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若櫻默默的聽著南宮辰的話,心中也感奇怪,南宮辰行事有些溫吞,雖信誓旦旦的說過要娶他,但從不曾這樣大聲的喊出過這樣的決心。 可自己的是怎么了?難道真是是鐵石心腸,竟然無一絲感動,只有一種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沖動。畢竟這件事拖泥帶水的對誰都沒有好處。 “若櫻,如果你只是因為祖母反對,還有我父母的反對不跟我在一起,那我也有辦法……” 南宮辰斯文俊秀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幾份前所未有的堅決,鏗鏘有力的道:“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我們可以私奔!離開家族的庇護,以我南宮辰的能力,天大地大,自有出人頭地之時,用不了多久,一定會為我倆闖出一番新天地出來!” 南宮辰這番話是那么的斬釘截鐵,無知無畏,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敢做敢為的孤勇氣勢,既便是若櫻聽了亦不免有些動容。 如果不是她了解南宮辰太深,真?zhèn)€也會如蕭冠泓懷疑她被人換了芯一樣,懷疑南宮辰被人調(diào)了包。那么孝順至極的人,竟然會離經(jīng)判道,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南宮辰的目光一直不離若櫻左右,當(dāng)然也看出了她似被自己的話有所觸動了,越發(fā)的堅定了信心,心中甚至有一種受到了鼓勵的熱血之感,言辭越發(fā)激烈,似發(fā)自肺腑:“若櫻,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好不好?以前是我太天真,以為可以通過努力讓你被祖母所接受,總奢望著能找出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你正大光明的成為我的妻子,可通過這次的事件,我再不做此妄想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依從我的心!……” “南宮辰,你聽我說!”若櫻忽然揚聲打斷南宮辰推心置腹的話語。 “若櫻……你想說什么?”南宮辰一怔,因為若櫻臉上是一種破釜沉舟,豁出一切的決絕,絕對不是被他的話語感動而喜不自勝的模樣,這令他覺得很不妙! “你若是早些說出這樣的話,早有這樣的決心,也許一切將大不同,我們之間斷然不會落的如些境地,只可惜,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軀了,并且我的心境也早與當(dāng)初不同……只能說……只能說,辜負了你這番情意!” 堵塞在心里的話終于說出口了,若櫻的心反而變得輕松無比了,這些話當(dāng)著南宮辰的面說出來,對她來說還真是難以啟齒。她既未定親,也沒嫁人,卻清白不在,并且要對昔日的戀人面不改色的說出實情,會不會被他認為是不知羞恥? 會不會迎接到他鄙夷和輕視的眼神? 會不會被他認為自己是yin婦,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因為從前的她在他心日中一向是那么的冰清玉潔,純善稚弱! 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清脆的鳥鳴聲,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忽略掉兩個鴉雀無聲的人,時光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下來,無聲的沉默和壓抑的讓人尖叫的沉悶在若櫻和南宮辰之間蔓延開來…… 令人難堪的沉默延續(xù)了許久,久得若櫻以為下一刻南宮辰便會怒發(fā)沖冠的拂袖離去!