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相見未從容
殘月如鉤,卻照得大地一片清明,轉(zhuǎn)眼便是半月的時間,燕天宏再一次被反綁住雙手蒙上黑布帶進(jìn)了一間房中。 他睜開眼睛,再次打量了這個房間一眼,這并不是上次那間密室,而是一間很普通的房間。樸素的擺設(shè),有些老舊的門窗。 燕天宏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這間房中并無一人,他的前面有有一個小小的隔間,卻有一副完全與這個老舊的房間不搭的水晶門簾,在微微的搖晃著。在水晶搖曳中,燕天宏好像看見了隔間中有一個朦朧的人影。 燕天宏走過去,微微分開了門簾,只一眼,他便愣住了。 “蘊(yùn)怡……” 燕天宏輕聲喚道! 隔間中的人笑了笑,“平南王真是癡情,這么些年還對meimei一往情深,想必meimei在九泉之下定然也十分欣慰了!” 燕天宏如大夢初醒,仔細(xì)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繼而緩緩下跪,“燕天宏叩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如今我已經(jīng)不再是黎國的皇后娘娘了。黎國早已化為塵土了,王爺無需多禮?!?/br> 燕天宏起身,仔細(xì)看了看房中,只見到了趙夫人一人,趙夫人指著面前道:“坐吧。” 燕天宏坐下,嘆了口氣,“如今看著娘娘安好,我便安心了。只要太子殿下與娘娘還活著,那些犧牲便沒有白費(fèi)?!?/br> 趙夫人問道:“meimei當(dāng)年為何會忽然就得了重病?” 燕天宏眸中有一絲自責(zé)的淚水,“為了斷我后路,為了斬草除根?!?/br> 趙夫人亦是眼中有淚,她拭了一下眼角,唇邊凝了一絲冷意:“meimei,我定然會為你報仇的。” 她收了眼淚又道:“我真的愧對朱家的先祖了。我們姐妹三人,不僅未能為朱家延續(xù)香火,還因?yàn)榕c我牽扯上了關(guān)系而不得善終。眼看著林侍郎一家為了我而全家皆亡,meimei又因?yàn)槲叶懔死铎偷亩臼郑艺媸亲锬跎钪??!?/br> “娘娘,您別再自責(zé),要怪就怪李焱狼子野心。還有,林侍郎的孩子并沒有死,我救出來了?!?/br> “救出來了?老天開眼,總算不至于讓林家也斷后。日后我死了,總算在九泉之下對祖宗有個交代了?!壁w夫人頗為感慨,在聽得燕天宏說林侍郎的兒子并未死之時,心中的憤恨總算稍稍平息了些。 “娘娘您日后有何打算?” 燕天宏開口問趙夫人。他心中明白,趙夫人可以創(chuàng)建出喪門來,定然不是為了生存。若是喪門的少主真的是白子羽,而白子羽又是李焱最信任的國師,如今白子羽又求娶了李玉衡。層層分析下來,趙夫人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趙夫人收起情緒道:“王爺,我想問你一句話,你的心,還一如當(dāng)初嗎?” 燕天宏聽了趙夫人的話,并未馬上回答,他眼角的余光掃過水晶簾的外面,外面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立了一群人。無形的殺氣瞬時在這老舊的房間中蔓延開來。 面前的趙夫人看著燕天宏,仿佛這不過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 “我之心自然是一如當(dāng)初,只是如今,我只不過是一個空閑王爺了,手中一絲權(quán)利也無?!毖嗵旌陣@息道。 “王爺,你沒有權(quán)勢,燕瀛澤有,那就夠了。只要你的心一如當(dāng)初,你對黎國的忠心一如當(dāng)初,那便夠了?!?/br> “娘娘,國師白子羽是不是就是太子殿下?”