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絕望深淵
千湖城就正如三個字組成的地名,城內(nèi)的千座湖泊幾乎占據(jù)了整座城面積的一半。 遠看去過去,住在這城里的人更像是住在一座龐大的湖中島一樣,這些島嶼在湖面上連成了一片又一片的居住區(qū)。 再加上這里氣候濕潤,城中上空經(jīng)常會有云一般的霧氣繚繞,這座城看來更像是一處坐在云端的仙境之都。 現(xiàn)在楚小茵就正走在這座充滿歡聲笑語的城池之內(nèi)。 只是她的心情和四周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因為身邊的楚元在時時刻刻盯著她,似乎要防止她隨時會從身邊逃走一樣。 再加上楚小茵左臂的缺失,還有身上諸多傷口并未痊愈,現(xiàn)在她的臉上更顯病態(tài)的蒼白。 可她還是在堅持著,她知道楚元可能沒安好心,但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也希望能夠見到自己的母親,這是她這這么多年一直以來的愿望。 而且楚小茵認為,自己雖然受傷,但憑楚元想要對她做點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的修為畢竟達到了真王,否則血陽宗也就不會要將擊殺的目標鎖定到她身上了。 “爹,你這是帶我去哪兒?” 她的家雖然在千湖城,但千湖城并不小,現(xiàn)在楚元帶她前去的地方越來越偏。 楚元笑道:“就是我發(fā)現(xiàn)你娘親的地方啊,你放心,爹絕不會騙你的,再等等,你很快就會見到你娘了?!?/br> 見楚元真誠而肯定,楚小茵只能暫時將疑惑藏在心里。 穿過幾座湖中橋,再越過幾條街道之后,楚元終于在一座樓前停了下來。 舉目望去,門匾上的‘望湖樓’三個大字分外顯眼,整棟樓高達五十層,樓檐之間氣宇恢宏,磚瓦如流金銀彩奪目而刺眼,這里看起來就是一處輝煌高端的消費之地。 但楚小茵的面色已漸蒼白,望湖樓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酒樓,此地據(jù)說還是整個千湖城最骯臟的地下場所。 “我娘……在這里?”楚小茵情不自禁的聞道。 “對,我聽說見到的那個女人,和你平時所說的特征差不多,而且你說你娘耳垂那里有一顆痣,那個女人的耳垂下面也有一顆痣,應該錯不了?!?/br> 聽聞此話,楚小茵深吸了口氣,然后一步邁進了望月樓。 楚元的眼中又一次出現(xiàn)了狡詐而得意的神色,似乎在為楚小茵邁入這棟樓內(nèi)而得意。 這里有笙歌,這里有舞蹈,這里有女人,這里還有一群群迷醉在醉夢中的男人,他們陶醉在吞吐的煙霧中,躺在一個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堆中…… 這里絕不會屬于楚小茵,可她卻必須要進來看看。 “我娘呢,在哪里?” 楚小茵質(zhì)問楚元,他微微一笑道,“跟我上樓,你就能見到他了?!?/br> 楚元出現(xiàn)在這里的時候,暗中那無數(shù)雙盯著楚小茵的眼睛竟沒有輕舉妄動,他們又重新回歸到了黑暗中。 他和楚元穿過樓梯進入到了一座圓形的光陣中,光陣亮起了刺眼的光芒,然后他們便從一樓直達到了這望湖樓最頂層的樓房之中。 “楚元,好久不見你啊,這次又帶來了什么好貨?”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然后四周亮起了刺眼的光芒,楚小茵這才發(fā)現(xiàn)她正身處一座華麗如皇宮般的殿堂之內(nèi)。 殿堂被一層朦朧的紗布分成了兩部分,現(xiàn)在她的目力從這一端無法看到輕紗后面的情景,但他知道這個說話的聲音正從輕紗后面穿來的。 “我娘呢,她在什么地方?” 楚元沒有理會楚小茵的嘶叫,他把身體朝前彎成了九十度,然后恭敬著說道:“啟稟潘大人,今天我?guī)砹撕秘洠沂钦嫱跣逓榈暮秘?。?/br> 楚小茵面色本就蒼白,聽到這句話之后,她的神色瞬間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怒聲道:“楚元,你不是要帶我見我娘的嗎,我娘呢,她在什么地方?” 楚元得意一笑道:“你娘的確就在這里,你想見的話,很快就能見到了?!?/br> 紗簾背后,那道聲音再度傳來,道:“這個女人該不會就是……你一直在嘴上提著的井小荷的女兒楚小茵吧?!?/br> 楚小茵只覺體內(nèi)的熱血上涌,一股無法形容的怒氣支撐著她將修為和力氣全部恢復到了巔峰。 她瘋一般的朝紗簾沖了過去,她要掀開簾子看看這個說話的人是誰,他為什么知道自己娘親的名字,他又把自己娘親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是她的還沒碰到紗簾,便有四條彪形大漢如山一般擋在了她身前。 真圣修為的恐怖威壓讓她身上的傷口瞬間撕裂,一股劇痛拉扯著她恢復了幾分清醒,可卻無法讓她恢復理智。 “我娘呢,她在什么地方,楚元,你早就知道我娘在這里了對嗎?” “你是不是很想看到你娘?”簾子后面那惡魔一般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在哪里,她在哪里?!”