或是會大聲的質(zhì)問她,指責(zé)她,為何不早告訴他實情?令他白白浪費了這么多的感情!或是痛罵她,失去了清白的女子為什么不羞愧的自盡以謝天下? “什么時候的事?是不是去車遇國……”南宮辰的聲音乍然響了起來,并未勃然大怒,也未有失去理智,相反神色一切平靜如常。 只是他的眼眶明顯赤紅一片,有亮亮的東西在眼內(nèi)隱隱閃爍,一向清澈悅耳的聲音此刻竟是低啞暗沉,蘊含著滿滿的苦澀和nongnong的痛苦。 若櫻愕然的望著南宮辰,不意于他竟然表現(xiàn)的如此平靜,與自己所想的那些糟糕的畫面想差了十萬八千里。 南宮辰望著若櫻那因不敢置信而圓睜的雙眸,嘴角輕勾,泛起一絲極為悲切而又讓人心酸的苦澀笑意:“你不必訝異,在我知道你去做細作的實情后,便設(shè)想過你會遇到無數(shù)的危險?!?/br> “我甚至不止一次的夢到你因事情敗露被人抓住的場面……各種都有……只要是我能想得到的,而想像則是無窮無盡的……有血污滿面的你;有全身鮮血淋漓的你:有被人欺凌的你……最后這一副畫面夢到的最多,也最深刻!卻也最令我害怕惶恐……只因你是那么的美麗,那么的動人,若是,若是被人抓住……如果對方是男人,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毀了你的清白……” 南宮辰眉心緊蹙,痛楚明明白白地寫在他的臉上,低啞的嗓音中含上了一絲哽咽,饒是淡然如若櫻也為之心酸惻然起來。 “甚至無數(shù)次的夢到你哭泣著,喊叫我去救你……你知道那種自己嚇自己的痛苦感覺嗎?會把痛苦無限放大,直到你再也承受不了!所以,在我打算去車遇國找你,便做好了一切你遇到不測之事的心理準(zhǔn)備!……” 南宮辰似乎又回到了當(dāng)初不知她音訊,為此焦慮無比的痛苦,又想到遇到那人時欣喜若狂,失而復(fù)得的心情。 于是,他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似哀似痛,卻有一絲動人的纏綿緋惻:“我想著,倘若你遇到不測,只要是還有一口氣,一條命在,既便是殘廢了,我也養(yǎng)你一輩子……如果你遇到我心中害怕的事,丟了清白,那也是因為我先前未能好好保護你,而使你去冒險所致,所以我一樣會娶你為妻,無怨無尤的照顧你一輩子,決無嫌棄之意……” 成串成串的熱淚順著若櫻精致的臉龐滾滾而下,自己有多久未曾這樣掉淚了?她伸手遮住眼睛,卻擋不住那洶涌淚意和酸楚的淚水,終于失聲痛喊出來:“南宮辰,你為何要如此?……為何要如此?……”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想表達什么,心底瞬間涌上的那種難以言喻,卻又復(fù)雜莫名的情感不停的沖擊著她的大腦…… 突然之間,一道冷冷的,挾著萬年寒冰一樣的聲音驀然傳來:“哼!說的真好聽,精彩,比唱的還好聽!” 若櫻掩住淚眼的柔荑一頓,怔住了,這是蕭冠泓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聲音使南宮辰倏地一驚,這里是碧月山莊的后山,因綠樹成蔭,密林成片卻又陡峭難行,不是特殊情況是無人來此的,他是因為和若櫻熟識多年,知道如果在旁的地方尋不到她,來后山多半會找到。 若櫻飛快的把臉上的眼淚抹去,故做無事的和南宮辰循聲望向來人。 入目所及便是蕭冠泓英姿挺拔的頎長身影。他一身素服立在那里,墨發(fā)如玉,鮮眉亮眼,端地是豐神俊朗,宛如玉樹臨風(fēng),只是俊俏的臉上似乎凝著一層寒霜。 南宮辰始料未及來人竟是一位俊美絕倫,宛如神祗一般耀眼奪目的男子,不禁微微有些怔忡,此人通身貴氣,一看就知非等閑之人,可為何對自己有一股莫名的強烈敵意?還毫不留情的出言諷刺自己? 