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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家兒媳在線閱讀 - 第65節(jié)

第65節(jié)

    不甘心,一直都不甘心。

    她并不愿意承認,但其實守在那府門前就是想看看他,看看她死了,他會不會難過,也想問問他為什么娶別人。

    她咬緊唇,腦中想起的,卻是他騎馬歸來的樣子。

    馬在疾馳,他身子前壓,墨發(fā)瘋狂地撲打在衣袂上。

    皇子府所處的街道不算繁華,但也不是沒人經(jīng)過,他那樣騎馬,是不是已經(jīng)不顧一切地想趕回來?

    這么想著的時候,卻已經(jīng)到了昭慶殿,太后看她眼圈泛著紅,只以為她是受了驚嚇,又想起她這纖弱的身子在關鍵時候竟然不顧一切地背起自己,心里那滋味,自是和尋常不同。

    她忍不住握住顧玉磬的手:“你這孩子,可是開始后怕了?其實這也沒什么,你看哀家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有什么沒經(jīng)歷過呢,這都不算什么事?!?/br>
    她今天已經(jīng)說了兩次“這都不算什么事”了。

    其實確實不算什么事,她的夫君和兄弟爭皇位時候,比這個可驚險多了,后來她的兒子又和當時的六皇叔爭,兒子繼位后,又遇到過兩次叛亂,一次刺殺。

    今天這個根本沒法比,說白了不過是幾個烏合之眾罷了。

    當然了,烏合之眾背后是什么人指使的,這定是要嚴查了。

    顧玉磬卻抿抿唇,紅著眼睛,小聲說:“皇祖母,我不害怕,我就是,就是在想——”

    皇太后一臉慈愛:“你想什么呢?”

    顧玉磬想起那怒馬而來的男人,心潮涌動,眸中濕潤,竟忍不住道:“就是在想九殿下,他——”

    他上輩子到底怎么想的……

    當然了,這話她永遠不可能說出。

    她只好轉了一下,有些僵硬地道:“他,他什么都會!”

    皇太后怔了下,之后竟然笑出來了。

    子孫不孝,讓她一個老人家經(jīng)受這般驚嚇,她險些喪命歹徒之手,傳出去可是大昭國的笑話,她應該震怒,應該大罵,但是她現(xiàn)在竟然被逗笑了。

    她拍著她的手背,笑嘆道:“到底是年輕,兒女情長,滿腦子都是想的小九兒,不過小九兒確實能干,你看哀家這些孫子,有那個能和他比?”

    望著這孫媳婦,她以前就喜歡這個孫媳婦,如今看著真是笨拙又逗趣,天真又莽撞,能在危難之時奮力來背她,也能在劫后余生時惦記著自己那孫子,至于這個“他什么都能會”更是道破了小婦人對自己的夫婿的敬仰。

    顧玉磬陪了太后半響,當晚也就被送回去自己皇子府了。

    不過蕭湛初當日并未回去,只是讓侍衛(wèi)回府說了一聲,說他忙于公務,估計這兩天都不會回去了。

    顧玉磬其實猜到了,這次的刺殺事件,顯然是有備而來,并不是區(qū)區(qū)幾個烏合之眾能成事的,所以抓了刺客之后,要查背后指使人,要排查各路人物,總之后面太多事需要做了。

    顧玉磬想起自己父母,便讓人給安定侯府去了一個信,報了平安,第二天譚思文便過來了,親眼看她沒事才放心,之后又拉著她的手說了一些私密話。

    原來昨晚上受邀的,都是皇親國戚,但除了嘉寧嘉云兩位公主,其它沒能回來,全都押在宮里頭挨個審呢。

    譚思文道:“太后娘娘讓你回來,這是格外疼你,你萬萬不可張揚,小心行事?!?/br>
    顧玉磬點頭,她想,沒出事前,還一家子親親熱熱呢,出了事,竟是誰都不信了,不由膽寒,越發(fā)覺得自己冒險去背太后這一招走對了。

    太后身子骨硬朗,自己得了太后的信任,太后以后對蕭湛初也會更為上心吧,圣人是孝子,自然不會違逆了太后的意思。

    如此,太后多活一日,蕭湛初便能多一份助力。

    譚思文陪著顧玉磬說了半響話,又說起顧二即將回燕京城的事,顧玉磬便想起,忙拉著譚思文的手道:“讓我大哥也回來吧,讓他回來,我們一家子團圓,不要再貪圖那前程,大嫂,可以嗎,你勸勸大哥?”

    譚思文并沒多想,只以為顧玉磬嚇到了,便勸慰道:“別怕,你大哥在蘇南,安全得很?!?/br>
    顧玉磬跺腳:“就是在蘇南,才不安全呢,說不得哪日出事了!”

