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她在內(nèi)心下意識地反駁。

    陸至誠人很好，就像知心大哥哥一樣，程鈞也很好，但與陸至誠是不一樣的。并不是說因為認(rèn)識時間長短而有親疏之別，而是相處的感覺完完全全不同的。

    但沈凝不愿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便違心地敷衍著：“差不多就這樣?！?/br>
    她背過身，抿著唇?jīng)_刷剩下的茶壺，沒注意到江正則悄悄松了口氣。

    江正則也上前幫忙，輕松地跟她聊著天：“我昨天還擔(dān)心你呢。以為那是什么來找你麻煩的人，后來想問問你怎么樣了，才發(fā)現(xiàn)沒你的聯(lián)系方式?！?/br>
    沈凝點點頭，根本沒認(rèn)真聽后半句說的什么，隨意地應(yīng)著：“不用擔(dān)心?！?/br>
    不咸不淡地回答，讓江正則準(zhǔn)備好的話無法順利地說出口。偏偏沈凝還毫無察覺，專注地在水池邊洗洗刷刷。

    話憋在嗓子眼里不舒服得很。尤其是這句話已經(jīng)如鯁在喉一個星期，他不想再磨磨唧唧，因為這件事情而分神。

    江正則咬咬牙，忙接過沈凝手上的茶桶放到架子上，隨意提起：“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吧？以后有事情好聯(lián)系一些?！?/br>
    沈凝轉(zhuǎn)過身來，他忙又補上一句，“我說的是工作上有事情的話?！?/br>
    “好啊?！鄙蚰c點頭，覺得工作伙伴之間需要聯(lián)系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她點開微信，先點最右邊的人形，再點右上方，出現(xiàn)二維碼之后把手機遞過去。

    江正則也忙不迭地打開掃一掃，添加好友。

    滴的一聲掃描成功之后，沈凝還沒來得及收回手機，就覺有門前的光像被什么擋住。

    她抬頭，就看到朝自己走近的程鈞，只比玻璃門低稍許，把明媚的晨光隔在門外。讓沈凝想起來昨天晚上，程鈞換燈泡的時候站在凳子上，從下面偷偷抬頭望一眼，也像現(xiàn)在一樣高大頎長。

    “你怎么來了…”沈凝拍著胸口，有被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到。

    實在是，門敞開著，沒有推開玻璃門的聲音，而且沈凝也確實沒察覺到他的腳步聲。

    最最重要的是，此刻他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江正則看到來人，低了低眸，很快恢復(fù)正常，面帶微笑地問著：“客人需要點什么？”

    “隨便來一塊蛋糕。”

    語氣不大好地回了江正則的話之后，程鈞才看向沈凝，聲音涼嗖嗖：“我來當(dāng)然是吃甜品的。”

    沈凝小聲“哦”了下，快速吐下舌尖，盡職盡責(zé)地指著墻上的價目表給他推薦著。說完之后舔了下唇，問：“你吃哪個？”

    “你喜歡哪個？”

    沈凝快速說了上面一個名字。

    “就它了，要兩份?！?/br>
    說完程鈞就邁開長腿坐了昨天同樣的位置，隨意地把手放到桌子上，還在為剛剛看到的事情十分不悅。

    沈凝盯著他的身影，看一眼手表，睡意瞬間消散，大腦高速運轉(zhuǎn)著。

    程鈞是不愛吃甜品的人，雖然這不是絕對的事情？但他一個大忙人，經(jīng)常連早飯都不吃就去了公司，沒必要浪費時間親自來這里買一趟。而且，去公司的方向和來甜品店的方向是相反的。

    經(jīng)過縝密的思考，沈凝內(nèi)心有了肯定的答案。

    現(xiàn)在沒有客人，沈凝破例拉開椅子在程鈞旁邊坐下，帶著椅子往他那邊靠了靠，壓低聲音：“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嗎？”

    程鈞瞥她一眼，淡淡回道：“不是?！?/br>
    模樣不像在說謊。

    與她的結(jié)論有點出入，氣氛變得尷尬。

    沈凝偏著頭，揉幾下頭發(fā)，呵呵笑兩聲才說：“這樣啊。”

    程鈞沒有再說什么，沉默之際，江正則把兩份小蛋糕送上來，禮貌地對著程鈞點頭：“客人請慢用?！闭f完還跟沈凝對視一眼。

    程鈞口吻似命令：“一起吃?！?/br>
    “不了不了，我是員工，你是顧客，我得去工作啦?！鄙蚰f著就要起身。

    “沈凝，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br>
    沈凝手扶著椅子把手，輕啟紅唇：“什么？”

    “顧客是上帝?！?/br>
    沈凝更為疑惑：“??？”

    “所以，跟我一起吃?！?/br>
    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沈凝又呆呆地坐下，接過遞上來的叉子，直到第一口奶油入口，才無聲笑了笑。語氣里有著不被察覺的嬌嗔：“如果每個顧客都像你一樣，那我豈不是要每天吃好多吶?！?/br>
    聽見這話，程鈞皺了皺眉，怕她真的從此恪守這個理念，便出聲叮囑：“其他人這樣說，不用理?！?/br>
    沈凝紅唇上沾著奶油，她小心地用手在嘴角抹一下，抬頭問：“為什么？”

    “因為我剛剛是騙你的?！?/br>
    沈凝被他繞的暈暈乎乎地，懶得去細(xì)想其中的彎彎道道，只記得程鈞走之前說著什么明天再來。

    她把桌上垃圾扔進(jìn)垃圾桶，轉(zhuǎn)頭就看見一臉嚴(yán)肅的江正則。

    江正則語氣少有的嚴(yán)肅認(rèn)真，像在斥責(zé)她：“小凝，現(xiàn)在是人不多，人多的時候你可不能跟客人一起吃，即便你們認(rèn)識。這是上班期間?！?/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江正則是老員工，相當(dāng)于前輩。更何況他說的是事實。諄諄教導(dǎo)，在沈凝聽來都是善意地，她連連應(yīng)著，并保證以后不會再這樣。

    程鈞走之前說的“明天再見”，倒真的不是一句空話。早中晚，不管那個時間段，程鈞總會出現(xiàn)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