏南枝…… 紀依北就覺得頭疼。 就這么寂靜了十幾分鐘,誰也沒有跟誰說話,直到舒克帶來的支援到達,紀依北才回過神來。 他不動神色地將那把槍放進口袋,沒有伸張。 “頭兒!沒受傷吧?”舒克“砰”一聲撞開門沖進來。 “沒事?!奔o依北不以為意地一擺手,揪著趙峰的領子往前一拽,轉(zhuǎn)交給另一名刑警,“剛才已經(jīng)認了夏隊就是他殺的,先帶回去,明天我來審他!” 一群人一塊兒下樓。 夏南枝安安靜靜走在紀依北身旁,看不出什么神色的異樣,倒也讓大家忽視了為什么她會在這的問題。 舒克和幾名刑警帶著趙峰坐警車離開。 夏南枝則被紀依北不大爽地拽進他方才開來的車中。 光聽車門砰一聲巨響就能猜測出這會兒紀依北胸中的怒氣值大概是爆表的。 夏南枝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仍然繃著一根神經(jīng),她悄悄側眼去看紀依北,他垂著眼,不做聲一言不發(fā)地把油門踩到底。 汽車在夜晚的馬路上如離弦之箭。 車速直接飆上一百碼,紀依北眉頭緊皺,余光瞥見夏南枝仍然神色平平,半點沒有被嚇到。 突然一個急剎車。 下一秒紀依北就狠狠將夏南枝按在椅背上,咬上她的唇瓣,動作激烈,唇齒相交 等再松開時,紀依北才發(fā)覺夏南枝終于有了表情——她皺著眉,倒抽了口氣。 他氣得冷哼:“呵,還知道痛?” 夏南枝勉強從他手中掙出自己的手腕,撩起衣袖,上面果然青青紫紫一大塊,她低著頭淡聲解釋:“不是你弄痛我的,是……那個人弄得。” 夏南枝縱使是偷襲,也還是在用電擊棒對付他時被他扭傷了手。 紀依北看著她的手腕默了一陣,最后松開了她的手。 直到進了家門兩人都沒有再講一句話。 紀依北一進門便直接從儲藏室里翻出一瓶藥酒,走進夏南枝的房間一把拉起她的手。 那淤血不快點推開恐怕整個手腕都得紫了。 他倒了一些藥酒在手心,又用手掌捂熱后一把蓋在夏南枝手腕處,從他手心里傳來的溫熱隨著藥酒滲透進皮膚。 夏南枝就像是先前兩人還沒在一起時,只要紀依北一做出什么逾矩的舉動,她就慌不擇路、不知道該怎么辦。 比如現(xiàn)在。 她手腕發(fā)燙,但卻恍惚覺得只有一小部分原因是藥效,而主要是因為那只覆蓋在上面的寬厚大手。 明明剛才紀依北還那樣生氣,現(xiàn)在卻細心地替她上藥。 盡管還是黑著臉。 夏南枝簡直有些摸不著頭腦。 許久,紀依北突然出聲,夏南枝心頭一顫。 “你怎么會去那里?” 夏南枝誠實回答:“我找一個朋友替我查趙峰的線索,他替我找到的?!?/br> “槍是哪來的?” 夏南枝抬眼看他,這回卻不回答了。 “說話!”紀依北憤怒。 “……” 氣憤重新陷入詭譎,仿佛隨時準備開始一場大戰(zhàn),紀依北氣急敗壞,夏南枝拒絕配合。 夏南枝看著面孔緊繃著的紀依北,忽然覺得很難過,他們原本就不是一類人,是她非要去撩撥他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 如果沒有她—— 如果沒有她,紀依北這時候已經(jīng)去審訊趙峰,不會難過、不會氣急敗壞,只會為抓住兇手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