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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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救我,救我。 她仰頭,眼淚泗流,嗚聲求助。 第36章 (42.8%之后修細(xì)節(jié))^^…… 零星小雨飄落, 天幕一片昏黃色,四下幾堆將熄未熄的柴火,光線十分黯淡。 她的身體一直顫抖, 仿佛受了極大的驚嚇,因為嘴里堵著棉布, 只能嗚聲求救。 虞邏瞳孔驟縮, 呼吸慢慢急促, 面容上浮現(xiàn)了一抹戾氣猙獰,喉結(jié)滾動間, 立刻伸手取下她嘴里棉布, 解綁她腕上繩索,又三兩下利索地脫下外衫披在她身上,將她凌亂裸露的肩頸全部遮住, 也擋住了蒙蒙細(xì)雨。 “沒事了,沒事了?!?/br> 他低聲道, 手指握著她顫抖的肩膀,一下一下安撫。 舒明悅埋在他懷里,僵硬的身體稍緩, 知道自己應(yīng)當(dāng)?shù)镁攘? 她努力地睜大眼, 借著微弱光亮看清了眼前人模樣,那眉眼輪廓分明是虞…… 她瞳孔微微放大。 不對,不對, 她抿唇一怔, 這是裴應(yīng)星。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舒明悅神色迷茫了一瞬,尚未來得及細(xì)想,身后忽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賤婦站住”, 她身體一顫,攥緊了他衣衫,下意識扭頭看去。 “別看?!?/br> 一只手驀地?fù)踝×怂垡?,視野一片漆黑?/br> 虞邏抬手把她腦袋摁了回去,手臂從后背環(huán)過她纖細(xì)肩膀,將人嚴(yán)嚴(yán)實實地籠在懷里。 他緩緩抬眼朝魏生看去,神情陰戾,仿佛在看一個死物。 …… 魏生面上鮮血泗流,猙獰不已,此時躺在地上直打滾,雙手捂著下頭,嘴中不斷發(fā)出痛苦哀嚎,一聲一聲凄厲地劃破寂靜夜空。 野外扎營,晚上都是合衣而眠,那聲聲哀嚎入耳,諸人紛紛清醒,疲憊入睡的淙術(shù)倏地睜開眼,面容一凜,立刻翻身下床,帶劍沖出門。 不消須臾得功夫,兩方營地亮起了數(shù)只火把,照亮濃稠夜色。 瞧見魏生的模樣,又見舒明悅所住的帳篷大開,內(nèi)里一片狼藉,淙術(shù)心里差不多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暗罵一聲壞事! “這位兄弟……”淙術(shù)整理好神色,試圖上前言語緩和,畢竟兩方人馬眾多,若真動起手來,對方也會折損不少,只為了救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不值當(dāng)。 卻不想,對方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持劍洶洶而上。 淙術(shù)偏身避開那抹銀亮,神色頓時大變。 …… 虞邏把舒明悅抱回了帳內(nèi),放到簇絨毛毯上。 她低垂眼眸,兩只小手拽著裙擺用力往下扯,堪堪蓋住一雙赤露的白皙小腿。 看得出來,這些天她很狼狽,頭發(fā)亂糟糟,臉蛋也很久沒洗過了,抹得黑一道灰一道,只有肩頸處露出的肌膚依然瑩白。 虞邏一言不發(fā)地觀察著她身上是否有傷,梭視一圈后,最終落在她左腳上。 先前驚慌,她鞋子跑丟了一只,應(yīng)該是被河灘邊上的尖銳石子劃破了腳心,綢白羅襪上洇出了點點鮮血。 虞邏在簇絨毛毯上半跪下,抬手握住她腳踝,舒明悅心頭一驚,下意識地縮腿,卻聽見他道:“別怕,我不做別的。你腳受傷了,如果不及時處理,會留疤?!?/br> 果不其然,隨著話音落下,她緊繃的小腿一松,乖乖不動了。 虞邏垂著下眼眸,神色無比柔和,一點點把她腳心上的碎石子清理干凈,又綢帕擦去血污,盡管動作已經(jīng)很輕柔,仍然不可避免地弄疼了她,舒明悅抿唇,白嫩腳趾一下又一下不受控地蜷縮。 直到傷藥灑上去,猛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舒明悅嘶了一聲,虞邏緊握住她腳踝不讓動,低聲道:“忍忍。” 