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jié)束后，百官不約而同一一來到顧長歌與文旻身邊道：“恭喜相爺，恭喜姑娘?！?/br>
    這其一是為顧長歌的養(yǎng)女嫁于太子道賀，這其二便是為顧長歌道賀成親之喜。

    馬車上，許是一天過得太疲累，馬車又行駛的太過穩(wěn)，坐顧長歌不遠(yuǎn)旁邊的文旻睡意襲來倒在顧長歌的肩膀上睡去。

    顧長歌的眸里閃過猶豫，但最后還是叫醒了文旻。

    文旻睡眼迷蒙的看著顧長歌，等著他發(fā)話。

    “文旻，現(xiàn)在本相給你一個逃離的機(jī)會，走與不走你自己決定。”顧長歌沒看她，但聲音卻是比往常冷淡了許多倒是多了份真實。

    良久顧長歌都沒有聽到文旻的聲音，這才回頭看向文旻，卻發(fā)現(xiàn)她早已紅了眼眶卻倔強(qiáng)的不讓眼淚滑落，手下依舊緊緊抓著他的衣袖一角。

    “你可想好了？”顧長歌看著她嚴(yán)肅問道。

    文旻毫無畏懼直視著他那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眸道：“你說過不丟下我?！?/br>
    那不過是他哄人的話罷了，卻不想那時病中的她倒是記到心里去，顧長歌不知該說什么避開了她的眼眸，一路無話。

    這從顧長歌和文旻談過那次給她離開的機(jī)會后，兩三天內(nèi)兩人似乎都沒有想要見到對方的意思，直到婚禮cao辦那天。

    霜華院里，文旻身披紅嫁衣坐于梳妝鏡前。

    一個相府里的老mama在文旻身后幫她梳著那如墨的長發(fā)。

    “姑娘真美，待晚間相爺瞧見了定會高興的?！崩蟤ama和善說道。

    文旻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眼眸里瞧不見有一絲出嫁的喜悅低頭掩去那毫無波瀾的眸神，輕道了聲：“嗯?！痹谕馊丝磥韰s是害羞之意。

    因為顧長歌的婚事是和東宮太子一同cao辦的，證婚人是元帝，顧長歌和太子便都在皇家御殿里等著各自的新娘。相府門外停著兩個不同規(guī)格的的大紅花轎。

    代橙倒是想鬧一出上錯花轎的戲碼，只可惜想到顧長歌在她出嫁前與她說的話，想到從小一直待自己不錯的李齊想想便作罷。

    “橙子，如今長大了可莫要再讓爹爹cao心才是?！鳖欓L歌坐在上座呷了口茶后說道。

    “長歌，你難道不知橙子一直歡喜著你嗎？”代橙長這么大第一次直呼顧長歌名諱說道。

    顧長歌聽聞別說臉色了，連眼眸里的神色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只聽他道：“橙子，本相暫且不論你直呼本相名諱的罪。本相將你養(yǎng)到今年正好及笄，莫要讓本相后悔養(yǎng)了你?！比松谑溃退阍偻昝酪嗍怯新┒?，情是其一。

    顧長歌第一次這么冷的對她說話，亦不再是爹爹而是望而生畏的本相。

    若顧長歌要?dú)б粋€人，無聲無息的方式太多，他就像個獵人布好一切的陷阱在等你自己跳進(jìn)去，甚至有可能到最后你連自己的生命是怎么結(jié)束都無從得知，顧長歌是個危險的男人，代橙知道從他收養(yǎng)她那一刻便知道，只是慢慢的在他的溫柔里迷失了最初的理智，他那句莫讓他后悔的重量不是她輕易能承受的，她是該收心了。

    “爹爹……”代橙楞了幾秒后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可顧長歌早已離開了她的院子。

    皇家御殿上。

    “齊遠(yuǎn)恭賀太子殿下，相爺。”衍國威名赫赫的大將軍齊遠(yuǎn)來到殿上對上顧長歌時不陰不陽的說道。這朝堂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齊遠(yuǎn)喝顧長歌不對付，兩個長相皆是一絕的人當(dāng)遇到卻總是各種噎對方，誰也瞧不上誰是真。誰也消滅不了誰倒是要斟酌了。

