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代篇方觀澄(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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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認為,深夜見到的阿陰是夢。只不過語音通話確有其事,玻璃杯也是自己隨手放在那。這樣才算合情合理。 時間還早,他起床收拾了下,驅(qū)車去了橫山寺。最近一周接連夢到同一個場景的事情,也太過巧合。自己從局外人變成了戲中人,昨夜夢中穿著的白衫,可不就是上次倒在雪中的那個人?心里有一股意識在驅(qū)使,想去上炷香,圖個心安。 開車之前,方觀澄拿著手機轉(zhuǎn)了轉(zhuǎn),猶豫要不要給阿陰發(fā)個消息,問一問昨夜和她語音說了什么。遲疑幾分鐘還是放下,車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反常。 今日不是周末,上山的人不多,其中很多是有些年紀的老人。這邊空氣好很多,大概是少了市中心的那些人車喧嘩,靜謐無邊,喜鵲叫聲都聽得清晰。 把車停在靜心湖那邊的停車場,一路緩行。 方觀澄不信佛。以前由于工作的原因什么書都會看上一看,自然也翻過些佛經(jīng)。比如阿陰店里掛的那幅“愿樂欲聞”,《金剛經(jīng)》里的偈語,他也知道樂讀要音。佛家的思想于他來說,算得上是信而不信,不信的是“諸漏皆苦”,信的是“因果業(yè)障”。 立在湖旁,看著眼前景致出神,腦袋里胡亂想著昨夜的夢,手機沒有靜音,卻一直沒有響聲。不算蔣棠的話,他算是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實在沒什么朋友。 不多時正打算要去正殿,旁邊三三兩兩的人發(fā)出驚嘆聲,方觀澄循著去看,兩個阿姨輩分的人指著遠山,“那是不是鶴啊!” 望過去,不知道多遠,有鶴影翩翩而動。像是幻覺,灰蒙蒙的不太真切??膳匀硕荚隗@呼“真是老天爺眷顧”。 喜悅感總會被傳染,更何況世人無法抵御吉兆本身。耳邊傳來模糊的鶴唳聲,北方的干燥清晨里,他揚起嘴角,忍俊不禁。 2018年的四月天,阿陰變成幾乎百年未化過的鶴身,在清早尚有些寒意的山林上方,做他一夜驚夢后的祥瑞。 方觀澄甚至沒再往里走,原路返回出寺,一格一格的步下臺階,遠遠的就見著有個身影孤零零地立在下面,藍裙張揚,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他不由得愣在原地,心中有些悸動,畢竟眼前人曾在昨夜入夢,嘴角還殘留著那種真實觸感。 走近后,還要刻意板著臉問她:“你在我身上安了跟蹤器?”他好看的眉皺著,只覺得無形之中高筑的邊界感在被她打破。 可細看過去,露的一節(jié)腳踝可以判定她里面光著腿,鼻頭凍的都在泛紅,像動畫里特意點綴過的那般。他嘆氣,放松了些語調(diào),“說吧,怎么知道我來的?!?/br> “你昨夜和我說的?!?/br> 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想到了微信上的語音記錄,有些語塞,“先上車。” 開了空調(diào)溫度上來后,又給她用暖風(fēng)吹腿,阿陰繃著臉一言不發(fā)。他終究有些細微的心疼在滋生,把后座放著的外套扯了過來塞到她懷里。清早下了樓看自己穿的毛衣就覺得外套拿的多余,不成想用在了她身上。 阿陰抓住他撤回去的手臂,方觀澄感覺的清楚,她涼的冰人,這下心里那種感覺更加深重。畢竟眼前人昨夜還在夢中安慰自己,即便是夢而已。可語音總歸是存在的吧,那算得上是救了他。 想到昨夜,現(xiàn)在面對著阿陰總覺得有些情愫在變化。 她又松開手,掀了裙擺抬起小腿,卻不說自己凍的多冷,“說好的一起,你是不是忘記了我,虧我這么久站在這傻呆呆地等……” 看著那節(jié)白里透紅的小腿,方觀澄沉默著伸出手,以手背輕貼了下,感覺到暖風(fēng)吹過后仍舊冰涼。他動作實在是坦蕩而有禮,阿陰被碰到的那一刻都忍不住心動。 只輕貼了下就挪開,足夠紳士。 “我昨夜太混亂了,還以為是做夢……對不起?!?/br> 阿陰見好就收,深知細究下去自己未必站得住腳。她笑了,手主動伸過去握他,那動作太自然,讓對方來不及品味其中的不妥。 “你給我捂捂手,真的好冷?!?/br> 明知她得寸進尺,又或者是借坡下驢,他遲疑半秒后還是反手握住。男人的手掌很大,骨節(jié)分明,阿陰甚至在心里想起上次看他講課用記號筆寫板書的樣子。 她說:“觀澄,你不討厭我的,對不對?!?/br> 車子啟動著,只有暖風(fēng)無聲地吹,兩人誰也沒系安全帶,側(cè)著身子四目相對。他怪此時天氣太干燥,讓他無處可逃,又想怪罪握住的手太冰涼,襯的他心窩如此的熱。 過錯是命定的,觀澄是阿陰的,三生如此,生生也不變。 他答:“對?!?/br> 明明是不容易出汗的體質(zhì),只覺得現(xiàn)下手心有些濕,扯了紙巾分開兩人交握的手,低頭滿目認真地擦拭。先擦她的手心,再擦自己的。