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這也正是若鸞覺得奇怪的地方,她低頭想了想,便道:“還是要問問jiejie,要是她真與蕭王爺關(guān)系非同一般,到時嚳哥哥又……” 鳳歌倒不為那些事煩,只擔(dān)心的問若鸞:“娘知你喜歡太子殿下,可現(xiàn)在……若是旁的,娘總是會幫你想想辦法,可這件事爹娘無能為力啊!”光看慕容嚳那迫不及待的態(tài)勢,只怕近兩日又會過府來,他似對若櫻早有此心峭是,倒是沒辦法攔他了。 若鸞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臉,聲音中滿是痛苦迷茫:“女兒也想忘,這段日子也努力的不與他碰面,有他的地方我都不去,反而繞道而行,可只要一見到他,十來年下來與他相處的的點點滴滴,全都會涌了上來,……” 鳳歌看著若鸞痛苦而又凄楚的樣子,一顆心也糾的緊緊的,不知如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 眾人對的反應(yīng)如何若櫻無暇顧忌良多,她的日子過的是水深火熱,蕭冠泓發(fā)起高熱讓若櫻徹底暈了,再加上柳生的那句,發(fā)起高熱是最壞的一種情況,這更讓若櫻覺得得驚心動魄,不知該怎么樣幫蕭冠泓把熱度降下來。 偏蕭冠泓一時醒一時昏,弄得她心急如焚,求救無門。就在這當(dāng)口,那個不知道是何種身份的老頭子拿了幾粒藥丸來給蕭冠泓服下,總算讓他成功的降下熱度,脫離了危險。 若櫻恨不得對那瘦巴巴的老頭子頂禮膜拜,這人不但救了自己的小命,更是蕭冠泓的恩人,如此大恩大德,他們作牛作馬都不能報答一二。老頭子只是笑著擺擺手,道是若櫻真要謝,以后幫蕭冠泓多生點娃娃就好,個個他老人家都會很喜歡,并親授武藝。老人家打趣的話成功的讓若櫻臉紅的如沸水中的蝦子,低著頭半天都沒敢抬起來。 蕭冠泓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見若櫻低著頭站在屋中不知在做甚,整個房間空空如也,便不解地道:“若櫻,你這是怎么?干嘛一個人發(fā)呆?” 他突兀的出聲成功地將若櫻解救出來,并且使她驚喜莫明。她輕手輕腳的來到榻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那嚇人的高溫已降了下去。 她便沖定定望著自己的蕭冠泓笑了笑:“你常說要報復(fù)我,這次便讓你報復(fù)成功了,差點沒讓你嚇死。” 蕭冠泓見她雖然笑著,可眸底分明有晶瑩的淚水閃現(xiàn),心下也是酸酸的,若櫻何時這么愛哭過,這次自己真的使她受了不少的驚嚇。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白皙剔透的粉臉兒,又緩緩的撫上她美麗的眼睛,低聲道:“對不起,說好只讓你快快活活的,可都不知惹哭了你幾回?!?/br> 若櫻闔上眼睛,將臉依在他略有薄繭的手掌中,嘴邊綻開動人的淺笑,無限感激上蒼讓他脫離險情。 人都是這樣,有人疼愛你如珠如寶時,你絲毫沒有感到那人的重要,甚至有縛手縛腳之感,可當(dāng)那個人要與你生離死別,你才驚覺,原來那人早深種你心中,你好怕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她滿心依賴的動作讓蕭冠泓心里瞬間軟成了一團水,他低聲央求到:“靠近點,我想親了你?!边@真是讓人挺郁悶的一件事,這次受傷竟然讓他不能隨心所欲的親她,抱她,不過轉(zhuǎn)念又一想,如果不是這次受傷,他哪能這么容易讓美人回心轉(zhuǎn)意,并且抱得美人歸。 若櫻一怔,慢慢睜開眼睛,見蕭冠泓望著她的目光溫柔似水,卻含著nongnong的渴望,臉上頓時一熱,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道:“你的腿傷得這……” “你也知道是腿,又不是嘴受傷,怎么就不能親了?”蕭冠泓瞪著眼睛不滿的打斷她的話,一時之間倒也顯得有了幾分生氣,不再是那副虛弱不堪的模樣。 若櫻見他一副抗議非人待遇的模樣,心底有些想笑,便有心依了她,緩緩的伏下身子,以不弄疼他的姿勢,將自己的臉兒懸在他臉兒的上方,兩人鼻息相聞,視線相纏。 