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孔安婕苦澀的笑了笑,那笑跟苦瓜一樣擰得出汁來。她突然拍了拍手,果斷地:“來人,送幾壺好酒來,我要跟王妃一醉方休?!?/br> 若櫻心情正翻江倒海,她固然不愛喝酒,而且也聽過酒入愁腸愁更愁,但此時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醉就醉,怕你呀?” 看來老話說的沒錯,酒能壯人膽,孔安婕幾杯下肚,話匣子打開了:“我一直未對你說實話,除了阮信是個變態(tài)狂,其實阮登峰那個魔鬼也是……” 孔安婕的口齒因酒的緣故,著實算不得伶俐,但勝在她又哭又笑,又唱又跳,若櫻三兩下就將事情拼了個大概,不禁恨不得置阮登峰于死地。怪不得這家伙利用抓刺客為藉口對付孔安婕,看來不是想抓住她逞舊威,就是想殺死孔安婕來個滅口。無論哪樣讓他得逞,等著孔安婕的必是死路一條! 孔安婕把壓在心里頭讓她喘不過氣來的事兒終于說了出來,她非但沒有被若櫻知曉實情會瞧不起她的擔(dān)憂,反而有一種一吐為快的輕松感覺?!霸趺礃??若櫻,我骯臟吧?我不知羞恥吧?你看不起我吧?” 若櫻仰頭將一杯酒喝灌下肚,淡淡地道:“就這點事?你還一直守口如瓶的瞞著我?估計你以前睡不著就是因為這方面,其實,該死的是他們,覺得羞恥的也應(yīng)該是他們那種人,別人的錯,你不必抱在自己身上,怎么痛快怎么活著,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你大抵不用活的這樣苦?!?/br> 她又自斟自飲了一杯,突然之間就有了傾訴的欲望:“世人皆羨慕我,都說我是個好命的女人,可我幸福之余總是沒有真實感,你也一定會以我在矯情,以為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也許你會問:有泓泓這樣無人能及的夫君,你究竟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孔安婕喝多了,醉眼朦朧的問:“是啊,你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若櫻嘆了一口氣,抱怨地道:“這酒真不好喝,還是什么佳釀?吹的吧?” 孔安婕不跟醉鬼計較,大著舌頭道:“不要顧左右而言其他,索,快索……” “唉!”若櫻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滿地道:“俗話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可真是至理名言,好些女人只要有機會就想爬上泓泓的床,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七十二般手段,我能敵得過一個一個別有用心的女人么?好,縱然我能打敗他們,并將她們?nèi)简?qū)逐,你說我就不會累么?我難道是個鐵人么?而且?!?/br> 她將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險些將酒杯慣破:“而且,他一日不七老八十,那些人就會賊心不死,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說我這日子過到什么時候是個頭?……其實這些女人使的那些小伎倆,我根本看都懶得看,我亦不屑于她們的態(tài)度和話語,但她們都跑來我面前嘰嘰歪歪,跟個唐僧一樣,在我耳邊嗡嗡嗡,去了一個又來一個,她們當我是什么?惹毛了老娘,一手捏死一個還不夠看!” 她越說越生氣,伸手做捏鴨脖子狀。 孔安婕笑嘻嘻,伸手按著若櫻的肩不許她晃動:“你別晃來晃去,全捏死了算了,我要把姓阮的捏死。” 若櫻橫了她一眼,不予醉鬼計較。