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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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些可能害她的黃貴妃什么的,都已經(jīng)不在了,她還當上了皇后。 她家男人既然當了皇帝,哪怕她如今眼盲了,也該努力做好這個皇后。 顧玉磬已經(jīng)開始謀劃著當一個好皇后了,一個寵冠后宮,且要把持住帝王心的好皇后。 當然了,史書上最好還可以記一筆,說她如何如何賢惠。 蕭湛初;“那你如今呢?” 顧玉磬:“我當然想著,要執(zhí)掌后宮,要母儀天下,要統(tǒng)管內(nèi)務(wù),要讓皇上安心地打理朝政,不至于為內(nèi)務(wù)煩憂?!?/br> 蕭湛初神情微頓,他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那你打算如何來做?” 他并不愿意多說什么,甚至語氣里不敢透露出絲毫看輕,畢竟她如今眼盲,若他說了什么,只怕她多想了。 顧玉磬便笑了,笑的時候眸中飛揚出一絲久違的神采來。 她笑著道:“適才和女官談起,我自是知道皇后職責繁重,若讓我一人來承擔,我必是不行,所以我想著,能不能恢復(fù)前朝之制,設(shè)立六局來分擔宮中事務(wù)?!?/br> 蕭湛初聽了,略沉吟后,點頭:“好,就依你?!?/br> 其實后宮如何整治,并不定例,之前本朝也曾經(jīng)設(shè)立過六局,但經(jīng)歷了幾代之后,形同虛設(shè),已經(jīng)廢棄,前皇后喜權(quán),鞠躬盡瘁也不演假他人之手,如今顧玉磬所提重設(shè)六局,本就在他設(shè)想之中。 畢竟他也知道她的性子,日日忙于宮中事務(wù),豈不煩悶? 顧玉磬又道:“設(shè)置六局,自然能分擔去不少后宮事務(wù),但是即使如此,需要我裁決打理的內(nèi)務(wù)事務(wù)怕是依然繁重,所以我想著——” 她聲音轉(zhuǎn)軟:“反正你得答應(yīng)啊……” 蕭湛初聽她聲音軟媚,是帶著一點點任性的撒嬌,心口泛甜,眉眼間便有了暖意;“嗯,我答應(yīng)了,你說就是。” 顧玉磬這才道:“如今宮中還有先帝留下的妃嬪才人,也可以啟用,各賦職責,來承擔后宮事務(wù),這樣一則不至于閑置了生出是非,二則也算是厚待先帝舊人?!?/br> 當然了,還有一個緣由,她沒說,那就是先帝那些低品階的才人美人若是不被打發(fā)出去,宮中想進美人,到底也是有數(shù)的,不然只怕是宮中住處都不夠了。 這是她自己的小小心思。 進新人,是擋不住的,哪有新帝登基后宮不進新人的道理,但進多少,以及進什么人,她得設(shè)法把關(guān)了。 至少現(xiàn)在,她認為自己在蕭湛初這里,還是可以說話的,他也會寵著自己,自己便是任性一些,他也不會說什么了。 顧玉磬說完這些后,蕭湛初一直沒應(yīng)聲,她看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喜怒,只好追問道:“你覺得如何?” 蕭湛初抬起手,摸了摸她耳邊的發(fā),低聲說:“這些,自然都是隨你做主,我為君,掌管外務(wù),既讓你做皇后,宮中一應(yīng)大小事,自然都你說了算?!?/br> 顧玉磬這才放心:“那就好,你既這么說了,過兩日,我便按照我的法子來了,到時候不許你說不?!?/br> 蕭湛初笑了下:“那是自然,我豈敢說不?” 一時夫妻兩人又說了好一番話,蕭湛初和顧玉磬也說了一些朝堂的事,并不多提,只是說了馮大將軍一家,以及朝中原本一些跟隨三皇子的舊臣。 這么說話間,天也不早了,兩個人便上床就寢。 蕭湛初抱著顧玉磬,小心翼翼地親,之后不知道顧玉磬觸動了哪個關(guān)節(jié),蕭湛初突然恣意起來,自從顧玉磬眼盲,她還不曾有過,如今眼盲,整個人猶如深處茫然雪海之中,卻又承受不能承受之力,她幾乎覺得自己要被淹沒窒息,其中滋味,竟是和尋常時候截然不同。 第二日,新帝蕭湛初便召了安定侯夫婦前來宮中,這件事自然是瞞著顧玉磬的。 安定侯夫婦突然被召進宮,自然是有些疑惑,新帝登基,事務(wù)繁忙,怎么會這個時候召見他們兩個?兩人一起被召見,自然只能是和顧玉磬有關(guān)了。 但……能有什么事呢? 安定侯夫人忐忑起來,畢竟她這女兒如今眼盲,眼盲的皇后,內(nèi)外命婦們那日雖嘴上不說,其實心里都覺得奇特,她甚至知道,各家權(quán)貴已經(jīng)躍躍欲試,都想將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兒塞入后宮之中,她們都覺得,和一個瞎子皇后爭寵,那真是再輕易不過。 