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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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恕冷眼看著他,“三年前,你阿姐知道命不久矣設局害我,逼我一手斬盡所有韓家舊臣,她知我心有反意,拿她自己的命逼我放棄舊仇甘心情愿輔佐于你,你敢說你不知情?” 昭帝睜大眼:“你說什么?”他神情驚愕,“不可能……阿姐不會這么做……” “不會?” 韓恕低頭看著懷中之人,嘶聲笑的癲狂,“若不是她親手設局,我怎么會那么容易入局,要不是她親自算計了她自己的命,我又怎么會那么容易信了是我害死了她。” “我生辰之前,她說要獵張皮子給我當生辰禮物,是她說那一日要給我個驚喜?!?/br> “她叫上了你,叫上了我,帶著所有人想要給我慶生,我就算想要奪權(quán)也從沒想過要在那日,也絕不會選在那片林子里,可是岳王府余孽和魯進寶他們卻是突然動手,反水想要置我于死地。” “那林子是她選的,挑撥魯進寶的人也是她親自送過去的,這世間還有誰能比她更會算計人心,挑撥權(quán)利欲望,讓人貪念橫生?!?/br> “要不是她早有準備,平日總是三人一起,為何獨獨是我跟她被困險境,你這個皇帝卻半點沒被牽涉其中?” “她設局困住了我,又拿她的命救了我,換我對他死心塌地,換我替你們李氏皇族賣命,她可算計的真好……” 他手中放在謝于歸脖頸之上,一寸寸的收緊。 昏迷中的人呼吸被窒,卻依舊沒有醒來,只是臉色逐漸通紅泛青。 “李雁初,你好狠!” 昭帝看著謝于歸緊閉著眼時,臉色開始泛青,連忙急聲道,“韓恕,你住手!你瘋了!” 韓恕笑得癲狂:“瘋了又如何,正好我也活夠了。” 拜了堂,成了親。 就算進了黃泉,他也拉著她一起! 見韓恕眼底一狠想要動手,昭帝猛的上前急聲道: “住手!你別傷阿姐!” 馮喚帶著人匆匆趕過來時,那些人看到擒住謝于歸與昭帝對峙的韓恕時,都是連忙持刀對著他,而昭帝急聲道,“韓恕,你冷靜些聽我說,阿姐沒想傷你,就算三年前她真做了什么,那也是情非得已?!?/br> “她若想要傷你,當年法場之上她就不會救你性命,不會替你挨了那一刀。” “她心中是有你的,就算真騙了你那也定然是有苦衷?!?/br> 韓恕眉心直跳,久未疼痛的腦海之中瘋狂刺疼起來。 一會兒是年少時初遇模樣,一會兒是法場上她擋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面對李家逼迫,她說, “李家當年被奪皇權(quán),就是因為耽于安逸,如今韓家之人盡除,只留下韓宸一人,若父皇連區(qū)區(qū)稚子也懼怕,又如何守得住李氏江山。” “亂世之下,就算沒有韓宸,還有周宸謝宸李宸,他永遠都不會是最后一個,殺了他,殺不盡天下貪欲妄念。” 她父皇被氣得臉色鐵青,一巴掌落在她臉上時,她依舊絲毫不退。 她擲地有聲,血流滿地也依舊擋在他面前不肯退開。 “從今往后他是我的人,我會負責看著他,守著他,斷了他謀逆之念,不叫他危及李氏皇族,他將來的一切都由我負責。” “若他有朝一日他生出妄念,我必定親手取他性命!” 韓恕臉上疼的猙獰起來,額間青筋浮起時,那曾經(jīng)過往的一切擾的他越發(fā)疼痛。 他整個人變得踉蹌起來,手中微松開時。 昭帝繼續(xù)說道:“韓恕,阿姐是喜歡你的,否則她明知道先前隱患還答應與你成親?!?/br> “阿姐讓人劫囚,也是怕你知道當年之事,怕你發(fā)現(xiàn)后難以接受她,若不是在意,她何必費這些周折?!?/br> “你相信朕,她是在意你的,你先放開她,有什么話好好說。” 韓恕一手捂著頭,厲聲道:“閉嘴!” 他疼的幾乎難以站穩(wěn),腳下踉蹌時,體內(nèi)內(nèi)勁紊亂。 昭帝的聲音如同刀刃一點點刺進他腦中,讓他疼的幾乎承受不住,而就在這時,旁邊有人突然上前,一刀朝著韓恕劈去時,趁著他松手便將謝于歸搶了過去。 韓恕見狀猛的就朝著這邊撲過來,而昭帝抱著謝于歸時,背心里全是冷汗,后退了半步之后沉聲道:“厲王神智瘋癲,險傷永安公主,將其拿下!” 頓了頓, “生死不論?!?/br> 韓恕抬眼看向昭帝,雙眼猩紅。 昭帝避開之后,低聲道:“別怪朕?!?/br> “怪你什么?” 頸間突然一涼,昭帝愕然低頭,就見到剛才還昏迷不醒的謝于歸就那么靜靜看著他。 她目光寒涼,喉嚨上還有那一圈青紫掐痕,臉色蒼白如鬼魅,從他懷中退出來時,她手中利刃抵在他頸前,尖銳之處劃破了他脖子。 “陛下!”馮喚驚聲道。 他跟其他人連忙就想上前,謝于歸手中微用力時,那刃尖直接刺進他肌膚。 鮮血流淌時,昭帝感覺著喉間刺疼,看著周圍不敢上前的馮喚等人,滿是驚愕的對著謝于歸道:“阿姐……” 第201章 背叛 昭帝想笑,可頸間的疼卻讓他笑不出來:“阿……怎么了?” 謝于歸靜靜看著他:“李頡,讓他們退下?!?/br> “阿…… 昭帝想說話,頸間利刃就更刺入幾分,鮮血順著肌膚流淌時,眼前人目光森寒,再不見往日親昵,他沉默了片刻才道:“退下?!?