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孔安婕一比,酒量還是頗能看了。她拉下孔安婕的手,略有些疲憊的繼續(xù)道:“全捏死我就是殺人女魔頭了,與其這樣,我還不如過回我以前的日子……但現(xiàn)在,我又舍不得昊兒,正所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 “我什么都沒有,你也知道,姓阮的升了官,還不知會不會對我爹爹不利?!闭l說酒鬼糊涂,孔安婕是心知肚明。 “我好似什么都有,但又好似沒有……”若櫻酒意上涌也開始口齒不清了。 她們這邊喝的是不亦樂乎,蕭冠泓卻面沉如水,一直在蝴蝶園外面守著,幾個侍衛(wèi)亦垂頭喪氣的陪著他站著。大家皆沉默不語,也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僵局。只能聽聽風(fēng)吹過樹葉的聲音,還有偶爾的鳥鳴聲。 “王爺,你怎么在這里?他們想干什么?”一道如同黃鶯出谷般嬌婉的聲音驀然傳來。 包括蕭冠泓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抬眸循聲望去,只見羅素雪款款動人的向他們走來,薄施脂粉小臉略帶震驚地看著他們,明媚的雙眸不停的在蕭冠泓和遠山等人之間打轉(zhuǎn)。 “你們干嘛攔在院門口?”她問著遠山和風(fēng)衛(wèi),聲音里含著不服氣。 風(fēng)衛(wèi)眼神復(fù)雜的看了羅素雪一眼,兀自垂眸不語。 見無人回答,羅素雪遲疑了片刻,再次問道:“王爺,素雪有要事要和王爺商議,能否請王爺撥冗一談?” 蕭冠泓黯然不語片刻,沒精打采地道:“你有事可與林先生談,林先生是本王幕僚里最出色的,許多事都能代表本王?!?/br> “王爺?”羅素雪微微愣怔,眼神暗光微閃,咬了咬紅唇道:“王爺,此事非同小可,怕不是林先生能定奪的,素雪還是想同王爺商議?!?/br> 蕭冠泓依舊不為所動,整個人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將一切置之度外。 羅素雪偷覷了他幾眼,猶豫了一下,方才銀牙一咬:“王爺,并不純粹是公事,也與王妃有關(guān)?!?/br> “你說什么?”蕭冠泓突然威嚴的開口,神色是羅素雪從未見過的冰冷,仿佛她是陌生人一般。 羅素雪被他的目光瞪得遍體生寒,不由得垂下頭,做了一番心理建設(shè),抬頭看他。但見他玉面冷凝,令人望而生畏,衣服上張牙舞爪的四爪金龍霸氣外露,威風(fēng)凜凜,偏偏他生得俊美如神祗,讓你即使害怕也想多看他兩眼,正應(yīng)了那句話——任是無情亦動人! 蕭冠泓見她說了半截又不開口,存心想吊人胃口,可事關(guān)若櫻,他耐性全無,忍不住鳳眸一瞪,大喝道:“你到底想說什么?吞吞吐吐的,什么事和王妃有關(guān)?” 羅素雪自認識他到如今還沒見他如此聲色俱厲過,被他唬了一跳,漂亮的小臉都嚇白了,當下聲音都有些抖:“王爺休怒,事情是這樣的,那梁國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今兒在藤蘿館里消譴,他們無意中談起鳳王妃……” 她停住話頭,并垂下頭,似乎不好眾目睽睽之下議論王妃。 蕭冠泓更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聽人說若櫻的任何言語,因此也沒有再追問。僅是說了句:“容后再議。”然后對風(fēng)衛(wèi)道:“你派人進去看看,看她們在做什么?速去速回?!?/br> “對了,王爺。”羅素雪從身后的丫鬟手中接過一捧衣物,恭敬地奉到蕭冠泓面前,落落大方地道:“這是王爺上次遺留在素雪那兒的衣物,素雪原物奉還?!?/br> 蕭冠泓隨意的瞟了一眼,示意明月接過,然后淡淡地道:“有勞羅掌柜了。” 