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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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chǎn)檢的結(jié)果一切都好,臨走時醫(yī)生還夸他們夫妻基因好,生出來的孩子也一定很漂亮。 這話說得秦之意心花怒放,又不想在某人面前表現(xiàn)得太明顯,她就說要去趟廁所。 等到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曲洺生正在接電話。 因為是背對著她,曲洺生說話的時候似乎沒有顧忌,直言道:“不然你以為是為了什么?總歸她現(xiàn)在懷孕了,孩子是第一位?!?/br> 雖然從一開始的時候,秦之意就覺得,他所有的轉(zhuǎn)變都是因為孩子,但真的聽到他這么說,還是覺得透心涼。 曲洺生這時轉(zhuǎn)過身來,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她。 微微詫異了下,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便通通咽了回去。 秦之意臉上神情淡淡,看了他一眼,問道:“可以走了嗎?” 曲洺生點點頭。 兩人到了車上,又是一陣沉默。 曲洺生眉頭微蹙,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并沒有關(guān)心她的情緒如何。 秦之意安靜地坐在副駕駛,捏了捏掌心,忽然問:“如果我沒有懷孕,那天我給你離婚協(xié)議書,你會不會簽字?” “什么?”曲洺生愣了一下,繼而回神,勾唇輕笑,“怎么又說起這件事了?” 秦之意沒出聲,只是緊盯著他。 這便是非要他回答不可了。 曲洺生也盯著她,忽然之間有些摸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又想起之前李嘉牧匯報上來的結(jié)果:夫人在你出差的那半年里,去過法國兩次,每次停留的時間都很短暫,應(yīng)該不是去旅游的。 以及她的朋友圈,還有她對林念的敵意。 曲洺生的心里,起了個他自己都覺得太過荒謬的猜測—— “之意,你是不是喜歡我?” 秦之意:“……” 自己明明問的是他會不會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字,為什么他能聯(lián)想到自己喜不喜歡他? 秦之意的心跳猛地加快,她握緊了雙手,不敢讓自己的面上透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迎著曲洺生探究的目光,她不以為然地笑,“你瘋了吧?我都跟你提離婚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你?” “那你之前去法國是找誰?” 秦之意:“……” 他怎么連自己去過法國都知道?是調(diào)查了自己的行蹤嗎?還是說自己在什么時候說漏嘴了? 心跳得更快,原本堅定的眼神,也微微變得有些閃爍。 她故意拖著腔調(diào)說:“我去法國找誰干嘛要告訴你???倒是曲二公子這么關(guān)心我的行蹤,該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曲洺生一怔,繼而失笑。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認(rèn)識這么多年了,她的性子也藏不住事,如果真的喜歡自己,恐怕早就說出來了。 自己這么問,反倒顯得自作多情了。 曲洺生暗自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而后又對她說:“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秦之意:“我也是?!?/br> 曲洺生點點頭,“以后有了孩子,生活上肯定會發(fā)生變化,如果你對我的私生活有哪些方面存在不滿,可以提出來,我盡量滿足你?!?/br> “除了不要亂搞男女關(guān)系,其他的我沒什么不滿?!?/br> “生意場上逢場作戲免不了,但其他的,我盡量避免?!?/br> 秦之意冷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滿意他的回答還是不滿意。 隨即,又別過頭去,直接看著窗外。 