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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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陽也是——他要來自己的葬禮上,或許出于禮貌地為自己留下幾滴淚水,齊月便心滿意足地往自己的天國或是地獄去了。去的路上他或許還有很長一段要走,在這段路上,他想聽著齊陽歡笑的聲音,想聽他的幸福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現(xiàn)實總不能遂愿,齊月想,為什么自己又收下了這支潤唇膏。從重量上看,這支潤唇膏應該已經(jīng)被用完或是用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突然被一個陌生的哨兵送還到自己手里,且不論齊陽是如何在隨機的幾個一線基地中確定了自己的位置的,他將這支空了的唇膏找另一個男人送回來,到底是什么意思。 齊月并不認識周悅,在這件事以前,他也沒有跟周悅有過任何的交流。之前自己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偶爾看到過他的臉,他長相有些不羈,頭發(fā)在陰雨天經(jīng)常炸毛,身高在一眾s和a級哨兵中也算是高挑,所以才略有印象。近幾天,齊月能夠感受到這個人在自己身上黏住的注意力,這讓齊月感覺有些奇怪,但他的視線似乎只是觀察,并不附帶惡意。齊月倒是并不在意,自己在這個基地的確看上去非常古怪,既不參加任何活動,也不出席各種任務,引人側(cè)目一點,倒是平常??山裉斓闹軔偢狭俗约?,又拿出了自己送給齊陽的東西,他的拇指摩挲著溫暖的綠色塑料管,思忖著可能的意思。 難道齊陽跟這個人在一起了?齊月的手指一瞬間停住了,所以他才讓這個男人給自己送還了禮物。他突然掌心用力,像是要將這支唇膏揉爛一樣。但,齊月轉(zhuǎn)念想到,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齊陽本就是單身,雖然他對自己說了喜歡,但齊月終究無法陪伴他。多這樣一個人,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在自己葬禮上和齊陽跳舞的人,這難道不就是齊月的本心嗎?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齊陽幸福才茍延殘喘了六年后慷慨赴死,這份幸福中,原本就應該有齊陽伴侶的一份。只不過最開始自己想要保護的是齊陽和身為齊陽伴侶的陸延,現(xiàn)在齊陽還是齊陽,只不過換了個伴侶,而且這還是個s級的哨兵,又有什么不可的呢? 可齊月就是在意,他按耐不住自己發(fā)狂的心。原本平靜的死囚內(nèi)心又發(fā)瘋似的在意起來,他原本設想好的所有結(jié)局,設定好的一切計劃都因為這支小小的唇膏再次泛起不一樣的波瀾來。太討厭了,齊月想,也太喜歡了。 他忍不住還是輕輕打開了蓋子,和底座分開的時候,潤唇膏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它的聲音很輕,但倒映在齊月的耳中卻震聾發(fā)聵。他緩緩將開口面向自己,突然發(fā)現(xiàn)唇膏的里面是一張原本不應該出現(xiàn)的紙。齊月將它小心翼翼地拿出來,心里已然有了期待,白紙的正反面都寫滿了字,齊月不用猜就知道這是誰的信。他的雙手突然顫抖起來,像是垂危的老人接過自己的病歷,齊陽是他的病,他窮極一生都無法治愈的?。积R陽也是自己的醫(yī)生,在絕癥面前他將自己的醫(yī)囑再次交到將死之人的手里,只是為了讓齊月知道,他還沒有放棄。 他是不可能放棄我的,齊月不由得笑了起來,笑容中帶著扭曲的快樂與悲哀,但是我得放棄自己。 信紙被平放在齊月的掌心,他想看,但又知道自己不該看,就像是一開始的那樣,他想要接近,但又知道自己不該接近。如果現(xiàn)在就把它全部燒掉,齊月就這樣安心地等到自己被行刑的那一刻,他的心不會再如此大起大落,只有一片祥和的波瀾不驚。但如果他看了……齊月不知道齊陽的話語又會在自己心里掀起如何的驚濤駭浪,他靈魂的一切似乎都會為齊陽生,也為齊陽死,無論他在信里說了什么,在齊月剩下不多的人生里,都會成為他日日思念默誦的圣經(jīng)。 他是這么的想,又是這么的怕??伤呐驴偸谴虿悔A他的想,或許應該說,他之所以這么怕,就是因為這么想。人的欲望和恐懼相伴相生,就像愛的第一反應是怯懦。齊月終于明白,自己是愛齊陽的,所以當這封信完完整整地躺在自己手心里,映得滿滿當當?shù)亩际亲约旱臍埲薄?/br> 他不該看的。 思緒在恐懼中停留許久,齊月最后嘲笑了自己一次,指尖翻動,身體就往著一個想字那兒一意孤行去了,他展開了這張小小的紙。 “齊月,展信佳。 我知道這是一句廢話,無論你現(xiàn)在身在何處,又是處于哪種境地都不會是一種好的狀態(tài)。自從你不告而別以后,我又因為一些來之不易的情報獲取了不該為我所知的信息,這些信息引領我從他人口中知曉了所有真像。我知道我可能不該寫這封信,我也知道可能你在人生的最后渴求的只有平靜,也不想收到這樣一封信,但我,情不自禁?!?/br> 齊月忍不住想要落下淚來,一直以來,齊月的情不自禁更像是他的一廂情愿,可現(xiàn)在也有那么一個人,那么一個讓自己情不自禁的人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情不自禁,他的內(nèi)心便被這盆灼熱的炭火燒過,留下guntang的痕跡。 兩情相悅這么可怕又俗氣的詞匯,竟然也有一天能用在他的身上。 “我情不自禁想你,齊月,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的過去,也會想我們之間的事,想來想去,我就會不由自主想到你的未來——我們的未來。我知道你總覺得自己注定要死,但這個世界的安寧如果必須沉睡于你的墓碑之上,那么以后在我無法死去的和平年歲里,我又要以何種姿態(tài)才能安睡榻上,我想不出來,我沒有辦法,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