羅素雪頓時一臉羞赧的低下頭,似乎連耳朵都羞紅了,聲如蚊蚋地道:“王爺羞煞素雪了?!?/br> 他們這廂你來我往,風(fēng)衛(wèi)等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又都轉(zhuǎn)開視線。 這時被風(fēng)衛(wèi)派去的人急急忙忙的打轉(zhuǎn)回來,抹著一頭的酒水道:“王爺,哪個,那個王妃和孔小姐都喝醉了,屬下一去,被王妃發(fā)現(xiàn)了,潑了屬下一身的酒,還用酒壇砸屬下……” 蕭冠泓眸子里狂喜之色一閃即逝,心怦怦直跳,卻依舊面無表情的對眾人道:“既是你們王妃喝醉了,那總該不必守著了?讓她在這里呆著不好吧?” 遠山檀長順水推舟,風(fēng)衛(wèi)也會借坡下驢,不約而同的伸手:“王爺,請。” 須臾,蕭冠泓一改先前的無精打采,變得神采飛揚的從蝴蝶園出來,他的懷中抱著似乎是昏睡了的若櫻,整個人看上去意氣風(fēng)華,豐神俊朗。 他不時低頭看一眼懷中的醉鬼,嘴角甚至噙著一抹志得意滿的淺笑,眼神更是溫柔的似滴的出水來。 看著他抱著鳳王妃出來,羅素雪的心竟莫名的微微一酸,爾后慢慢泛濫成災(zāi),成了醋! 正文 177 醉了也不影響翻墻 若櫻其實沒有醉死,酒意使得她渾身無力,打不過蕭冠泓,被他暫時制伏了。 蕭冠泓心情大好的抱著她一路進了秋水居,放在榻上就不想起身了,半伏在她身上不住的親她,見她微醺后鬢亂釵橫,盈盈的水眸漸顯迷離,兩腮白中泛紅,透著蠱惑人心的萬千風(fēng)情,如墨的青絲鋪了半張榻,斜倚在枕上自有一股慵懶風(fēng)流的媚態(tài)。 這逼人的艷色入骨三分、絕代風(fēng)華無可比擬,足以傾倒眾生,他早為她神魂顛倒,瞧的如癡如醉,心情激蕩不已,伸手不住的撫著若櫻的臉兒,輕聲問:“乖乖,你到底怎么啦?有心事為何不和我說?” 若櫻那美麗的眸子本來半闔著,感覺到口鼻間全是他清新好聞的男子氣息,不知為何,有淺淺的淚意上涌,挺莫名其妙的,她閉上眼睛逼回淚意。隔了半晌,方緩緩睜開眼睛,眸子水汪汪的,卻格外的迷離醉人。 她定定的瞧著蕭冠泓深遂魅人的鳳眸,迎著他深情款款的目光,醉言醉語的嬌聲呢喃:“你是誰呀?干嘛壓著我呀?安婕呢,喝酒……” “呵呵!”蕭冠泓低聲笑著,壓著她不安份的身體躺平在榻上,捧著她的臉親她。 他性感的薄唇攝住她的櫻唇,品吮吸咂,舌尖輕輕的在她的檀口里搗亂。她身上獨有的香氣,還有她檀口里濃郁的酒香,組成一張綺麗香艷的迷情網(wǎng),讓人甘愿隨著她永遠沉淪,期盼最好溺斃在其中。 若櫻被他按著親吻撫弄了半晌,酒意上涌,先前的煩躁和怒氣加倍回籠,借著酒意忍無可忍的掙扎起來:“我想回北玄,我想師傅了,想娘了,想爹了,想赤銘了,想阿旺了,想雅芙了,想……” 她喋喋不休的一大串想,最后竟然連慕容嚳也想。 蕭冠泓眸色一黯,臉色越來越黑。明知是她喝醉了的無心之語,可他依然覺得心里酸酸的,就像吃了青梅。 他也知道以她的性子呆在王府怕是悶壞了,但先前為了追回若櫻,他去北玄快一年之久,車遇國那時正逢幼帝登基,百廢待興之際,許多朝中大事都因他不在國都之故得以延期。這畢竟是蕭家的天下,他雖無心稱帝,卻有責(zé)任守護并將其發(fā)揚光大,直到有人能接過自己手中的責(zé)任。 況且他這樣做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想世人誤以為若櫻是紅顏禍水,以美色惑亂他的心神,讓他無心政事。他只想世人把若櫻當作是福星,因為她的到來,車遇國會更加興旺發(fā)達。 因此他起早貪黑的忙碌籌算,高瞻遠矚納八方英才,舉用新人,起用新政,求才求賢若渴,只要是才華橫溢的人在他這里都可以得到重用,任他們自由發(fā)揮自己的專長。 不得不說,他這一決策是英明的,車遇國形式一派大好,國家發(fā)展興起的速度振奮人心。 