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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湖很為覃小津驕傲,她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認真傾聽,頻頻點頭。覃小津說完,掌聲安靜了,她站起來笑看大家。 “邀請大家來就是想著群策群力,全體古箏人一起把‘古箏小鎮(zhèn)’建設好,把古箏這門藝術更好地傳承與發(fā)展,所以,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創(chuàng)意,不吝賜教?!?/br> 有了覃湖的鼓動,大家也不矯情,各種好點子繽紛拋出,除了設計方面,還有關于如何融資等等,都給了真知灼見,每個流派,每個藝術家都表示要慷慨解囊,共同投資,集中力量辦大事。 碰頭會尾聲,四月舉起了手,服務生過來將話筒交到了她手上。 四月在話筒前清了清嗓子,所有人向她投過目光來。 不管過去,老資歷的古箏藝術家們對于走流量路線的四月如何抱有成見,在這場覃家召集的碰頭會上也只能聽她發(fā)言,誰也不好拂覃湖的面子。 “古箏小鎮(zhèn)能夠留下那片藍花楹嗎?” 其他人不太懂,覃小津卻是一顫,覃湖也看向四月。 “這幾天我一直住在藍花塢,也感謝覃家為古箏小鎮(zhèn)這個項目能夠無償貢獻出藍花塢這塊地,為我們?nèi)w古箏人做了一個無私的示范。大家知道藍花塢為什么要叫藍花塢嗎?因為這個村莊里種滿了藍花楹……” “什么是藍花楹?” 有人問旁邊的鄰座,鄰座也不知道,很多人拿出手機搜索“藍花楹”。 “藍花楹是一種非常美麗的花樹,我去年就在藍花塢見過它的美,藍紫色的花朵開滿枝頭,像藍紫色的煙靄,美極了。藍花楹的種植過程需要長達幾年,藍花塢的藍花楹都有些年月了,是成熟的可以直接觀光的花樹,砍掉多可惜啊,為什么不在設計方案里保留下來呢?” 四月問向覃小津。 覃湖也這樣問覃小津。 碰頭會已經(jīng)結(jié)束,貴賓們享受了云城的風光和美食后,都散了。 姑侄倆全程陪同大家,也十分疲憊,然而也沒有直接回覃家別墅去。 覃小津的小車上,覃湖在副駕駛座上看向自己的寶貝侄子,問道:“為什么不保留藍花楹呢?” 覃小津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姑姑,陪我去藍花塢走走吧?!?/br> “好?!瘪抗鉁厝?。 車子發(fā)動了,向著藍花塢而去。 月光下,藍花塢幽靜如仙境。 夜風里已經(jīng)聞到濃郁的春的氣息,新生命噴薄待發(fā),漫步在村莊里,覃小津的心情是雀躍的。 覃湖抬頭看路邊的藍花楹,高大的藍花楹沒有花朵,一片片濃綠的葉子在夜色里形成厚厚的暗影。 覃湖再次問道:“為什么不保留這些藍花楹呢?” 覃小津停住了腳步,昂起頭看那些藍花楹,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帶病種植藍花楹的女子,她樸實而清麗,咳嗽聲帶著倔強—— 第346章 臥底 “姑姑,藍花楹是我母親種的?!瘪〗虻吐暤馈?/br> “所以,保留下來更有意義啊?!?/br> 覃湖的理解是大家都會有的理解。 然而,覃小津說道:“古箏小鎮(zhèn)是大家的項目,是屬于整個古箏界的,屬于古箏這門藝術,不應該挾帶私心,我母親只是我的母親而已——” 覃湖抿唇點點頭,她的侄子不再是那個年幼的孩子,他長大了,是成年人了,有著成熟的思辨能力,分得清公與私輕與重。 “何況,就算我母親活著,她也未必愿意將她種下的藍花楹,與咱們覃家的古箏扯上關系?!?/br> 覃小津心情復雜:“姑姑知道我母親的故事嗎?” 覃湖并不知端詳,那是覃山海的秘密,他求而不得的愛情對于他是一件丟臉的事,是傷自尊的,所以覃湖只當覃山海的退婚是“留子去母”是覃山海負心,并不知道覃山海才是那個傷心人。 覃小津卻已經(jīng)知道了。 藍花楹是牛婉兮的愛情,是牛婉兮與另一個男人之間的故事,她不愿意嫁給覃山海,就是想讓她的愛情與古箏世家沒有任何瓜葛,她的愛情她的人生她的傷心,都不要與古箏世家有任何關系。 身為牛婉兮的兒子,他得成全她。 就算藍花楹再美,他也得割舍,她的母親是那么倔強又清高的人,他愿意親手毀了這美好,去守護她母親的那份清高與決絕。 “你無論做什么決定,姑姑都支持你?!?/br> “謝謝姑姑。” 覃湖張開雙臂,覃小津投入她的懷抱,像小時候那樣。 在覃湖的懷抱里,覃小津從未有過的踏實。 是姑姑,更是母親啊。 …… …… 白描一大早就來跟蕭占復命。 在碰頭會上錄制的視頻,他回去后看了無數(shù)遍,終于能將覃小津的演說一字不漏背下來。碰頭會上貴賓們的發(fā)言他也做了整理,雖然已經(jīng)整理成文字稿,他還是背誦做到脫稿,因為他知道蕭占是不可能親眼看文字稿的。 “快快快,少爺已經(jīng)在等你了?!卑撞鑱斫邪酌?,看了眼他手上厚厚的打印稿,“不錯啊,你出息了啊。” 白描得意地笑:“你弟弟本來就是個聰明人。” 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白茶丟給白描一個白眼。 蕭占在一個房間里,對著墻壁上的靶練射飛鏢。 每把飛鏢落在圓形靶上,發(fā)出“砰”的一聲,都讓白描心一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