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

    沈凝禁不住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啊。

    她看了眼表，才八點，打算聽會音樂再看書。

    咚咚咚，有人敲門。

    沈凝揚聲喊：“請進。”

    來人是程冉。

    程冉綁了低低的雙馬尾，虛披著的白色羽絨服下是淡黃的針織長裙，腳踩的白色馬丁靴是低跟款，走動的時候輕易就能發(fā)出噠噠的聲音。

    沈凝：“小冉，你是要出門嗎？”

    程冉把羽絨服收到臂彎，背上斜挎包，催她：“對啊，沈凝姐快點，我們兩個一起去！”

    “去哪呀？”

    程冉：“去找Tony！”

    “Tony？”

    程冉：“就是之前跟你提過的改造發(fā)型的！”

    沈凝經(jīng)常在電視中看見各種發(fā)型的女生形象，難免有些好奇?？紤]到今天沒什么打算，沈凝應(yīng)下：“小冉你去門口等我吧，我換完衣服馬上就出來?！?/br>
    十分鐘后，兩個人離開手牽著手出了大門，正好有路過的出租車，免了等待的時間。

    程冉：“師傅去桂林路！”

    “小冉，我們用告訴你哥哥嗎？”

    “我已經(jīng)說過了，不用擔(dān)心?！?/br>
    沈凝點點頭，又擔(dān)心起來：“小冉，一會我在旁邊等你就行了?！?/br>
    “這怎么行！”程冉強烈反對，“當(dāng)然是我們兩個一起啊?！?/br>
    沈凝支支吾吾：“我怕會弄的不好看?！?/br>
    聽這話，程冉直勾勾地盯著沈凝的臉，語氣極為認(rèn)真：“沈凝姐，你相信我，你就算頂著雞窩頭也很美?！?/br>
    “那好吧。”沈凝低頭，小聲答道。

    臨近過年，出來逛街的人不在少數(shù)。沈凝被程冉牽著，停腳在一家店門前，她抬頭在心里默念了一眼店鋪名字：私人形象定制會所。

    推開玻璃門，客人不算少。

    沈凝悄聲說道：“是不是還要等一段時間？”

    程冉：“不用，我有預(yù)約?！?/br>
    話音剛落，就有穿著制服的服務(wù)生走下來。

    “程小姐，這里。”

    程冉視線循著聲音過去，在原地?fù)]了揮手，拉起沈凝就往樓上走：“來了！”

    沈凝只管跟著程冉上樓，進二樓之后發(fā)現(xiàn)與一樓大有不同。二樓人較稀少，各種擺設(shè)比一樓看起來要更有層次感，地板干干凈凈，甚至看不到碎發(fā)。

    程冉去和Tony交代幾句，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落單的沈凝吸引了好幾個服務(wù)生。

    “小姐，您要喝點什么？”

    “不用謝謝。”

    “小姐，您要吃些什么甜品嗎？”

    “啊，不用了謝謝?！?/br>
    “……”

    沈凝一個勁地?fù)u頭擺手以示拒絕，好在程冉很快就回來了。

    “小冉，”沈凝跟她竊竊私語，“這里的人都好熱情哦?！?/br>
    程冉打量到沈凝發(fā)紅的臉頰，心下明了，微笑著對旁邊的服務(wù)生說：“我jiejie比較怕生，你們不用再問她啦?！?/br>
    “沈凝姐，Tony人很好的，一會你就給她說你的要求就行了，保證做出來的發(fā)型你滿意！”

    “好的。”

    沈凝仍有些沒底，她剛剛偷瞄了幾眼，覺得Tony有些酷酷的，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壓迫感。

    可當(dāng)Tony開口時，沈凝著實吃了一驚。

    “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前告訴我。”

    沈凝呆愣著，撲閃著眼睫，沒接話。

    “覺得我聲音和外表不一樣，反差萌？”Tony比劃著她的頭發(fā)，淡淡說道。

    沈凝趕忙為自己的不禮貌道歉：“不好意思！我就是一時…”

    “沒事，”Tony笑笑，“我習(xí)慣了。御姐臉加娃娃音，確實挺反差萌的?！?/br>
    沈凝打量著，看她表情不像生氣，才抬頭笑了笑。

    小插曲過去后，沈凝放輕松了許多，與Tony的交談也變得順利起來。

    發(fā)尾修剪之后，沈凝能聽到Tony推小推車的聲音，接著有靈巧的雙手不斷穿梭于發(fā)間，時而按摩頭皮，讓她有些發(fā)癢，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

    在Tony說出“好了”這兩個字之前，沈凝一直緊閉著眼，不去打量鏡子里的人的模樣。

    她潛意識里覺得，發(fā)型做好之后，睜眼的一瞬間會更人覺有驚喜感。

    果不其然。

    Tony洗完手，對她挑眉：“很適合你?！?/br>
    沈凝頷首：“謝謝你啦?！?/br>
    沈凝出來的時候，程冉已經(jīng)在樓梯口等著了。

    時間像是靜止幾秒。

    程冉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沈凝發(fā)憷。

    程冉嘖了聲，上前挽著沈凝一起下樓，捉弄她：“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嗎？”

    沈凝沒接腔，佯裝生氣，朝程冉背上拍了一掌。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到附近日料店里解決了午餐，便準(zhǔn)備打道回府。

    還不到下午兩點，天色尚早。

    出租車?yán)锟諝獗容^悶，沈凝有點發(fā)困，在即將會見周公之際被程冉的手機鈴聲拉回現(xiàn)實。

    沈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冉接電話之后，神情有些怪異。

    就連說話也遮遮掩掩的，語氣里透著落寞。

    幾分鐘后程冉掛了電話，咬著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冉你怎么了？”

    “沈凝姐，你想去我學(xué)校周圍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