曲洺生有些不解,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說翻臉就翻臉? 就因為自己沒有回答她簽不簽字的問題嗎? 真要簽,那她懷孕了也可以簽。 曲家要和秦家搶一個孩子,還會搶不過來? 算了,話不投機就少說一點吧。 …… 曲洺生把秦之意送回了墨園,之后又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曲母不高興地睨著他:“周末你還有什么事?不能上班了再去處理嗎?” “急事?!?/br> 曲母還想再說什么,被秦之意攔了下來,“媽,你讓他去吧?!?/br> 兒媳婦都發(fā)話了,曲母也就沒再多管了。 事實上,秦之意知道曲洺生要去干嘛。 剛剛回來的路上,傅嘉盛給他發(fā)了微信,是語音信息,他直接點了外放,秦之意便清清楚楚地聽到:曲二,來金鼎名座,9999。 大白天尋歡作樂,不愧是風(fēng)流成性的曲二公子啊。 秦之意很想發(fā)脾氣,轉(zhuǎn)念又覺得沒有必要,更怕暴露自己的心意。 他已經(jīng)明確答應(yīng)不會和其他女人有過多的糾纏,尤其是林念,日后都會避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如若還咄咄相逼—— 要么,就是自己拎不清。 要么,就是真的喜歡他。 前者不可能,后者……不想認(rèn)。 感情這東西啊,碰不得。 一碰,就傷心傷神。 …… 從墨園開出來沒多遠(yuǎn),曲洺生就又接到了傅嘉盛的電話,問他怎么還沒到。 曲洺生看了眼前方的信號燈,沉聲道:“我有點事,不過來了?!?/br> “周末你有什么事?。俊?/br> “陪老婆產(chǎn)檢。”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隨后傅嘉盛笑道:“行吧,那我就不妨礙你當(dāng)個好老公了。” 臨掛電話之際,曲洺生聽到那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問:“宋赫和你們一起?” 傅嘉盛頓時有些尷尬,打著哈哈說:“沒有,你聽錯了。” 曲洺生不語,等著那邊的人坦白。 果然,三秒之后,傅嘉盛嘆氣道:“畢竟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上次給他的教訓(xùn)也夠了,不至于真的老死不相往來吧?” “我現(xiàn)在過來?!?/br> 傅嘉盛:? 不是說陪老婆產(chǎn)檢?怎么一聽到宋赫在就要過來了? 難道是……宋赫這混蛋又作死過了? 傅嘉盛忽然背脊一涼,朝著不遠(yuǎn)處的包廂看了眼。 渾然不知的宋赫正好推門進去,手里攬著個女人,笑得滿面春風(fēng)。 …… 十五分鐘后,曲洺生到達金鼎名座的9999包廂門口 這里是臨平城最豪華的娛樂場所,全年二十四小時營業(yè)。 頂層只有9999這一個包廂,隔音效果極好。 就算里面音樂聲震耳欲聾,外面也聽不到一點聲音。 跟在旁邊的服務(wù)生伸手要幫他開門,曲洺生抬了下手。 隨即,他自己推開了門。 宋赫他們從昨晚開始在這里玩,玩了一整個通宵和一個早上,大多數(shù)人都喝多了,暈暈乎乎的。 包廂里進進出出的人也多,所以他的突然出現(xiàn),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只有傅嘉盛這個知情人,一眼就看到了他。 然后,他起身走過去,關(guān)掉了音樂聲,又把亂七八糟的燈光都關(guān)掉,只留下一盞頂燈。 眾人正嗨得起勁,男男女女摟在一起,唱歌的、跳舞的、喝酒的,更甚至還有接吻的。 現(xiàn)場煙霧繚繞,味道刺鼻得讓人作嘔。 曲洺生站在那片煙霧后面,看著眾人從興奮中一點一點冷靜下來,最后看清楚來人是他之后,全部噤若寒蟬。 只因,他身上的殺氣太重,一看就知道是來大開殺戒的。 能在這個包廂里玩的人,大多也都是圈子里的人。 跟曲洺生算不上熟悉,但也都認(rèn)識。 曲洺生以前也跟他們一塊兒玩過幾次,兩年前曲家和秦家聯(lián)姻成功后,他的重心就徹底轉(zhuǎn)移到了工作上。 雖然還是玩,但開始挑人,不愿再浪費時間。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不會再貼上去了。 今天大家看到他出現(xiàn)在這里,一開始還是有些興奮的。 再仔細(xì)一看,這位爺臉上的神情,哪里是來玩的,根本就是來殺人的。 還有傅嘉盛,明明喝多了,卻仍舊一臉的嚴(yán)肅。 宋赫醉得有點厲害,靠在沙發(fā)上半天都沒起來。 旁人的人試圖拉他一把,結(jié)果力氣不夠,和他一起跌在了沙發(fā)上。 現(xiàn)場有人沒繃住,小聲地笑了出來。 