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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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柳承諾,只要他說出實情,一定全力救他的命。 那人斷斷續(xù)續(xù)說出的實情讓小雪無比震驚。原來,夜半電話只是先讓小雪感到恐懼,接下來,他們會在電話里讓小雪交出一幅畫,是她爸留下的,徐悲鴻的《奔馬圖》,這幅畫現(xiàn)在至少價值千萬。如果小雪不交出這幅畫,他們還會裝扮成警察到小雪家,說是警方已掌握了她家電話的內(nèi)容,并以警方的名義讓小雪把這幅畫交出來。 這番實情讓胡柳也瞪大了眼睛,她窮追不舍地問道:“你們是些什么人?頭兒是誰?” 那人閉上了眼睛不再出聲。胡柳在他臉上拍了拍說:“我在問你,快說呀?!钡侨藳]有反應(yīng)。胡柳走到門外將魯醫(yī)生叫了進(jìn)來,魯醫(yī)生翻開那人的眼皮看了看說:“不能再問了,他已昏迷過去。你們到隔壁坐一會兒,我得叫護(hù)士來給他輸血了?!?/br> 隔壁屋里擺著一張單人床,墻上掛著醫(yī)生的白大褂,大約是夜班醫(yī)生休息的地方。小雪坐在床沿,身子一直發(fā)抖。胡柳在椅子上坐下后,對她說道:“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你爸爸留下的那幅畫,你得趕快交給我,由我們調(diào)查公司替你保管,不然的話會很危險。因為這個吳老二屬于哪個碼頭的黑幫,現(xiàn)在還沒查出來,并且他很可能死掉,沒有足夠證據(jù)也不好報警。若報警的話,可能你也不太愿意,因為你也不想惹出太多麻煩?!毙⊙┯煮@又嚇,頭腦里一片混亂。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可是,我爸他,并沒有留下什么畫呀?!?/br> 胡柳走過來,將手放在她肩上撫了撫說:“小雪,這都什么時候了,別有太多顧慮,把那幅畫交給我們公司保管,這樣才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并且,我們有嚴(yán)格的保密制度,不會向外走漏半點風(fēng)聲的?!?/br> 小雪的頭腦更加混亂了。她大惑不解地看著胡柳說道:“我爸絕對沒什么畫留下來,你還不相信我嗎?”說完,她整個身體都發(fā)起抖來。 胡柳摸了摸她的額頭說:“你病了,我叫魯醫(yī)生給你看看?!毙⊙┱f“不”,正要伸手阻攔她,她已出門走了。轉(zhuǎn)眼之間,她和魯醫(yī)生一起進(jìn)來了,魯醫(yī)生看了一眼小雪說:“可能是重感冒吧,沒關(guān)系,我給你打一針就會好一些?!?/br> 魯醫(yī)生說完便出門拿針?biāo)幦チ耍⊙┩蝗桓械阶约旱暨M(jìn)了危險的境地。會不會胡柳認(rèn)為她沒說真話,給她打一針的目的,是讓她的理性放棄防衛(wèi)后,說出那幅畫在哪里并交給他們?想到這里,小雪一下子感到胡柳比隔壁那個臨死的人更兇狠??墒牵F(xiàn)在該怎么辦?跑是跑不掉的,拒絕打針估計也難,那個高大的醫(yī)生會輕易制伏她。小雪在心里絕望地哀嘆了一聲,沖口而出對胡柳說:“我要方便一下?!?/br> 胡柳指了指屋里的一道白色的門簾說:“那兒?!?/br> 小雪掀開門簾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里面還有一間屋子,靠墻放著一架醫(yī)院用的手推車,再里面有兩道小門,她推開了一道門,見是衛(wèi)生間,于是又推開另一道門,居然又是一間放著小床的屋子。她立刻明白過來,這兩間并排的房子中間是相通的。她毫不遲疑地打開了這道房門,外面果然是走廊,隔壁房門半掩著,有燈光,想來胡柳正坐在屋里等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呢。 小雪輕手輕腳地沿著走廊溜走。幸好這走廊上只有盡頭開著一盞燈,她很快進(jìn)入了黑暗之中。