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在韋恩大廈的第八天，治愈的副作用褪去。摸清了管家先生的活動規(guī)律，又利用溫順的假面麻痹了他的認知的亞爾林開始行動了。

    少年翻出器具，調(diào)整了01的臂力。

    “殿下，我真的可以裝載武力系統(tǒng)嗎？”AI糾結(jié)的問，“這跟我的核心設(shè)定沖突了?！?/br>
    “以后幫你改回來?！?/br>
    亞爾林做完最后的調(diào)整，放下了工具：“現(xiàn)在，把窗戶砸開……小心下面的行人?！?/br>
    “……好的?！?/br>
    01猶猶豫豫的入侵了監(jiān)控，揪住最恰當(dāng)?shù)臅r機，猛的轟碎了韋恩大廈的玻璃窗——

    “砰”的巨響！

    一部分玻璃噼里啪啦的掉進室內(nèi)，一部分墜下高樓，摔得粉碎。嚇壞了一無所覺的路人。

    亞爾林站到了窗邊。

    風(fēng)呼呼的吹著，攪亂了他的銀白色的短發(fā)，撩撥著他纖長的睫毛。他的衣角上下翻飛，發(fā)出撲棱棱的聲音。

    ——“殿下！??！”

    01急忙拽住他的胳膊：“太危險了！請離窗戶遠點，免得掉下去?！?/br>
    “01。”亞爾林反握著它。

    “你相信我嗎？”

    小王子的語調(diào)很輕柔，伴隨著清冽的風(fēng)聲，傳入AI的認知——殿下要干什么？

    01沒辦法繼續(xù)思考。

    它望見了亞爾林的眼睛。

    碧綠色的，宛如綴著露珠的葉，好看極了。這雙眼睛總是蒙了層灰，透著憂郁。而此時——腳尖踏出高樓的這一剎那——少年的眼睛亮起了光。

    如從前一般，燦爛而絢麗的光。

    “……我信?！?/br>
    01回答。它根本不清楚小王子的計劃，可是，只需要一個眼神，它便屈服了。

    亞爾林懷念著故鄉(xiāng)。

    它懷念著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

    ——少年擁抱著冷冰冰的機器人，墜向堅硬的、

    注意：顯示本面。他眺望著藍天白云，沐浴著溫暖的日光，在鳥雀的鳴叫中，落進風(fēng)里。

    “該死！”

    隱約間，有誰低罵了一聲。

    “砰”、“砰”、“砰”……無數(shù)的玻璃窗被震碎，無數(shù)的樹枝被折斷，無數(shù)的汽車被啟動——

    仿佛得到了神明的庇佑，墜往地面的少年，和他懷中的機器人，在一層層阻礙物的減速下，安然無恙的抵達了地面。

    亞爾林嗤笑。

    似自嘲也似譏諷。

    他松開01，頂著被玻璃、樹枝劃出的傷口，站起身，戴上兜帽與口罩，遮住了惹眼的臉。

    雌雄莫辨的嗓音于他耳畔低語。

    “你非常有膽量啊?！?/br>
    “亞爾林·肯?！?/br>
    第24章

    陰冷的氣息環(huán)繞著亞爾林，滲入他的每一條傷口里，勾起了劇烈的疼痛。如同撒鹽，或是掐進了破開的皮膚內(nèi)——顯然，死神無比憤怒。

    少年卻彎起了眸子。

    有血沿著他的手臂墜下，襯著蒼白的膚色、纖細的身型，綻開了通往彼岸的花。

    面罩掩蓋了他的半張臉。亞爾林扯了扯兜帽，冷漠的邁出腳步，一步一步的把象征著財富與權(quán)利的韋恩大廈甩到身后。

    “想到利用我的后果了嗎？”

    死亡的語調(diào)陰郁而兇狠，仿若各種文學(xué)作品中的反派boss，含著近乎偏執(zhí)的怨懟。

    少年沒理他。

    “你很重視這個機器人吧——”

    亞爾林的腳步一頓。

    他回身，看了看呆頭呆腦的01，睫毛輕垂，倒映進剔透的瞳孔里，分割了純?nèi)坏木G。

    “……不?！?/br>
    ——“你不會違反規(guī)則?！?/br>
    飛快的捋清了邏輯的少年舒了口氣。他壓低音量，平靜的反駁：“無論有多不滿，你都沒有殺被我復(fù)活的人；你針對我，是因為我打破了你的規(guī)則。”

    ——“你不會濫殺無辜?！?/br>
    死亡不吭聲了。

    包圍著亞爾林的陰冷氣息褪去。無所不在的神意味不明的“呵”了一聲，便不再鬧事。

    少年低著頭，越過人群。

    目睹了他“拆樓”的路人們驚疑不定的觀察著他，忙不迭的為他讓路，生怕觸碰到他。

    這片區(qū)域似乎被摁下了靜音鍵。

    亞爾林握著背包帶，領(lǐng)著“咕嚕?！钡幕瑒訚L輪的01，轉(zhuǎn)入一個偏僻的小巷，消失于眾人的視野里。

    布魯斯·韋恩被人叫醒。

    阿爾弗雷德在他疲憊不堪的表情下調(diào)出韋恩大廈附近的監(jiān)控，播放了亞爾林跳樓的錄屏。

    “是我的疏忽。”管家道。

    夜間行動的黑暗騎士才睡了一小時，就不得不強撐著起床，處理突發(fā)情況。他一邊穿鞋，一邊陳述：“是我們太小看他了。”

    “……小看了他的自毀傾向。”

    蝙蝠沒有急著抓人。

    他憑借著攝像頭，嚴(yán)密的監(jiān)視著亞爾林的行動，順便吃了個簡陋的早餐，有條不紊的思慮著。

    一周前。

    布魯斯·韋恩收到了超人的匯報——這位人間之神，為了一本相冊，魯莽的交出了自己的血。

    “我想在合適的時間送給他。”

    蝙蝠不置可否。

    一周后。

    激發(fā)了超人的保護欲，令超人心甘情愿的拿血交換相冊的人，轟碎韋恩大廈的窗戶，來了場萬眾矚目的跳樓表演——錄屏估計已經(jīng)被傳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