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娜進(jìn)了浴室，反鎖上門后便慢慢洗澡，她洗了足夠長的時間，當(dāng)她裹著浴巾出來時，那男人竟然還沒睡，他走過去一把扯掉了燕娜身上的浴巾，抱著她便在她臉上身上又親又啃起來。燕娜推他，但沒用，很快，他沉重的身體已經(jīng)把燕娜壓在床上。不過，老天不成全他，不一會兒他便沮喪地爬了起來。他坐在床邊，貪婪地看著燕娜的身體，然后拿出手機(jī)來，準(zhǔn)備給燕娜拍照。

    燕娜一下子坐了起來，拿出自己的手機(jī)遞給他說：“用這個吧。你的手機(jī)里要有我的照片，你不怕丟烏紗帽嗎？”

    這男人如夢初醒，連聲說著“對對對”。他接過燕娜的手機(jī)，給燕娜拍了一張照片后，燕娜又拿過手機(jī)，一手抱著他的脖子，一手伸向前方“咔嚓”一聲拍了張兩人的合影。

    燕娜和他主動戲玩，讓這男人很興奮，他摸著燕娜的身體說：“我們認(rèn)識，真是緣分?！?/br>
    燕娜說：“沒什么緣分，這都是劉總安排我做的。”

    男人吃了一驚，下級向上級獻(xiàn)女人本是常事，可經(jīng)燕娜這么赤裸裸地說出來，聽來還是讓人覺得刺耳。

    燕娜下了床，一邊穿衣服一邊又說：“劉總要我和你上床，事成后給我一百萬，現(xiàn)在，我已完成任務(wù)了。”

    男人額上的青筋凸了起來，“這小子有錢呀，”他說，“你去問問他，他哪來這么多錢，建國貿(mào)廣場七個多億，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這事已經(jīng)有人在反映，我看誰也保不了他。哼，花一百萬來買我的污點，想要挾我呀？”

    燕娜已穿好衣服，坐到沙發(fā)上后，她說：“其實，官場上的事，我不懂。只是今天和你見面后，覺得你還是個好人，所以不忍心瞞著你這些事?！?/br>
    男人立即說：“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是個好人。如果我是劉總那樣的貪官，他說給你一百萬我會說給你兩百萬。沒有吧，我們之間沒有金錢交易，一見面我是真心愛上了你，愛得有些瘋狂，你可要理解我?！?/br>
    燕娜說：“我理解?！?/br>
    男人深情地看著她說：“我真幸運，認(rèn)識了你這么美又這么善良的女人。只是，劉總以后問起今晚的事，你會怎么說呢？”

    燕娜說：“告訴你，我不會要他那一百萬的。我會對他說，那天晚上他離席后，我們很快吃完飯就分手了?！?/br>
    從酒店出來后，燕娜的心跳得厲害。那個長期折磨著她的劉總，將被她兵不血刃地斬落馬下，她感到奴隸翻身一樣的暢快。第二天是周末，她接了豆豆回家過過正常的家庭生活，沒想到，劉總迫不及待地打聽消息來了。

    到了樓上書房，劉總急切地問：“你說張主任和我想的不一樣，意思是說他沒帶你去開房？”

    燕娜說：“正是這樣。你走后，我們閑聊了一會兒，他說還有事，我們就分手了。”

    劉總一屁股坐在轉(zhuǎn)椅上，喪氣地說：“你怎么不勾引勾引他？他這個人，可是像貓一樣粘腥的呀！”

    燕娜說：“別人不動心，我怎么勾引？”

    劉總沉下了臉：“你怎么勾引，還用我教嗎？”他盯著燕娜說，“當(dāng)初你勾上鄒副市長，不是很有本事嗎？燕娜，我可對得起你，五年前，你和鄒市長在瑞士一個小鎮(zhèn)手牽手地走，被我看見后，我為你保密到今天。還有你那幅背面裸照，你酒醉后說出是那個姓鄒的給你拍的，我也為你保密。誰都知道鄒副市長生前喜歡書法、攝影，我要是把這張照片傳出去，全國都會嘩然！”

    燕娜的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她喃喃地說：“我也對得起你呀?！?/br>
    劉總說：“我知道，要勾引張主任，對你是輕而易舉，你卻讓他走了，你根本沒盡力！”

    燕娜說：“別急，要勾上他，有的是機(jī)會?！?/br>
    劉總在轉(zhuǎn)椅上猛地轉(zhuǎn)了一圈，看著燕娜說：“就怕來不及了，原想你昨晚肯定成功，那么我今晚就可找他談事了。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公司辦公會，我手下的二把手、三把手居然敢和我頂嘴了，這是不祥之兆，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啊?！?/br>
    這頭豬要完蛋，燕娜心里狂喜。她做出憂慮的樣子問：“那怎么辦？”

    “怎么辦怎么辦，我再找機(jī)會，你一定得勾上他?！眲⒖傞L嘆一聲后又說，“唉，只怕時間來不及了。燕娜，你去拿酒來，人生苦短，我們狂歡今宵吧。”