凡此種種,安定侯夫人自然又生了許多擔憂,今日被召進宮,她難免多想了。 誰知道蕭湛初卻讓安定侯先至偏殿等待,他要和安定侯夫人單獨說話。 安定侯夫人心一沉,莫不是玉磬做了什么錯事? 蕭湛初卻是神色平淡,他讓人給安定侯夫人賜座,并上了茶點,之后才淡聲問起來府中諸事,閑話家常,安定侯夫人哪里有那個心思,不過隨口說幾句罷了。 蕭湛初見此,便道:“昨日岳母進宮,可是和玉磬說了什么?” 安定侯夫人聞言,馬上跪下了:“昨日臣婦確實和皇后說了幾句家常話,也不知道圣人指的是?” 蕭湛初淡聲道:“朕如今登基為帝,玉磬自然為皇后,只是她患了眼疾,你我都是眼能見光明之人,自然不知道患眼疾者之痛,她目不能視物,本該住在熟悉的皇子府休養(yǎng),奈何如今不得不入主后宮,這其中許多變化,許多職責,她必心中徘徊煩悶。”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微垂下了眼。 其實以前,她也會在自己面前變著法兒撒嬌求事兒,他也就縱著她,隨便她怎么著都行,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也喜歡看她撒嬌。 但是昨晚,她求自己,他卻并不好受。 他抬眸,望向眼前明顯面上已經(jīng)顯出忐忑的安定侯夫人:“所以朕希望,岳母以后多進宮陪著玉磬說話,多寬慰她,不要引著她心生不安,這樣對她眼疾恢復(fù)也有助益?!?/br> 安定侯夫人聞此,哪里還坐得住。忙起身道:“圣人說得是,臣婦羞愧?!?/br> 蕭湛初話已提到,也不愿多點,畢竟這是自己的岳母,總要留幾分情面,便命安定侯夫人下去,卻召了安定侯進來,安定侯適才和自己夫人走了一個迎面,見夫人臉色不好,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詳預(yù)感,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圣人分明對自己女兒疼寵有加,這才剛當上皇帝,怎么就要變臉呢? 好歹屁股坐穩(wěn)了那位置再說別的吧? 自己這安定侯府,雖不是什么權(quán)傾朝野的重臣,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吧? 誰知道他進來拜見了后,新帝只是賜座,便沒再說什么。 安定侯便有些無奈了,心說這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正想干脆開口問,就聽得新帝道:“圣旨,朕已經(jīng)草擬,還請岳父大人過目?!?/br> 圣旨? 安定侯心里一突突,莫不是關(guān)系自己女兒的? 可問題是,這剛立了皇后,沒理由馬上廢吧? 蕭湛初直接將那草擬的自陳令給了安定侯看。 安定侯從一旁侍筆太監(jiān)手中取過自陳令的時候,草草掃了一眼,不由大驚。 這自陳令竟是說,三年內(nèi)不納妃嬪不進采女! 第81章 獨寵2 蕭湛初自陳令擬下,落在安定侯眼中,自是大驚,連忙就要上前勸諫。 這于他家女兒來說,自然是萬千之喜,但他也知道,茲事體大,此自陳令一旦公之于眾,只怕是引來朝廷軒然大波。 須知本朝重孝道,為官者若遇喪期,需要停官歸家守孝三年,便是前頭皇帝也有親自入陵園為先帝守陵的,但是這納妃一事,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關(guān)系到國本穩(wěn)固,皇室血脈傳承,如今自己女兒并無血脈傍身,天子膝下無一兒半女,若是就此不曾納妃進女,只怕是從此后,自己女兒將成為眾矢之的, 自己家也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蕭湛初卻看出了他的意思,淡聲道:“岳父,朕意已決, 無須再議?!?/br> 安定侯聽此言,猛地抬眸看過去,穩(wěn)居于帝王之座的他,只是輕輕幾句罷了, 卻有著難以摧滅的威嚴感,那是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儀。 安定侯頓時明白,他并不要聽自己勸諫,他只是先通知自己的。 安定侯夫婦回去后,彼此一個商量,自然是又驚又喜又怕,也不知道心間是什么滋味,喜的自然是天子對自己女兒的疼愛,好像有些不同尋常,自己女兒并不提擔心后位不保,驚的是如此情深,只怕女兒反受其害。 