舒明悅咬住唇,忍下哭腔。 這八天,她和幾十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同處,每日風(fēng)餐露宿,提心吊膽,吃也吃不好,也不怎么敢睡覺,精神早就在崩潰的邊緣了。 今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她的認(rèn)知,那道黑影壓下來的一瞬,她無比絕望,渾身都在顫抖,她精神渾渾噩噩,已經(jīng)忘記自己怎么跑出來的了。 外面的廝殺聲早已停下,帳子內(nèi)寂悄非常,甚至能聽到兩人微弱的呼吸聲,他握著她腳踝,動作溫柔。 舒明悅看著他臉頰,眼淚一下子決堤,無聲往下掉。 她身上很臟,有些是故意抹上去的臟污,有些是跌在地上卷的泥土,原本鮮妍華麗的五色長裙早就破爛不堪了,有在山里逃竄趕路時被枝椏劃破的袖口,還有剛才被魏生硬生生撕裂的裙擺。 處理完傷口,虞邏換了一條干凈綢帕,用熱水浸濕,捧著她臟污的小臉蛋一點點擦去,露出原本雪白明艷的容貌。 舒明悅非常安靜,坐在絨毯上一動不動,任他擦拭。 可他擦一下,她眼淚就掉一滴,像盛了一捧湖。 虞邏動作停下,長長一嘆,指腹輕揩她眼角,“怎么這么能哭?!?/br> 舒明悅吸了下鼻子,連忙低下頭。 帳子內(nèi)的條件簡陋,因為輕裝簡行,沒有浴桶之類的物什,虞邏給她擦干凈臉蛋和手指,也沒再提任何她被擄走的字眼,拍了拍她肩膀道:“睡覺吧?!?/br> 舒明悅嗯了一聲,乖乖躺在毛毯上,仰著臉看他,咬了咬唇,輕聲道:“今日……多謝你。” 她原本亂糟糟的頭發(fā)已經(jīng)捋順了,此時輕挽了一個髻垂在腦后,露出一張瑩白小臉,烏黑眼睛水潤潤地看著他,叫人很想摸一摸,又或者彎腰親一口,抱一抱她。 當(dāng)然,虞邏也這么做了。 他伸出手,仿佛只是無意地把她耳畔碎發(fā)勾去耳后,他指腹微熱,帶著一點酥癢之意劃過耳垂,舒明悅脖子一縮,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他已經(jīng)克制地收回動作。 “先穿這個,明日叫人去給你買新衣服?!庇葸壣裆绯?,轉(zhuǎn)身從箱籠取出一只新的羅襪,套在她腳上,是他的襪子,綁在她小腿上后松松垮垮。 舒明悅腳趾蜷縮,耳尖唰的一下紅了,下意識地想伸手扯下去,虞邏摁住她手,淡淡道:“我沒穿過,是新襪子,晚上風(fēng)寒,你不能光腳睡。” 話音入耳,舒明悅的臉頰一寸一寸變燙,連忙解釋,“我、我不是……” 嫌棄二字還沒說話口,虞邏拍了拍她肩膀,把自己的外衫蓋在她身上,輕描淡寫道:“睡覺吧?!?/br> 舒明悅話音一堵,心中卻慢慢松一口氣。 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明明前些天,他還眉眼僵硬冷漠,古怪地和她說話。 虞邏盯著她嬌小的身體,喉嚨極為輕緩地滾了下,克制著轉(zhuǎn)過身,將帳子內(nèi)的燭燈緩緩吹滅,只留下微弱的一盞。 舒明悅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心神安定,慢慢閉上眼,連日來的疲憊在這一刻終于得以松懈,很快就陷入了睡夢中。 然而外面的事情還沒結(jié)束。 虞邏神色陰沉,掀開帳子走出去,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立刻鋪面而來,四下尸身橫臥,被一具一具抬走。 除了已經(jīng)伏誅的歹徒,還余下了幾個活口,只等審問完便砍掉腦袋。 子善余光瞥見虞邏出來,立刻快步上前,單膝跪地,神色懊惱地告罪道:“屬下無能,讓領(lǐng)首帶著三人跑了?!?/br> 方才兩方廝殺正烈,一不留神便叫領(lǐng)首帶人騎馬沖出包圍,此處地勢平坦開闊,再往后便是連綿山脈,只消幾息的功夫就徹底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虞邏不怪,晚上光線黯淡,視野不佳,混亂之下的確容易疏漏,他扶子善起來,沉著聲道:“他面上有疤,形貌好認(rèn),立刻畫像,傳令屠必魯搜查?!?/br> 子善點頭應(yīng)是。 