這時,走廊上亮著燈的那頭傳來了胡柳和魯醫(yī)生的聲音。胡柳說:“跑了,我不知道這屋子是相通的。”魯醫(yī)生說:“快追!” 小雪立即不顧一切地往前跑,走廊上的燈在她身后一盞一盞地亮了過來。小雪轉(zhuǎn)眼就跑到走廊另一頭的步行樓梯口,在她側(cè)面有一道虛掩著的雙扇門。小雪急中生智,立即脫下一只鞋子向樓梯下扔去,而自己卻一閃身躲進(jìn)了那道雙扇門的屋里去。小雪在這一瞬間的抉擇至關(guān)重要,因為追她的人轉(zhuǎn)眼就到,并且一邊叫著“她跑不了”,一邊腳步紛亂地向樓下追去。 小雪的心已跳到喉嚨口,她的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屋里的黑暗,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很大的藥房,有一排排貨柜。她摸索著往里面走,一直到了最里面的墻角,這里堆放著小山似的空紙箱,她移開紙箱,靠墻角蹲下,又將這些紙箱在自己面前一層層堆高。她不知道追她的人會不會找到這里來,但她本能地感到必須作好防備。 十分鐘后,小雪聽見有人上樓來了。很快,魯醫(yī)生的說話聲在外面響起:“這小妞,怎么跑得那么快?”胡柳說:“也許她躲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們再找找這樓上的屋子?!绷硪粋€男子的聲音立即說道:“要躲也在二樓或底樓的房子里,你們沒看見她下樓跑掉的鞋子嗎?”胡柳說:“下面的屋子不是都找過了嗎?我們看一看樓上再說?!?/br> 很快,小雪所在的這間藥房里亮起了燈,有人走了進(jìn)來。小雪緊張地從紙箱縫隙中往外看,一排排貨架擋在屋里,她看不見進(jìn)來的人。從腳步聲判斷,這些人在沿著貨架走。魯醫(yī)生的聲音說:“不會在這里。”胡柳的聲音說:“這下糟了,那幅畫沒拿到手,咱們卻把底全露給她了。唉,所有工夫全白費了,還不知道后果怎么樣呢?!?/br> 他們邊走邊說話,腳步聲離小雪越來越近。小雪從紙箱縫隙中看見三個人正走出最后一排貨柜,除了胡柳、魯醫(yī)生,還有一個小伙子,正是剛才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傷員。天啊,這是一場何等惡毒的陰謀! 小雪雙眼直直地盯著那些離她越來越近的腳步,他們會不會翻動這些紙箱,只有聽天由命了。正在這時,魯醫(yī)生突然說道:“你們聽,什么聲音?”胡柳說:“是警車!糟了,她報警了,我們趕快離開這里?!毙⊙﹤?cè)耳聽去,果然聽見附近有警車的警笛聲由遠(yuǎn)而近。 這些人很快出門去了,并關(guān)了燈,屋里重新陷入黑暗。小雪長出了一口氣,這才發(fā)覺背上因出汗已是冷冰冰的一片。 小雪又在黑暗中待了很久,直到確信那些人已走掉之后,才悄悄溜了出來,她先在樓梯轉(zhuǎn)彎處找到了自己的鞋子,穿上后從醫(yī)院的側(cè)門跑了出去。這時已是后半夜,城郊的道路上一片暗黑,只有遠(yuǎn)處亮著那座加油站的燈光。她向著燈光走去,在加油站等到了一輛來加油的出租車。她上了車,心里一塊石頭才徹底落地。這時,又有一輛警車響著警笛從對面駛來,她對出租車司機說:“這地方好像挺不安寧的?!彼緳C說:“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嘛,犯罪的事是多一些。像你這樣單身在外的女子,很危險的?!?/br> 小雪應(yīng)了一聲,沒再說話,她從心里感激在她危急時路過這里的警車。當(dāng)然,她并沒想過報警,因為爸爸留下的那幅名畫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并不清楚,報警后,胡柳他們雖然會受到懲罰,可她和她的家庭同時也會面臨新的麻煩。 接下來,她該怎么辦?她不知道。 2 早上八點,皮貴走進(jìn)禿主任的辦公室說:“主任,我今天請假?!?/br> 禿主任從辦公桌后抬頭問道:“啥事?” 皮貴說:“肯定是有事才請假嘛,啥事你就別問了,總之工作我會在晚上加班完成。” 禿主任站起來,走近他說:“是去會鄒小雪吧?你這個人我知道,工作這么多年,從沒請過假??