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分甜度】
發(fā)現(xiàn)陸遠洲守在病房外的第二天,喬初便提出了出院。 任思彤本想勸她在醫(yī)院多觀察幾天,但見她實在堅持,便也不好再說什么。 陸遠洲開車來接兩人。一路上他時不時留意著后視鏡里喬初的情緒,幾次想說什么卻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要不你去我家住吧,你回橡林灣住,我總覺得不太放心?!?/br> 喬初搖搖頭,“你父母在家,不太方便?!?/br> “可是萬一蔣家人又來找你怎么辦?。俊?/br> “我不會開門的。要是真來了,我就報警?!?/br> “可……” 任思彤欲言又止。 “要不我給你們租個房子,或者去酒店開個房間,還有人做衛(wèi)生,省事一些。” 陸遠洲在前面建議道。 “不用了。” 喬初幾乎是馬上就回絕,“我想回家?!?/br> 回家二字一出,任思彤和陸遠洲二人都不敢再說租房或者住酒店的事。 “那我陪你在橡林灣住?!?/br> “你都請了一周的假了,還是趕緊回公司吧。” “哎呀,這有什么啊,我還不想上班呢,我干脆直接休到春節(jié)好了?!?/br> “思彤,我真的沒事了。你回去上班吧,真的不用24小時都守著我?!?/br> 喬初說話雖然語氣平靜,但任思彤仍感受到了她言語中的那份倔勁。 “可是……” 任思彤在擔(dān)憂什么,可她不敢說。 “我知道你擔(dān)心什么,我不會的。我只是想一個人思考一下?!?/br> 任思彤偷偷瞥了一眼前面開車的陸遠洲,見他也沒有要勸阻的意思,只得道:“好吧……那我下班了過來陪你住,你白天就自己在家休息。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我就不上班了,賴在你家不走了?!?/br> 喬初最終妥協(xié)在任思彤的堅持下。 三人走出電梯,來到1801的門口。喬初的腳步在踏進門前的那一刻停住。 見她這副樣子,任思彤猶豫道:“要不我們還是別……” 話沒說完,喬初心一橫,重新邁開腳步走進了屋。 屋內(nèi)已經(jīng)被陸遠洲收拾得干干凈凈,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喬初看了一眼之前蔣連將她撲倒在地的位置,按捺住內(nèi)心的不適感,看似若無其事的踩了過去。 她環(huán)視一周,覺得家里像是少了什么。這才如夢初醒般的焦急道:“糟了,我忘了家里還有奶泡,它一個多星期……” “別擔(dān)心,奶泡在我家。那天晚上我就把它帶回去了,和冬至玩的好著呢?!?/br> 喬初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我現(xiàn)在把它帶回來。” 陸遠洲說著便想往門口走,卻被喬初叫住,“不用了,讓它在你家待會吧。” 看著喬初暗淡的神情,陸遠洲只得應(yīng)了一聲。 “你餓不餓?我給你們叫個外賣?” 喬初搖搖頭,“我想先睡一下?!?/br> 自從出事之后,喬初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 說是睡覺,其實也就是閉上了眼睛。 各種片段在腦海中互相撞擊著,矛盾的想法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常常過了幾個小時之后,喬初的意識依然清醒,或是在夢里流著淚醒來,心悸的無法再次入睡。 但除了睡覺,她也不知道此刻她還能做什么。 “哦對了,” 陸遠洲在喬初進臥室前提醒道,“你密碼鎖的密碼記得改一下?!?/br> 喬初怔了怔,會意后,點了點頭。 “我這段時間沒有工作,一直在家。把門鎖好,有事馬上打給我?!?/br> 陸遠洲叮囑后,看著喬初還有些反應(yīng)遲鈍的表情,雖不太放心,但也只能逼著自己快些離開。 - 宋楷幾日不見陸遠洲,今天終于得知他在家,一大早就登了門。 快走到陸遠洲家門口,宋楷腳步一頓。遠處的門半開,房里也沒有傳出什么聲音。 宋楷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貓著腰,探頭探腦的走到1802門口,忽的一下踹開門,大喝一聲:“誰?。。 ?/br> 躺在玄關(guān)處沙發(fā)上的陸遠洲被他嚇了一跳,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待看清來人后,陸遠洲將手里的紙巾捏成一團扔到宋楷頭上,“干什么??!嚇?biāo)览献恿耍。?!?/br> “哥?” 宋楷也出了一身冷汗,“你怎么不關(guān)門???!我還以為進賊了!” “透氣,不行啊?” 陸遠洲重新躺回沙發(fā),和手機里名字備注為“鬼哥”的人繼續(xù)聊著。 宋楷懶得再跟他抬杠,一屁股在他身邊坐下。 “哥!我的祖宗!你這幾天在忙什么?。抗疽窔⑽伊?!” “有點事?!?nbsp;陸遠洲頭也不抬。 “不是……你跟沈玲瓏別扭一兩天得了,你這一個多星期不露面是個什么意思???” 陸遠洲有些好笑的轉(zhuǎn)頭看著宋楷,“稱呼又變了?之前還玲瓏姐,現(xiàn)在直呼她大名了?你可以啊~” “哼!她不配我叫她姐!” 宋楷忿忿道。 “那你擔(dān)心我不露面干嘛?不理她得了?!?/br> “話也不是這么說……那你畢竟還沒解約,該接的工作還是得接啊,你之前不是老說嗎,誰跟錢過不去啊是不是?” “最近都有些什么工作?” “……就一個小雜志的采訪和一個地方臺的綜藝。” 