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玉被她罵慣了，刀槍不入，夏禾見他如此從容，哼了一聲，繼而又罵：“負(fù)心漢！”

    林觀音手里的本子當(dāng)即掉下去了。

    張靈玉也被這句話嚇得嗆住了。

    他咳得驚天動(dòng)地，夏禾洋洋得意。

    張靈玉咳完，臉色通紅地罵道：“不要胡說八道！”

    他也只會(huì)這一句了。

    夏禾恨鐵不成鋼。

    只是個(gè)小娃娃能有多負(fù)心漢？

    林觀音想了想，撿起地上的本子，笑著招來了白虎。

    夏禾見到白虎，眼睛一亮，像之前的龍虎山的師兄弟一樣，把白虎當(dāng)玩偶揉來揉去。

    白虎被揉了幾十年，已經(jīng)麻了，怎么蹂/躪它都懶得叫一下。

    夏禾揉了揉毛茸茸的白虎，心情好了點(diǎn)，問了個(gè)傻問題：“龍虎山叫龍虎山是因?yàn)橛旋堄谢?？?/br>
    張靈玉又給嗆住了。

    夏禾斜他一眼，給了他一腳，罵道：“吃飯這么不容易就別吃了?！?/br>
    張靈玉苦著臉解釋：“不是，這只白虎是師母的，不是龍虎山的?！?/br>
    龍虎山在林觀音上山之前就已經(jīng)叫龍虎山了。

    夏禾“哦”了一聲，也不尷尬，繼續(xù)問林觀音：“你有白虎，那你有青龍嗎？”

    [有哦。]林觀音無聲地回答道。

    然后掀開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纏著睡懶覺的小蛇。

    “這是青龍？”夏禾大跌眼鏡。

    林觀音笑著寫：[是啊，不過它還在冬眠，不愛起來呢。]

    夏禾難掩失望。

    林觀音揉了揉她的頭，招來些許小鳥，小鳥們嘰嘰喳喳地飛過來，在低矮的房屋里繞著夏禾轉(zhuǎn)圓圈，夏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戳鳥兒的羽毛，輕輕一戳，細(xì)嫩的絨毛便陷了進(jìn)去。

    夏禾雖然四處流浪，但畢竟是個(gè)女孩子。

    她輕輕將飛翔的鳥兒抱在懷里，臉頰輕柔地蹭了蹭鳥兒，露出可愛的表情。

    張靈玉看到她這個(gè)模樣，忍不住露出笑容。

    林觀音看到，便寫：[你喜歡她？]

    張靈玉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連忙說沒有。

    夏禾問沒有什么？

    張靈玉什么也不敢說，只有臉憋得通紅。

    林觀音添油加醋：[你師父就是這么看我的。]

    “師母。”張靈玉憋了半天終于出聲。

    林觀音歪了歪頭。

    “您別說了?！?/br>
    林觀音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她將手指在唇前點(diǎn)了點(diǎn)，無聲地跟張靈玉承諾道：[你放心，我會(huì)保密的。]

    林觀音哄孩子很有一套，就算是警惕心極強(qiáng)的夏禾，也最終在她懷里睡著了，她攀在林觀音的脖子上，縮在她溫暖的懷抱里，難得安心地在他人的懷抱之中安眠。

    張靈玉自己給自己擦藥，擦完發(fā)現(xiàn)夏禾睡著了，愣了愣。

    林觀音朝他搖了搖手，寫道：[沒關(guān)系，讓她在這里呆著吧。]

    “師母?！?/br>
    [我不會(huì)跟你師父說的。]

    “不用你跟我說，”張之維禮貌地敲了敲門，從外頭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來，張靈玉嚇得一激靈，從床上跳下來，聽張之維說，“我已經(jīng)知道了。”

    張之維和林觀音在一起幾十年，彼此之間都十分熟悉，林觀音對待龍虎山的弟子向來十分縱容，無論誰犯了什么事，有了什么秘密，她都會(huì)藏著掖著，跟誰都說會(huì)保密的，但是吧，防不住耳聰目明的張之維。

    他把嚇到地上的張靈玉提溜到床上，然后坐到林觀音身后，半抱著她，瞧著林觀音懷里的夏禾，半晌，說：“這孩子不能留下來?！?/br>
    林觀音轉(zhuǎn)過頭，疑惑不已。

    “她跟夏蟬一樣是天生異人，”張之維頓了頓，又道，“不過她要麻煩很多?！?/br>
    “她嘛，在龍虎山留不下去，龍虎山也留不住她?！?/br>
    她背棄親人，四處流浪，多半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哪也呆不住，只能顛沛流離，永遠(yuǎn)不得安寧。

    林觀音懂了，她輕輕拍了拍懷里的夏禾，夏禾不知夢到什么，嘴里喃喃著“mama”。

    “靈玉，明天一早你就送她下山吧?！?/br>
    張靈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天一早，林觀音和張靈玉一起將夏禾送下了山。

    夏禾瞧著林觀音溫和慈祥的模樣，心里終于偷偷松了口氣，并且十分惋惜地跟張靈玉說：“要是龍虎山都是你師母這樣的人就好了?！?/br>
    張靈玉無奈：“都跟你說了，山上的師兄弟人都很好?！?/br>
    “你別總把人想的那么壞?！?/br>
    夏禾哼了一聲，懶得跟溫室里長大的張靈玉扯皮。

    林觀音在她走時(shí)，拉住她，寫道：[靈玉雖然不能下山，但你可以經(jīng)常上山。]

    夏禾愣了愣，然后看著林觀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將她輕輕攬?jiān)趹牙铩?/br>
    [龍虎山可以是靈玉的家，也可以成為你的家。]

    “我可以嗎？”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觀音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繼續(xù)寫：[我會(huì)一直在這里等你的。]

    夏禾緩緩伸出手，然后緊緊環(huán)抱住林觀音，最后在她懷中悄悄點(diǎn)了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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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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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觀音寄居的身體只是個(gè)普通人，所以，即便魂體已幾近神明，但rou/體還是會(huì)衰敗。

    她會(huì)老，自然就會(hu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