燕天宏雖然是疑問句,可是神態(tài)已經(jīng)有了七分肯定了。 趙夫人看著燕天宏道:“你連傳國印鑒都看到了,又何必再問呢?” 燕天宏沉吟片刻話鋒一轉(zhuǎn)道:“那有些話我便要告訴娘娘了。我知道娘娘定然是想復(fù)國,只是我想勸娘娘,您一定要仔細(xì)想清楚,如今我已經(jīng)無力為繼了,根本不可能幫助娘娘什么?!?/br> 趙夫人定定的看著燕天宏,面上已經(jīng)有了一絲怒火了,燕天宏接著道:“娘娘您為何不覺得奇怪呢?既然蘊(yùn)怡都糟了李焱的毒手,為何燕兒卻沒事?照常理來說,要斬草除根,他又豈會放過燕兒? 只不過是因?yàn)?,他知道他要想控制住我,必須要有籌碼。所以他才沒有要燕兒的命,而是,給燕兒下了離蠱。您現(xiàn)在知道為何這些年來,我能在李焱手下安穩(wěn)到現(xiàn)在了吧?!?/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趙夫人道。 “我的意思是,您不能將希望寄托在燕兒身上,只要燕兒一有異動,李焱便會毀了雌蠱,讓燕兒斃命?!?/br> 趙夫人皺眉凝思,她千算萬算,卻唯獨(dú)算漏了李焱的猜疑心。李焱豈會枕畔容他人酣睡,他自然要想一個萬全之策來牽制住燕天宏。 “你先回去吧,我自會有我的計策?!壁w夫人對著簾外道:“秦九,送王爺回去吧。” 燕天宏起身,走了幾步,還是回頭對趙夫人道:“娘娘,若是可以放棄仇恨,便好好活下去吧。說一句大不敬的話,如今李焱的根基日漸穩(wěn)固,您若是無萬全把握,便不要再涉險了。其實(shí)……燕兒并非是我的兒子,真正的燕瀛澤,在二十年前娘娘與太子逃走后,便代替太子殿下死去了。 您以為以李焱的猜忌心,若弄假不到十成十,我能騙過他嗎?殺一個孩子容易,可誰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心頭rou呢?倉皇之際唯有我兒子能代替太子去死啊……所以,讓太子殿下代替我兒子好好活著吧……” 燕天宏說完轉(zhuǎn)身離去,趙夫人一直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呆坐在那里。 …… 厙水城中,白子羽面前的公文堆成山,燕瀛澤對白子羽施禮道:“這些就麻煩國師了?!?/br> 燕瀛澤與他的關(guān)系一直不咸不淡,每次見到他都是以‘國師’呼之,再未曾叫過一聲‘子羽’。 只是不論從前死皮賴臉叫他子羽的燕瀛澤,還是現(xiàn)在恭謹(jǐn)謙卑叫他國師的燕瀛澤,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打死不批閱公文。 “子羽,這么多啊,你也太辛苦了吧……” 白子羽聞聲抬頭,李玉衡從外面進(jìn)來,頗為不滿對燕瀛澤道:“燕瀛澤,憑什么這么多文書都讓子羽批?” 燕瀛澤瞥了李玉衡一眼語氣有些不悅:“要不你來?” “你……”李玉衡氣得小臉發(fā)紅,直愣愣瞪了燕瀛澤一眼,轉(zhuǎn)過身將手中的茶杯遞給白子羽道:“子羽,休息一下吧,喝口茶,我親手泡的。” “啪”的一聲,燕瀛澤丟了手中的卷宗,起身出去了。 白子羽看著燕瀛澤的背影,將手中的茶放在一旁,“有勞公主了,先放著吧?!?/br> “子羽,我親手泡的,你不喝嗎?”李玉衡眼眶有些發(fā)紅,抬起手道:“茶壺太燙了,我的手都燙紅了呢!” “我喝,公主,下次不用這么麻煩了!”白子羽看著李玉衡泫然欲泣的雙眼,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將茶水一飲而盡。 李玉衡看著日中正午,唇角扯了一個單純又自得的笑意。 燕天宏已經(jīng)回去好幾日了,趙夫人卻只是不動聲色每日插花喝茶,秦九看著良久不動的趙夫人,終是忍不住問道:“夫人,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趙夫人將手中的剪刀丟在一旁,將旁邊早已寫好的密函給秦九道:“將這個給麟兒送去吧,你親自去,讓他必須要照著我說的做?!?