動人的容顏近在咫尺,送上門的美食就在嘴邊,饒是腿上傷口疼痛肆虐,蕭冠泓也顧不上了,他胸腔內(nèi)翻起滾滾情潮,伸手撫住若櫻的后頸,微張薄唇,動情地吻住了若櫻的紅唇。 若櫻半張開櫻唇,任他攫住了她微張的如花嬌唇吸吮。他的舌尖細細描摹著自己的雙唇,爾后靈活伸進她的檀口里,與她的小舌的追逐嬉戲。她緩緩的回應(yīng)他,舌尖抵著他的舌勾纏。 “唔!”蕭冠泓只感覺無盡的舒服受用,如何把持的???微瞇著鳳眸,忍不出美美的輕輕哼了一聲,越發(fā)吻的急切了,狠命地吸吮起來,咂得滋滋作響。 他大手則不住在若櫻后頸嫩滑的肌膚上撫摸流連,漸漸往若櫻身前而去,居然忘了腿上要命的疼痛,只覺得猶如身處天堂。 若櫻沒想到一個人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居然還有心思動手動腳,這是何等的意志堅強啊! 當(dāng)她感覺到被蕭冠泓動手侵戰(zhàn)時,不禁恨得牙癢癢,沒多久之前他還時而昏迷不醒,時而虛弱的仿佛琉璃,那會子她還為他擔(dān)心的半死。 這才多一會啊,他就敢吃她的嫩豆腐了,這轉(zhuǎn)變之快實在令她張口結(jié)舌。 她忍不住擺動頭部,掙開他嘴上的追逐,輕輕喘息著?!澳悴灰耍 ?/br> 說著她忍不住美眸一瞪,覺得這廝實在不能以常理度之。 蕭冠泓睜開氤氛迷蒙的雙眸,輕輕喘著氣,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若櫻,手下的動作卻并不停止,享受著手心滑如塞上酥的軟嫩。 經(jīng)過這一番親吻,他蒼白的嘴唇竟然有了些許血色。 他頭一抬,又想去親吻若櫻紅潤的嘴唇,若櫻靈活的往后一閃,避了開去,一邊伸手去捉他的手,好言相勸:“你夠了啊,消停點吧,你還生著病呢!” 蕭冠泓本想不依不饒的親上去,不料上半身抬得太高,竟然帶動了傷口,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隨后頹然倒在床榻上。 他這一叫可把若櫻唬住了,嚇得小心肝亂顫,急忙湊近摟住他,忙不迭地問道:“怎么樣?要緊嗎?叫你不要亂動?!?/br> 蕭冠泓反手摟住若櫻,嗅著她身上好聞的香氣,靜待那陣要命的疼痛過去,這會他可不敢亂來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他現(xiàn)在只要將養(yǎng)好身體,好日子在后頭??! 他一邊把頭埋進若櫻的頸項,一邊低聲抱怨:“應(yīng)該是叫你不要亂動,乖乖的讓我親不就好了,欺負我不能動彈,我都有多少日子沒親你了?!?/br> 其實這話他自己都心虛,就不久前,他還用孟婆草把若櫻偷回來親熱過,他不過就是仗著若櫻記不得了,故意想討點好處。 再加上他現(xiàn)在受著傷,若櫻必定心疼他,還不得什么都依著他來。 正文 113 提親 若櫻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心中腹誹,這人慣會倒打一耙,分明是他自個兒色欲熏心色令智昏,病成這樣還不忘偷香竊玉,卻反倒怪人家沒有配合他被他欺負,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么? 不過轉(zhuǎn)念想到他剛自鬼門關(guān)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心里也著實有些憐惜他,再加上自己也暗自發(fā)誓,往后定要好好待他,才不負他這一番生死相隨。 既然這輩子甩不掉他,且心已被他打動接納了他,那就一心一意好好跟他過日子吧! 說到過日子,又是一門大學(xué)問。 相愛容易相守難,古往今來,有多少相愛至深的男女能真走到最后?不盡人意的夫妻倒比比皆是。想當(dāng)初,那些怨偶們也曾海誓山盟,情比金堅,感天動地,可面對平淡的相守也難免心生嫌隙,最后導(dǎo)致一段一段的佳話的灰飛煙滅。 如此看來,往后自己的眼睛就不能老盯著他的錯處不放,要盡量想想他的好。想到蕭冠泓曾經(jīng)為了幫她把手上的傷痕去掉,不但弄了藥膏還命人準備羊奶。 只因為她隨口說那些彩鯉養(yǎng)著浪費,他便專程讓人做了個彩鯉宴。 日常生活中,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只要是最好最稀有的,旁人皆沒有,他也總是能想方設(shè)法弄來,向獻寶一樣獻到自己面前,就為了討自己一個笑容。 