而蕭湛初的自陳令發(fā)至中書省,迅速傳遍全朝,朝堂嘩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三年不納妃進女,這意味著什么?意思是后宮就那樣眼盲皇后了?這像什么話? 一時皇朝宗室之中,三日七次上表涕淚啟奏,更有朝中諫臣慷慨激昂,蕭湛初哪里理會,聽是聽了,卻是面無表情。 這個時候,就有人哭過去太后那里了。 已經(jīng)成為太皇太后的昔日太后,如今卻是吃齋念佛,外事一概不理,至于大家提到的三年不納妃進女,她只反問道:“昔有睿帝為父進陵園守孝三年,皇上效法古人,豈不正是大孝之道?” 太皇太后一句話,不知道堵回了多少宗親的口。 朝中之人,還是繼續(xù)上諫,繼續(xù)被無視,于是便有人跑過去找安定侯了,意思是讓他一起進諫,“好歹勸勸你這位皇帝女婿,還有你家那女兒”。 然而安定侯何許人也,早就知道自己怕是不得清閑,事情一出,馬上告恙在家了,甚至連自己幾個兒子都不許外出,若是有拜訪者,行,我也不是不見你,只是我體虛,見不得風,一次只能見一個,且每次不能超過一刻鐘。 那些好不容易見到安定侯的,進去后就聞到滿室藥味,之后就聽到安定侯狂咳不止,你待要說話,他就愁眉苦臉“什么?竟有這事,我竟不知,那怎么辦呢,我也不知啊!”。 這么一番話過去,人家就繼續(xù)咳了,又有侍女伺候著要吃藥,誰能有那厚臉皮繼續(xù)待下去呢,還不是自己走人了。 其實說起來,安定侯夫婦心里也是苦,蕭湛初和安定侯夫人的那些話,讓他們根本不敢輕易再對自己女兒說什么了。 昔日那個年輕倨傲的皇子女婿,如今登上帝位,已經(jīng)有了帝王氣概,他沉默寡言,但是金口玉律,絕不許人質(zhì)疑。 事到如今,只能抻著躲著,不然還能怎么樣呢? 好在前朝這些事,紛紛擾擾,總算逐漸消停了,只有極個別的還時不時上諫,其結(jié)果自然是被無視。 顧玉磬并不知道前朝事,她眼盲,平日能接觸的,都是女官們告訴她的,那些不好的,輕易不會傳到她的耳朵里,她正野心勃勃地想當好這個皇后,還每日跑過去向太后請教后宮治理之道,太后聽了她的主意后,倒是覺得極好:“后宮其實苦,熬起來真苦,那些先帝留下的妃嬪宮人,若是有子女的還好,沒子女的,可不是在宮中苦熬一輩子,讓她們分擔治理之職,手頭有事可做,倒是不至于那么苦悶?!?/br> 顧玉磬得了太后允準,更加放開手腳,先布置六局女官,又逐個見了先帝留下的妃嬪才人,忙得不亦樂乎。 蕭湛初見她醉心于此,倒是沒說什么,反而適當?shù)貛椭I計獻策,偶爾幫她立威,私底下也幫她鏟除障礙,是以顧玉磬的皇后大治后宮之策,竟然順利得不可思議。 顧玉磬心中大快,越發(fā)覺得自己是賢內(nèi)助,一時想起上輩子發(fā)生的一些事,她便想著,自己要不著痕跡地對蕭湛初進行規(guī)勸,讓她對上輩子許多事有所防備。 只是自己到底深居后宮,說的話,他未必信,所以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 顧玉磬絞盡腦汁,開始想著,自己假托做夢,就說夢到了什么,只要應(yīng)驗了,后面的他就容易相信了。 而如今,朝中最讓人cao心的,一個是大家遭遇的蘇南暴動,一個是北羌國可能進犯大昭。 她想起這個,倒是有些迫不及待,想把這些說法告訴蕭湛初。 以前的她,根本不曾多想,比如知道蘇南暴動,沒想過怎么解決,只想著讓自己大哥避開就是了,但是現(xiàn)在蕭湛初當了皇帝,她母儀天下了,頓時覺得,天底下就是她的子民,她應(yīng)該盡自己所能,而不是只一心護著自己的小家。 此時的顧玉磬,雖然眼盲了,可她cao心的,謀劃的,可是比她之前兩輩子加起來還多。 只能說她以前太多懶散,心無大志,任性妄為,如今終于想把“皇后”這個位置做好了。 這么想著,她突然記起來,后宮是不是該進幾個新人意思意思了? 于是她問起來身邊的女官,女官聽聞,略驚,一臉為難,顧玉磬追問,女官只好實言以告。 顧玉磬大驚,驚訝之余,又有些感動,感動之外,卻添了幾分惱。 前朝這么大的事,又是和自己有關(guān),他竟然不告訴自己! 于是這一日,蕭湛初回到鳳安宮,一進來,便見他的皇后氣嘟嘟地躺在榻上,根本不搭理他。 他只好上前:“今日可是哪個惹你不快了?” 顧玉磬哼哼一聲:“你!” 最初當上眼盲皇后的些許忐忑已經(jīng)消失了,這段時間的后宮整治讓她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就是皇后,手握大權(quán)的皇后。 她底氣足了,便是面對蕭湛初,都覺得說話硬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