/br> 秦九接過去再問道:“李丹國離去的事情,真的不讓少主知道嗎?” 趙夫人皺了一下眉,“讓他知道做什么?以麟兒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李丹國的計劃,他定然會殺了李丹國的。既然李丹國選擇了北狄,那便讓他去吧,只要能夠讓李焱吃虧,隨他。李丹國是服了流觴的。再說,不是還有蘇青跟著么?” “李丹國服了流觴?”秦九疑惑道,顯然這件事情他并不知道。 趙夫人看秦九道:“你們以為我會放心讓一個狼子野心的人與我們合作嗎?早在他被麟兒帶回涼州之時,我便已經(jīng)讓蘇青喂了他服了流觴,你說服了一年多的流觴,若是突然有一天沒有了,他會如何?” 秦九低頭,他這才知道趙夫人的心思是如何的深沉,流觴并不是什么毒藥,可是流觴卻可以讓人成癮,欲罷不能。 “既然他要去找北狄合作,那便讓他去,我們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就好了?!?/br> “那完顏御的事情也不告訴少主?” 趙夫人拿起剪刀,修剪著面前的紅梅花,“你認(rèn)為若是麟兒知道了,會如何?” 秦九愣了一下,道了聲明白了,拿過密函出去了,趙夫人一邊修剪著面前的梅花一邊自語道:“燕瀛澤,既然你并非燕家的人,那就只好犧牲你了……” 新年已經(jīng)過去了,燕瀛澤依舊每日練兵,與白子羽的關(guān)系也始終不咸不淡。與完顏綠雅更是幾日說不上一句話。曾經(jīng)那個滿口胡言亂語語不驚人死不休死不正經(jīng)的燕瀛澤仿佛已經(jīng)死去了,如今這副軀殼中似乎植入了另一個靈魂。 燕瀛澤每日神情緊繃,厙水城的訓(xùn)練已經(jīng)十分密集了。燕瀛澤也說不好為何,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這是他與北狄對陣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拓跋漠調(diào)兵囤聚在九曲關(guān),卻并未有任何動作,或者在別人看來,這只不過是燕瀛澤杞人憂天,所有人都認(rèn)為拓跋漠新皇登基定然會先處理內(nèi)政,不會大興戰(zhàn)火。屯兵九曲關(guān)只不過是為了防止豐國趁著他安內(nèi)之際進(jìn)攻。 可是燕瀛澤總覺得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白子羽依舊伏案工作,將所有的公文都分批弄好抬頭一看已經(jīng)又是正午了。他揉揉眉心剛好站起來,便看到了李玉衡又從外面聘婷而來,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子羽,快來嘗嘗看,我親手熬的湯?!崩钣窈庑θ堇飵Я巳中邼智纹と挚蓯?,將手中的托盤送到了白子羽面前,盤上的熱湯散發(fā)著裊裊的熱氣。這一個多月,每日午時李玉衡都會為白子羽送來東西,不論是茶水還是雞湯或者是各色點(diǎn)心,總會按時出現(xiàn),而且不看到白子羽喝光吃光定然不會離去。 沈昀看著面前的二人,深覺此刻若是再待下去便不太恰當(dāng)了。他站起來告辭出去了,心中頗有些感慨,都說玉衡公主蠻橫無理刁蠻跋扈,可是如今看來傳言也不盡屬實(shí),至少目前的玉衡公主在國師的面前就十分溫柔賢惠。 能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都洗手作羹湯。沈昀心中暗嘆,感情果然是個很有魔力的東西。 沈昀這邊剛好感嘆完,那邊便看到了臭著臉的燕瀛澤與跟在他后面的完顏綠雅,沈昀又免不了一番感嘆,至于感嘆什么,不足為外人道也。 