吃食點心,但凡她多瞄了兩眼,多吃了兩箸的食物和點心,總是會天天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而每每當(dāng)她有危險時,蕭冠泓不管在忙多重要的事,甚是是朝中大事,也總是會丟下一切來救她。 他總是在用他的方式在對她好,雖然有些不一定是對的,可就沖著他不離不棄,死不放手的這一番決心,自己也可以舍命陪君子,陪他到地老天荒。須作一生拌,盡君今日歡!及時行樂,古人尚且能這么豪氣,自己何必拘泥糾結(jié)于那看不見摸不著的以后? 以后或者說將來會發(fā)生什么,誰也無法預(yù)料,更不會未卜先知。但只要兩個人有情有義且有心,那便攜手笑看夕陽吧! 思及此,她便沒有掙扎,但不想讓他自我感覺得了勢便猖狂的沒邊兒,還是瞪了他的頭頂一眼,嗔道:“強詞奪理,顛倒黑白,都不知你腦子里見天想些啥?” “想啥?想你唄!”蕭冠泓一向厚顏無恥慣了,才不會被不疼不癢的罵幾句就有所收斂。他輕輕的在若櫻的頸邊蹭了蹭,有些忐忑的低聲道:“若櫻,如果我的腿好不了了,你會不會嫌我?” 若櫻抬起頭來,垂首打量著他。 人稱蕭冠泓為玉面不是沒有道理的,他白面無須,臉上的肌膚光滑細膩,便是比起女子也不遑多讓,可現(xiàn)在因為受傷和失血過多,卻變得白里透著青,但因為他眉睫依舊烏濃,更襯得這白皙有點不正常,非但無損于他的俊美,反而將他往日里的凌厲之氣減少了幾份,猶如一個病美男,說不出的動人。 蕭冠泓見若櫻久久不答,呼吸一沉,明亮的眼神逐漸黯淡下去,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失望和受傷的神情。但他固執(zhí)地要等一個答案,依舊一瞬不瞬的望著若櫻。 不料若櫻卻像沒看到他的等侍一樣,若無其事的把他的手臂從肩上拿下來,將他的上半身重新放平躺好,用被子蓋嚴,順手掖了掖被角。做完這些她就緩緩起身,看樣子似打算離去。 “若櫻……”蕭冠泓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抿了抿好看的薄唇:“你嫌我?……” 若櫻也不掙扎,就著這個姿勢斜睇著他,面無表情地反問:“若是我的腿斷了,你會嫌我?”說完她甩了甩被蕭冠泓拉著的手腕,不耐煩地道:“放開!我還有事要忙?!?/br> 蕭冠泓一聽,立刻笑了,他笑得眉眼彎彎如沐春風(fēng),動人至極,不答若櫻的話,反而追問:“你去哪?忙什么?讓他們?nèi)ッ?,你陪我好不好??/br> “能忙什么?還不都是你的事,看你的藥好了沒有?”若櫻扳著臉,沒好氣的拉開他的手,徑直翩然離去了。 蕭冠泓看著若櫻窈窕的身影出了房門看不見了,方才收回深情而又眷念的目光。雖然腿上傳來的疼痛提醒他的傷勢是多么的嚴重,可他依舊喃喃地道:“真好!”說罷,他疲乏地闔上深遂動人的眸子。 是啊!真好!他還活著。 當(dāng)他額頭燒得guntang的時候,想試著動一下,卻發(fā)現(xiàn)只有頭和胳膊能稍稍動一動,整個身體動不了,雙腿火燒火燎無止境的疼痛卻在繼續(xù)。他試圖咽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里呼出的是火。 寒疼臘月,北玄是很冷的,蕭冠泓感覺身體一時發(fā)熱一時發(fā)冷,熱得時候他渾身冒汗,冷得時候他牙齒直打冷戰(zhàn),可是身體雖然冷熱交替,他的心里卻只是感覺到熱,胸膛中像是一直在燒著一小團火,這團火隨著他的呼吸從胸膛中噴薄而出,燒得他喉嚨里像是被烤熟了沒了知覺,嘴唇像是也被烤焦了,只想灌上一杯冰冰的涼水。 他感覺有一雙冰涼的小手不住的在撫摸他的額頭,他知道那是若櫻的,耳朵里能聽到柳生的聲音:他繼續(xù)發(fā)熱下去,怕是命都保不住了,腿好不好沒什么區(qū)別…… 原來連柳生都覺得沒把握啊!在這樣的冷熱兩重天的煎敖中,蕭冠泓心里是清明的,卻怎么也醒不過來,他感到了死神的臨近。十四歲那年那年到了封地,蕭冠泓就上了戰(zhàn)場,開始了自己的戎馬生涯。幾年下來東征西討,他無數(shù)次近距離接觸到死亡,但每次他都憑著高超的身手和堅強的意志熬了過來。 這次,有了若櫻,蕭泓就更不愿意死。即使是現(xiàn)在,他渾渾噩噩的,心里依舊在想著活下去。我不要死,我為什么要死?