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

    “兒子，那丫頭沒事吧，你怎么不送送人家？”

    龍司衍進(jìn)門時(shí)，唐麗上前追問。

    心下想著小兩口該不是吵架了吧。

    “媽，我想吃你做的魚香茄子?！?/br>
    龍司衍遲疑一下漠然看向唐麗。

    唐麗：“？？？”

    還想吃應(yīng)該是沒事。

    “行，你們等會兒，我去做?！?/br>
    看龍司衍沒什么反常，尋思著應(yīng)該是自己想多了，唐麗懸著的心終于踏實(shí)了些，輕笑著，抬步去了廚房。

    “去自首吧?！?/br>
    確認(rèn)唐麗已經(jīng)到廚房不可能會聽到談話內(nèi)容龍司衍才動唇吐了四個字。

    若龍彥舟真是當(dāng)年那個始作俑者，那么，兩條人命，兩個無辜孩子的人生，一樁樁一件件他該買單。

    另外一個原因，他不信這個慈父般的人會是那種因?yàn)槔亩粨袷侄危暮菔掷?，叫無知孩童都不放過的惡魔。

    這么說，也是抱著試探的心態(tài)。

    “你說什么？”

    龍彥舟被自己兒子這突如其來的提議震撼。

    龍司衍面容明明淡定，可卻透著一股讓龍彥舟不得不顧及的強(qiáng)勢。

    “龍牧平，前霍氏服工副總裁，還要我說的再清楚一點(diǎn)嗎？爸？”

    龍司衍沒有坐下，定在原地，目光和龍彥舟匯聚到同一處。

    聽到到這里，龍彥舟基本明白了龍司衍的意思，他指的無疑就是當(dāng)年的事情。而提起的目的，是勸他為當(dāng)年的事情買單，勸他去自首。

    “自首？你是打算為了一個女人讓你爹的后半生在監(jiān)獄里度過嗎？”

    龍彥舟起了身，整個人還是那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他似乎并沒有覺得自己任何的錯誤。

    呵，所以……是真的？當(dāng)年真的是……

    龍司衍不敢往下想，不敢想當(dāng)年的事情竟然真的是自己父親的“杰作”，也不敢這二十年霍瀟瀟的怎么過的，凌庭洲是怎么過的。

    這樣的血債，這樣的恨，她們怎么能釋然，怎么能寬恕。

    “爸，所以……瀟瀟說的是真的？”

    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愿意去相信，再度確認(rèn)。

    他多么渴望龍彥舟說的是，這是誤會當(dāng)年的事情而他無關(guān)。

    偏偏龍彥舟沒有否認(rèn)：“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你是要大義滅親報(bào)警抓你老子嗎？證據(jù)呢，證據(jù)在哪？”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沒有證據(jù)，哪怕是他干的，也沒人能拿他怎么樣。

    龍司衍眸中所有光亮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痛心和失望。

    整整二十七年，時(shí)至今日他才知道，這個慈眉善目對家人體貼入微的人，這個他最敬重以之為榜樣的的父親，竟然有這樣心狠手辣泯滅人性的一面。

    “支走我媽是讓你你留下最后的尊嚴(yán)，但是，爸，我對你很失望?！?/br>
    七歲以前龍司衍是和唐麗住在農(nóng)村老家的，直到二十年前龍彥舟開了公司母子倆才被接來。

    起初幾年，唐麗夜以繼日的學(xué)習(xí)考證，只為能幫龍彥舟管理公司替他分擔(dān)。這二十年來她為公司殫精竭慮，幾乎付出了全部精力。

    之所以支走她不過是不想讓她聽到這些話，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數(shù)十年的付出竟然是不值的。

    更不想讓她知道，自己二十年了竭盡所能維持的公司，是在一個企業(yè)的覆滅，在兩條人命是建立起來的，

    龍司衍已經(jīng)沒什么耐心和一個執(zhí)迷不悟的人浪費(fèi)口舌，留下這句話，挪步去了飯廳。

    此時(shí)此刻，龍彥舟已經(jīng)沒什么胃口再吃飯，原地立了良久，抬步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