曲洺生緩緩走過去,也不著急說明來意,而是讓其他無關(guān)人員都先出去。 眾人心里打鼓,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無關(guān)人員到底是指哪些。 后面還是傅嘉盛示意,那些人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包廂。 曲洺生這時在宋赫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拿過茶幾上的煙盒,點了支煙。 他一抽煙,傅嘉盛的心里,就更沒底了。 心里火氣是有多大,才會在動手之前需要抽根煙冷靜冷靜? 這時,包廂的門忽然被人推開,是周遲送完朋友回來了。 “哎……曲二,真的是你?。縿倓偽以跇窍驴吹接袀€人進來很像你,我還以為……” 周遲的聲音越說越小,他終于發(fā)現(xiàn)包廂里的氣氛不對勁了。 扭頭看了眼傅嘉盛,后者也一臉茫然。 周遲想了想,自己最近沒有做什么惹到曲洺生,傅嘉盛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他們這些人里,曲洺生和傅嘉盛關(guān)系最好,就算傅嘉盛真的惹到他了,也不可能公開處刑。 那就——只剩下宋赫了。 周遲閉了閉眼,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他走過去,踢了宋赫一腳。 宋赫從醉意中勉強撐起幾絲理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兩人,問道:“干嘛啊?怎么把人都趕走了?不玩了嗎?” “你想怎么玩?”曲洺生忽然接話,又低頭把手里的煙捻滅在煙灰缸里。 他刻意放慢了動作,看著就瘆人。 宋赫一個激靈,酒都醒了。 “曲、曲二,你這是……要干嘛?” “你覺得呢?” “我我我、我不知道?。 ?/br> “不知道?”曲洺生笑,往后靠了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看似隨意,卻又暗藏殺意,“那我來幫你回憶一下。” 幾人都豎起了耳朵。 “那天容照的meimei組局,秦之意和宋穎都去了,兩人還在聚會現(xiàn)場發(fā)生了沖突,后來秦之意被人迷暈藏在了儲物間,宋穎提前退場,你說……為什么?” 宋赫本來很慌的,但是一聽他說的話,頓時就沒那么慌了。 原來沒懷疑到自己頭上啊。 宋赫搓了把臉,立刻把自己撇清,“宋穎有沒有做過什么我真不知道,就算她真做了,也不能連坐怪到我吧?” 曲洺生臉上的笑容更深邃了,眼底的殺氣也更重。 傅嘉盛直覺不對,下意識地猜測了一句:“宋穎她……沒那個膽子吧?” 雖然表面上看去也是囂張跋扈那一款的,但是跟秦之意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再者,她跟秦之意作對這么些年,從來就沒討到過好處。 如果真有這個膽,能等到現(xiàn)在?早就下手了! 周遲也贊同傅嘉盛的猜測,同時看了宋赫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寫著‘你早點認(rèn)錯還能保住狗命,否則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宋赫心里有些發(fā)抖,但仍舊嘴硬:“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他的話音落下,包廂里一片死寂。 過了好半晌,曲洺生才沉沉地開口,叫了他的名字:“宋赫——” 這一聲,直接把宋赫的心里防線給叫塌了。 他知道,曲洺生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管自己認(rèn)不認(rèn),他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這是在給自己最后的機會,全盤托出或許還有機會保命,否則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宋赫低聲咒罵了一句,又猛地抬起頭來,恨恨地說:“我也是被人當(dāng)槍使了,我本來沒想過要對秦之意怎么樣!” “誰?” “林念?。 彼魏找а狼旋X地吐出這個名字,“是她和我說你有意要跟她復(fù)合,那么我就想著,你肯定是不在乎秦之意的,我對她做點什么,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們真是有趣?!