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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佩見到那斷裂的墨錠并沒有慌神,而是微微瞇起了眼,往賓客群掃視。 在葉佩的聚精會神下,在場每個人對她賀禮碎裂的反應表情都被她的腦海一一過濾。 驚訝的、看笑話的、幸災樂禍的…… 最后,葉佩的懷疑對象鎖定了兩個人。 一個,是葉家對她有著天敵般憎恨的葉昕柔;一個,是葉昕柔附近看著她眼神不懷好意的身穿黑色抹胸及膝裙少女。 看著她與謝瑜霜眉眼間的三分相似,葉佩已經(jīng)判斷出這女孩的身份。 尤其葉佩記得自己與謝瑜霜一起下樓之際,從樓梯上俯瞰整個宴會廳,那時葉昕柔就與這個女孩子在一起。 葉佩推斷,葉昕柔這是不敢在岑家宴會動手腳,所以慫恿一些腦子有坑的人,來做她的劍。 而謝家這位繼小姐,看起來不怎么聰明的樣子。 “原本想送個吉祥如意,卻送成了歲歲平安,看來岑爺爺?shù)募槿缫庖呀?jīng)夠多了,老天爺就想多送您點健康長壽呢!” 葉佩轉(zhuǎn)回視線后,不但沒哭喪著臉,反而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 主持人也反應過來,接著葉佩的話頭,喜氣洋洋地道: “歲歲平安,平安到,長壽到?!?/br> “好好好。” 岑老爺子看出這墨錠并不是葉佩故意送出,便沒有怪她的意思,又聽葉佩嘴巴討巧把事情圓過去,話里的意思還處處順耳,心情頗好。 “雖然這位葉佩小姐嘴里說的好,但賀禮沒了就是沒了……我看要不葉佩小姐就當場展示一下才藝,恭祝岑爺爺壽辰好了……鋼琴、跳舞你隨便表演一個唄,總不會連一個拿得出手的才藝也沒有,對吧?” 特意破壞的東西簡簡單單被圓過去,謝婉玉可不想放過這么個讓謝瑜霜好友丟臉的機會。 她剛才聽葉昕柔說這個叫葉佩的女孩子是鄉(xiāng)下來的,所以這會兒就站了出來,名義上讓葉佩換個禮物,實際就想讓葉佩出丑。 畢竟,自己都這么說了,葉佩要是在退而說自己唱歌,就等于承認自己屁都不會。 原本葉佩還只是猜測搞破壞之人,現(xiàn)在人家主動跳出來,她內(nèi)心就十分確定了。 想讓她出丑? 鋼琴她確實不會,鄉(xiāng)下沒條件,古代更沒條件。 跳舞她也沒學,沒有場合會需要一國之后親自下場獻藝,她一般都是觀看的人。 不過才藝嘛,她還是學了些的。 “我觀這位葉佩小姐眉眼隱帶文氣,我猜葉佩小姐的書法不錯,要不就當場給岑爺爺獻上書法作品一幅,如何?” 正當葉佩思忖表演什么才藝來反擊謝婉玉時,一道清朗矜貴的聲音卻忽然橫插進來,帶著三分試探,兩份期待。 葉佩一愣,轉(zhuǎn)頭就對上那雙足以令人沉淪的煙灰色眸子。 這個人也太討厭了,要他多什么嘴。 佩佩一個被抱錯的農(nóng)村長大女孩子,就算語文成績好到離譜,眉眼帶著文氣,也不能說她書法好?。?/br> “外公,要不……” “這位賓客居然還會看相,我確實會書法,那就請霜霜幫忙準備一下文房四寶吧?!?/br> 當謝瑜霜打算提出與葉佩一起合唱生日歌時,葉佩卻先她一步把嘴里的話說了出來。 在謝瑜霜看來,一個人唱生日歌算是沒才藝的話,有她作伴唱,那至少別人看在她是主人家的份上不會閑言碎語。 然而她沒想到葉佩居然接話了。 頓時,謝瑜霜有些著急,現(xiàn)在可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她想到葉佩也許什么時候自學過書法,但又怕葉佩的自信心來自與農(nóng)村朋友的比較,一會兒在生日宴上展示給大家看,會被賓客們?nèi)⌒?,收到打擊?/br> 不過在她焦急之際,葉佩卻回頭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謝瑜霜心道,都已經(jīng)提出來了,只能硬著頭皮上,大不了一會兒給外公使眼色,讓外公發(fā)話,在場的人想來也會給外公面子。 于是,她收起心里的著急,吩咐下人去取文房四寶并為葉佩抬來方便書寫的桌案。 葉佩執(zhí)筆前,眼里有無奈閃過。 畢竟她的字是李明哲所教,臨摹的字都是出自他的手,一會兒寫出字來,他光看字跡就能認出她就是佩蓉皇后。 然而葉佩又知道,李明哲已經(jīng)起疑。 畢竟她現(xiàn)在的模樣雖然不及巔峰時期的顏值,五官什么的都沒有變化,名字與古代時期也一模一樣。 這樣的巧合之下,李明哲有所懷疑,就算她今天不展示自己的書法作品,李明哲也會暗中調(diào)查她。 葉佩之前在宴會廳半個多小時都沒見過李明哲,就憑他那張俊美非凡仿若天然帶光的臉,就知道此前他沒到場,偏偏李氏財閥的一老一少出現(xiàn)之后就出現(xiàn)了他的身影,葉佩認為李明哲應該就是賓客嘴里李家那位處境危險的太子爺。 雖然人身處危機之中,葉佩覺得如果是他的話,古代群狼環(huán)伺之際都能成為最后的贏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憑他的身份想要調(diào)查一下葉佩,也是輕而易舉。 而只要李明哲調(diào)查,品嘗一道餮宴居出品的新菜,御用菜肴的味道也會出賣她。 如此,她慌亂之下的矢口否認,就宛如涂了漆的盾牌,看似有模有樣,實則不堪一擊。 冷靜下來又想明白之后,面對李明哲的試探,葉佩干脆就大大方方接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