李玉衡看著白子羽將碗中的湯喝完,高興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白子羽將碗放下對李玉衡道:“日后這些事情公主便不要再做了,公主是金枝玉葉……” “子羽,我愿意,你知道的,這樣的日子我過一輩子。只要是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李玉衡嬌羞一笑,端起碗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白子羽看著李玉衡一蹦一跳離開的背影,心中多了一絲歉疚。他收回目光坐下來,卻猛然丹田一股熱流沖擊而起,他被那股突然出現(xiàn)的熱流攪得心中真氣一滯,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運(yùn)功抵抗之時,那股熱流卻又忽然消弭于無形了。 這樣的情況今次是第二次出現(xiàn)了,前幾天也出現(xiàn)了一模一樣的狀況。白子羽扶著桌子坐下,運(yùn)氣內(nèi)力在體內(nèi)走了一圈,丹田中不適的感覺已經(jīng)緩解了,他心道定然是強(qiáng)行將修羅練成,逆了真氣了。 白子羽剛好坐下來,白泉便匆匆而來,在白子羽耳邊輕聲道:“公子,九叔來了,要見你?!?/br> 白子羽依舊伏案疾書,將手中的所有公事都處理完后,才起身出去。 依舊是那一間土地廟,九叔躬身行禮:“見過少主?!?/br> “九叔,有何要事?” 白子羽看著秦九,不明白有何事情需要他親自跑到厙水城來。 秦九將手中的信函遞給白子羽道:“這是夫人囑咐秦九必須親自送到的,夫人還說,讓奴才務(wù)必告訴少主,這件事情必須這么做?!?/br> 白子羽拆開手中的信函,看完后冷聲道:“母親要讓燕瀛澤服流觴,為何?” 秦九道:“燕天宏查到了喪門,并且已經(jīng)見過夫人了?!?/br> 白子羽一愣,過了片刻他才沉聲道:“就算是燕天宏見過了母親,這與燕瀛澤服下流觴有何關(guān)系?要知道服了流觴,燕瀛澤就毀了,他到底流著一半朱家的血,難道母親就不顧了么?” “少主?!鼻鼐诺溃骸叭羰茄噱瓭墒茄嗵旌甑挠H生兒子,夫人自然不會讓他這么做?!?/br> “什么意思?”白子羽的面具閃著幽光。 “燕天宏親口所說,真正的燕瀛澤早在二十年之前便代替太子死去了.這個燕瀛澤,并非燕天宏的親生兒子……” “怎會如此……”白子羽顯然一時接受不過來這件事情,許久才點(diǎn)頭道:“我明白了??墒悄赣H到底想要做什么?” 秦九道:“夫人讓我先問您一個問題,您是不是知道,燕瀛澤中了離蠱?” 秦九看著他,白子羽稍許沉默了一下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來夫人猜對了?!鼻鼐诺馈白屟噱瓭煞肆饔x,控制住他,一步一步吞并所有的勢力,再伺機(jī)而動一舉殲滅李焱。” “夫人讓奴才告訴少主,您必須這么做,是必須!不能有一絲猶疑?!?/br> 白子羽好看的眉頭在面具下皺的死緊,他正想開口,卻忽然間丹田又是一痛,白子羽踉蹌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丹田處。 “少主?您怎么了?”秦九見到了白子羽的異狀,扶住了白子羽,白子羽再次運(yùn)了運(yùn)真氣,卻又一次什么感覺也沒有了。 “可能是強(qiáng)行練成修羅,真氣逆行了?!?/br> 秦九將手扣在了白子羽的腕上,只覺得白子羽的脈搏比平日里稍許快了一些,并未發(fā)現(xiàn)有何不妥。 白子羽的身影融入了夜色中,秦九心中卻多了一絲無法言語的疑慮。 燕瀛澤在新月下抱著他的寶貝兔子從軍中出來,手中拿著在伙房中尋到的胡蘿卜,小兔子一口一口吃得十分歡實(shí)。這兔子越發(fā)的黏著燕瀛澤了。 “唉,堂堂小平南王,當(dāng)今一品護(hù)國大將軍,竟然淪落到來厙水城喂兔子了!