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言錯了嗎
他太過用力,櫻弦直接就被推倒在地,眼神不知怎的,一直往周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是在摸索著看什么東西一樣。 御傾楓忽然察覺到了什么,腦子上冒了兩條黑線,萬般嫌惡地瞄了一眼倒在地上沒有起身的櫻弦,下意識地抿緊嘴唇,不愿再同她多說一句話,拂袖轉(zhuǎn)身往屋子里走去。 櫻弦卻不死心,跟上御傾楓在他身側(cè)拽住了他,還鬼使神差地開口說了句——“御傾楓,我喜歡你?!?/br> 御傾楓:“......”他此刻腦子里蹦跶出三個字:神經(jīng)病。 我喜歡你。、明明是這世間最動聽的話語,可這幾個字從她嘴里吐出來,卻是聽不到半分深情,反而是顯得格外隨意。 櫻弦拽著他讓他停在了腳步,靜立在原地,又道:“我喜歡你?;W上神,不曾告訴過你嗎?” 御傾楓聽她說“喜歡”這兩個字,就好比在問人一句普通的“你吃飯了沒有”,平淡如水。一個女子向自己心儀之人表明心意,何以會表現(xiàn)地如此這般風輕云淡。 她緊接著又問:“你為什么要走?” 御傾楓低聲冷笑了下,也沒再掙開來,“那你要我怎么著?” 櫻弦微微仰首,目光誠摯地看著他,聲音輕柔,問他:“你當真,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御傾楓沒有一絲遲疑的,干脆利落的搖頭:“不喜歡?!彼鋵嵏胝f的是:我腦子進水了,才會喜歡你。 “那你喜歡的是誰?”櫻弦追問他。 御傾楓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櫻弦卻又轉(zhuǎn)而問道:“是花落蘅,對嗎?” ......御傾楓側(cè)過頭去看向她,微微點了點頭,語氣輕緩了些,實話實說,并不否認:“對,我喜歡的是花落蘅?!?/br> 櫻弦輕輕笑了一聲,“那你為什么不敢告訴她?” 御傾楓冷聲道:“與你無關(guān)?!?/br> “你覺得,你是她師父,所以你們不能在一起是嗎?” “與你無關(guān)?!?/br> “那她喜歡你嗎?你這樣一廂情愿,自己很樂意嗎?” “與你無關(guān)?!?/br> “那你......” “閉嘴!” 問這么一連串,還有完沒完。 御傾楓蹙了蹙眉,抬手上去重重按住了面前櫻弦的肩膀,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后,往她耳邊湊去,咬牙道:“蕭棋,你特么的是不是閑出病來了,我沒時間陪你瞎玩!” 面前的櫻弦一怔,頓時目瞪口呆,半個字說不出口來。 御傾楓大約是聽出了這個櫻弦是蕭棋假扮的,才愿說出他“喜歡的就是花落蘅”這話,若換做真正的櫻弦在此,他是斷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句話吐槽完,御傾楓松開手疾步往屋內(nèi)走去,也不想去糾結(jié)這蕭棋今日又是哪根筋不對了。 奈何他不去糾結(jié),有人卻糾結(jié)。 被揭穿的蕭棋緊跟著他也走進了屋子,一把關(guān)上門后,悠悠然又化為了本身,“櫻弦”的那張臉消散在御傾楓眼前。 御傾楓:“......”這人真的是要閑出病來了,沒人陪他樂索性自己給自己找樂子嗎。 蕭棋扯著他就問:“哎,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啊?” 御傾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笑說:“除了你,誰會這么無聊?” “呵?!笔捚謇浜咭宦?,嘲他道:“我假扮櫻弦你都能看出來?你竟然看不出來花落蘅喜歡你?。 庇鶅A楓甚至都忘記了四百年前見過的櫻弦是長什么樣的,卻也能幾句話就聽出那不是真正的櫻弦。 蕭棋嘲諷完,又沖御傾楓豎了個大拇指,由衷的贊道:“你眼睛真毒?!?/br> 御傾楓拍了兩下他的肩,“蕭島主,我提醒你一下,這世上除了你姐,應(yīng)該沒有誰會直接叫你蕭棋了。下次要假扮誰騙人,敬業(yè)一點?!?/br> “那我下次就假扮我姐,成嗎?你別這么快就揭穿我嘛。” “......”御傾楓失語,“蕭棋,你到底是有多無聊?” 蕭棋擺擺手,儼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覺得好玩兒罷了,怎么,騙你一回你又不會少塊rou?!?/br> 這么喜歡將自己的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煩躁之上?御傾楓斜眼看向他,用力吐出一個字:“滾?!?/br> 蕭棋不屑,“滾就滾,你以為我愿意看到你?!?/br> 語罷,他真的就頭也沒回地推門往外走了。 御傾楓皺眉,心里怎么就無故覺得很不安生,這蕭棋太莫名其妙,像是已經(jīng)完成了什么任務(wù)一般直接就離開走人,一句閑話都不多說了。 他越想越覺不對勁,又連忙往外跑去,想看蕭棋有無走遠。 可出了院子,往周邊望去,早已沒了蕭棋的影子。 御傾楓總愛想太多,蕭棋走后開始心神不寧。這一不寧,就是一整天。 直到天色徹底黯淡了下來,蕭棋還是沒有再來尋他,他心里還多多少少琢磨著是否說了那么幾句蕭棋就生他氣了。 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蕭棋應(yīng)不是這般氣度,他也或許真就是覺得好玩兒騙了一自己一通,玩夠了也就回蓬萊了。 