他也曾想過抽出空閑陪若櫻遠游,奈何成親后一直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耽擱,加上又有了昊兒,許多事情就要多加上一些考量,并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了。好在若櫻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邊,溫柔乖巧,他便也就慢慢靜下心來于國事,只等朝中一應(yīng)大事上了正軌,那就可以攜妻帶子的尋山訪景一番。 可打死他,他也不會承認因國事冷落了若櫻,他依舊將她放在心尖尖上,無時無刻都抓心撓肝的惦記著她,只差將一顆心血淋淋的刨出來送給她了。 但這會兒,他的心還是因若櫻漫無邊際的“想”而受傷了,還有幾分無以言狀的委屈。他多希望是她的唯一啊——他自私的希望若櫻除了昊兒以外,只能想他。 偏那人不自覺,兀自啰里八嗦:“我不喜歡那些人,不喜歡……我想捏死她們……不想呆在王府里,我想帶昊兒去游遍天下,像風(fēng)一樣自由,無拘無束的。” 末了她還婉轉(zhuǎn)動人的輕唱:“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 空靈柔婉的歌聲猶如天簌,蕭冠泓卻聽得心里滿不是滋味,他在這里呢,她和誰日日思君不見君啊?人說酒醉心明,酒后吐真言,莫不是她又喜歡上了別人? 是誰?到底是哪個混蛋啊? 這種想法一旦滋生,立刻迅速生長,像野草般瘋狂蔓延。他心里怒不可遏,面上卻冷笑兩聲,用雙手制止她的掙扎,吮著她雪白的耳垂嗤笑:“你在思念誰?你相公在這里,你敢思念誰?” 若櫻懶洋洋地偏著頭打量他,努力不讓眼睛閉上,醉態(tài)可掬的思忖半晌后道:“泓泓只有一個頭,你有三個頭,你是三頭怪,不是我相公。” 蕭冠泓被她氣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咬牙切齒地道:“我還九頭怪呢,個醉鬼,以前不是跟我保證過,沒我在滴酒不沾嗎?小騙子,喝成這樣來氣我,你存心的是吧?” 若櫻手和上半身不能動,可她還有一雙美腿,橫豎喝醉了做什么都可以一句“莫跟醉鬼計較”代替,她索性把腿彎過來踢蕭冠泓的頭,嘴里嘟嘟囔囔:“你才醉鬼,你滿身酒氣熏死我了,你好臭,你快去洗澡!” 她倒打一耙的本領(lǐng)甚是嫻熟,美腿因長期練武不但彈性十足,且韌性十足,敲得蕭冠泓的后腦勺砰砰做響。 蕭冠泓真是怕了她,干脆整個人壓到她身上,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啼笑皆非地問道:“誰滿身酒氣啊?爺今天滴酒未沾,你倒是會扯蛋?!?/br> 他的臉貼著若櫻的臉,一說話薄唇便會碰到若櫻嫣紅欲滴的紅唇。若櫻感覺唇上癢癢的,便笑嘻嘻的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唇。 蕭冠泓只覺得呼吸一窒,喉頭本能的滾動,全身的火都向胯下竄去。他用力的箍緊若櫻軟綿綿香噴噴的嬌軀,低頭在她雪白頸處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香味緩緩地沁進鼻間,讓他熱血鼓躁,沖動不已。 他深遂的眸光一變,立即在她玉頸處吮吻起來。 若櫻不樂意了,拼命把頭左右亂擺,嘴里喔喔唔唔地叫著:“三頭怪,去洗澡,不洗澡不許親?!?/br> “一起洗?!笔捁阢謿獾馈?/br> “不要,你去洗?!比魴研U不講理的推他,然后理直氣壯地道:“是你喝了酒,該你洗?!?/br> 蕭冠泓重重的親了她的嘴巴幾下,認命地道:“好,爺去洗,你等著,把爺撩得滿身火,待會不整治得你求饒爺跟你姓?!?/br> 若櫻安慰他:“你洗了澡,說不定三個腦袋就變回來了?!?/br> 蕭冠泓立馬拉著她的柔荑摸到自己的重點部位,邪笑道:“爺只有三條腿,沒有三個頭?!?/br> “那也是怪物。”