真是可喜可賀可悲可嘆可歌可泣可……” 燕瀛澤一聽這聲音,手中的胡蘿卜朝著發(fā)聲處便扔了過去,啪的一聲打到了前面的屋脊上,屋脊上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喲,司馬老兒,你竟然還活著呢,我還以為你醉死在哪位漂亮姑娘的溫柔鄉(xiāng)里面了?!毖噱瓭蓪χ菁股媳е茐乃抉R南道。 司馬南也不嫌臟,將屋脊上躺著的胡蘿卜撿起來咔吧咬了一口慢悠悠道:“誒,你這個禍害都還活得好好的,我豈能早死?閻王不會收我的?!?/br> “下來說話,小爺我脖子痛?!?/br> 司馬南從屋脊上刺溜一下滑了下來,帶起了一捧還沒融化干凈的雪花,落在了燕瀛澤面前,將手中還沒吃完的胡蘿卜湊到了小白兔面前。小白兔嫌惡的將頭扭到了一邊去,看都不看他。 “不吃拉倒?!彼抉R南再次將剩下的胡蘿卜全部塞到了嘴里。 燕瀛澤撇了撇嘴道:“你做什么去了,這么久不見了,我還真以為你被六扇門抓了?!?/br> “我好歹也被賞臉叫了聲神偷,那么容易被抓?,倒是你,后來沒出事兒吧?” “沒事有事不都一樣?反正目前不會死,李焱將這里賜給了我做封地,就不會讓我死,我還有利用的價值呢?!毖噱瓭杀е米右粨u三晃往前走。 司馬南繼續(xù)跟在燕瀛澤后面邊喝酒邊啃胡蘿卜,走到府衙門口之時,司馬南一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手中的胡蘿卜也啃完了,他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府衙道:“我就不進(jìn)去了,像我這種人看到這種地方就應(yīng)該繞道走?!?/br> “嘁,你難道認(rèn)為我會抓著你去領(lǐng)賞錢?”燕瀛澤不屑道。 “有可能!”司馬南居然很正經(jīng)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燕瀛澤腳尖一勾,一團(tuán)將融未融的雪便朝著司馬南迎面飛去,司馬南側(cè)身避過然后對燕瀛澤道:“你上次讓我查的事情到底還要不要知道?不要知道我就走了!” “要不要知道……”燕瀛澤聽了司馬南的話皺眉苦思,顯然這個問題讓他很是困擾。 他看著懷中的小兔子問道:“小東西,你說我要不要知道?可是如今他都不理我了!知道了又如何呢?” 燕瀛澤甚是惆悵,小兔子輕輕嗅了嗅他,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燕瀛澤輕嘆了一聲轉(zhuǎn)頭問道,“你查到了什么?” 司馬南哂笑一聲,“就知道你還是會問?!彼麖膽阎刑统鲆环輺|西遞給燕瀛澤道:“其實(shí)你說的兩件事情就是一件事情,至于為何白家會被滅門,我就查不出來了,畢竟時間太久了.喏,都在這個里面,你自己看吧,我老人家要去找酒喝了?!?/br> “連百曉生都不知道?” 司馬南看燕瀛澤的樣子有些鄙夷道:“你真是碰到他的事情就昏頭了,百曉生可以知曉江湖各大門派各大高手的底細(xì)不假??墒撬衷鯐B這些老百姓殺人滅門的私人恩怨都知道,他是百曉生又不是東大街的包打聽!” 燕瀛澤扶額暗嘆,他豈非是越來越傻了,竟然連這個都想不到了。 燕瀛澤進(jìn)了房間,將小白兔放在了床上,坐在案前凝視著司馬南給他的袋子,他將袋子翻來覆去,也不知道該不該打開?;蛘哒f其實(shí)他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是他不知道他這么做到底還有何意義…… 思來想去良久,他嘆息一聲,還是將手中的袋子打開了。 ※※※※※※※※※※※※※※※※※※※※ 所以,燕瀛澤真的不是燕瀛澤……而白子羽也真的不是白子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