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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佩望著手心里那枚靜靜躺著的戒指,沉默了一會兒后,循著記憶打開自己放在床頭柜上的書包,從書包小隔層各色線團中掏出一個紅色線團,拔出上面插著的針,從線團上扯出了一根長線,折疊捏揉成一根較粗的麻繩狀紅繩,才穿過了戒指,把它掛在頸間,藏入領(lǐng)口。 “咚咚咚。” 房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葉佩把針線盒收起重新放回書包后,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是葉家女仆來不及收起表情的略有些不耐煩的臉: “葉佩小姐,馬上開飯了,您準備一下下樓吃晚飯?!?/br> “知道了?!?/br> 葉佩淡淡回了一句,隨手關(guān)上客房的門。 自打有記憶起,葉佩就知道自己的mama生下她后跑了,她的媽寶男爸爸遲鐵牛沒兩年去登記了分居離婚手續(xù)后,又娶了一個老婆回家。 遲家奶奶重男輕女嚴重,葉佩又不是新媳婦的親生女兒,在農(nóng)村的十七年,葉佩是被當(dāng)奴仆使喚長大的。 五歲喂雞養(yǎng)羊,七歲洗衣做飯,要不是農(nóng)村也實行九年強制義務(wù)教育,葉佩估計連讀書的機會也不會有。 后來之所以能上高中,也不過是她暑假打臨工掙學(xué)費,加上后媽想要把她身價提高點兒多收幾萬彩禮,才同意了下來。 高一暑假結(jié)束 的時候,葉佩就聽到后媽打電話說要把她許配給縣里的水泥廠廠長當(dāng)二婚頭老婆,彩禮都商量好了,就只等她年滿十八辦婚禮,二十歲補登記。 只不過正當(dāng)葉佩為自己的未來擔(dān)憂之際,遲鐵牛忽然患上了白血病。 一家的主心骨倒了,遲家人自然是想要把人救活的。一開始,他們想著葉佩二十萬的彩禮錢馬上就要到手,所以也沒有讓遲鐵牛等死,而是積極配合醫(yī)院治療。 聽說捐獻骨髓對人身體可能有副作用,這骨髓匹配的事情首先自然是落在了葉佩身上,畢竟葉佩的弟弟遲金寶是遲家的心肝寶貝,身子金貴。 也是這檢查,讓遲家知道了葉佩根本不是遲鐵牛的親生女兒。 遲家奶奶一想到可能的風(fēng)險得讓孫子承擔(dān),拿起拐杖對著葉佩就是一陣打罵,說她是汪鄭梅偷漢子給她兒子戴的綠帽。 渾身骨頭被打得酸痛,葉佩被勒令回家做飯之際,卻偷偷跑到派出所報了警。 當(dāng)時的葉佩想法很簡單,只要能脫離遲家,不用嫁給那個三十七歲水泥廠廠長,就算找到的親生父親不認她,也沒關(guān)系…… 葉佩的血型特殊,警方搜索之下,她卻得知,自己并不是汪鄭梅偷漢子的產(chǎn)物,而是A市豪門葉家當(dāng)年被抱錯的千金。 葉佩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其實內(nèi)心是充滿了期盼的……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不過這份期盼,在得知親生父親出差,母親因為假千金忽然暈厥病倒只派了管家來接之際,被現(xiàn)實狠狠擊打。 葉佩雖然已經(jīng)被接回了葉家,戶籍也由管家處理遷入,然而在穿越之前,她都是沒有見過葉家人的。 此刻,被通知下樓吃晚飯,葉佩的眼眸微微恍惚,好一會兒才清透了回來。 夕陽西下,房間里的光線不知不覺變得昏暗。 葉佩關(guān)上門后,順手按下門口齊肩高的開關(guān)。 房間天花板上方形簡約款吊燈瞬間發(fā)出白晝一樣明亮的燈光,葉佩眼眸一掃,打量了下葉家為自己準備的房間。 裝修簡約大氣,米白色歐式花紋墻紙鋪陳整個房間,銀灰色系窗簾、棕色系拼木地板以及淺灰色床單被套透露出的冷色調(diào)疏離透露出這應(yīng)該只是臨 時打掃過的客房。 “連接我都沒時間,估計也沒有心思為我準備其他?!?/br> 明明是落寞的話語,葉佩嘴里溢出來卻并沒有什么失落哀傷,仿佛客觀敘述什么天氣預(yù)報一般。 推開滑動式衣柜門,葉佩有看到里面掛著吊牌整齊的裙裝,只不過,她微微一瞥,就發(fā)現(xiàn)這些衣服尺碼不對。 160尺碼的裙子,套她170身高的身體上,顯然不搭。 葉佩隨手關(guān)上衣柜門后,也不打算換衣服了……反正現(xiàn)在她的樣貌與身材,穿什么都不好看。 葉佩自嘲一笑后,直接出了房門。 從房間不遠處的木制旋轉(zhuǎn)樓梯而下,她看到大廳里華美璀璨的水晶燈下餐桌旁,已經(jīng)有四人端坐。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四人先后也抬頭朝她的方向仰視過來。 得益于良好的視力,葉佩一秒內(nèi)看清了四人的清晰模樣: 主位坐著的中年男人,梳著的倒背頭油光發(fā)亮使他看起來嚴肅又精神,九月的秋老虎還沒過去,他卻穿著長袖襯衣一絲不茍,顯然所處的環(huán)境都是冷氣十足不需要他適應(yīng)天氣,是葉父。 六人桌葉父左側(cè)坐的中年婦女,一身改良牡丹花旗袍顯出好身段與好氣質(zhì),年近四十的年歲,臉上眼角卻沒有一絲皺紋一處斑點,一張臉保養(yǎng)得比許多電影明星還好,被染成酒紅色的長發(fā)被盤起在腦后,顯得高貴又端莊……是葉母。 她對面坐著兩個年輕人: 靠近葉父的那位身形高大挺拔,僅僅坐著也可以看出身高180以上,轉(zhuǎn)過頭朝葉佩看來的時候,他微微瞇起的眸子里有莫名的冷光閃過,仿佛面前的人不是他血緣相親的meimei,反而是什么傷害了他心頭寶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