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與熊掌的天平之三十三      不原諒你

    “啪！”

    響亮的一聲，莫恬動手打了無痕。

    風無痕一動不動，好像挨打的不是他。

    “混蛋！過分！”莫恬紅了眼睛，一半是氣的，一半是疼的。

    風無痕半低著頭，垂落的頭發(fā)遮住了他的臉。他拉過莫恬的手，輕輕搓揉著，她氣急想要掙脫，卻被他死死拽著。半晌，才聽到他低沉著聲音道：“恬恬，你想要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在別的事情上我可以讓步，但是你要記住，你本來就是我我的，即便我們走了些彎路，你注定就是我的。今天的事我不后悔，也不會道歉。”

    莫恬氣到說不出話，無痕這個木頭，若是說點好話哄哄她，她也不會這么生氣，現(xiàn)在她總不能說：“好吧，我原諒你。”

    風無痕也意料到她不會給任何回應(yīng)，他從架子上扯下軟巾，想要給她擦拭下體，莫恬賭氣，合攏了腿身子歪向一邊，不讓他碰。

    “……好吧，就算你討厭我，也別忘了清理一下，我射進去的……有點多?！?/br>
    男人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生動的表情，有些懊惱，似乎又透著一點害羞。

    莫恬依然一動不動，死死瞪著他，怎奈微紅的眼睛怎么也做不出兇神惡煞的樣子，反而帶著嬌嗔的委屈。風無痕心里一緊，忙將軟巾塞進她懷里，不舍地摸了摸她凌亂的頭發(fā)，離開了房間。

    待他的腳步聲遠去，莫恬才小心翼翼從桌子上下來，剛站穩(wěn)，一股熱流從腿間涌出，提醒她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她趕緊用毛巾墊著，心里又把風無痕罵了一頓。

    門口傳來重物落下的聲音，莫恬好奇地開門，只見門檻外放著一桶熱水，不用說，她知道是誰送來的。

    誰讓他好心……莫恬噘著嘴站了一會，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最后終是又一股熱流襲來，她趕緊把水桶搬進房間。

    忙里忙外把自己收拾干凈，已經(jīng)過了子時，莫恬躺在床上，小手翻轉(zhuǎn)著。剛才那一下子，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都疼死了，無痕肯定更疼。

    那個傻子，明明可以躲開的，為什么要挨打，想讓她內(nèi)疚嗎？可是明明先犯錯的人是他，她為何要內(nèi)疚。

    莫恬回想，除了蓮生，她的“第一次”都不太愉快，和哥哥在一起時，兩人都很懵懂，都在探索對方的身體，雖然痛，但是哥哥的態(tài)度彌補了大部分遺憾。反觀無痕，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給她帶來了陰影。

    經(jīng)過今晚的事，莫恬對風無痕的想法有些改變，以前哥哥提醒過她，無痕不是單純的人，可是她不信，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非常清楚他的性格，也篤定他一定不會強迫她。然而剛才她哭著喊著希望無痕住手，他依然強行進入，這讓莫恬終于相信了哥哥的話。

    如果他連傷害她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以后會不會變本加厲？

    莫恬翻了個身，腿間仍有被填滿的錯覺，她想起事后風無痕無措的表情，又有些心軟，不管怎么樣，他還是風無痕啊，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的恨他。

    盡管兩人的第一次非常不愉快，但如果，如果明天他態(tài)度好一點，嘴巴甜一點，她會考慮看看要不要原諒他。

    莫恬迷糊睡著了，那一頭風無痕卻突然得了信兒，羽龍族果然開始行動，蔣三里至今仍在龍苗女王那里“做客”，修羅閣閣主急了，聲稱要對羽龍族采取行動。

    一道密令下來，風無痕連夜出發(fā)，連續(xù)好幾天，他都沒有回府。

    結(jié)果，莫恬就傻乎乎地等了好幾天，她問過席mama，但對方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沒法相信這個女人說的任何話。

    后來，莫恬想，如果他主動哄她，她就順著意思找個臺階下，然后兩人和好。

    再后來，莫恬想，只要他找她說話，不管說什么，她都原諒他。

    現(xiàn)在，莫恬有些泄氣，懷疑無痕難道是那種得到了就不珍惜的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思容的傷好了，她幾乎沒有任何耽擱，馬上收拾東西，和凝香一起離開了。莫恬原本還想多留她幾天觀察傷勢，但她見了莫恬，就像老鼠見了貓，尖叫著把她關(guān)在門外。莫恬滿腦子疑惑，前幾天來看她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反應(yīng)這么大，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

