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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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回報,她要向他獻出身體和自由。 暗衛(wèi)道:“探不到公主的消息。” 虞邏把她看得太嚴了,牙帳四周有黑云騎十二個時辰看守,別說人,縱然一只蒼蠅都飛不出來,沒人知道舒明悅的消息。 皇帝:“繼續(xù)探。” 暗衛(wèi):“是?!?/br> 可是皇帝萬萬沒想到,探來的是舒明悅病逝的消息。 那天,是九月二十,晴空萬里。 皇帝站在池塘前喂魚,二十二歲的青年長身玉立,比起少年時容貌更俊、更美,只是周身的氣勢也更冷,宛如一柄無情寒刃。 登基五年,這位帝王的心思越來越難以琢磨了,周圍伺候的人也見慣了他無喜無悲的模樣。 陛下寡言,沉默,不好女色,也不好男色,平日沒有任何喜好。 “陛下!陛下——”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慌里慌張地跑了進來,打破了四周沉寂。 皇帝頭也不回,“說?!?/br> 小太監(jiān)細嗓悲傷,“公主、公主……” 皇帝動作一頓,倏地扭頭看去。 偌大的巽朝,能被稱為公主之人,只有舒明悅一人。小太監(jiān)“噗通”一聲跪地,擠出了一抹眼淚,嚎道:“公主薨了!” 薨了? 怎么可能。 皇帝死死盯著他,“你再說一遍?!?/br> 小太監(jiān)身體顫抖,哭著道:“公、公主三天前薨了?!?/br> 皇帝手中的盛放魚食的魚碗“哐當”一聲砸落在地,四分五裂。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沒法后悔的,也有很多事情是人力無法掌控的,哪怕是帝王。 舒明悅死了,死得悄無聲息,甚至連尸骨都被虞邏一把火燒干凈了。 …… 北狄人行火葬,中原人行土葬,虞邏要把舒明悅永遠地留在北狄,留在自己身邊。她的骨灰被凝成了一顆珠子,戴在他的脖子上。 舒明悅每天都跟在虞邏身邊,魂力弱了就睡在那顆珠子里。 可是魂魄怎能不歸地府呢?閻王沒找到舒明悅,大為震怒,派黑白無常前來抓她,舒明悅嚇得直哭,伸手就去抓虞邏。 然而那個狗東西還在翻巫書,他看不見她。 舒明悅兩行清淚落下,覺得吾命休矣,結果黑白無常剛靠近,就被虞邏身上的一道金紫光打飛了。 黑白無常爬起來,大眼瞪小眼。 帝王之氣,豈容他們靠近? 舒明悅也發(fā)現(xiàn)了,旋即嬌艷的眉眼一松,跳上了桌子,兩只雪白小腿晃啊晃,朝他們做了一個鬼臉——略略略,抓不到我。 黑白無常氣得頭頂冒青煙。 雖然人鬼有別,可虞邏敏銳,皺眉,緩緩抬起眼朝前方看去。 夭壽啦—— 黑白無常被他黝黑眼眸一看,真是跪都要被嚇死了,連忙抱著鐵鏈跑了。 舒明悅倒在桌子上咯咯笑,一骨碌滾到虞邏旁邊,一只雪白小手支頜,青絲如瀑垂下,另只手的指頭戳了戳他臉頰,“我可以繼續(xù)陪你啦?!?/br> 可是他看不到,也聽不到。 還皺了皺眉。 真真是氣死鬼了! 舒明悅噘嘴,惱了臉,十分不開心。 “你在看什么?” 舒明悅生氣了一會兒,又扭過頭,坐到他懷里,一團虛虛地霧抱著他脖頸,低頭瞅了眼那本巫書。 書上的字是北狄文字,記載了北狄自古以來的大小神話傳說,傳聞古時大巫能通天徹地,一能事鬼神,二能消病災,三能達天意,以人身通靈,占察來往。 虞邏看得很認真,一字一字地讀,一頁一頁地看,舒明悅看了一會兒,便雪白小手掩紅唇,打了一個哈欠,覺得有些困了? 