阿陰為這疏離的貼近而發(fā)笑,是了,這就是他,是她魂牽夢繞的初心。 “那我們算在一起了對不對?” “不對?!?/br> 輪到阿陰皺眉,她攥住他手腕,“你怎么能這樣?摸了我的手,還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 “不是你要我摸的?” 她此刻覺得要被方觀澄氣死。沒錯,不是觀澄,是方觀澄。理智分析后,得出結(jié)論:小和尚長大了,也不像韓聽竺那么悶了,果真不好騙了。 看著阿陰沉默,頭望著窗戶外,只留個后腦勺給他。他無聲偷笑,提醒她“系好安全帶”。阿陰是遵守規(guī)則秩序的老鬼,乖巧系好,還是不愿跟他講任何一句話。 方觀澄把手機聯(lián)上藍牙,隨便找了個英文歌單播放。阿陰知道他大學(xué)畢業(yè)后出國留學(xué),好像和蔣棠也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只覺得車里回蕩著的音樂實在刺耳。 她開口,僵硬地說:“我沒有上過學(xué),聽不懂英文歌。” 他以為她在說假話,畢竟現(xiàn)在是九年義務(wù)教育,悶笑了聲回她:“那你怎么會拼音打字?還用繁體,我讀起來都要仔細辨別。” 她說:“我是古代過來的,所以只看不懂英文,可以嗎?” “可以?!狈接^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有理有據(jù),給你自己換?!?/br> 手機遞給她,甚至語氣玩味中還帶著些許寵溺。阿陰接過手機,卻沒急著換歌,而是發(fā)出疑問:“你什么時候換的手機?” 這問題太過莫名其妙,“去年年底?!?/br> 阿陰更難過了。歌也不再換,就把他的手機放了回去,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那樣子像極了生氣,可方觀澄一點也不知道她在氣什么。 “怎么了?” “沒事?!?/br> 看來事情大了。 飯也沒吃,到阿陰家樓下才不到十點。他問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飯。卻被果斷拒絕,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看著人決絕下車。市內(nèi)的風(fēng)比較小,裙擺隨風(fēng)蕩啊蕩的,他心里想,真的很少見女生穿這么純的藍。 阿陰到家后照例點了客廳里的熏香,再去祠堂上了香,早晨起的太急現(xiàn)在補上。嘴里不禁念了句:“昨晚他是不是看到你了,我瞧著阿姨把門開著就想到了。真無聊,怎么還有自己嚇自己的?!?/br> 邊往客廳走邊拿出口袋里的手機看,14年的第一天買的,當(dāng)初特地去看了方觀澄用什么款式,撞見他和蔣棠共眠,恨的阿陰牙癢癢。如今四年多過去磕碰了不知道多少處劃痕,屏幕也小小的,他卻已經(jīng)換手機了,可能在這之前早就換過其他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心里又要念:現(xiàn)代人真不長情,明明她這個用的好好的,去年年底還修過一次呢。 怪罪完了,還是拿件外套穿上,去敲隔壁的門。障月開的很快,也是穿著整齊打算出門的樣子,見到阿陰有些錯愕。 “還能想著找我,真是受寵若驚?!?/br> 她笑笑,“你要去哪,賺錢嗎?” “只有藥叉喜歡賺錢。琵琶鬼約我釣魚,你要去嗎?不圍著你的心上人轉(zhuǎn)了?” “順不順路?我要去商場?!?/br> 障月心想,就算不順路也要送你啊。 后來,她沒讓障月陪,催他去赴琵琶鬼的約。自己懷著異樣的心情,又換了和方觀澄同款的手機。 回到家已經(jīng)是下午,客廳里被陽光曬的好像看得見塵埃,對著穿衣鏡看自己的新發(fā)型,水波紋讓她更“老成”了幾歲。方觀澄沒發(fā)來消息,她也不指望他主動。手機在理發(fā)店看了好久的韓劇,接通了電源充電,在寥寥無幾的消息列表頓了頓,還是給藥叉發(fā)了視頻邀請。 那邊接通的很快,看樣子是閑著:“給我看新發(fā)型?” “怎么樣?” “太老了,你這身體頂多20來歲吧,現(xiàn)在25朝上了?!?/br> 視頻里薜荔露出臉,兩人摟在一起,她看了看阿陰的發(fā)型,卻是不贊同:“好看啊,你懂什么?” 阿陰看著對面親昵,酸的直咬牙,“我今天還換了手機?!?/br> 藥叉挑了挑眉,“哇,我還以為你又要像那個小靈通一樣用個小十年呢?” 薜荔戳他,笑道:“這你又不懂了,定是老方換手機了?!?/br> “哦?” 看著倆人一唱一和的,阿陰絲毫沒有分享喜悅的快感,做個鬼臉就掛了視頻,像極她微信昵稱的那個emoji表情。 退出去后,發(fā)現(xiàn)和方觀澄的聊天框居然有個紅色的圓圈,上面寫著數(shù)字2。點開看,有一通忙線中的語音通話,見她沒接便發(fā)了文字消息:我接下來一周不在國內(nèi)。 哦?不在國內(nèi)又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是喜歡端著嗎。阿陰心想。 然后手指很誠實地戳在屏幕上打字:你干嘛去呀,我想你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