若櫻一臉認真的蓋棺定論。 蕭冠泓恨恨的咬了她一口,氣息越喘越急:“等會讓這怪物好好收拾你。”說罷才戀戀不舍的往浴室而去。 若櫻是老母雞下蛋——有心下蛋,無心抱窩。把蕭冠泓撩發(fā)走了,立刻翻身下床,行動固然不如平日里俐落,但也不影響她跳窗…… …… 熙京城郊。 寶蓮峰半山腰有一座寶蓮?fù)?,八個角,雕花飛檐高翹,別具一格。 此時已是月華初升的時分,月光皎潔明凈。樹影婆娑纏繞,山間蟲鳴鳥叫,合著習(xí)習(xí)夜風(fēng)吹到耳畔,令人心曠神怡。 亭內(nèi),一位身材修長的紅衣男子慵懶的斜靠在亭柱上,白皙如玉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扣著欄桿。他的身后有一個慘綠男子正單膝跪地的稟報:“謝樓主救命之恩,這次行動失敗,幾乎全軍覆沒,屬下實在是沒臉見樓主,不過……” 紅衣男子背對著他豎起兩根手指,淡淡地道:“行了,以后碰到她,叫大伙跑快點就是了?!彼穆曇羟宕嗬渚?,在夜色中格外的動聽:“給他們兩個選擇,要么原款退回;要么讓他們再選一樣幫他們完成?!?/br> “那,樓主。”綠衣男子遲疑地道:“這次損失了這么多人,不找他們尋仇,就這樣算了嗎?” “哧!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紅衣男子冷哧一聲,頭也不回地道:“這次就當吸取個教訓(xùn),下次吃牛屎看堆頭,見到不對就快點跑?!?/br> 綠衣男子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樓主突然詫異地“咦”了一聲,緊接著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定睛一看,樓主早已消失無蹤,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卻說若櫻避開侍衛(wèi)出了攝政王府后,怕蕭冠泓找到她,仗著酒意在外面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好久,直到暮色四起她都沒想到要回去。 此刻她迎著舒爽怡人的夜風(fēng),旋展輕功快速飛掠著,心頭有一種跑到天邊永不回頭的暢快淋漓之感。突然,她聽到山泉流動之音,清越錚琮,心頭不禁一喜,瞌睡來了遇到枕頭,正好她渴了。 捧著甘洌清甜的山泉舒舒服服的飲了個飽,頓覺神清氣爽。她舉目環(huán)顧四周,不知身在何處,一時有些茫茫然。而后她漫無目的地在山中閑逛,享受那份自在的愜意,信步走到一塊平坦之地,地上青草蔥蔥,野花飄香,竟是一塊效游的好地方。 她在厚厚的草地上躺下,半瞇著眼睛望著遙遠的夜空沉默著。月色懸空,皎皎明明,隱隱約約的星子散落在夜幕上,這一刻,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安謚和平靜,腦子里一片清明。 夜風(fēng)緩緩拂過她的臉,挾帶著野花和青草淡淡的香氣,沁人肺腑,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靜靜感受大自然的溫柔。 “你……怎么了?還好嗎?”驀地,一道略有些遲疑的男子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跟著是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向她走來,腳步聲很輕微,在離她不足半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若櫻恍若未聞,依舊閉著眸子裝死,想等對方自覺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