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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小津勾起白荷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的小說火了嗎?你出名了嗎?你賺到錢了嗎?” 白荷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浮上眼眶。 “沒有?!彼龓е猿暗男Γf道。 她耍了這么多小手段,的確是吸引了一些關注,然而那些網(wǎng)友在她小說的書友圈留言,紛紛說她寫的小說就是一坨爛狗屎,甚至他們還給她的小說打差評,沒有鮮花和掌聲,只有板磚和臭雞蛋。 “所以你為什么要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偷偷摸摸瞞著我?” 或許,至始至終,覃小津心痛的,都只是白荷沒有對他坦誠相見這個態(tài)度。 白荷從覃小津手里掙脫出來,她帶著一抹倔強和驕傲說道:“不試一試,怎么就知道是損人不利己的?萬一我成功了呢?” 覃小津不說話,一臉冷凝,就聽著她說下去。 “我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嗎?一個離異的,帶著兩個拖油瓶的,身負巨債的中年婦女,擺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路!除非天上掉餡餅了,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七位數(shù)的巨額債務,我沒有能力還!我一個人死不足惜,可是孩子怎么辦?我死了,孩子怎么辦?我活著,他們至少有愛他們的母親,至少可以吃飽穿暖,享受富足的母愛,我死了呢?他們立馬就變成兩坨爛狗屎,所以,覃先生,你告訴我,我能死嗎?” 覃小津盯著白荷,她因為激動漲紅了臉,眼里噙著淚,始終沒有落下來。 “如果傷害你可以換來我們母子三個的活路,我必須要去做??!等我給兩個孩子掙到了活路,我再給你道歉,再向你賠罪,再任你處罰……在這之前,我別無選擇!誰讓我是一個母親呢?” “母親”二字像針扎在覃小津的心上,有絲絲的血絲從心臟里滲出來。 他伸手將白荷攬入懷中,白荷卻推開他,自嘲笑道:“我沒有資格做你圈養(yǎng)的金絲雀,我就是一只為了給孩子掙活路,不惜惡斗大黃狗的老麻雀,你恨我怨我怪我,我都接受……” 白荷說著轉(zhuǎn)身就跑,跑了幾步又折身回來,向著覃小津深鞠一躬。 “對不起……我傷害了你,我損人不利己,可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對不起……”白荷說著,轉(zhuǎn)身跑上了樓。 除了“對不起”三個字,白荷不知道還可以對覃小津說什么。 她再自負,再驕傲,得知覃小津因為她的緣故而失去工作,內(nèi)心總歸是歉疚的。 …… …… 常蘇已經(jīng)將車開到了向家大門外,向清卻沒有及時下車。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以手扶額,帶著疲憊對常蘇說道:“常蘇,陪我坐一會兒?!?/br> 第113章 妒忌 “陪你做做什么?”常蘇一驚,舌頭有些打結(jié)。 向清:“……”是坐一會兒,不是做一會兒!萬惡的同音字! 向清皺眉看著常蘇,常蘇就是那種“美則美矣,沒有靈魂”的人,他就像一張白紙干干凈凈,心思簡單,不像覃小津,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有著沉重的心事。 常蘇活得簡單,不似覃小津內(nèi)心復雜,與之相處,多少有些心累。 向清想及此,心頭一顫:她這是在嫌棄覃小津嗎?有生之年第一次嫌棄覃小津? “向清姐要我做什么?”常蘇再次問道。 “我們一起說小津壞話吧?!毕蚯逵X得今晚不和誰吐槽一下覃小津的話,她會失眠的。 “???”常蘇發(fā)出一聲驚呼。 向清先開始說:“自從認識了白荷,小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哪還有什么事業(yè)心?你看他,這次這么難得的演出合約卻因為白荷泡湯了,小津有一絲絲要追究白荷的意思嗎?小津這么下去,別說事業(yè)了,整個人都會廢掉的?!?/br> 常蘇想了想,還是開口勸慰向清:“小先生對自己的古箏事業(yè)一向目標明確,他不會因為任何人就放棄自己的古箏事業(yè)的,小先生為什么留在國內(nèi)?老先生去世了,他得留下來,將云箏世家的責任和使命好好地繼承下去,所以向清姐你不要太過憂慮?!?/br> “你的意思是說我杞人憂天?”向清提高了音調(diào),十分不滿地看著常蘇。 “我只是覺得小先生不追究白小姐是出于一個男人的胸懷,這樣的小先生才具有他的人格魅力啊,向清姐你說呢?” “你都說了,還讓我說什么?”向清賭氣。 “那既然如此,我就再說幾句吧,向清姐對白小姐意見這么大,是因為先入為主吧?向清姐對白小姐有偏見,而這偏見很可能因為妒忌。” 向清不可置信看向常蘇,誰說常蘇是個簡單的人了?她要把起先對常蘇的高度評價收回,如果評價一個人頭腦簡單是高度評價的話。 “常蘇,”向清整個身子都轉(zhuǎn)過來,盯著駕駛座上的常蘇,質(zhì)問道,“你竟然說我在妒忌白荷?我哪樣不活得比她精彩?她憑什么讓我妒忌?我又為什么要妒忌她?” “因為小先生??!”常蘇笑笑說道,“向清姐愛著小先生,雖然小先生感覺不出來……” “夠了,我真后悔剛才跟你聊天!”向清打斷常蘇,惱怒地打開車門徑自下車。 誰說常蘇活得簡單了?他平常的純真無害是所謂大智若愚嗎? 走在夜風里,向清懊惱極了,心里有一股子委屈,想要沖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