/br> “陛…… 馮喚和季林都是心驚,遲疑了片刻,才領(lǐng)著人退了出去,只卻守在不遠處的地方緊緊看著這里。 “阿姐,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闭训鄣吐暤?,“我不是想對韓恕下手,只是他突然癲狂想害你性命,我是想救你。” “韓恕知曉三年前你算計他的事情,他容不下你的,你逼他親手殺了那些人,又算計他替晉朝效忠,他又怎么還能如最初同你親近?!?/br> “我只是不想讓人傷你,不想讓人毀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安…… 昭帝滔滔不絕,可身前之人卻毫無半點動容。 頸間依舊疼痛,鮮血流淌讓他臉色逐漸泛白,可她就那么靜靜看著他,目光疏冷平淡。 昭帝口中的話漸漸沒了,謝于歸道:“怎么不說了?” 昭帝道:“阿…… “李頡,你是不是忘記了,你會的這些東西都是我教給你的?” 謝于歸扯下頸間掛著的平安扣朝著地上一砸,那里面鏤空雕刻的地方落地斷裂時,碎開的地方卻是中空。 而那邊韓恕靠在山石上,同樣扯掉平安扣一把捏碎時,那些藏在中間的細白粉末同謝于歸的一樣飄然落在地上。 昭帝瞳孔猛縮。 “蠱心散,南疆秘藥,染上之后先是頭疼入骨,心智狂亂,內(nèi)力越高,藥效越強,若不服解藥,不出一年便會徹底瘋癲?!?/br> “我從未想過你會對我下藥,要不是汪鑫陽誤打誤撞用金石藥以毒攻毒壓住了這東西的毒性,我恐怕早就沒命了?!?/br> 韓恕臉色蒼白,誘發(fā)藥性之后頭痛欲裂,可他卻依舊冷眼看著昭帝,眼中染著猩紅之色時,那目光幾乎恨不得能將他撕碎。 他曾經(jīng)以為自己是因情瘋癲,誘發(fā)頭疾。 他曾因癲狂殺人無數(shù),傷人傷己,既悔自己無法自控,又怨命運不公想要了斷自己,他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看他,暴戾癲狂,歹毒狠辣。 卻不想從頭到尾,他都是受了人算計。 昭帝抿唇,片刻后臉上就沉靜下來:“你們合謀?” 他看向謝于歸, “阿姐,你居然跟他一起算計我?” 謝于歸見他眼里震驚和難以置信,嘲諷:“你不也一樣算計我?” “我……” “別說你沒有?!?/br> 謝于歸抬眼對著他,“李頡,你四歲就跟我一起進了冷宮,父皇成日怨懟,母后也只能勉強保住自己,是我一手將你帶大,教會你貪嗔癡怒,也是我教會你如何算計人心,怎樣去謀求自己想要的東西。” “以前只是因為我從沒防備過你,并不是你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天衣無縫,到了現(xiàn)在,你還想瞞我?” 昭帝到了嘴邊辯解的話啞?。骸鞍ⅰ?/br> 謝于歸深深看他:“我逼父皇退位給你,逼他含恨而死時,他曾說過我當日所為將來必有報應,后來你見我時驚恐傷怒,我只以為你是因父皇駕崩傷懷,如今想來,那一日你就在大殿之中吧?!?/br> “李頡,你我相依為命多年,我從沒想過父皇口中的報應會是你?!?/br> 昭帝張了張嘴,那向來嬉笑怒罵的臉上滿是晦澀,許久才低聲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讓人盯著謝于歸和韓恕,他們之間的來往,他們之間的交集,甚至連謝于歸欺瞞韓恕、韓恕早就知情卻隱忍不發(fā)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明明兩人之間岌岌可危,那關(guān)系也隨時都能破裂,那一日厲王府門前,謝于歸算計營救花吉和隗九祥時,韓恕那番飛蛾撲火的“豪賭”也說的那般狠厲。 他明知道謝于歸三年前算計他的事情,恨極了她的冷心絕情,他怎么可能會再配合她作戲? “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商量好了要一起來設局對付我?” 謝于歸看了韓恕一眼,低聲道:“我們從來都沒商量過什么,也未曾設局?!?/br> “不可能,若非你說動韓恕跟你合謀,今日怎會這樣?”昭帝看著她不信道。 謝于歸嘲諷:“有什么不可能的,是你太小看了韓恕,也太高看了你自己。” 韓恕去了那平安扣后,臉色依舊蒼白,腦子里的疼痛依舊。 見昭帝滿是不信的模樣,他嗤笑出聲, “解盈失蹤三年,任我派人尋遍所有地方,明里暗里人手無數(shù),都一直查不到三年前那些人的下落,可皇陵行刺之后,駱家余孽線索直指臨州,解盈又這么剛好的出現(xiàn)在臨州,碰巧被禁軍的人發(fā)現(xiàn),又湊巧那些禁軍跟許四的人一起。” “臨州消息沒那么快傳入京城,就算真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引來劫囚之人,可是能布置下三年前那場陰謀之人,又怎么可能會蠢的選在解盈被押送回京之后,還會不給自己留下退路,被魏隆抓了個正著。” 韓恕抬眼時滿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