    “大將軍，別來無恙?！鳖欓L歌不咸不淡道。

    齊遠(yuǎn)拖顧長歌的“?！痹谶呹P(guān)守了三年，按顧長歌說的當(dāng)然是別來無恙。

    “呵呵，好久不見相爺，相爺依舊貌若貂蟬。”齊遠(yuǎn)諷刺道。

    “將軍抬舉了，長歌自是比不得將軍的?！鳖欓L歌笑意道。這面上是夸獎，卻實是諷刺。

    齊遠(yuǎn)心下想著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惜齊遠(yuǎn)一屆武夫怎會馬上知道顧長歌這實際是諷刺他來著?？吹阶约杭依系l頻撇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想著何況今日還是顧長歌大婚之日，他齊遠(yuǎn)邊關(guān)三年的事慢慢再報也不遲。齊遠(yuǎn)便道了句：“齊遠(yuǎn)不打擾相爺?！?/br>
    齊遠(yuǎn)說完行去了自家老爹身邊。

    顧長歌此時的心情有多不好，別人無從得知，可文旻知曉，無論換了誰，讓殺父仇人來當(dāng)自己的證婚人，誰都不會有多好心情的。

    只是這場戲于顧長歌而言是個必須過的另一個坎罷了。

    皇帝位于龍座上，底下相繼站著兩對新人。

    文旻看不清眼前，此時能夠依靠的也只是抓著紅綢緞另一邊的顧長歌。

    同樣是心不在焉的人不知過去多久，才聽到太監(jiān)高亢的聲音響起道：“禮成！”

    晚間，早已回到相府的文旻才等到回來的顧長歌。

    貼著大紅喜字的門被推開，文旻卻聞不到顧長歌身上一點(diǎn)醉意，想著許是他未喝酒罷。

    等了許久卻依舊沒有等到顧長歌挑起喜帕，只聽他淡淡道：“文旻的喜帕還是待日后文旻的良人來揭?！彼囊馑己苊黠@是要文旻自己揭開喜帕。

    只是顧長歌卻等了許久，卻見坐在床沿邊的文旻一動不動，沒有揭開喜帕。

    顧長歌拾起桌上的喜酒為了自己倒了一小杯也不再去理會文旻，只是在酒要入喉的時候聽到文旻親啟唇畔說道：“還請相爺幫文旻揭開喜帕?！?/br>
    “即使將來相爺不是文旻的良人，文旻改嫁便是。如今若文旻自己揭開喜帕，乃不吉利，怕要是他日文旻的良人出現(xiàn)了也是要怪罪相爺?shù)??！?/br>
    她的聲音涼涼的，好似意味著聲音的主人生氣了似。與她相處許久，顧長歌倒是從未見過她生氣，心下有些訝異。

    待顧長歌來到文旻跟前揭開了喜帕后，倒是有一瞬間的被驚艷到，她很美。

    文旻起身來到一旁打開柜子抱著一床被子也不搭理顧長歌，徑自出了他的婚房，去了個壁的客房點(diǎn)了燈，鋪好床被卸去金釵放下墨發(fā)，洗了臉上床睡去。

    倒是隔壁婚房這邊的顧長歌楞住了，卻沒過多久自顧自揚(yáng)起了嘴角。

    他夫人生起氣的小臉還挺可愛的，比平常那溫和的樣子倒是生動了許多。

    因著顧長歌沒有父母，按著元帝的意思是要隨太子夫婦一起去皇宮給他和皇后回茶禮。

    一早，元帝派的太監(jiān)來到相府叫顧長歌和文旻。

    顧長歌起床換完衣衫想著此時元帝派的人應(yīng)該到府上，出門來到隔壁房門口等著卻始終沒有見文旻出門，敲了敲門也不見有人回應(yīng)，推開門去被褥整理的好好的卻看不到文旻的人影。

    相府正廳。

    “公公請先喝茶，妾身已派人去喚相爺。”文旻坐于上座嫣然一大家閨秀得體說道。

    “夫人，奴才曉得。”元帝派來的老公公道。

    文旻和那老公公邊吃糕點(diǎn)邊話家常，那花白胡子的老公公倒是被文旻哄的高高興興的。

    良瑞原本與一小婢女在文旻身邊伺候著，后被文旻喚去請顧長歌。

    “相爺?！绷既鸫掖亿s來到顧長歌跟前。

    “何事？”

    “相爺，夫人與皇上派的公公在正廳等相爺。”

    行到正廳的一路，良瑞把早上發(fā)生的事告訴給顧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