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篇方觀澄(十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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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方觀澄本學期的最后一節(jié)課結(jié)束,兩人走在校園里最熟悉的那條路。依舊是她在里側(cè)他在外側(cè),男人撐傘,女人帶笑。忽然他把傘拿的低了些,在她披著的長發(fā)上面蹭了蹭,阿陰滿臉不解。 直到挪開傘的時候,起了靜電的頭發(fā)立起來,再垂下去,“黏糊糊”的貼在臉上。 “……你幼不幼稚,方觀澄。” “我是在懲罰你。” “嗯?”她忙著擺弄自己的頭發(fā),偏偏今天沒有背包,還要攥著手里的書。 “剛才院長問我什么時候辦婚禮,你……” 阿陰不再弄頭發(fā),蹭近了對他眨眼,檀香氣重的壓人?!拔译S時可以?!?/br> “……”他輕輕扯著她手臂向前走,“阿陰還真是一點都不矜持。” 那時阿陰怎么也想不到,她自認為這不過是一場自己單方面的苦苦追求,卻以那樣浪漫的尾聲收場。 盛夏艷陽將要摧垮人最后心理防線之時,下了場大雨。 方觀澄在阿陰的書店里看了一下午的書,太陽落山片刻清涼,兩人出門覓食,那日是阿陰最愛的陰天。 吃過晚飯順便在街邊散步消食,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點砸落,她還在笑盈盈地接著。 “我喜歡雨天,回想起來今年春天都沒怎么下雨。” “先躲一躲,別淋生病了。” “沒……”本想說沒事,想到方觀澄是個普通人,他倒是容易生病。“那我們找家店坐……啊……” 說話間雨點變成了瓢潑大雨,兩人一路未觸碰到的手就這樣牽上,主要是他拉著她,跑進了一家店前??床坏脚曝?,從門外看進去,燈光有些昏暗,還有各種的酒擺放在架子上。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說是清吧不太確切,更像是個中式小酒館,仿古的圓桌座椅,正中央是簡易的臺子,上面有顯示屏停留在空白,藍澄澄的一片。 應(yīng)該是因為時間尚早,里面只坐了不幾桌,小聲碎碎交談,偶爾臺上有人唱半首不完整的歌。暗黃色調(diào)的室內(nèi),大片晦暗,實在是曖昧。又有窗外驟雨拍打著玻璃和墻壁的聲音傳入耳邊,催的你心焦焦,我心也躁躁。 他翻了翻酒單,本來習慣性的在洋酒那頁找,想了想還是翻頁,最后點了桃花釀。依舊是仿古的酒壺,同色系的酒盅上面還題著看不大清晰的草書,阿陰仔細看了看,任他倒上兩杯,杯子里放了片花瓣漂浮起來。 她才說:“杯壁寫的是‘桃花蘸水’。” 眼下可不就是桃花蘸水,看來他點對了。 這里氣氛太好,大概是為了節(jié)約空間,都是單獨的椅子圍桌而放,位置分割的不太明顯。兩人挨著坐,擺脫了日日用餐那般面對面而坐,貼近許多。他聞得到她身上的檀香,她看得到他眼睛里的光,一切都算得上是個恰到好處。 酒很甜,度數(shù)不高,但入喉溫熱。臺上的唱歌聲依舊時而起,時而歇,目之所及的事物都按著自己的不規(guī)律而微動。 兩人坐在窗邊,她頭發(fā)被雨淋過,軟趴趴地貼在頭頂,不似男人的短發(fā)濕著也看不出來什么。雖然在方觀澄心里,她的美貌不減分毫。 阿陰撐著臉看遠處正在彈著吉他唱歌的年輕男孩,是一首她沒聽過的歌,確切的說,阿陰并沒有聽過幾首當代歌曲,手機里的聽歌軟件只下載了《千年之戀》。她眼下不過覺得,和方觀澄一起,就這樣靜靜地不做聲,怎樣都是好。 原來“此心安處是吾鄉(xiāng)”不過這般感覺。 他盯著她認真的側(cè)臉出神,無聲調(diào)暗了手機亮度,再點開微信,屏幕上按了幾下后鎖屏,手機重新放進口袋。接著阿陰余光看到桌子上自己的手機亮了,打開微信,先看到的是發(fā)消息的人,一個“觀”字。緊接著就看到外面顯示的轉(zhuǎn)賬記錄,她立刻點進去,發(fā)現(xiàn)是方觀澄給她轉(zhuǎn)了二十萬。 她對這個數(shù)字很敏感,當年韓聽竺二十萬拍下《永澄》,如今她二十萬賣《永澄》。轉(zhuǎn)頭對上他玩味的笑,阿陰卻是滿心不解,細數(shù)心底還有些莫名的驚慌,驚慌緣由不得而知。 她繃著臉,沉默不語。臺上的男孩唱了一段就不再唱,仿佛只是找找感覺開開嗓子,拿著吉他下來,坐在了隔壁桌。方觀澄側(cè)身借過來,隨意撥弄了兩下,竟然開始彈唱。阿陰不知,剛剛那個男孩唱的是張宇的情歌——《月亮惹的禍》,沒有原唱那種濃烈迸發(fā)的愛意,算得上是柔情版。 她不敢想,方觀澄更柔。 他聲音本就足夠和煦,不像韓聽竺那般經(jīng)歷了太多的苦染上難以摒除的冷與狠,觀澄仍舊是那個十九歲的觀澄,是人生最好時刻的觀澄。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才會在剎那之間只想和你一起到白頭 我承認都是誓言惹的禍 偏偏似糖如蜜說來最動人 再怎么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我喜歡把一些情形下的情感涌動,歸結(jié)為旁因在作用,不是因為懦弱,而是這情未免太厚重純深又太吞噬我心。