母妃去世時囑咐他好好活著,楚家的血脈還指著他傳承下去,他一死楚家就什么都完了! 若櫻!若櫻,這個深深刻在他心底的名字,守得云開見月明,若櫻好不容易接納了他,兩人剛訂下了鴛鴦盟誓,如果他一死,若櫻要怎么辦?她遇到危險時誰來護著她?她早被自己強占了身子,沒了自己她嫁給別人,別的男人會對她好嗎?倘若她死心眼的追隨著自己死去,那自己豈不是害了卿卿性命? 所以,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和若櫻的幸福生活正要開始! 感謝老頭子!感謝老天!蕭冠泓懷著感恩之心的沉沉睡去。 …… 北風(fēng)呼嘯的夜晚,納蘭明桑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兩根如玉的手指挾著兩個白玉杯,猶如山間踏月一樣悠然自在的走向一間黑乎乎的屋子。他身后跟著的四個提著宮燈的嬌俏婢女。 納蘭明桑熟門熟路的進入小黑屋,四個婢女忙跟著進去把燭火點亮,片刻功人,本來漆黑的房間突然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屋內(nèi)裝飾極為簡單,一榻,一桌,幾張椅子,就是這里所有的擺設(shè)。榻上有一個中年男子闔著雙目正盤腿打坐,約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高鼻深目,只是神情憔悴不堪,眼窩深陷。 納蘭明桑進去后也不出聲,將手中的酒壺和酒杯隨意地放在桌上,一位青衣婢女上前,侍候著他脫下華貴的銀狐大氅,露出里面的繡金錦衣。另一位粉衣婢女將一把椅子用絹帕抹了好幾遍,恭敬的請他坐了下來。 納蘭明桑瀟灑地提起酒壺,將兩個白玉杯中注滿了酒,修長如玉的手指執(zhí)起白玉杯,托到鼻下嗅了嗅,輕輕闔上雙眸贊許的點了點頭,唇上勾起笑意,爾后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擱下空酒杯,他又提壺注酒,動作是不急不徐,不溫不火,從里到外透著一股子溫文爾雅的味道。 此刻,榻上的中年男子已收功下榻,他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五官因深陷的眼窩更顯深遂。他一抱拳,聲音低沉:“納蘭世子好雅興,吳某擾世子久等,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貴干?” 納蘭明桑一手閑閑地執(zhí)著白玉杯,另一只手向前一伸,優(yōu)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北玄皇上賜下幾壺好酒,本世子知你好杯中物,索性與你飲個盡興。” 中年男子的模樣雖似大病一場,但依然氣度不凡,他落落大方的在納蘭明桑的對面落座,不客氣的端起白玉,先是放到鼻端下深深吸足了酒香,爾后半闔上眼睛贊道:“好酒,好酒,不愧皇宮之物?!?/br> 說著向納蘭明桑一舉杯,朗聲道:“吳某的性命乃是世子所救,無以為報,借花獻佛敬世子一杯,聊表謝意,吳某先干為敬!”言罷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曖,上天有好生之德,怎能見死不救!也就舉手之勞而已,你不必掛念于心。”納蘭明桑說罷再次微笑,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彎彎如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末了,兩人一亮酒杯,相視一笑,頓生一股惺惺相惜之意。 兩人再無交談,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著。酒至半酣,中年男子蒼白的臉上隱隱泛出了紅暈,想是酒力的作用,他忽地想起什么似地,深遂的眼睛看向納蘭明桑問道:“世子日理萬機,案牘勞形,無事不登三寶殿,想來是有什么難解的心事,吳某不才,如若能幫上世子,必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納蘭明桑漫不經(jīng)心的笑笑,擱下酒杯,輕描淡寫地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個事兒,前些天與一友人游落月山,行至北山,與友人一起掉到山谷,幸虧本世子與友人福大命大,掉下山谷倒也安然無恙,只是其間發(fā)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令本世子百思不得其解,這件事……” 納蘭明桑垂下眼簾,沉吟著,似在回想那兒所遇的怪事,不知不覺執(zhí)起酒杯,仰首一飲而盡。 “咳咳!”中年男子掩唇輕咳,他大病初愈,這會子酒又喝的急,難免會有些不適應(yīng)。 納蘭明桑怔了一怔,很快自回憶中醒過神來,淡淡的瞥了旁邊立著的幾個婢女一眼,威嚴地喝道:“還不好生過去侍候,一個個跟個木樁子似的,真不知道養(yǎng)你們做什么?” 那四個婢女唬的臉都白了,慌忙過來中年男子身邊遞帕子的遞帕子,捶背的捶背,甚是殷情小意。 好一通忙亂,中年男子倒有些過意不去:“世子還是請說是何事吧!” 納蘭明桑手指一揚,那幾個婢女散了開去,他又重新開口:“那個山谷里藏有一批人,數(shù)量是幾百之多,這倒沒什么,只是這么人皆是一副模樣,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手里拿著武器,有拿刀有拿劍,有背著弓箭的,本世子就是不明白,怎么幾百人都能生得一副模樣?” 中年男子從納蘭明桑說起山谷中藏有幾百人就在沉默,其間默默的飲著酒,聽到幾百個人一副模樣時,他端著酒杯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一抖,灑下幾滴酒液在桌上,待納蘭明桑一說完。他一臉驚訝地道:“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居然還有此等怪事?吳某一向孤陋寡聞,倒是首次聽說。” 納蘭明桑笑著倪了他一眼,目光意味深長;“不說你,便本世子也是初次遇見此等怪事,尤其是這些人一見著外人就喊打喊殺,兇殘成性……” 中年男子聞言皺緊了眉頭,蒼白的臉上顯出了幾分煩悶,也不搭話,悶不吭聲的不住飲酒。 納蘭明桑將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盡收入眼底,卻不點破,只是一徑淡淡述說:“且那嘴里的話語也怪,什么‘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來決一死戰(zhàn)!’‘擋我者死’等等,本世子就不一一贅述了,只是瞅著這事實在太過詭異,便當(dāng)說個趣事你聽,也不一定就要弄個清楚明白,再則現(xiàn)在畢竟是在北玄,本世子也不好過多插手,且那些怪人現(xiàn)已被北玄禁軍圈禁在山谷,毋需怕他們出谷作惡?!?/br> 那日納蘭明桑帶著老頭子找到了多胞胎的山谷,也不知那瘦削的老頭子用了什么手法,居然在千均一發(fā)之間控制住了那此弓箭手,救下了若櫻和蕭冠泓。但后來那些怪人清醒過來,恢復(fù)原狀喊打喊殺,卻已被嚳太子的手下帶著大批的禁軍控制在山谷中。 按慕容嚳的意思,就應(yīng)當(dāng)將這些人全部射殺在山谷中,省得他們有機會出谷為禍作亂,但諸人都說這事里里外外都透著詭異,總要把這事弄個清楚明白才行,橫豎用軍隊把他們困在谷中,待弄清楚原由再殺不遲。 故而這事早驚動了玄清帝,已派人在大力徹查些事,納蘭明桑乃是西呈人,自然不好介入其中。 中年男子聽說那些怪人被禁軍禁錮在山谷,緊皺的眉頭松了幾分,臉上的神情似有些放松,盯著手中的白玉杯道:“這樣也好,聽世子一說,吳某心中也是駭然一片,就怕這些人出谷傷害無辜之人,那就真是作孽了!” 納蘭明桑微微頜首,嘴角微微一挑:“你倒是個心善之人,本世子倒沒白救你,只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桃花眼半瞇,眼神迷離的看著中年男子,語氣里全是遺憾和惋惜:“只是本世子打量著你是個見多識廣之人,不料,你居然也說未曾聽過此事,雖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我定是信你的,若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也不妨說出來,對與錯倒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