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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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在落英宗,天賦不輸她的娘親,交朋友自然眼高于頂。十幾年也不過兩個人入了她的眼,一個諸葛玨,一個裴玉。這樣的年紀遇到的人,是一生很難忘懷的。 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 “會的?!迸嵊衩嗣哪X袋。 “也不知道諸葛jiejie什么時候能處理完山莊的事?!弊]谵ㄑ凵袢旧弦唤z悵惘,道,“我娘也要把落英宗交給我了,下次見面不知什么時候?!?/br> “你娘要傳位?”裴玉吃驚道。 “對啊,我也長大了,該為我娘分憂了?!?/br> 是啊,她們都長大了。 諸葛玨繼承山莊,祝葳蕤繼任宗主,而裴玉,很快也要回到血雨腥風的京城。她們還能再見,把酒言歡嗎? 兩人俱都沉默下來。 一方說笑,一方安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祝無婳注意到這邊低沉的氛圍,提高聲音道:“蕤兒,你不是要帶裴jiejie去山上看你養(yǎng)的雪貂嗎?” 祝葳蕤應(yīng)了聲,暫時將長大的煩惱拋之腦后,拉起裴玉的手興奮道:“對,裴jiejie,我們走?!?/br> 裴玉多問了句:“山上有其他人嗎?” “沒有,只有動物?!?/br> “好,走罷?!?/br> 祝無婳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轉(zhuǎn)臉看向陸如琢,道:“你的裴玉好像有心事。” 陸如琢被“你的裴玉”小小地取悅了一下,收斂了一下笑容,才道:“我知道?!?/br> “你是不是都算好了?”以祝無婳對她的了解,她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标懭缱粱瘟嘶伪械那宀?,一飲而盡道,“享受當下?!?/br> “悠著點?!?/br> 陸如琢笑了笑。 前幾日,裴玉幾乎日日都是后半夜才被允許睡覺。之后陸如琢只弄兩三次,便大發(fā)慈悲地放過她,裴玉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失寵了。 新鮮感過了,陸如琢便沒有那么癡迷她了。 她嘗試主動糾纏,陸如琢立刻上鉤,折騰到天亮。 如此放浪形骸一段時間,先吃不消的反而是陸如琢,白天哈欠連天,下午都要補眠。 裴玉氣色紅潤,眉目間流轉(zhuǎn)的春.情愈發(fā)動人。 祝葳蕤每次見她都忍不住臉紅。 裴jiejie變得好不一樣。 陸如琢日夜顛倒了三天,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遲早被裴小妖精榨干,她的本意可不是這樣。 裴玉從山上回來,抱了一只兔子在院子養(yǎng)。 陸如琢在房間睡覺,她就在躺椅里擼兔子,好不自在。 陸如琢打著哈欠出來,往她懷里丟了一本書。 裴玉拿起來一看,臉騰地紅了。 這不是她上次在滁州別院書架上發(fā)現(xiàn)的,又收進箱籠底下的春宮畫嗎? 陸如琢怎么知道? “你從小就把東西藏在那里。”女人道。 “……” “好好學,會了以后伺候我?!?/br> “……是。” 這十日被伺候得身心舒適的裴玉忍著害羞,回房翻閱。 沒等她研究出個所以然,玄秣的快馬帶著驛站邸報送到了陸如琢案頭。 裴玉將那本圖畫收在身后,陸如琢見狀捏了一下她的臉,坐在書案后翻開邸報。 裴玉站在她旁邊,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沉凝,還有一絲藏斂鋒芒的殺氣。 陸如琢將邸報遞給她,揚聲對外面的玄秣道:“備馬,回京!” 裴玉瞧見一行醒目的字:鎮(zhèn)遠侯舊傷復(fù)發(fā),危在旦夕。 這是……暗號? 陸如琢就是在等這個嗎? 小紅馬聽見口哨,從密林的小河邊奔來,四蹄飛揚,如踏烈火。 裴玉翻身上馬,和陸如琢的黑馬并駕齊驅(qū),疾馳離開百花谷。 祝無婳目送她們遠去,天邊流云一去不返。 從西南到京城,一路快馬加鞭,二人趕在十日內(nèi)抵京,喬裝改扮進了京城。 離開半年,京城變得更熱鬧了些,沿街的鋪面改換門頭,胭脂水粉、湯面炊餅,京城大街一如既往的繁華。 兩人隱匿身份,隨意歇在了一家中等客棧。 夜里陸如琢便帶著裴玉去謙王府,裴玉跟蹤了一次荊先生,方明白陸如琢在屋頂上的眼神。 那是等魚兒上鉤的眼神。 謙王起事的前一夜,陸如琢去了鷹揚衛(wèi)指揮使的府邸。書房里掌了燈,衛(wèi)指揮使在陸如琢面前攤開皇城布防圖,沉聲道:“東華門的禁軍是謙王的人,明夜子時,他會帶兵從東華門進宮,之后從這走……” 裴玉在旁邊恍然大悟,鷹揚衛(wèi)指揮使和陸如琢表面針鋒相對,實際上都是陛下的人。 “五軍營也有不少謙王的人,打算從正午門攻入,但都督無須擔心,侯爺會將他們擋住?!?/br> 嗯,鎮(zhèn)遠侯的病也是裝的。 這局棋,女帝是執(zhí)棋者,陸如琢、鎮(zhèn)遠侯是最重要的棋子,鷹揚衛(wèi)指揮使是知情人。 她裴玉是什么?是一無所覺的先鋒軍,上了戰(zhàn)場才知道主將的籌謀。 不過裴玉也并未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千千萬萬不起眼的棋子,才能織成天羅地網(wǎng)。 讓她做陸如琢,她做不來。 魚入網(wǎng)了。 裴玉下馬,仗著她和陸如琢的關(guān)系,毫無阻礙地站到陸如琢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