    她本來以為不用急,但是這次刺殺事件提前了一年多,她怕了,生怕自己家人出什么事,她擔心。

    譚思文生怕她急了,只好哄著她:“好,我自去勸你大哥,你放心就是?!?/br>
    顧玉磬信以為真,這才寬慰,不過譚思文臨走前,她又一再囑咐,定是讓譚思文勸。

    譚思文離開后,顧玉磬有些精神恍惚,她腦子里不斷地想著上輩子這輩子,想著蕭湛初,想著自己大哥二哥,也想著后來的黃貴妃。

    如此煎熬了三日,顧玉磬倒是有些憔悴了,惹得小惠兒幾個丫鬟擔憂起來,紛紛勸她保重身體。

    顧玉磬卻失神地靠在榻上,喃喃地道:“他怎么還不回來……他可千萬別出事……”

    如今她都要恨自己了,只能躲在后宅而已,關鍵時候,什么都幫不上忙,若她是男子就好了,也能陪著他身邊,就不必這樣提心吊膽。

    只是若她為男子,她又怎么能嫁他為妻呢。

    就在這時,就聽小惠兒一臉驚喜:“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

    顧玉磬猛地坐起來,連鞋子都忘記穿就要往外跑,還是被身邊的侍女給拉住了。

    蕭湛初卻已經(jīng)進屋了。

    nongnong的秋意中,他著一身湖水藍暗銀線綃緞武袍,行走間那袍面蕩出水波一般的紋路,風姿清絕,卻矜貴沉穩(wěn)。

    撩袍,跨步踏入,他抬首,看向她。

    他有著削薄的唇線,以及鋒利清冷的臉部線條,他眼神幽深晦暗,看她一眼后,便站在那里不動了。

    顧玉磬迫不及待地撲過去,直接撲倒了他懷里,埋首在他熟悉清冽的氣息中,貪婪地抱緊了他精瘦的腰。

    “我好想你,擔心死你了,我日日想你——”顧玉磬眼中泛起潮濕,但是軟糯的聲音卻說著沒廉恥的話:“我晚上睡不著,就想著要你抱我,你不抱我,我怎么睡得著?”

    蕭湛初下巴倏然收緊,抬手,精準有力地掐住了她的腰,卻沉聲道:“你當時都做了什么?你知道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嗎?是缺了侍衛(wèi)還是缺了人手要去你背太后?你以為你這身子能背得動誰?!”

    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她嫁給他兩輩子,都不知道他原來可以這么兇。

    她仰起臉,顫著唇說:“可是,可是——”

    霧濛濛的眸中便落下淚來,她可憐巴巴地說:“可是我想你,我想你抱我?!?/br>
    剔透通潤的肌膚揉上了動人的紅暈,清澈濕潤的眸子盈著水光,那片薄而潤猶如花瓣一般的唇,輕輕地喃喃出那樣的話。

    蕭湛初驟然低首,狠狠地捧住了她的臉,幾乎粗暴地親上了她的唇。

    第65章 劫后余生

    他顯然是怒極了,顧玉磬從未見過這樣狂怒的他,不過她竟然并不害怕,任憑他怎么惱,纖弱的胳膊依然摟著他不放,甚至將潤著淚的臉去緊貼著他胸膛,惦著腳尖去夠他下巴,貪婪地親他。

    他終于還是抱著她上了榻。

    開始的時候他力道很大,有著發(fā)泄的意味,可任憑他怎么大的力道,她都如藤蔓一樣緊密地纏住他,這讓他所有的力道仿佛有了去處,他們仿佛連體一般,剛硬狂怒和柔韌依賴的組合,在激烈的狂風暴雨中,風雨同舟。

    當一切停歇后,蕭湛初疲憊地垂著眼,躺在那里假寐,顧玉磬便軟軟地賴在他肩窩里,像是貓兒一般用爪子輕輕撓著他的胸膛。

    衣袍已經(jīng)褪下,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身體精壯有力,上面滲出細汗。

    顧玉磬悄悄地抬起睫毛看他,他臉上也密布著一層汗,她記得分明,當他兩只手掐著她腰在上方的時候,那些細密的汗匯聚成汗珠,從他剛硬的下巴滴落,落在她身上,她便真真地知道了什么叫水rujiao融。

    她忍不住仰起臉來,湊到他臉邊,伸出舌來去吸他的下巴,一滴汗珠吸入口中,是咸的,并不太好吃,舌尖是混了咸味的異樣酥麻。

    蕭湛初并沒睜開眼,放任著她的動作,卻抬起有力的胳膊來,攬住她的腰,迫使她更緊貼著自己。

    顧玉磬便靠在他胸膛上,小聲說:“這兩天你都沒睡好嗎?”