嗯,就是這樣。 感到心里松快了些,御傾楓憶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還沒吃什么東西,眼下有些饞了,想去給自己做點吃的。 卻不曾想,才剛走出屋子,便見到了抱著一個大酒壇靜立在院子角落的花落蘅。 ! 御傾楓愣了。 而花落蘅聽到御傾楓的推門聲和腳步聲,才反應(yīng)過來,緊緊抱著酒壇踱著步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也不知她先前已經(jīng)在這兒站了多久,進來不說話未發(fā)出半點響聲。 “你......”御傾楓張口,說了一個字卻又離奇的忘了自己方才是要說什么來著的。 花落蘅自走過來,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是無視了御傾楓,抱著她的酒壇呆呆地直接往屋里走去,半個字都沒說,和平日里大相徑庭,面色也有幾分不對勁。 御傾楓環(huán)顧了一下周邊,確認只有花落蘅一人,才緊隨她也走了進去。 花落蘅微微低著頭,木然地往床邊走去,坐了下來,又沉寂了半響后,才抬眸看了眼御傾楓。 御傾楓滿頭問號,心里還驚異,怎么今日一個個的,都不正常。他猶豫著走到了花落蘅跟前。 花落蘅輕輕咳了一聲,抬眼看著御傾楓,輕喚道:“師尊?!?/br> 御傾楓不由心頭一顫,啟唇問她:“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 花落蘅沒說話。 御傾楓皺著眉看向她懷中一直緊抱著的酒壇,湊近挨著她坐下,不由詫異,笑著問她:“你喝酒了?” 上回是因為花沇不允她同燼陽在一起,這回又是因為什么?和燼陽吵架了? 花落蘅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在他問完這句之后,緊接著又開口溫聲喚他道:“御傾楓。” 御傾楓一怔。 “你叫我什么?” 他想起了那日在煙雪筑門前,花落蘅也是這般喚了他的名字。而后她說什么?她說是她言錯了。 殊不知她這般的言錯,會令他聽來有多心動。 他多想數(shù)千年后的某一天,她還可以陪在他身邊,可以一遍遍溫聲叫他,喚他“傾楓”,而不是那一聲聲與旁人一樣讓他覺得無比生疏的稱呼。 “又言錯了嗎?御傾楓低聲一笑,萬般疼惜地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心里估摸著這丫頭八成是喝醉了。他起身站了起來,想要去給她弄點解酒的東西來。 奈何花落蘅反應(yīng)快,倏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走,語氣快速,開口道:“師尊,我有話要跟你說?!?/br> 御傾楓心頭一顫,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心里是格外的慌。 他輕輕嘆了口氣,不自在地輕輕掙脫開了她的手,又重新坐在床榻邊,看著她溫聲道:“那你說?!?/br> 花落蘅盯著他半響,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那......等我說完,師尊不許趕我走。”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又輕又小,御傾楓以為她真的是酒喝得多了不舒服,說話也吃力了起來,便順著她的意思,稍稍點了點頭,接話道:“嗯,我不會?!彼€想著:是又做錯了什么事嗎?像之前一樣刨了他院子里的花? 花落蘅見他點頭,卻又沉默了。 御傾楓實在是想笑,毫無防備地更加湊近了她一些,想要聽她到底是要說什么,又道:“想說什么?” 她想說什么?想說早晨他和櫻弦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她想說她終于能確定,原來他也是喜歡她的,原來她沒有一廂情愿,原來他們其實是兩情相悅的。 花落蘅本就喝了些酒,腦子是有些迷糊的,想到了白天的事情,膽子略微大了些。 她心下一緊,微微仰了仰頭,松開了懷中一直抱著的空酒壇,伸出雙手緊緊環(huán)住了御傾楓的脖子,緊閉雙眼對著他的唇就覆了上去,動作一氣呵成,顯得很是熟絡(luò)。 御傾楓腦子微怔,被地上酒壇的碎裂聲所驚,只覺一股熱流涌入心尖,心頭guntang,渾身血液變得一半冰冷一半灼熱,流動速度也逐漸加快,令他絲毫喘不過氣來。 花落蘅這是在做什么? ? !! 御傾楓回過神來,驚覺自己這不是在做夢,身子狠狠一顫,一把將花落蘅推開,站起連著往后退了兩步,腿腳輕顫,手心不停冒汗,心里更是慌做一團。他抬手摸了摸還留有屬于花落蘅氣息的嘴角,張了張口,想要問她句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儼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花落蘅盯著他眨了兩下眼睛,像是已經(jīng)從醉酒中清醒了過來,面色無比沉著鎮(zhèn)定,仿佛自己方才什么什么也沒做一般。 她往床邊上靠了靠,嘴角浮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偏著腦袋看著御傾楓,溫聲而言:“師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