于我來說,說不出口“今夜月色真美,你好溫柔”的rou麻話,可我說“都怪月色太美,你也好溫柔”。 借口是找不完的,如同對你的愛,也是綿綿無垠的。 從方觀澄撩撥琴弦時,阿陰總覺得瀕臨枯竭的心也鮮活了。 第一世是她糾纏勾引他,執(zhí)念化作愛,到最后愛而不得,愛的苦痛;第二世又是她利用他千年的守望,十年兩相誤,最后再失所愛,追悔莫及。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為方觀澄三言兩語而窩在沙發(fā)里臉紅,又或是攥著安全帶莫名心虛,那種感覺實則叫心動。 而這一刻,雙頰很熱,心也仿佛在被炙烤,她就算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也聽得懂他唱的這幾句歌詞。 方觀澄把吉他還回去低聲道謝,再回頭看眼前愣神的女人。她頭發(fā)已經(jīng)趨直,被雨水打的有些落魄,可在他眼里寫滿楚楚可憐。今日穿黑色吊帶裙,胸前露了些風光,他足夠成熟,絲毫不在意,座椅旁邊還搭著她的開衫外套。 兩人離的很近,方觀澄伸手撫摸她后腦勺,沒再挪開,觸手有些潮濕。 “阿陰這是傻掉了?” 她難看地扁了扁嘴,卻是在強忍哭意,“你什么意思啊方觀澄?唱幾句歌就……唔……” 話說不完了,因為被他吞了下去。腦后男人的手向前一帶,他歪頭與她唇瓣相交,正好阿陰張著嘴,染上了桃花釀氣味的舌,挑弄她也同樣味道的舌,酒氣疊加,醉醺醺的感覺更重。 阿陰心跳加速,甚至要診斷自己被雨淋的發(fā)燒,雙頰熱度不降反漲。慶幸她記得閉眼,細長雙臂情動地掛在他肩頸。旁邊離得不遠的酒客聽得到方觀澄歌聲而望過來,還有隔壁桌的年輕男孩故意發(fā)出呼聲…… 她一千多歲,從沒有這么高調(diào)的時刻,要怪方觀澄,三十多歲不年輕了,還這么sao包。吻到即將窒息,像是兩心相通一般同時分開,誰早一秒或是晚一秒都是對浪漫褻瀆,彼此呼吸濃重。 阿陰扯著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從未覺得竟然有比她涼的肌膚,他的手掌被空調(diào)吹的很是清涼。一窗之隔的雨小了些,可拍打聲依舊急促,她質(zhì)問:“你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給我轉(zhuǎn)錢……” 方觀澄卻看到她剛吃完飯補涂的正紅色口紅已經(jīng)花了,忍不住皺眉,指著自己的嘴,“你什么意思?我現(xiàn)在還能看?” 阿陰這才湊近捧他的臉,雙唇熱吻后有些濕潤,口紅淡淡地蹭在了唇線以外,實在是放蕩荒唐。她笑著用手指給他抿掉,“你自己主動親上來的,不要推卸責任?!?/br> “是我主動?!彼姓J的坦蕩,手搭在她腰間,“阿陰猜猜是什么意思。” 她搖頭,認真擦干凈最后一塊,靠在椅背上癡望他,“我不猜。” 一壺桃花釀倒干凈,方觀澄那么修長的手,兩指拿住小酒杯,同阿陰的碰了碰,“木雕我買,便宜我占,今后就任你時時討要回去?!?/br> 細數(shù)起來,那算得上是阿陰一千多年生命里最浪漫的夜。她分毫眼淚未曾落下,最動容的時刻還被方觀澄吻了回去。誠然她曾經(jīng)為他有過過往情史而傷痛,可現(xiàn)如今誰不想說一句“這是最好的安排”。 真情難遇,應(yīng)當自珍。 情啟雨停,要彼此十指相扣回去取車,一路上做不守交通規(guī)則的那對,始終不曾分開。 這次,一起去的是阿陰的家。兩人窩在沙發(fā)里,空調(diào)再低兩度也要摟的親密。她纏著問,蹭的他都要起火,按住了懷里的人緩緩開口。 “第一次在書店見到你,就不覺得反感,更何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主動。但是我活了三十多年,總歸是不年輕了,你不一樣。我要花一些時間去確定,我們彼此都是認真。心動太難,更何況你想讓它不是短暫的、一時的?!?/br> “至于今晚,我只是想,這么久你始終追的這么緊,一定會累吧。過程中你帶給我心動過很多次,我應(yīng)該有所回饋??赡茉緵]有打算在今天,也不是這樣的過程,只能說太巧和剛好,就像歌里唱的?!?/br> 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他說這句。 阿陰明明笑瞇了眼,還要促狹地說:“方老師,今夜陰雨天,看不到月亮呀?!?/br> 他攬了攬懷里的人,頭埋在頸間,“是嗎?我就覺得有些早,它是知道自己做錯事情藏起來了吧?!?/br> “你這是什么奇怪道理……” 男人的手揪住了她胸前v字的裙領(lǐng),“月亮都藏起來了,它怎么還不知道藏一藏?” “……”被他指尖帶過激了片酥麻,她把人按住,“今晚留下來,好不好?” 他拒絕不了地點頭,還要提出附加條件:“但是不可以做別的?!?/br> 阿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