怎么做鬼比做人還累呢? 舒明悅撐不住了,飄到那顆骨珠里睡覺。 大巫師來了。 虞邏把書推到他面前。 大巫師低頭看去,上面用朱筆圈起一句話——“生死不逆,時光不溯,世者以招魂復魄,需盡愛心之道以飼,不世功德以養(yǎng),如是而不生,則不生矣,乃行死事。”1 虞邏一字一頓,“我要悅兒生。” 大巫師神色大驚,“可汗!這只是傳說!” 虞邏盯著他,“她若不生,你死?!?/br> 大巫師汗如雨下,慌張跪地道:“可汗!” 虞邏一意孤行,“去準備!” 大巫師別無他法,只能應下,可是那只是傳說呀,世上哪有起死回生呢?簡直是笑話! 偏偏可汗瘋魔了一樣,非要可敦重生。這可如何是好呀? 大巫師嘆了口氣,認命地翻起了那些古老書籍,結果這一翻,還真叫他找到了,立刻抱著書去找虞邏。 管他能不能成,可汗都快瘋了!先糊弄著試試吧! 生路有三——巫陣、愛心、功德。 前倆好得,功德卻不好得。 虞邏問:“何為功德?” 大巫師道:“惡盡曰功,善滿稱德,可汗為國君,擁愛臣民就是功德?!?/br> 虞邏:“好?!?/br> 可是當一個可汗的功德,哪夠逆轉生死,回溯時光呢?止兵戈、養(yǎng)生息,如此兩年,不過是在功德珠里攢了那微弱的一點金光。這得等到何年何月??? 虞邏盯著功德珠,眼眸微紅,手指慢慢攥成了拳頭。 …… 建元七年,姬不黷伐南詔、高麗,大勝,同年春末,再次發(fā)兵北狄。 處鐸前來問:“可汗,還要止兵戈嗎?” 虞邏手掌摁在椅子上,力欲碎木,閉眼又睜開,忽道:“應戰(zhàn)!” 隨著兩國開戰(zhàn),那點微弱的金光倏然變少了,不止變少了,還變成了黑壓壓的一團,大巫醫(yī)道:“這是業(yè)障?!?/br> 處鐸小心翼翼問:“還要打嗎?” 虞邏咬牙,“打!” 隨著話音落下,那團黑霧更濃了。 可轉機出現(xiàn)在建元七年,那天秋天,黃河東道突然決堤,大水淹沒了整個十數座城池,數以萬計的人口流離失所。 那功德珠忽然變得不穩(wěn)定起來,時而金光大盛,時而黑如濃墨。 虞邏知道,自己堵贏了。 …… 隨著黃河決堤,“皇帝不仁,天降懲罰”,一曲童謠便已傳遍大江南北。 “徐州總管叛變——” “揚州叛變——” “兗州叛變——” “交州叛變——” 不到半年時間,河南之地全部陷落,門閥割據,長安變得人心惶惶,每日都有新的軍報送入長安。 皇帝不看,不聞,吩咐道:“加兵雁門?!?/br> 朝臣們氣得直坐地哀嚎,指著鼻子罵他昏君。 皇帝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拖下去?!?/br> 禁軍立刻執(zhí)劍入內,將朝堂上叫嚷的大臣往下一拖,霎時間耳朵清凈了,姬不黷淡淡斂袖起身,退朝了。 建元八年夏,七月初六。 北狄可汗阿史那虞邏率軍攻破蕭關,一路長驅直入,二十三天后,帝都長安陷落。 七月三十,黎明。 除了皇宮,整座長安城已經被北狄兵士所控,禁軍統(tǒng)領臉上染血,帶著一隊兵士慌張跑入紫宸殿,急道:“陛下!敵軍已經在破宮門,臣護送你從后山離開!” 皇帝卻不慌張,淡道:“出去吧?!?/br> 副統(tǒng)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陛下!” “出去?!?/br> 皇帝的聲音不容置疑。 執(zhí)政八年,無人敢反駁這位年輕的帝王,禁軍統(tǒng)領瞧見他冰冷眼眸,身體一哆嗦,咬牙,帶著剩下的兵士沖了出去。 …… 這天的風很大,卷著火旋往上涌,偌大的紫宸殿火光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