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濤當時第一反應也是這個。

    林靜陽下意識道：“那你還跟我說加油?！?/br>
    陸陽笑了笑：“實際上，我并不討厭林靜陽，他人倒是個好人，只是...”

    “各人有各人的苦楚?！标戧柕溃疫^了這個話題。

    “我掃到了你當時的動作，你在摳手心，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參加比賽的時候，我跟林靜陽是室友，習慣這東西，尤其是下意識的習慣，是很難改的，當然，這種小動作也沒什么改的必要?！标戧柕溃骸暗牵朱o陽并沒有這種習慣，從來都沒有，也許很多人都有這也的習慣，但我認識的人里，只有你有這種習慣。”

    “你表演時，實際上我就在后臺，我看到了你蹲著給自己打氣的樣子?！标戧栃α讼拢骸昂透呷厴I(yè)晚會的你，一模一樣，你表演時，我也在后臺，看到了你的表演?！?/br>
    “就憑這些你就認出了我？”林靜陽問道。

    “不?！标戧柺Γ骸拔矣植皇巧系郏趺纯赡芤谎劭创┠愕撵`魂，不過那一晚，我確實注意到了你?！?/br>
    “我在意的是，一個一個多月前還五音不全的人，為什么能在一個月的時間，有了這么大的提升。”陸陽一頓：“這很奇怪不是嗎？可能林靜陽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其實是一個完全沒有樂感的人?！?/br>
    陸陽的話里聽不出感情：“換句話說，他不管怎么努力，都很難把歌唱好，因為他根本找不到音準，他天生不是能吃音樂這碗飯的人?！?/br>
    原來如此。

    所以他才怎么努力都唱不好歌。

    林靜陽努力錯了方向。

    唱歌，是一件比演戲更需要天賦的事。

    “后來，我回了趟老宅，在路上遇到了你。”陸陽又道：“實際上，那天我不止回了趟陸家?！?/br>
    林靜陽抬起頭來望向陸陽。

    “我去看望了蕭老。”陸陽道。

    林靜陽一愣：“你去看望他？”

    “實際上?！标戧柕溃骸白詮哪阕吆?，我去看望過他很多次?！?/br>
    “他跟我說...”陸陽看向林靜陽：“有一件奇怪的事?！?/br>
    “他說有一個年輕男人剛剛拜訪了他，竟然脫口而出叫他外公，最后還哭了出來?！标戧柕溃骸白钇婀值氖?..那個年輕男人，就是被自己孫子救了一命，卻讓孫子搭上了命的男人?！?/br>
    是了！

    竟然忘了這一茬。

    自己是為了拉林靜陽一把才滾落樓梯的，然后倒霉的是，自己是墊背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甚至可以說林靜陽害死了季清川。

    自己孫子死了，作為外公，怎么可能不了解原因呢。

    可外公那天...

    看出了林靜陽所想，陸陽又道：“一開始，他只是想看看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你竟然一見面就想叫他外公，后來，他又發(fā)現(xiàn)你的小動作，很像他的孫子?！?/br>
    “你說說，是不是很奇怪？”陸陽輕笑了下。

    林靜陽沉默不語。

    “那之后，我把那段時間的事串聯(lián)起來，心里有了一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測?！标戧柕溃骸澳嵌螘r間，我查了很多資料，查那些意外之后，性情大變的事?！?/br>
    “后來，我還真的查到一些東西。”陸陽道：“有兩個人發(fā)生了意外，一個死了，一個活了，活下來的行為舉止越來越像另一個人，還一直再說自己就是另一個人，當然，最后他被送進了精神病院，醫(yī)生給的診斷是...劇烈刺激之后，患上了精神分裂癥?！?/br>
    “再后來...”陸陽看向林靜陽：“那天晚上，我在酒店遇到了你，一開始，我只是想替你解圍，卻正好聞到了你身上，熟悉的味道，你啊你，還是真是戀舊，十幾年都不換一下味道。”

    “那天我喝了點酒，又正好很久沒有吃甜食，暈暈乎乎的，還以為你回來了。”陸陽一頓：“不過，看了那時我的感覺并沒有錯?！?/br>
    “當然，之前只是我的猜測。”陸陽道：“你自己給我送了一個證據(jù)，我...之前說過我跟林靜陽是室友吧？”

    林靜陽靈光一現(xiàn)，腦海里有了一個猜測。

    “雖然我跟他的確不熟，但既然是室友，難免會了解到彼此的一些小秘密?！标戧柕溃骸澳銘摬鲁隽税桑苛朱o陽是知道我喜歡吃甜食，不喜歡喝咖啡的。”

    是了。

    那晚他的表現(xiàn)分明是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的樣子，甚至還說以為陸陽會喜歡喝咖啡。

    “你和他是室友，已經(jīng)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也許他已經(jīng)忘了呢？”林靜陽仍舊不想面對自己馬甲掉的透透的的事實。

    “沒錯，可我跟他這八年，又不是沒有見過面不是？”陸陽道：“一個月前的某場晚會，我剛剛跟他見過面，那一面，他說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么話嗎？”

    林靜陽定定看向陸陽。

    “那個時候，有個工作人員給我端了杯咖啡，林靜陽正好路過，他說?！标戧栆活D：“我記得，陸陽好像不喝黑咖啡的吧？”

    一擊敗北。

    林靜陽有些垂頭喪氣：“那個時候你就看出來了嗎？”

    陸陽笑了笑：“你知道自己的破綻有多少嗎？我甚至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心遮掩自己的身份，明明換了個殼兒，人卻半點都沒變?！?/br>
    “我不是...”林靜陽底氣不怎么足的爭辯道：“那是在你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