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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的寢室外都有一扇大大的窗戶, 能夠輕而易舉地看到里面的動靜,一間房里睡著八個姑娘。 “星星是那個?!痹洪L指著靠墻下鋪的一個女孩。 她的床邊正好有一盞小夜燈,疏淡的夜光投射在她臉上,能夠看清長相,紀依北瞥了眼門板上貼著的照片,的確沒錯。 “我們這除非是領養(yǎng),否則不可能沒原因就把小姑娘帶出去的呀,紀隊來了這么多次應該知道我們這管理還是不錯的?!?/br> 紀依北淡淡一點頭,視線還看著床上的女孩。 忽然,女孩睫毛顫了顫,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小心翼翼坐起來,猛然看到窗外站著的兩人嚇得渾身一顫,眼神驚懼,雙手緊緊捂著嘴,卻沒有喊出聲來。 “院長,麻煩你把她帶一下出來吧?!?/br> “這,紀隊,這不好吧……” 紀依北:“麻煩了?!?/br> 院長只好走進去,輕手輕腳給女孩穿上衣服。 五分鐘后,小女孩被院長牽著走出來,紀依北在她面前蹲下,便見她害怕似的倒退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你叫星星嗎?” 女孩點了點頭,一雙眼睛著急慌忙地往別處瞥。 “今天一天都在這嗎,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女孩捏緊院長的褲腿,仰頭看了她一眼,最后怯生生搖了搖頭:“沒有。” 紀依北皺眉,最后還是重新站起來,朝院長頷首:“麻煩你了,可能是接到的消息有問題?!?/br> 院長低聲抱怨了幾句,便拉著女孩重新進了寢室。 紀依北獨自走下寢室樓,腦海中飛快地轉動著信息。 剛才那個女孩的動作分明是害怕異性,清明節(jié)時紀依北見到她,她還活潑地對他打招呼。 而福利院成百的孩子,院長剛才竟然可以不翻冊子就輕車熟路地帶他到了星星的寢室號,并且記得她的床號,紀依北記得之前他來看石子時院長還是翻了冊子才告訴他班級的,難道真的只是巧合嗎? 大晚上石子給夏南枝打電話,真的只會是一個小孩的惡作劇沒? 只是大半夜的他也不好把孩子們都叫起來搜查。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慢吞吞踱步下樓。 出了寢室樓才發(fā)現(xiàn)外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開始下了暴雨,狂風暴雨,雨絲被巨風吹成一道道蒙白的簾幕,像極了電影里的特效。 紀依北懊悔著剛才把雨傘忘在車里了,正跺了跺腳準備沖進雨幕中。 就聽到身側一道清淡的聲音:“哥哥?!?/br> 夏南枝靠在墻邊,十分不拘束地席地而坐,正好坐在沒被雨打濕的水泥地面上,兩手搭在膝蓋上。 食指上勾著一把折疊傘,正淌著水。 也不知道在這多久了。 紀依北清了清喉嚨,尋回自己的聲音,問:“你怎么在這?” 夏南枝仰頭,抬手舉起手指上掛著的那頂傘:“送傘?!?/br> “……”紀依北頓了頓,“你不是說不在景城嗎?” 夏南枝隨口道:“太想你了,就提前回來了。” 風把她的發(fā)絲吹得散亂,已經換掉了頒獎典禮時的那身禮服,衛(wèi)衣牛仔褲,干凈清爽,衛(wèi)衣帽子蓋過頭頂。 紀依北低頭看了她一會兒,最后移開視線:“走吧,回車上去。” 夏南枝笑眼一彎,伸手手臂,輕聲說:“拉我,腿麻了?!?/br> “……” 紀依北過去朝她腿肚輕輕踢了腳,從口袋里伸出手一把把夏南枝拎起來:“麻煩?!?/br> 接著紀依北便從她手里接過傘,撐開后發(fā)現(xiàn)這傘特別小,這樣的暴雨估計一個人帶都會濕光。 紀依北暗自在心中罵了句“傻逼”,便和夏南枝一塊進了雨幕中。 上車后,夏南枝只有褲腿被斜著落下的雨水浸濕,而紀依北幾乎一半的身子都濕透了,臉上都掛著水珠。 夏南枝瞥他一眼,又奇怪地看了眼腳邊的傘,最后低下頭笑了。 她問:“怎么樣了,沒事吧?” 紀依北不知從哪抽出一塊擦車的毛巾,十分不在意地隨便抹了抹濕透的褲子。 “說不出來,那女孩的確在,但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怎么不對勁?”夏南枝偏頭問。 紀依北將自己的疑慮告訴了夏南枝。 夏南枝:“石子打給我的那個號碼估計是福利院的座機,我不覺得他會用這種事騙我,那孩子挺靦腆的,這才敢跟我說幾句話怎么會突然騙我?” “我知道。”紀依北開了車內空調,“明天還要拍戲嗎?” “拍啊,怎么?” “我擔心會出什么事,晚上就在這守著了,你先回去睡覺吧。” 夏南枝瞥了眼路邊另一輛她的車,然后伸手把椅子放倒:“困了,明天早上你把我一塊送去警局吧。” “……” 紀依北看著她閉眼的側臉,忍住想把她踹出車門的沖動,朝周圍環(huán)視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便也放下椅子睡了。 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穿破云層時,紀依北就醒了。 他側頭看了眼還在睡的少女,不知夢到什么微微蹙著眉頭,一雙手滑倒了毯子外,上面有一條淡淡的痂,已經快好了。 紀依北沒打算叫醒夏南枝,這會兒才不到七點。 于是他下車打算抽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