    除了她倆，府里各形各色的男人也消失了，除了席mama。

    宅子里又恢復(fù)了平靜，些許還有些無聊。

    直到清明過后，莫恬才得到消息，風無痕要回來了。

    莫恬愣了愣，這將是兩人鬧不愉快以后，第一次見面，她不能搞砸了，同時也不能丟了面子。

    這天她早早起床，將自己收拾利落了后，就在房間里忐忑地等。

    茶水冷了又加熱，又變涼，直至傍晚，才聽到門外傳來人馬的聲音。

    莫恬猛地站起身，扒著門框，歪頭向小院門口的方向望去?？墒悄顷囆鷩搪曀坪踔苯訌淖约涸鹤娱T前穿過，然后朝著大堂去了。

    莫恬鼓著腮幫子，咬咬牙，拎著裙子，悄悄向大堂蹭去。

    大堂被席mama用心布置過了，處處擦得透亮。莫恬冷笑一聲，斜靠在門柱上。

    她厭惡席mama，同時也了解她，這個女人無論是對自己還是風無痕，都沒有這么上心過，所有的事情能糊弄就糊弄，她效忠的對象只有一人。

    花梨木雕太師椅上，坐著一位嬌艷的少女，她連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側(cè)著頭對著旁邊的男人笑。

    她怎么回來了，她不應(yīng)該在羽龍族嗎？風無痕離開了這么久，是去接她嗎？

    黎雪柔探過身子和風無痕說話，他靜靜地聽著，也說了些什么，一旁的席mama微笑著看著兩人互動，那眼神活脫脫像看女兒和女婿。

    什么鬼……

    莫恬心里一陣陣難受，這場景真刺眼，明明知道不該介意黎雪柔的，可是風無痕明確表示過，他有意拿下修羅閣，那么黎雪柔確實是個省事又便利的選擇。

    然而理智能夠接受，身體卻做出了選擇，她轉(zhuǎn)身就走，一邊鄙視自己想得太多太矯情，一邊怕風無痕真的上了黎雪柔的賊船。

    莫恬突然懷念起在風雨欲來堂的日子了，蓮生身邊從來不缺女人，但她并不擔心，在那里，她有事情做，有銀子要賺，那時候她根本沒有功夫想亂七八糟的事，吃、喝、zuoai，想怎樣就怎樣。她想過，就算蓮生不要她了，她也能拿著錢搬到外面住。

    而不是像在莫家莊或這里一樣，什么都不能做，每天的生活只能圍繞著哥哥和風無痕。

    哥哥和風無痕都說愛她，可是面對利益又如何呢？他們可以一邊和別人談笑風生，甚至付諸于婚約，一邊和自己顛鸞倒鳳。莫非風無痕也想學(xué)哥哥，兩邊都不誤？

    這個地方?jīng)]法再待下去了，莫恬在屋里來回踱步，她一跺腳，打開箱子，甩出幾件衣裳。

    如果再不離開，她會瘋的，無聊、緊張、期盼、失望、憤怒，這幾天她受夠了。

    莫恬將衣服胡亂卷成一團，全部塞進包袱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忙從梳妝臺里抓了一把首飾，這些都是無痕買給她的，她心里再有氣，也不能放過能換銀子的東西。

    最后掃了一眼這個該死的房間，莫恬將小包袱甩到肩膀上，轉(zhuǎn)身出門。

    “你要去哪？”一道低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莫恬打了個冷顫，她暗暗給自己打氣，故作鎮(zhèn)定地回頭，嫣然一笑：“有事？”

    “這么晚了，你不會是要出門吧？”風無痕微微笑著，雙手抱懷，靠在石墻上玩味地看著她。

    “對啊，透透氣，等我玩膩了就會回來的?！?/br>
    風無痕點點頭，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隨意。

    莫恬狐疑地瞇了瞇眼睛，不敢相信風無痕這么好說話，這樣她反而有些膽怯。她抓緊了包袱，朝著大門走去。

    眼見一條腿就要邁出大門，突然眼前一團黑影閃過，她差點撞到一面人墻。

    莫恬退后好幾步，才看清這個高大的男人?！帮L大帥？你不是早就走了嗎？”

    “今天回來的?！?/br>
    “好吧，隨便你?，F(xiàn)在我要出門，麻煩你讓一下?！蹦衤冻鲇懞玫男θ?，想從右邊繞過他。

    然而她一動都不能動。

    很好，人人都會點xue。

    “你不能這樣，風無痕說過我可以走?！?/br>
    “我是說過，你可以走，只要你能走出去?！憋L無痕在身后說。

    莫恬想仰天長嘯，如果她能動的話?！昂臀彝孢@個呢……”

    風無痕朝她走來，彎下腰，直接將她抗在肩膀上?！按髱?，沒事了，你去休息吧。”

    莫恬的肚子卡在風無痕肩膀上，她快要吐了，可偏偏身體動不了，她只好小聲嚷嚷：“好痛啊，放我下來，硌死人了。”

    進了房間，風無痕將她放在桌子上，雙手圈著她，直直看著她的眼睛道：“我回來了，你就是這樣歡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