    之前并不覺得,現(xiàn)在湊近了細看,年輕的臉龐上透著前所未有的疲憊,眼下甚至略發(fā)青,他是這兩天都沒合眼嗎?

    說完這個后,蕭湛初一直沒動作,顧玉磬以為他不會說話了,誰知道他卻終于道:“沒怎么睡,一直在順著那幾個刺客查?!?/br>
    顧玉磬努力想了想,上輩子的那個刺客,她只知道這件事,后來被送回來,蕭湛初幾天沒回來,等他終于回來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天下太平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回來她隱約感覺府里頭的侍衛(wèi)比以前更多了?

    她想,她就是傻子,滿腦子自己那點小事,從來沒注意過他都在做什么,以至于他也許為她做了,只是她不知道。

    她抬起胳膊來,柔情蜜意地偎依在他懷里:“那你接下來兩天是不是可以——”

    說到一半,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太賢妻良母了,都不像自己了,于是她改成了“是不是可以在家陪我?”

    她抱著他,嬌聲道:“我一個人在家挺害怕的,沒人說話,也不敢出門,想你想得厲害,就盼著你早點回來,你不回來,我又擔心你?!?/br>
    蕭湛初略一翻身,成了側躺,睜開眼來,兩個人臉對臉,就那么躺著。

    墨色的帷紗滑落,榻前盒子里的夜明珠便散發(fā)出柔潤的光來,接著那微光,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眸中的蒙著的那層濕潤的霧氣。

    她在擔心自己,在家里擔心了兩日,自己一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纏著自己。

    這兩日一直在后怕,怕她出什么事,一進家門,惱得恨不得狠狠罰她,不過如今所有的怒氣隨著適才的暢快淋漓煙消云散了,蕭湛初低首親她的臉頰,她肌膚剔透如玉,雪白瑩潤,親上去嫩得像豆腐,口感極好,他這么牽著她,甚至有一種沖動,會想用牙齒刺破她的肌膚,飽嘗她的甘美。

    他會想著,將她吞下去,讓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中,完全屬于自己。

    不過他也只是想想罷了,牙齒輕輕地擦過那柔軟如緞的肌膚,他克制而溫和。

    他自有渴望,咬緊牙,抱著她,身體緊繃到發(fā)抖。

    當那陣幾乎磨去了一切忍耐的渴望過去后,他撫著她的發(fā):“這幾日好好養(yǎng)身子,可別病了?!?/br>
    顧玉磬覺察到了他的變化,自然也感覺到了他的忍耐,她扁著唇兒小聲辯解:“我身子挺好的,哪能輕易病,今年也不過病了這一次而已?!?/br>
    蕭湛初的拇指輕輕擦過她的耳畔,聲音清冷危險:“怎么,你還想月月???”

    顧玉磬便不吭聲了,只哼唧著靠在蕭湛初懷里。

    軟綿綿的身在在懷里,馨香縈繞,蕭湛初輕嘆了聲,抱著她,微合上眼睛。

    顧玉磬也就不吭聲了,她覺得他好像確實是累了,想著他休息一會也好。

    誰知就在她以為蕭湛初睡著的時候,蕭湛初卻突然開口了,聲音很低,就在她耳邊,是氣音,就在她耳邊,她也只能勉強聽清。

    “那幾個刺客,應是在宮里有內應,這件事怕是牽扯甚廣?!?/br>
    “這兩天就一直在順著查這個?!?/br>
    “皇祖母大怒,把父皇罵了,便是皇后那里都被猜忌。”

    “這幾日,宮內外禁衛(wèi)布防,都要重新改制整編?!?/br>
    只是輕淡地那么幾句,顧玉磬卻聽得心驚rou跳,所以,這意味著什么?

    在她毫無所知的時候,那些明面上笑著的妃子皇子皇親國戚,其中哪個心里已經(jīng)想著要置人于死地了,這都是存得什么心思?

    蕭湛初感覺到了她的忐忑,大掌落在她后背,低聲安撫道:“沒我們什么事,你不用怕,不過皇祖母身份貴重,自然會有人舍命來救,你不需要這樣拼命?!?/br>
    顧玉磬:“我也是……也是正好碰上了?!?/br>
    蕭湛初挑眉:“正好碰上了?”

    顧玉磬心虛:“反正就是看到了……再說我也沒事嘛!”

    蕭湛初:“以后,遇到這種事,你能躲就躲起來,我寧愿你當縮頭烏龜貪生怕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