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懦夫

    之前在外面的時候，范子墨就考慮過，跟愛人有關(guān)的創(chuàng)傷無非是生離或是死別，如果自己猜測的內(nèi)容沒有錯，傅麒也沒有說謊的必要，那兩廂疊加，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可能性。范子墨顫抖著看著面前的生物，氣息不暢地問道：“難道……難道當年周悅誤殺的人，就是他喜歡的人？”

    頭頂忽然閃過一陣響雷，范子墨忽地抬頭，只見上方頓時電閃雷鳴，似乎還多少帶著陰云，但整個環(huán)境太過黑暗，以至于他看不清楚。身前傳來氣球被拉扯的“吱嘎”聲，難聽至極，尖銳的聲音讓范子墨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但視線還是忍不住朝面前的橡膠皮看去。只見整個瑩白的膜內(nèi)似乎有什么東西急于撕扯開這層“皮rou”想要誕生出來，它的整張臉都像被打上氣的氣球不斷膨脹，扭曲。

    范子墨不得不退后好幾步才沒有撞上它逐漸龐大的軀體，他有些恐懼地看向快要炸開的柔軟表皮，只聽“砰”地一聲，像是孩子在婚禮現(xiàn)場調(diào)皮踩爆的氣球，里面爆裂開無數(shù)金光閃閃的彩色紙片，在那層層疊疊的紙張之后，赫然浮現(xiàn)的是小了好幾個尺碼的周悅。范子墨不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他跟現(xiàn)在的周悅差別可太大了，身型和臉都不是一個量級的，說實話，他可能比14歲的范子墨還顯得更加矮小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長到現(xiàn)在這個身高的，小時候一定經(jīng)常被人叫小矮子吧。臉型也更加圓潤可愛，比起現(xiàn)在的長相，眼睛在整張臉上占比也偏大，鼻子倒是跟現(xiàn)在一樣略顯小巧，嘴唇薄薄的，看著不太開心的樣子。

    唯一不變的可能就是臉上那種有些牽強的冷漠，雖然知道周悅本人是個死傲嬌，但沒想到他從14歲開始就已經(jīng)這么死傲嬌了。想到這里，范子墨不由得笑出了聲，小周悅聽了，瞬間又變回了外面那個周不悅的樣子，瞪著范子墨質(zhì)問道：“你笑什么？”

    此時的范子墨起了逗弄小孩的心，一邊圍著他轉(zhuǎn)圈圈一邊笑道：“我笑你又可愛，又小只~”

    小周悅聞言，氣不打一出來：“你可成熟點吧！我現(xiàn)在長得比你高多了，別以為把我關(guān)起來我就不知道！”

    這倒是真的，回到正題上來說，小周悅被這么長久地關(guān)在地窖里，肯定有他的原因。范子墨也算是猜對了答案，原來當年周悅誤殺的果然是自己的初戀戀人，怪不得這件事在他心里成了如此大的負擔。之前的種種推測中，范子墨覺得最糟糕的事情不過是死別，現(xiàn)在看來，什么應該都比不過親自殺死自己戀人的可悲。他嘆了口氣，覺得事情果然比自己想象要來得復雜得多，怪不得周悅一直勸自己別管了，就現(xiàn)在他的能力和剩余的精神力而言，似乎的確不是自己能解決的范疇。但，中國人，果然還是離不開那句萬能的來都來了。他既然已經(jīng)被小周悅認可，得以進入其他向?qū)Ф紵o法深入的內(nèi)里，那范子墨覺得至少不應該這么簡單地放棄。

    他嘗試著再次釋放精神力探查，寄希望于能夠找出背后的心門。剛發(fā)動了不到一秒，面前的小周悅就感知到了他的行動，舉起一只阻止的手樹立在他面前：“停?！狈蹲幽姥酝Ｏ拢≈軔偫^續(xù)道，“你現(xiàn)在的精神力根本不夠，難得我可以說話了，你就沒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這句話真是赤裸裸的提示。范子墨忽然覺得小周悅跟自己應該非常合得來才對，雖然還是傲嬌的性格，但是在這種重要的事情上，他似乎喜歡有話直說。范子墨收回精神力問他：“你這樣跟我坦白，沒有關(guān)系嗎？”

    “有關(guān)系，但我再也不想繼續(xù)被關(guān)起來了?！彼樕下冻龉陋毜匕?/br>
    怪不得要把我拽進來，原來他是希望我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也怪不得他要把周悅本體關(guān)在外面，可能大周悅一旦進入這個世界，反而會將小周悅的計劃整個打亂。范子墨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思考著眼下的問題。首先是關(guān)于被誤殺的人的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明了下來，是周悅的初戀，但也有完全不明了的地方：比如，這個誤殺，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子墨如實問道：“他……是怎么死的？”

    小周悅也誠實地回答：“心臟病。”心臟病怎么會是周悅的誤殺？他怎么不知道周悅還有這樣的哨兵能力？還是說那人是被周悅的電閃雷鳴嚇死的？等一下，難道是強力電擊引發(fā)的心臟驟停？小周悅看著范子墨疑惑的表情，繼續(xù)解釋道，“不是周悅的電擊直接引發(fā)的，而是他不小心電壞了那人的心臟起搏器。”

    范子墨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空白，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內(nèi)情。所以周悅的初戀本身就有心臟病，而且已經(jīng)到了日常需要佩戴起搏器以防萬一的地步，但很不巧的是，周悅本人的哨兵能力對精密儀器的破壞是致命的，所以在相處的過程中不小心弄壞了那個心臟起搏器，最后導致那個人搶救無效死亡。

    這個結(jié)果讓范子墨不由有些犯難。他能理解這是失誤，但他無法理解所以的誤殺中的殺死這個概念，從和傅麒之前的談話中，他得出的結(jié)論應該是周悅將人直接殺死，比如，他一不小心把人直接電死了，而不是這種非他殺的死亡方式。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因為心臟病而過世，那怎么可以被稱作是誤殺呢？

    他搖了搖頭，問小周悅：“我不懂，這只能叫做意外，為什么傅麒跟我說的是誤殺？這個事件中，哪里有殺人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