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木仔細(xì)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你用鐵尺子打我手心之前？”

    “恩?！?/br>
    楊易木在他拍打戲練出來的胸肌上狠狠留了個牙印。

    “怎么著，被車撞都不疼，打你兩下就疼了？”

    “十指連心啊喂?！北淮恋近c(diǎn)上，楊易木連反駁的力氣都不太有。

    “你被車撞的時候怎么不能想到跟我連連心。收一下利息怎么了?！?/br>
    “咱能翻篇兒不，我能自己想往車上撞么！我又沒??！我要是不問你，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一輩子不說？”

    “這么久了，再笨你也該發(fā)現(xiàn)了?！敝x延初裹著他，失而復(fù)得愈顯如珠如寶。

    “……”楊易木不服，頻頻努力抬頭，“我哪笨了！我是楊機(jī)智！”

    謝延初把懷中不安分的腦袋按回胸前，“繼續(xù)睡吧。”

    “你心變硬了?！睏钜啄拘÷暠г?。

    “所以以后你要是再做錯事，真的會挨揍?！痹跅钜啄究床坏降牡胤?，謝延初合上因連夜趕來帶著紅血絲的眼，一直輕拍他背的手卻沒有停。

    “你不舍得……”楊易木瞪大眼睛，再次努力抬頭看他的表情。

    “你想試試？”頭又被按下來，上面的聲音有些冷。

    “不不不，我睡不著了，想喝酒。”

    謝延初想哄寶寶一樣給他拍背，拍得快把自己哄睡著了，突然楊寶寶冒出這么一下神來之筆，謝延初松開他，眼睛都不睜地抬手指了指角落的行李箱，“帶了云南的玉林泉和瀾滄江。去吧，別喝太多?！?/br>
    過會兒謝延初再醒來的時候，楊易木已經(jīng)在他身邊歪過去了，地上的酒瓶空蕩見底。

    “老謝不紅！天理難容！”手腳打開的楊易木一身酒氣，還不忘豪放一嗓子。

    謝延初親了下他時不時勾起的唇角，“喝醉了還挺萌的?！?/br>
    楊易木不耐，一巴掌糊在他臉上，翻個身面向謝延初，睜大眼睛辨認(rèn)了一番，笑呵呵地開始講冷笑話，“你知道木蘭為什么沒被認(rèn)出來不？因為木蘭無長胸，哈哈哈哈！”

    謝延初無奈，與其說笑話好笑，不如說是講笑話的人眉眼生動。他在他身邊，微醺了臉，渾身散發(fā)著讓他心動的味道，不管重來多少次都不會改變。

    生命中總有人和事是命中注定，而他，深信天意不可違。

    “唧唧復(fù)唧唧。”躺著的人漸漸又不老實，在謝延初腿邊蹭啊蹭，許是那個冷笑話啟發(fā)了靈感，楊易木開始努力地背木蘭辭。

    “木蘭無長兄。愿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謝延初笑出聲，“金銀花要是知道又得給你上政治課?！?/br>
    “萬里赴戎機(jī)，關(guān)山度若飛。飛……嗯？”中間有的句子他忘了，謝延初幫他回憶了一下，“去馬如飛酒力微?！?/br>
    這首詩是個連環(huán)詩，以前兩個人在課上玩過的，楊易木恍然大悟地瞇著眼睛指指他，“夠意思，我記著你了。”

    “接著背吧?！敝x延初哭笑不得。

    “去馬如飛酒力微……”

    “居然忘記錄像了?！敝x延初惋惜，去書房拿DV已經(jīng)來不及，怕是還沒回來楊易木就背完了。

    “慢點(diǎn)兒。”

    “??？噢。好的?！睏钜啄咀杂X把語速放緩了三個點(diǎn)。

    “真乖。”謝延初拿了床頭柜正在充電的手機(jī)，好在數(shù)據(jù)線長，站起來錄像也還方便。

    第二天楊易木宿醉醒來，看到視頻之后一臉都是菜色。

    “將軍百戰(zhàn)死，壯士，嗝，十年歸！來來來接著喝！別像老謝那樣，一杯酒都不陪我！”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背著背著又繞回去了。”謝延初解釋，“當(dāng)時我只是去拿了一下手機(jī)?！?/br>
    “……”楊易木黑臉，喝醉酒背木蘭辭已經(jīng)夠丟人了，背著背著打嗝還可以解釋為生理反應(yīng)，可現(xiàn)在居然還勸上酒了……畫面有長達(dá)十幾秒的可疑抖動，隱約還有謝延初壓抑著的噴笑聲。

    “不看了不看了！”楊易木的腦袋往后亂蹭，試圖擋住謝延初的視線，同時劈手把手機(jī)奪了過來。

    背后的人胸腔發(fā)出無規(guī)律的震動，楊易木正要惱，大手卻換了方向，把手機(jī)放在床頭柜，從后面圈住了他。

    “真不想讓你去云南?！?/br>
    “那不走了?！敝x延初笑嘆，“這樣已經(jīng)該知足了?！?/br>
    “我想知道我死后發(fā)生的事?！睏钜啄绢D了頓，看出謝延初印堂發(fā)黑隱約有雷霆之像，生硬地補(bǔ)充，“唔？那時候有沒有在葬禮上放here i am？還有海葬了不？”

    “你真是無時無刻不欠削?！敝x延初有些咬牙切齒，“那時候我挺缺錢的，找了黑市把你的身體賣出去了。腎賣給了阿根廷，胃到了孟買，眼角膜給美國，腦袋么——”

    “腦袋怎么了?！睏钜啄敬笱劬φ０蛶紫隆?/br>
    “他們說你躺了太久，小腦有些萎縮，所以賣得比眼角膜還便宜?！?/br>
    “噗，別逗。”

    謝延初面色不改，仿佛在敘述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后來我聽說那個黑市老大很變態(tài)，喜歡收藏尸體，還有把好看的尸體的腦漿煮來吃的癖好?！?/br>
    “……然后呢?！?/br>
    “他給了我六十萬，我用這筆錢收購了一家瀕臨破產(chǎn)的小公司，用了兩年時間把它做大，最后可能是把你賣了所以遭了報應(yīng)吧，改組一個集團(tuán)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