一番折騰下來,已是夤夜,時下夏中,天色亮得愈發(fā)早,夜雨昏黃的顏色退去,隱約露出幾抹天幕將白之感,虞邏處理完外面的事情,伸手暴躁地摁了摁眉心,腦海里縈繞著舒明悅一身狼狽出現(xiàn)的模樣,不禁罵一句那東西愚蠢! 明明悅兒就在旁邊,他竟然都發(fā)現(xiàn)不了! 想起那個意圖對悅兒行不軌的歹徒,虞邏面容恐怖,雙目隱約赤紅,殘忍咬牙道:“把他綁在樁子上,喂禿鷲!” 旁邊的下屬聞言,連忙應(yīng)是。魏生還沒死透,下身蜿蜒出血痕,已經(jīng)出氣多進(jìn)氣少,此時又被人生生拖下去,拽往不知名的地方。 虞邏再一次回到帳篷里,便見舒明悅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細(xì)眉緊蹙,低聲呢喃。 他眉頭一皺,快步走過去蹲下,伸手一摸,先前還涼爽的臉頰guntang不已。 虞邏臉色沉下,隨行的下屬中沒人通曉醫(yī)理,而且此處尚屬山脈,連藥材都沒有,摸一摸她額角溫度,已經(jīng)guntang灼人,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虞邏用毛毯把她一卷,大步抱上了馬車,離開時,偏頭叫其他人不必著急,明日一早再走,自己則先一步與子善帶著舒明悅直奔涼州城。 此地離涼州城不到百里,馬車若快,一個時辰能到。 舒明悅本來神態(tài)松緩,陷入了沉沉夢鄉(xiāng)中,然而駿馬一路疾馳,她窩在虞邏懷里,硬生生地被顛簸醒了,陡然一激靈,以為自己還被歹徒所劫。 “別怕,是我?!备惺艿剿E然僵硬的身體,虞邏連忙一把握住她,將人牢牢抱在懷里,低聲道:“你生病了,我?guī)闳鲋菡掖蠓颉!?/br> 舒明悅嗯了一聲,身體軟歪歪地靠在他懷中一動不動,傍晚時她就燒過一次,硬撐過去后,本來已經(jīng)好了,卻不想現(xiàn)在竟然來勢洶洶復(fù)回,比第一次還燙得厲害。 腦袋渾渾噩噩,舒明悅緩緩閉上眼,眉尖仍蹙,卻在某一個瞬間,脊背陡然一僵,她焦急坐直身體,一把揪住他袖口,急道:“你不能去涼州!” 裴應(yīng)星與阿史那虞邏長的幾乎一樣,待入了涼州,叫人發(fā)覺該如何自處?恐怕會被殺了吧! 越想,舒明悅神色越急,喃道:“不能去,不能去?!?/br> 一張臉蛋紅撲撲,仿佛燒糊涂了。 虞邏知道她在想什么,神色一陣沉默,忽覺,隱瞞她像并不是什么絕妙的法子,可是他根本不敢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他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就是虞邏,更不能讓她知道自己也記得上輩子的事,他想用裴應(yīng)星這個全新身份,和她重新開始。 虞邏眼底掠過一絲陰影,遲疑了片刻,伸手把她軟綿的身體往上撈了撈,低笑問:“怎么了?帶你去求醫(yī)而已?!?/br> 舒明悅艱難搖頭,許是因為病著,又或許是因為今日裴應(yīng)星救她,讓她卸下幾分心房,輕聲道:“還記得你曾問過的我那位故人嗎?你與他容貌相象,他是北狄人,一旦入了城,他們認(rèn)錯你,后果不堪設(shè)想?!?/br> “無妨,我?guī)蟽缁h?!庇葸壢魺o其事地說。 “我只帶你去看大夫,不見其他人,無人會察覺?!?/br> 舒明悅一怔,見他果真拿了一頂冪籬戴上,在風(fēng)沙很大的北地,戴冪籬之人隨處可見,倒不顯得突兀。她咬了下唇,緩緩點頭囑咐道:“千萬不要摘下來?!?/br> 虞邏嗯了一聲,攏著她腦袋,“別想了,睡一會兒。” 舒明悅乖乖閉上了眼,不知又走了多久,馬車終于在涼州城前停下,此時已經(jīng)晨光熹微,再過兩刻鐘,城門便要開了。 城墻上兵士披盔戴甲,面容嚴(yán)肅。 涼州是邊地重城,雖然魚龍混雜,但邊防一向嚴(yán)苛,天色大亮才開門,天色暗前便會落鎖,然而此時卻無暇顧及了,這些日子主上找小公主找得都快瘋了,別說城門,就是天山也得鑿出一條路來。 子善一刻耽擱不得,跳下馬車,將一塊令牌遞給城門令。城門令見令牌,神色立刻恭敬,揮手叫人開城門放行。 隨著細(xì)微的咯吱聲響起,古樸厚重的城門緩緩大開,讓出一條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