故而,他收斂臉上的所有神情,恢復(fù)成溫文爾雅的模樣,朗聲問道:“閣下為何到此,可知圣人云,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蕭冠泓面無表情,先是用淡漠的眼神掃過一旁垂目不語的若櫻,心道,好一派梨花帶雨,傷心欲絕,我見猶憐的模樣,只可惜是為別的男子而哭!可恨之極,可惱之極! 繼而,他沉黑的眸子望著南宮辰,眼內(nèi)精光迸射,凌厲如冰,嘴邊的嘲意nongnong:“在下行至此處,聽得有人唱作俱佳的表演,精彩之處不免要喝一聲彩罷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還請南宮公子解惑?!?/br> 說到此處,見南宮辰似半信半疑的盯著他,蕭冠泓薄唇微彎,彎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只是他的笑容里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冷意:“方才南宮公子好一派情圣之姿,所說之辭的確感人肺腑!只是聽說南宮公子俠義心腸,英雄救美,而美人感念公子之恩,決定以身相許!在下倒是想問一問南宮公子,不知這則傳聞是道聽途說,還是確有其事?” 蕭冠泓的話音一落,就見南宮辰筆挺的身子一僵,臉色頓時有點發(fā)白,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南宮辰不明白此人是何意?為何專挑在若櫻面前提起此事? 他今日來,一則是戳穿若櫻訂親的謊言,二便是要同若櫻提及并解釋尤玲瓏這樁意外。只是剛才若櫻沒等他提出便搶先扔了個爆仗出來,把他的心一下子炸的四分五裂,痛不可抑,一時倒忘記了尤玲瓏,若不是此人提醒,恐自己等會離開時只怕也想不起來。 思及此,他連忙轉(zhuǎn)眼看向若櫻,冷不妨卻看到那個風(fēng)度翩翩的貴公子卻不錯眼的死死盯著若櫻,一副恨不得咬死她的狠戾模樣,偏若櫻似無所覺,調(diào)開目光似眺望著遠處的山頭,并不看那公子。 他心下一動,幾步上前擋在若櫻的身前,一臉冷然道:“某之私事不勞閣下掛心,還請閣下知趣一點,速速離去,方是君子所為!” 蕭冠泓看著若櫻一點都不心虛的模樣,心想,如果此刻面前有一面鏡子,他必能從鏡子里看到自己如鬼魅般鐵青的臉色,就在將將,他親眼見到她被這個小白臉感動到痛哭失聲,霎時覺得殺人的心都有了,胸中醋意橫生、翻江倒海! 他墨玉般的深眸眥睚欲裂,瞬間噴火,真想不顧一切的沖上扳著她淚流滿面的臉,搖晃著質(zhì)問她,那小白臉幾句甜言蜜語你就泣不成聲,你的心何時這樣軟過?何時這樣容易被打動過?何時曾為我這樣哭泣過? 老子就他娘的這么賤么!除了得到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淚你的歡笑樣樣都是別人先得到?憑什么? 耳中聽得南宮辰以主人自居的問話,又見他上前,用修長的身軀擋住了若櫻的身子,蕭冠泓宛如謫仙般俊美的容顏劃過冷冽的光,終是收回充滿戾氣眼神。 他滿臉不善的的冷冷看著南宮辰,輕描淡寫地道:“不知南宮公子是以何種身份說出此話?還是這山頭也是南宮世家的?如此的理直氣壯?” 他低沉的聲音雖淡淡的,但卻危險而懾人,帶著慣有的霸道張揚和不可一世,猶如他才是此地的主人一般,有著cao縱著別人的生死大權(quán)。 南宮辰還未來得及反駁他的問話,不妨卻聽到背后傳來若櫻淡淡卻又有些啞然的聲音:“好了,南宮辰,你且回去罷!往事如風(fēng)逝,休要再提了,權(quán)當(dāng)是做過的一場虛幻的夢吧!你的好意我感念于心,可我心意早決,半分也不會撼動,你也好好收拾心情,早點成婚生子,莫要再提及今日這話了?!?/br> “若櫻!”南宮辰不假思索地轉(zhuǎn)過身子,有些恍然的看著一臉淡薄的若櫻,不明白自己都說到這樣的份上了,她卻還將自己推拒在心門之外,一副老死不相住來的勢態(tài)!剛才她分明被自己的心聲感動的淚如雨下,可為何就一會兒功夫,便又恢復(fù)成無動于衷的冷淡模樣? 