陸遠洲自嘲的笑了笑,“這不也沒什么工作嘛,你給我全部都推了吧,我有點私事,沒時間?!?/br> “……” 宋楷無語的看著他,“沒時間?你這不是躺著呢嗎……” 陸遠洲白了他一眼,“躺著也有事,你別管了。” “那沈玲瓏問我我怎么說???” “你就說……上次喝了酒之后元氣大傷,病了?!?/br> “……她能信嗎?” “我管她信不信?!?/br> 宋楷長長嘆了口氣,“哥,你這是真準備跟千帆翻臉啊?這會不會影響你以后的事業(yè)啊……” 陸遠洲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覺得就算我全力配合,他們會支持我解約單干嗎?” 宋楷撇撇嘴,“倒也不會……” “那不就是了,橫豎也是一個死,要死就死的舒坦點?!?/br> “哥,你這不是死,是重生!” - 聽說陸遠洲推掉了年前所有的工作,沈玲瓏忍無可忍的沖到了陸遠洲家。 她的步伐沉重,陸遠洲遠遠就聽步識人,站在家門口迎接她。 “玲瓏姐,你怎么來了?稀客啊~” “明知故問!” 沈玲瓏怒目道,“陸遠洲你到底想干什么?!” “進來說?!?nbsp;陸遠洲將沈玲瓏引進屋,聽了聽外面并沒有什么動靜,才放心的將門關(guān)上。 沈玲瓏沒走幾步便轉(zhuǎn)身道,“陸遠洲,就算你不愿意續(xù)約,剩下的工作你憑什么說推就推!你現(xiàn)在是要和公司對著干是吧?” 陸遠洲慢悠悠的走到廚房,“公司對我這么好,我怎么會和公司對著干呢?喝點什么啊玲瓏姐?” “不喝!” 沈玲瓏燥意漸甚,“你少給我扯些別的。那你現(xiàn)在是怎樣?你跟我鬧什么脾氣?前途不要了?” 陸遠洲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從廚房慢慢悠悠的晃出來。 “反正我馬上也要解約了,我的工作你大可以都轉(zhuǎn)給別人啊。反正你們把我的商務(wù)也都停的差不多了嘛。” 沈玲瓏臉色一沉,“陸遠洲,你不要像小孩子一樣。公司這樣還不是為了讓你重新考慮,不然在意你續(xù)不續(xù)約干什么呢?整個行業(yè),千帆是什么水平你不清楚嗎?你不跟我們續(xù)約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整個娛樂圈難道就千帆一家?” 陸遠洲倚在墻邊喝了一口水,淡淡道。 沈玲瓏定定看著陸遠洲,看他似乎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語氣漸漸緩和道:“我知道上次你和小蔣總鬧的不是很愉快,但你也要理解,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很多東西是要靠應(yīng)酬去換的,你現(xiàn)在不比以前,你自己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啊……” 沈玲瓏說完,想拉陸遠洲坐下,卻發(fā)現(xiàn)沙發(fā)被挪到了玄關(guān),客廳里除了貓爬架幾乎是空無一物。 她只得繼續(xù)尷尬的站著,“遠洲,我個人對你一直是沒什么意見的??墒悄阕罱欢螘r間一直不配合公司的安排,我夾在中間很難做人的呀?!?/br> “所以這不是不用再為難了嘛,過了三月,咱們各自安好?!?/br> “你不跟千帆續(xù)約,想去哪???你有打算了?”沈玲瓏試探道。 陸遠洲嘴角勾了勾,“那就跟你們沒關(guān)系了?!?/br> “你先別沖動,上次那個合同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整過了,過幾天我把續(xù)約合同拿過來你先看看然后……” “不用看?!?nbsp;陸遠洲打斷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br> 又是這種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沈玲瓏的耐心漸漸被消磨。 “陸遠洲,你以為你離開千帆會有其他公司簽?zāi)銌??除了我還有誰愿意帶你這種糊咖?” “那你非要跟我這種糊咖續(xù)約干什么???” “我還不是念著我們的舊情,你忘了我怎么把你帶出道的?知恩圖報你不懂嗎?” “哦是嗎?念舊情?難道不是怕我去了別的公司又紅了?” “陸遠洲,你怎么能把我想的這么陰暗。咱們共事十年,我對你怎么樣你不清楚嗎?” “我很清楚?!?nbsp;陸遠洲收起之前調(diào)侃的語調(diào),冷淡道,“當(dāng)初你偷偷從我的勞務(wù)費里拿回扣,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么算了。后來梁佳玥在網(wǎng)上誣陷我,我被資本打壓,你見我大勢已去,便讓公關(guān)撤了通稿,你改了我的微博密碼跟我說是被黑子黑了,是怕我亂說話吧?” 沈玲瓏有些心虛道:“那都是資本上的事,我也控制不了啊。我是一個經(jīng)紀人,不是你一個人的經(jīng)紀人,我也要吃飯的呀?!?/br> “你收了九天傳媒多少錢?” 陸遠洲幽黑的眼眸中透出幾分寒意。 “你在說什么啊……” 沈玲瓏尷尬的笑了笑。 “你,收了九天多少錢?張總知道嗎?” 沈玲瓏愣住,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