鼻鷽成Z氣冷淡,眼里也沒有一絲波瀾,“就算我不在意她,那她也是曲太太,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動她?” 明明他是坐著的,宋赫是站著的,卻偏生出一股居高臨下,讓宋赫雙腿有些發(fā)軟。 “洺生……”他顫顫地叫了聲。 一旁的傅嘉盛和周遲也怕他真的當(dāng)場做點什么,連忙勸了兩句。 曲洺生緩緩起身,看都沒再看宋赫一眼,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步子停了停:“我留你一條命?!?/br> 隔了三天,宋家宣布完蛋,這一消息震驚了整個臨平城。 最震驚的,當(dāng)屬林念。 對秦之意下手的事雖然不是她親手做的,但是宋赫如果把她供出來,那就不知道曲洺生心里會怎么想她了。 所以林念覺得,有必要在曲洺生找自己之前,先去找曲洺生一趟,把事情撇干凈。 然而,她卻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曲洺生,好不容易聯(lián)系上李嘉牧了,也只說:曲總最近很忙,實在抽不開時間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她,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 林念氣得嘔血,但又不敢過多地表現(xiàn)出來。 想了想,只能讓家里的老太太出面約曲洺生。 總歸,他對誰都可以冷漠,對她奶奶不會。 那么,她就還有機會接近。 …… 曲洺生最近除了工作忙,不想見人還有別的原因——心情不佳。 秦之意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忽然又對他愛理不理了,也就是在曲母面前,還勉強做做樣子,曲母一走開,她直接面無表情,當(dāng)他是空氣。 晚上兩人雖然同床共枕,她也是冷漠至極,他稍微碰一下,她就拿‘肚子痛’嚇唬他。 曲洺生也不會真的強來,但問了幾次,她都用‘沒事’兩個字敷衍,他也就沒了耐心。 這天,秦之意還提出來,要回秦家住幾天。 “怎么突然要回去住???”曲母問。 秦之意無奈地笑了下,“小政不懂事,把我大伯又給氣著了,我回去住兩天,勸勸我大伯?!?/br> 這借口實在到位,曲母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她讓曲洺生送秦之意回去,秦之意說不用,貼心道:“我讓小政過來接我好了,洺生他工作忙,也累了,在家好好休息吧?!?/br> 曲洺生:“我不累。” 秦之意:“……” 曲母則是對著自家兒子,一臉的‘你真懂事我很欣慰’。 上了車,秦之意也不客氣,直白道:“你聽不出來我不想你送嗎?” “聽出來了?!?/br> “那你想干什么?” “是你想干什么?”曲洺生轉(zhuǎn)頭看她,一手搭在方向盤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目光幽深:“我又哪里惹你了?” “沒有?!?/br> “那你這些天避我如避瘟神?” 這形容實在是有趣,秦之意都忍不住笑了。 等笑夠了,她才慢悠悠地說:“曲總,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把你當(dāng)瘟神,我就是覺得,我們應(yīng)該和以前一樣,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要不然,你誤會我喜歡你,我以為你對我有意思,那多尷尬?。俊?/br> “尷尬?”曲洺生對她的用詞表示不滿,“你喜歡我,或者我對你有意思,是很尷尬的事?” “不尷尬嗎?畢竟都對外放話過了,再有點什么,就是打自己的臉,你跟我——可都不是會打自己臉的人呀!” “對外放什么話?” “曲總真是貴人多忘事。” 秦之意挑眉,轉(zhuǎn)而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給他聽一條錄音—— “就算我不在意她,那她也是曲太太,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動她?” 曲洺生聽完,一臉的坦然,“這話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啊,我就是提醒曲總,自己的臉,可得護好了,別人打不得,你自己……就更不能打了?!?/br> “所以?” 還要什么所以。 非要把那句‘一切都是為了孩子’說出來,才足夠讓她難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