而且他還只字未對她提起尤玲瓏,這次不提,以后怕她是更不愿聽了。 “若櫻,你聽我說!”南宮辰背對著蕭冠泓,面對著若櫻低聲坦誠:“櫻櫻,我還有一事未同你解釋,就是關(guān)于我救的那個女子……” 若櫻手一豎,打斷他的話,誠懇地道:“南宮辰,這事你早解釋過了,快回去吧!如果不想我們兩個變成仇人,也不想你家里人來找我的麻煩的話,請你離開!” 南宮辰呼吸一窒,心口如被石頭壓住一般,喃喃地道:“我們非得變成這樣嗎?” “我別無選擇!”若櫻也很無奈很惆悵,他們兩人相見真不如不見。 “可是櫻櫻,我這次中了別人的……算了,你不會想聽的……”南宮辰竭力保持風(fēng)度但聲音難掩失落,他深深的看了若櫻幾眼,仿佛是想把她美麗的模樣牢牢印在心間,然后自嘲的笑了笑,失魂落魄的轉(zhuǎn)過身,腳步遲滯地一步步的離開了。 最后看了一眼南宮辰的背影,若櫻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心里也有些悵惘。隨后她轉(zhuǎn)過身,提步向那個隱蔽的山洞走去。 雖然走的是南宮辰,但留下來的蕭冠泓心中全無喜悅,面容沉凝如陰云籠罩,心里充斥著莫名的煩躁,他看著若櫻窈窕動人的背影,語氣酸溜溜像浸了陣醋的老青梅:“怎么,舍不得他走?那就追他回來???反正他連你沒了清白都能容忍,就連你殘廢了也會養(yǎng)你一輩子,多么情深義重的男子!過了這個村可沒那個店?!?/br> 若櫻停住了步伐,慢慢轉(zhuǎn)過身子,不說話只是看著他。 蕭冠泓毫不退縮,挑著眉,一副老子心情極度不爽的模樣與若櫻對恃,只是他微瞇的鳳眸有一股若櫻看不懂的光芒在閃爍。 二人誰也不說話。 忽然,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后慢慢轉(zhuǎn)出一個身材纖儂適度,柔若無骨,膚若凝脂的少女,正是豐姿綽約的孔安婕,她秋水一樣美麗的眸子不停的在蕭冠泓和若櫻之間打轉(zhuǎn),頗有些困惑的伸手撓了撓額頭,不明白往日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這是是怎么了? “若櫻,你們怎么啦?”孔安婕在原地躇躊片刻,邁著盈盈的步履向若櫻走來。山風(fēng)輕拂她的素色輕衫和烏黑的秀發(fā),把她顯得像個山中的精靈一樣輕巧,長長的裙擺上繡著漂亮的花朵,與她如花似玉的容貌顯得是那么相得益彰。 若櫻在看到孔安婕的一剎那,微微有些驚訝。蕭冠泓的武功要比她好太多,所以她不知道蕭冠泓是何時來的,但自蕭冠泓來了以后,她便知道還有人在這附近,可她心底只以為是遠山和明月,以及其他一些侍衛(wèi),倒是沒想到孔安婕會來。 她垂下眼瞼,抿著嘴唇,眸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隨后快速地回神,抬眼望著已走到面前的孔安婕,美目流轉(zhuǎn),巧笑倩兮:“你這大忙人怎么得空來找我?” 立于一旁的蕭冠泓看著若櫻巧笑嫣然的模樣,心中微微一顫,趕緊垂下頭,生怕自己又被她奪人的麗色所惑,最后又沒骨氣的輸了立場。 心中暗忖,若櫻不但背著他和南宮辰見面,兩人還舊情綿綿,那個南宮辰倒是出乎他意料之個,非但能容忍若櫻清白不在,還跟個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企圖挽回若櫻的芳心。若非他來的湊巧打斷了他們,說不得兩人已經(jīng)舊情復(fù)燃,重歸于好!這次說什么他都一定要聽到若櫻的親口解釋,決不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孔安婕見若櫻是笑容可掬的模樣,遂放心的舒了一口氣,她好怕若櫻在生氣,嗔道:“你都一連兩日未過去找我們了,我想看看你到底在忙啥子,所以就纏著蕭蕭要來找你了,不想碰到你和那個……” 她忙住了嘴,沖若櫻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拉著若櫻的手撒嬌的搖了搖,略有些汗顏地道:“我們不是有意的,只是你們說的太投入了,所以沒看到我們……” 若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搖搖頭道:“無事,就一個老朋友而已?!?