蛇@段時間,隔三岔五地請假,我想,只有鄒小雪這種女孩才能讓你這樣神魂顛倒。她爸爸火化那天,你送她花,我就看出點名堂了。前段時間有人給我講,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在街上走,那女孩又漂亮又有氣質(zhì),我一想那定是鄒小雪。皮貴啊,這本來是好事,不過我要勸你,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衰敗了的貴族還是貴族,人家無論如何還是副市長的女兒,你和她交往可要慎重。我怕你到頭來落得一場空,再尋個短見什么的,我這里可少一員干將呀。” 皮貴聽了,嘿嘿一笑說:“主任你是好心,但話說偏了。我和小雪是同學(xué)關(guān)系,不會出現(xiàn)你說的那種后果?!?/br> 這是皮貴第一次受邀去小雪家里。他早上起來后便洗澡洗頭,還去悼念廳里找到一瓶家屬用剩的空氣清新劑,在全身的衣服上噴了噴,然后幾乎強行地向禿主任請了假,便乘車奔小雪家而去。 小雪昨夜回家后,幾乎一夜未眠。她呆坐在房間里,聽見大院里的保安在作天亮前的最后一次巡邏。她還聽見樓上丁阿姨家發(fā)出過兩次響動,其間夾雜著隱約的嬉笑聲。昨天下午,她看見一個小伙子將新的抽油煙機等東西往樓上搬,后來就再也沒聽見有人下樓,想來這小伙子便是丁阿姨的相好了。這種事連魏阿姨都早有察覺,看來蒙在鼓里的只有她那個當(dāng)官的丈夫了。不過三十多歲的丁阿姨一個人長期在家,這種事又怨得了誰呢。 小雪在呆坐中聽覺特別靈敏,可思維卻一片空白,直到即將天亮?xí)r垃圾車駛進(jìn)院內(nèi),在吊裝垃圾箱時發(fā)出刺耳的“咣當(dāng)”聲,她才如夢初醒般意識到,對胡柳陷害、欺騙、敲詐她一事,她必須作出決定了。報警把胡柳等人抓起來是最簡單的辦法,可關(guān)于她爸留下的那幅名畫是怎么回事又會讓她陷入新麻煩。另一個辦法是先想法搞清楚名畫的事,然后再控告胡柳他們,可怎么去查這幅畫,她也一籌莫展。她需要找人商量,而這人只有皮貴。她突然感到能信任的人是這么少。于是天剛亮,她就給皮貴打了電話。然后,她對剛起床的魏阿姨說,多準(zhǔn)備一個人的早餐。她估計皮貴匆匆趕來,一定顧不上吃東西。 皮貴進(jìn)門的時候有些怯意。小雪讓他在沙發(fā)上坐,他站在那里搓了搓手沒有反應(yīng),愣了一下后才在一把木椅上坐下,然后便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栃⊙骸俺鍪裁词铝耍俊?/br> 小雪說:“不急,你先跟我來吃點早餐?!逼べF便跟著小雪去了飯廳,在桌邊坐下后他有些奇怪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餐?”小雪說:“我能猜到?!逼べF的心里動了一下,體會到小時候在姑母家的感覺。他伸手便抓起一個饅頭來吃,小雪將果醬瓶遞給他,他看了一眼說:“什么東西?我不要?!?/br> 在飯廳里說話讓皮貴很放松。他一邊吃,一邊聽小雪講完事情的經(jīng)過,氣得用拳頭在飯桌上一擂說:“這個女人,我在靈慧山下一看見她時就覺得不對頭!”可是,現(xiàn)在該怎么做,皮貴也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皮貴說:“你現(xiàn)在還無法告她,且不說其他的麻煩,就算你要告她也沒有證據(jù)。”在皮貴多年與死者打交道的過程中,遇到過很多次與“證據(jù)”有關(guān)的事,因此,他知道要控告另一個人,證據(jù)是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胡柳一直蓄謀要從我這里拿到那幅畫,我不能聽之任之呀?!?/br> 小雪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說完這話后又無奈地坐下。她記起在靈慧寺時,胡柳就對她談起過名畫拍賣的事,現(xiàn)在想來,那是在引誘她拿出畫來拍賣。接下來,她借夜半電話的事住進(jìn)了小雪家,半夜里卻在她父母房間和儲藏室亂翻,顯然是在尋找那幅畫。