楚小茵瘋狂的嘶吼著。 “帶出來。” 三個字音落下,然后楚小茵便看到一名黑衣大漢帶著一個女子從側(cè)門走了出來,這個人正是她夢寐以求多年想要見到的女人。 她的母親井小荷。 井小荷是個很漂亮的女人,但她的臉上已能明顯看到蒼老的皺紋,還有歲月留下的點點斑痕。 只不過胭脂粉底把這些東西藏在了下面,可楚小茵依舊還能看到這一切。 “娘,娘你怎么在這里,你為什么不見我……” 井小荷的眼淚如決堤的江水簌簌流下,可是她只有眼淚,她沒有說話。 因為她不能說話,她輕輕張開嘴,然后楚小茵便看到了她嘴里空蕩蕩的一片。 她的舌頭已經(jīng)不在嘴里,她該怎么開口說話。 “娘,你的舌頭……”楚小茵目露滔天怒吼,她兇怒的看著簾子后面想又一次沖過去,但這幾名大漢已把她的肩膀扣的死死的,她沒辦法動彈分毫。 “楚元,你這個畜生,一切都是你,都是你對不對,你這個惡魔,我要殺了你……” 如果早知道這一切,也許楚小茵真的會殺了他,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有望湖樓里的人在,她殺不了楚元。 楚元淡淡道:“沒錯,你娘就是我當初賣到望湖樓的,那時候你還小,所以我打算等你長大了后再把你賣過來,你也真沒讓我失望,長的越來越標致,只可惜,少了一只手……” 簾子后面的聲音傳來道:“沒關(guān)系,望湖樓里還沒有過這種女人出現(xiàn),她會給我們賺很多錢的?!?/br> 聽聞此話,井小荷面露驚恐,她噗通一聲跪下去,額頭磕在地上砰砰直響。 “大人,求你放過我女兒吧,我給你做牛做馬,做什么都好,你放過她好不好……” 井小荷的祈求得不到任何憐憫,簾子后面的聲音傳來道:“既然你女兒來了,那也就沒有讓你活下去的必要了,拖出去殺了?!?/br> 冰冷殘酷的聲音如一柄柄尖刀刺著楚小茵的心臟。 才剛剛見到自己母親,難道就要和她天人永隔嗎。 不,絕不能。 在這個命令下達的瞬間,楚小茵早已將手中的一塊玉牌捏碎,剎那之間,楚小茵手中光華綻放,亮徹整個千湖城。 暗月令被她捏碎的瞬間,千湖城內(nèi)有數(shù)道身影直奔此地而來。 簾子后面的身影勃然大怒:“楚元,你敢害我望湖樓。” 楚元是大驚失色,道:“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紗簾后面的聲音雖然憤怒,但現(xiàn)在并不是討論這個時候的,因為那數(shù)道氣息已如閃電般竄進了望湖樓中。 與此同時,兩名大漢已將楚小茵死死扣在了手上。 “想不到你手中居然有暗月令,難怪敢只身來我望湖樓?!?/br> 紗簾后面的聲音森寒而冰冷,“不過,你以為有暗月令就有用了嗎,這里是千湖城,這里是我潘越龍的地盤?!?/br> 話音落下,五道身影如閃電般出現(xiàn)在了大殿之內(nèi)。 為首之人如標槍直立,雙目閃爍著刀鋒般的光芒,他說道:“誰捏碎的暗月令?” 楚小茵急忙說道:“是我,你快救救我娘……” 此人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紗簾后面,他忽然開口道:“你的暗月令是從哪里得到的?!?/br> 楚小茵說道:“是……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 此人冷哼道:“朋友?什么朋友?” 楚小茵忍不住怒道:“不是說捏碎暗月令,四周所有暗月的成員都要無條件幫忙的嗎,為什么你們還有這么多的問題?” 這人說道:“這是根據(jù)情況而定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們就必須要弄清楚情況才行?!?/br> 紗簾后面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道:“楚小茵,你還是太嫩了些,翟鯤雖然是暗月的人,但他同時也是我潘越龍的朋友,你說你把我的朋友叫過來殺我,這事兒是不是有些太荒唐了?” 楚小茵很絕望,絕望到仿佛墜入到了無底的黑暗深淵。 暗月令本是他和楚元來這里的所有底氣,但現(xiàn)在這個東西反而成了一把刀,一把足以讓她永世不得翻身的尖刀。 “現(xiàn)在我懷疑暗月令是你從哪里偷來的,我們不會管一個偷來的暗月令發(fā)出的求救信號。” “不,你不能這樣,暗月令不是我偷的,是我朋友給我的?!?/br> 楚小茵凄厲的嘶吼著,她的聲音茫然而無助,看著井小荷不斷掉下的眼淚,她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對她是多么的不公平。 為什么絕望和不幸總是能降臨到她身上,為什么楚元這個畜生總是能那么得意的笑,而她卻只能不斷的掉著眼淚,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就沒有一絲正義的存在了嗎? “你朋友給的?你的朋友在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懷疑暗月令也是你朋友偷來的?!?/br> “你為什么這么肯定暗月令就是我偷來的?” 一道身影忽然自身后響起,白玉風總算來了,看到楚小茵還相安無事,他知道自己總算來的還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