/br> 蕭冠泓聽她說的這樣云淡風(fēng)輕,面色愈加陰沉,隱藏著危險的怒氣,口中卻涼涼地道:“老朋友兩兩相望,能說到淚雨滂沱,這份友誼比桃花潭深上千尺的水更深吧!” “唉!蕭蕭!你別太過份啊!”孔安婕忍不住瞪了蕭冠泓一眼,制止他的酸言酸語,爾后覺得他陰陽怪氣的模樣甚是好笑,便又道:“人家南宮公子心胸比你寬闊多子,饒是我也喜歡那樣能包容人的男子,你看看你,一點點小事,就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哪里像個威風(fēng)凜凜攝政王啊?” 蕭冠泓斜睨著垂頭站在一旁,一副事不關(guān)己,而且一句話也不解釋的若櫻,只覺心火拱起來直往上竄,當(dāng)下眉毛一立,有點賭氣卻又有些惱怒的寒聲道:“安婕,我們走,免得打擾到別人的卿卿我我,延誤了人家的終身大事?!闭f罷,重重一揮衣袖,轉(zhuǎn)身就向來路走去。 前日若櫻只讓冷洌帶話,說是不得空,不能過去,那也就罷了,只要她安然無恙,一天不見還是可以忍受的。不曾想她昨日又讓侍衛(wèi)帶話,道是因為要離開秦家了,好多東西要準(zhǔn)備,不克前來,又讓他空等了一天。 今日他本就打算來看看她到底在忙什么,加上安婕也想若櫻,便一起過來了,卻發(fā)現(xiàn)她竟然和南宮辰在一起淚眼兩相望,可不是大冬天一桶冷水,把他火熱的心澆了個透心涼……他滿心等著她的解釋,哪怕是只言片語也好,偏若櫻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哎……哎……你……”孔安婕看著蕭冠泓竟是真的走了,急的直跺腳,忙對著若櫻道:“你快喊住他,把好話多說兩句,哄他一哄,回頭就好了,他打小就這壞脾氣,非得人讓著他不可……” 若櫻嘆了一口氣,心頭一片紊亂,努力吸了一口氣壓下紛亂的心思,強笑著伸手推了推急的跳腳的孔安婕,“你快跟著他回去吧!不然他真走了,我可沒馬車送你,快去!” “唉!這是個什么事?。俊笨装叉加行┆q豫,先是看了看蕭冠泓越走越遠的身影,復(fù)又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面有笑意的若櫻,覺得這兩個冤家真?zhèn)€是能折騰死個人,眼見蕭冠泓馬上就要不見人影了,她焦頭爛額之余,只能無奈的狠狠跺了跺腳,嘟著嘴,怏怏不樂的追著蕭冠泓后面走了。 …… “櫻櫻啦!”一大早,馮氏就屁顛屁顛的跑到若櫻的房里,不住的催促若櫻起床梳洗。 若櫻雖不解馮氏其意,但還在在姜嬤嬤的幫忙下弄妥一切,人也慢慢精神起來。 馮氏忙不迭的催若櫻吃早點,一邊道:“櫻櫻啦,眼看就快到九月啦,一晃就到了九月九,到時全城的人都會去登高山,登高塔,娘得為你們姐妹多制幾件新衣,買幾件像樣點首飾,免得到時人多露了怯,你吃完就跟娘進城去?!?/br> 若櫻執(zhí)箸的手頓一頓,唇角微彎,隨后便點了點頭,也不問馮氏為什么不帶秦若柔兩姐妹進城,卻好心的要為自己制衣物首飾。這段日子以來,不但秦氏夫婦對她越發(fā)好了起來,便是秦若柔因南宮府發(fā)生的事對自己滿腹怨氣,卻也沒有氣勢洶洶地打上門來,只是見了她便調(diào)頭就走,比之以前是好上太多了。 用不了多久,馮氏便帶著若櫻來到嘉平城內(nèi)最大的“云裳鋪”。 云裳鋪是城內(nèi)最大的成衣鋪子,取至“云想衣裳花想容”,鋪里繡娘手藝精巧,件件都是精品,饒是那些達官貴人家里專門養(yǎng)了繡娘的,也喜歡來云裳鋪里或買或定制衣物,以及一些精巧的繡件。 