最后設(shè)計了昨夜的計謀,要小雪主動將畫交給她,為此不惜采取給小雪打針等強制辦法。如今,胡柳他們在事情敗露后,還會不會另施詭計繼續(xù)行動? 面對小雪的顧慮,皮貴說:“事情已經(jīng)穿幫,我想他們沒法再在你身上打主意了。因為他們要找這幅畫,搶是搶不到的,只能騙,而現(xiàn)在任何騙局對你已沒有作用了,因此,我想他們只能罷手?!?/br> 小雪說:“不行,我至少得給胡柳打電話質(zhì)問她,并警告她不罷手我將隨時報警?!?/br> 皮貴以為這辦法可行,小雪便立即撥通了胡柳的手機,可是,電話里的語音提示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她躲起來了?!毙⊙ζべF說,“不行,我打電話到公司找她。” 小雪從查號臺很快查到了胡柳所在的“波洛民事調(diào)查公司”的電話號碼,電話打過去時,一個男人接的電話,聲音渾厚,說話很客氣:“您好!波洛民事調(diào)查公司,請問有什么事?”小雪說找胡柳,對方立即說:“胡柳?對不起,本公司沒有這個人?!?/br> 皮貴一聽小雪打完電話的轉(zhuǎn)述,立即連聲說道:“你看,公司已將胡柳保護(hù)起來了,所以你沒法告她,更沒法告這家公司。哼,這些人狡猾透頂,這公司在群星大廈b座28樓,為了讓你相信他們在保護(hù)你,胡柳約我在她的辦公室見過面??涩F(xiàn)在,一句「本公司沒有此人」,便將事情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了?!?/br> 不管怎樣,胡柳和這家公司想從小雪這里發(fā)一筆橫財?shù)拿缐羰瞧茰缌恕P⊙┛紤]需不需要將這件事告訴舅舅。因為她爸爸留沒留下一幅名畫,或許舅舅知道一些情況。皮貴認(rèn)為這樣做或許必要,只是舅舅如果知道她為此受到誘騙和威脅,又會擔(dān)心的。最后小雪決定不提她經(jīng)歷的事,只是說外界傳聞她爸留有一幅畫,不知舅舅知道此事不。 小雪正要給舅舅打電話,手機卻響了,是胡剛打來的,小雪接通電話時頓時很緊張。 胡剛告訴小雪說,胡柳所干的事他都知道了。今天早上胡柳打電話告訴他全部經(jīng)過時,他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震驚和憤怒中,他幾乎要和胡柳斷絕兄妹關(guān)系。胡剛說他也覺得受到莫大欺騙。第一次胡柳拉他去靈慧寺時,只說去散散心,沒想到她在利用我,因為我們都學(xué)哲學(xué),相遇后一定談得來,她也就趁機接近你了。胡剛說,我知道她在調(diào)查公司工作,但沒想到她會干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她早晨打電話給我時說,事情辦砸了,公司雖說沒開除她,但宣布她今年的年薪減半,公司頭兒說這就叫嚴(yán)懲和重獎。在這里干得好,一個任務(wù)完成就成百萬富翁。胡剛在電話里一直非常生氣,他說他已告誡胡柳,你要是我meimei,就得做正經(jīng)事,掙干凈錢。你們公司不是還有許多替人申冤解難的任務(wù)嗎?應(yīng)該接這些事做,別不分黑白,見錢就做事。胡剛說胡柳在電話里也哭了,說她今后再不接派給她的這類任務(wù)了。 小雪聽著胡剛的話,一顆緊張的心慢慢安穩(wěn)下來。不過她仍強調(diào)說:“胡柳要敢再做什么,我立即報警抓她!”胡剛說:“那當(dāng)然,她的公司已將這個項目撤銷,做砸了就得認(rèn)輸嘛。但是,我從胡柳的話中感覺到,騙取這幅畫的事雖然他們公司不做了,但不排除還會有另外的人在窺視和謀劃。畢竟,這價值上千萬甚至更多的東西,會引來群魔亂舞。所以,我給你打電話的主要目的是,得對來自任何方面的人和事保持警惕。小雪,我為此非常非常擔(dān)心?!?/br> 小雪的心又沉了一下:“可是,并沒有這幅畫呀……” “也許你暫時還不清楚,”胡剛說,“但既然有人為此瘋狂,那這幅畫的存在也許不是空xue來風(fēng)?!?/br> 小雪急得幾乎要哭出來:“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