    燕娜慌了神：“不行不行，豆豆在家呀?！?/br>
    “讓他在樓下房間里睡覺，”劉總堅決地說，“誰叫你昨晚不給張主任效勞呢，沒辦法，只好讓我今晚享用你了?！?/br>
    燕娜的血往頭上涌，又產(chǎn)生了不止一次有過的想法，就是從廚房拿來菜刀，一刀了結(jié)了他的狗命。

    當(dāng)然，這晚的結(jié)果仍然是，燕娜拿了酒上樓來。劉總看了一眼酒瓶說：“不要這開過塞的，去換一瓶新的來，別想再對我玩安眠藥那套把戲?！?/br>
    燕娜換了瓶新的紅酒上來。這時，她的手機(jī)響了，是皮貴打來的，皮貴講述了他被囚在精神病院的經(jīng)過后說，是殯儀館的領(lǐng)導(dǎo)把他接回單位的。他要燕娜千萬提防胡剛等人，他懷疑小雪的精神分裂是被胡剛逼出來的。他還說他在胡剛家的洗手間里收集到了可疑物，已交給了警方，那里面可能會提取出人的dna來。警方說正調(diào)查一個女孩的失蹤，是日式餐館的服務(wù)員。皮貴說，他在胡家嗅到的氣味，使他相信胡剛有殺人嫌疑。

    這個電話燕娜接聽了有十多分鐘，由于她只是“嗯嗯”地應(yīng)答，劉總不知道誰打的電話，也不敢輕易打斷她。通完電話后，他僥幸地問：“是張主任打來的吧？”

    燕娜說：“不，是我表弟?！?/br>
    劉總突然惱羞成怒地吼道：“你提你表弟來嚇唬我呀？告訴你，誰也幫不了你的忙。只有把我服侍好了，才有你的安靜日子過?！?/br>
    燕娜沒有吭聲。劉總又說道：“哦，差點忘了問你，你表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燕娜說：“家政公司?！?/br>
    劉總說：“你什么時候?qū)W會說假話了？告訴你吧，我前幾天去殯儀館參加一個追悼會，在接待廳里看見殯儀館工作人員的照片，皮貴就在上面，介紹說他是入殮師，入殮你懂吧，給死人穿衣整容的。”

    燕娜吃了一驚，可立即意識到皮貴隱瞞職業(yè)并無惡意。無論怎樣，這是個誠實可靠的年輕人。于是她說：“他開始在家政公司，后來去的殯儀館?！?/br>
    劉總說：“讓他少來這里，坐你的沙發(fā)，用你的飯碗，你不覺得臟嗎？”

    燕娜說：“一個人臟不臟，不能這樣看?！?/br>
    劉總皺了下眉頭說：“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說我臟了？”

    燕娜說：“那要你自己評定?！?/br>
    “那么你呢？你臟嗎？”劉總追問道。

    “我臟。”燕娜說出這話后，突然仰頭大笑，笑過之后，又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劉總罵了句“神經(jīng)病”，然后開始開那瓶紅酒。給兩只杯里斟上酒后，他轉(zhuǎn)頭問道：“孩子睡了嗎？”燕娜說早睡了，他說喝酒吧，不說那些廢話了，良宵苦短嘛。

    這間書房不大，角落里兩把藤椅和一張小茶幾，是他們喝酒的地方。燕娜望了一眼酒杯，并不伸手。劉總仰脖喝下一杯后，便把燕娜強行拉到他腿上坐下。

    燕娜掙脫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半閉著眼睛，仰靠在藤椅上。

    燕娜坐在那里，感到身體像是在虛空中飄蕩。她閉著眼，感覺到有人在撫摸她的長發(fā)。那只溫暖的大手先是在她的頭頂，然后順著面頰向下，一直撫摸到她長發(fā)的末端。這是鄒副市長的手。他們在一起時，他要她叫他先生。她斟茶給他，說先生請喝茶，他會含情看她一眼，隨即說謝謝。他有很多女人，可燕娜確信無疑，他愛她，愛還是不愛以及愛到什么程度，女人天生就懂。在他被關(guān)押審查的漫長日子里，他對他們的關(guān)系只字未提。加上他和她的往來從來慎之又慎，所以，到最后為止，她從未被列入過他的女人關(guān)系名單。他被執(zhí)行死刑那天，她去了靈慧寺。不可否認(rèn)，他罪孽深重，她點燃了一炷香，愿他有一個干干凈凈的來生。

    燕娜仰靠在藤椅上，一直沒有動靜，只是眼角已經(jīng)溢出了淚水。這情景讓劉總感到十分詫異，繼而感到憤怒。他放下酒杯走過去，解開了她睡衣的腰帶。她仍然沒有動彈。劉總抱起她，把她放到臥室的大床上，脫光了她的衣服，她仍然沒有反應(yīng)。

    劉總頓感興趣索然。他憤怒地打了她一個耳光，狠狠地叫道：“這樣的晚上也許不多了，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