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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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 再醒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屋頂,風(fēng)從四面八方刮過來。 眼皮上搭著一條濕毛巾,世界烏黑潮濕,像一片倒置的湖泊。 她渾渾噩噩地低頭。 濕毛巾掉下來,再轉(zhuǎn)頭,就是孔黎鳶的臉,離天邊好近,離她也好近。 那個醉酒之夜留下的幾大未解之謎就是——她那晚是怎么跑到了屋頂上,孔黎鳶又是怎么突然出現(xiàn),以及明明阿亞當(dāng)時說“拉倒吧”,為什么第二天又那樣欲言又止地看她。 直到她搭上這一趟雪國列車,才真正將這個問題問出來。 付汀梨也沒扭捏,直接回復(fù): 【是你之前沒問過我】 然后又想,如果阿亞問,她應(yīng)該也會直接說,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好避諱的。 她們是一對光明正大的愛人。 想到這里,她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很直接地說, “孔黎鳶你變了?!?/br> 已經(jīng)是凌晨,列車越跑越暗,女人和她擠在同一張臥鋪上,聲音在融融暖氣里顯得格外倦懶。 她們在等上次來北疆沒能看到的日出,是她喝醉酒的那夜,她說想看日出,于是孔黎鳶一大早就去纜車那邊等的那次。上次來北疆,她們留下太多遺憾,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這一趟雪國列車?yán)锟吹健?/br> 女人從身后環(huán)抱住她的腰,懶洋洋地笑一下,呼吸灑到她頸下,反問, “我哪里變了?”@無限好文,盡在海棠書屋 ——因為你讓我不要喝那么多酒,嫌棄我上次鬧了半宿。而我們上次來北疆,我記得你還和我說過一句: 想喝就喝。 現(xiàn)在卻換說法了。 是不是愛真的會在不知不覺中消失?慢慢變成另外一種方式,再找不回之前的濃烈,就像溫水煮青蛙。 付汀梨突然沒由來地覺得心驚,可思來想去,又覺得自己不能把話說得那么明白,這樣會顯得她很小氣。 所以她仔細(xì)斟酌,選擇這樣問, “如果我再像前幾天和阿亞一起喝得那么醉,你還會像那天晚上那樣照顧我嗎?還是讓我不要再喝酒?!?/br> “最好不要再喝酒?!笨桌桫S在她耳后給出回答。 說不失望是假的。付汀梨不說話了,但她沒有生氣,也沒什么好生氣的??桌桫S說得對,她酒量這么不好,是最好不要在喝酒。 而孔黎鳶又箍緊她的腰,呼吸壓到她的頸下,輕輕笑了一下。 付汀梨被她笑得渾身發(fā)癢,剛想說點什么。緊接著,下巴被輕輕偏過去。 女人撐著臉望住她, “如果喝醉了還是一定要去屋頂吹風(fēng),下次我會多備一條熱毛巾?!?/br> 手指點她的鼻尖,滑落到她的唇,像是剛剛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故意逗她。現(xiàn)在卻終于慷慨說出她的想要, “因為屋頂?shù)娘L(fēng)容易把毛巾吹涼?!?/br> 付汀梨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她湊到孔黎鳶臉上親一口,安心打了個哈欠,很敞亮地講一句瞎話, “行,戒酒了?!?/br> 大概只有孔黎鳶會聽吧。 第73章 「番外二:雪國列車」 阿勒泰是在這兩年火起來的。 雪國列車在二零二二年底開通, 大概也是為了借東風(fēng),裝載了無數(shù)人心中的阿勒泰。來之前付汀梨聽到消息——從這個月十八號開始,y965就會改成k9765車次。 仔細(xì)一想, 也就是說, 也許她們坐的這趟y965, 就是地球上最后一趟。 y開頭的車次是旅游列車,k開頭就不是了。 這讓付汀梨的心情非常奇怪。 明明跨過18號, 這躺列車上的東西也不會變, 終點還是阿勒泰, 只有y變成了k。 卻還是讓她產(chǎn)生一種“末尾”的感覺。 于是她給孔黎鳶留下了很多張照片,在y965。 地球上只有人類這種生物才這么無聊,喜歡在這種事上賦上那么大的意義。 而她賦予的意義卻又很小,只是讓這最后一趟y965記住孔黎鳶。 祝木子在微信上發(fā)來到達(dá)的消息時,付汀梨想起這一對有情人最終沒坐上這一趟y965。 不自覺地感嘆一句, “好可惜啊。” 列車在雪夜大風(fēng)里行駛,穿越天地的聲音莫名寂寥。 孔黎鳶和她擠在一張狹窄臥鋪上,鼻尖壓在她的鎖骨, 軟綿得像一朵云, “要珍惜啊。” 女人的聲音有些犯懶, 幾乎被列車奔馳聲湮沒, 卻還是在這一瞬間擊破所有寂寥。 付汀梨笑出聲。 列車在迷離的夜中踏向黎明, 飛馳掠過她搖搖晃晃的笑, 然后又提一個問, “我們這次會看到日出嗎?” 女人摸了摸她的臉, 在她胸腔那一層薄薄的皮膚之外, 輕輕地說, “一定會的?!?/br> 之后她再沒泄漏出任何“可惜”的意味來, 也許她在孔黎鳶這個愛人身上,找回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且珍惜當(dāng)下”。 六年之前在加州,這原本是她踏上那條公路的第一條準(zhǔn)則。后來險些丟掉。 再后來第一次來北疆,遇見一個斷電的冬,那時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曾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是孔黎鳶,將一頂繡著小鳥的氈帽蓋在她頭頂,領(lǐng)她踏過厚實雪夜,陪她度過那個世外巢xue溫?zé)岬囊?,邀她躺過軟綿雪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