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家當(dāng)時都精神高度緊張，離得近的在防備碎玻璃濺出來，離得遠的在防范其他地方的突襲和突然變暗的環(huán)境，誰會有心去看啊。

    就算真的看清了，到這里也忘了吧。

    不過霍初安的心里還是有一線希望的，他喊了一聲：“大佬，你有沒有看清剛剛玻璃碎的順序??？”

    他這一喊，郁謹和4號都看過來。

    4號本來背對著他，因為身形高大，恰好把郁謹?shù)哪樢舱谧×耍运⒉恢纼蓚€人在說些什么。

    不過他現(xiàn)在很確定了，他好像又做了不合時宜的事情，因為4號又是那種看起來禮貌其實很嫌棄的眼神。

    他看到4號本來抵著柜子的尾巴彈了一下，飛速纏上郁謹?shù)哪_踝，像是在圈定自己的范圍，被郁謹拍了一下肩才不情不愿地緩緩松開，兩個人緩緩向他這邊走來。

    霍初安是不想再說話了，只能季輕歌出來解釋問題，語氣中也是滿滿的期待。

    郁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看見。他轉(zhuǎn)頭看了4號一眼，示意他去解決問題。

    4號知道這是郁謹對他的信任，有點愉悅地甩著尾巴走上前去，緩慢而優(yōu)雅地把獎品一一歸位。

    咔噠一聲，原本擺著照片的櫥柜里掉出一枚拼圖，霍初安和季輕歌都歡欣地跑過去，確認櫥柜有沒有什么新的變化。

    “幸虧我們這還有個FX，不然不知道要窮舉法舉到什么時候去。”霍初安感嘆了一句，“你有沒有覺得有了他之后我們通關(guān)變得更順利了？”

    季輕歌不大同意：“我覺得沒有他，我們也一定可以通關(guān)。”

    霍初安咧嘴一笑：“說的也是，就算錯過了提示，我相信郁哥也有別的方法推出順序?！?/br>
    “不過這樣子他會輕松一些吧，畢竟我們太拖后腿了?！奔据p歌思索了一下，有些沮喪，“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才能成為這么厲害的人啊?！?/br>
    “慢慢熬吧，一定會成功的?！被舫醢驳故切判臐M滿，“你看陳炎那種人都能活得這么好，我們也一定可以?！?/br>
    說起陳炎，兩個人心情不免都有些沉重?；舫醢惨贿呁得槟沁叺膬扇耍贿呣D(zhuǎn)移話題：“你說，大佬看起來是不是沒那么嚴肅了？”

    季輕歌遲疑道：“好像……是的?！?/br>
    “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覺得他人挺不好親近的——不對，現(xiàn)在也是。不過，他是不是情緒波動變得大一些了？”

    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

    季輕歌點了點頭，沒有說的是，她知道郁謹不是突然變得情緒波動多起來的。

    在他一個人看著那盒藥的時候、看著最初的兩張日記的時候，他的表情都是柔和的。

    霍初安真誠地道：“其實看到日記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能把4號拉到我們陣營來。不過我當(dāng)時覺得大佬肯定不愿意犧牲色相做這種事，就沒敢提。沒想到，居然成真了。”

    季輕歌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覺得有些膈應(yīng)。她輕聲問：“所以，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嗎？我是說玩家和NPC之間產(chǎn)生這么多關(guān)聯(lián)劇情?！?/br>
    “不知道。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大佬們的特權(quán)？”霍初安哈哈大笑，“以后就知道了?！?/br>
    柜子里的機關(guān)解決完，郁謹卻沒跟著去看拼圖，而是突然把方格內(nèi)的王冠取了出來。

    他喊了4號一聲：“低頭?！?/br>
    4號條件反射地把頭低下，準備迎接他的撫摸。

    郁謹卻一手扶著他的臉，另一手把王冠小心而莊重地戴在他頭上。

    4號稍微偏了一下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疑問：“嗯？”

    王冠因此而有了幾分偏移，郁謹不得不小心調(diào)整著王冠的具體位置。

    他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今天是15號?！?/br>
    4號腦子稍微一轉(zhuǎn)，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15號是考核的日子，也是頒獎的日子。

    “可是我不是第一。”他微微抬起頭，打量著郁謹臉上的表情，聲音有些遲疑。

    郁謹終于調(diào)整好王冠的位置，準備松開手：“足夠了。”

    4號抓住他想要撤離的手，微笑著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掌心，微闔的眼中流露出幾分依戀。

    郁謹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當(dāng)時在值班室的電腦鎖屏上看到的畫面。

    接下來，4號將會親吻他的掌心。

    他看著4號柔軟的嘴唇，心跳一下子快起來，掌心微微發(fā)熱。

    但4號只是蹭了幾秒，就依依不舍地放開他的手，抬起眼，笑著問他：“怎么了？”

    郁謹試圖用比平常更加冷冽的聲音掩飾語調(diào)的顫抖：“沒事?！?/br>
    4號看向旁邊其他的獎品，語氣有些懷念：“其實幾張照片上的都是我。”

    他有些期待地看向郁謹。

    郁謹聽出他的意思，無奈地問：“你掛這么多不嫌重嗎？”

    他是想把照片上的儀式都重復(fù)一遍。

    “不覺得。”4號露出亮得耀眼的笑容。

    郁謹看著他熱切的眼神，在心里嘆了口氣，拿起一條項鏈，準備給他戴上。

    “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季輕歌尷尬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霍初安不想再被白眼了，于是推了她出來，現(xiàn)在她也很難受。

    既然拿到了拼圖，就可以回去拼了。時間很緊急，他們不能在這里停留。

    郁謹看了一眼正要離開的兩人，淡淡反問：“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