秦家在嘉平城以前縱然是名不見經(jīng)傳,算不上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不可否認,隨著碧月山莊最近銀錢越撒越多的宴請賓客,名聲也日漸雀起,在嘉平富人之中也勉強排上了個末名之流。所以云裳鋪鋪子里的管事娘子一見馮氏,便客氣的上來見禮,并親自將馮氏和若櫻引至貴賓待遇的二樓。 甫一上樓,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孔安婕輕盈曼妙的身姿便映入若櫻的眼簾。 二樓還有幾位貴夫人和幾位花枝招展的小姐,正三三兩兩的對著那些精美的衣裳和繁復(fù)的刺繡指指點點,但因自恃身份,都是輕聲細語。 孔安婕也在其中,因她容色美麗所以在那夫人小姐中特別引人注目。只見她云髻峨峨,粉臉?gòu)擅娜缭?,一襲淡衣若水,由婢女陪著,正春風(fēng)滿面的在挑選幾件新裙。 看樣子似乎件件都很喜歡,她咬著紅潤的唇瓣甚是為難,一會拿起這件,猶豫著放下,又拿起那件,戀戀不舍的撫摸著上面精致的繡樣,半晌看到另一件似乎更漂亮,驚喜的目光一閃,rou疼的放下手中這件,伸手去拿新發(fā)現(xiàn)的,儼然一副左右為難,不好決擇的痛苦模樣。那種魚與熊掌都想得的情形被她刻畫的淋漓盡致,入骨三分。 孔安婕沉浸在款式新穎的美麗衣衫中,并未發(fā)現(xiàn)若櫻隨著馮氏在另一處。跟隨著她來的婢女正是她的貼身丫鬟香串。 香串深知自家小姐的特性,便好笑地道:“小姐,這有什么好為難的,不過是花得些許銀錢,全買回去不就得了,到時一日換一件,不出兩日便厭了,倘若小姐實在不想買,便把王……不是,便把爺請上來幫您挑幾件不就成了?!?/br> 香串口中的這個“爺”便是指蕭冠泓,他們一行人畢竟是在西呈,平日在外為圖行事方便,便都稱呼王爺為“爺”,免得王爺王爺?shù)姆Q著,被有心人士聽到借機生事。 “看你這丫頭說的,銀子可不能胡亂花,再則我一日大過一日,可不能像小時那么不知分寸,以為銀子就跟樹上長的一樣,再說,新衣我又不缺,柜子里放了成打成打的新衣裳,好些個我一次都沒上身過,這些我也只是看看而已,老毛病犯了,見不得漂亮的衣裳……”孔安婕倒不是那種奢侈浪費,沒個節(jié)制的女子,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 偏生丫頭覺得自家小姐太過于委屈了,便嬌笑道:“小姐想買什么,姑且不說老爺和夫人如何,便是爺幾時又給您打過折扣?還不是您想要什么便是什么,幾時見過小姐這樣小家子氣的,未必換了地方,小姐的性子也變了?” 若櫻不想讓馮氏發(fā)現(xiàn)她認識孔安婕,也怕孔安姨發(fā)現(xiàn)自己后一驚一乍,然后被馮氏看出什么破綻,于是就不著痕跡的站在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正好有幾件翠翠紅紅的衣衫在她前面把她遮擋了個嚴(yán)實。 她正奇怪她們口中的爺是誰,不妨一位管事娘子竟然畢恭畢敬的引著一位男客上樓。若櫻不禁有些錯愕,一是這二樓并非是接待男客之處,二是這個男客卻不是旁人,正是俊美無儔,卻又冷若冰山的蕭冠泓。 正文 第九十一章 愛他的容色恨他的無情 蕭冠泓依然玉冠束發(fā),一身淡衣素服,但他冷峭如玉的面容俊美到令人無可挑剔的地步,恍若精心雕琢出來的模子,漂亮迷人的鳳眸黑潤晶瑩,含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之色,腰圍玉帶,玉帶上垂掛著一塊價值不菲的的美玉和一只精致荷包,襯得整個人分外雍容華貴,高貴不凡,極其惹人注目。 那幾位夫人小姐也和若櫻一樣吃驚怎么會有男客上了二樓,但西呈民風(fēng)尚武且開放,男女大防也就嘴上說說而已,所以吃驚之余見到是一位這么俊俏風(fēng)流,且氣度不凡的翩翩貴公子,皆以為是哪個王孫公子有要緊事來此,驚乍過后便都恢復(fù)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