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對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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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 沉寂的夜色下,仿佛一切都?xì)w于靜止,僅僅那擺放在客廳一側(cè)的老式鐘表,不停的發(fā)出一道道清脆的轉(zhuǎn)動之聲。不知過了多久,梁辰緩緩抽出一支煙點上,當(dāng)打火機(jī)上面閃現(xiàn)一抹火頭,卻是被一絲絲陰冷之氣瞬間吹熄。皺了皺眉頭,梁辰扭頭看了邱老太爺一眼,沉聲說:“人,已經(jīng)來了?!?/br> “想當(dāng)初楚霸王面對韓信的十面埋伏,也不過是回旋一劍,了卻了一位蓋世英豪!” 邱老太爺?shù)ǖ男φf:“我倒不是羨慕楚霸王,因為我們的對手,并不是韓信。只不過,是一個家族敗類而已。” “呵呵!好一個家族敗類!” 哪知就在這時,院子外面突然想起一道冷笑之聲,隨之,一個頭染白發(fā),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緩步從前院來到了第二道院子,他劍眉虎目,英氣逼人,且滿身的肅殺之氣,似乎都凝聚在他手中的那把長刀之上。想必他就是邱老太爺?shù)墓詫O子,邱家大公子邱晉! 他的刀上沒有血,只能說明前院之中并未起沖突,與邱老太爺?shù)姆愿浪_(dá)一致,那些忠誠的隨從,似乎在拿命執(zhí)行著邱老太爺?shù)姆愿馈?/br> 梁辰仔細(xì)看了一眼邱晉手中的那把長刀,刀身長約三尺九寸,寬三寸九分,制作精細(xì),刀刃鋒利無比,堪稱一把完美的殺人利器。微微點了點頭:“那是一把好刀!” “不錯,那把刀,是這孩子十八歲生日時,我送給他的,乃是我珍藏多年的一把唐刀!” 邱老太爺瞇著雙眼,似乎在回想過去的種種美好,但很快便收斂了心神,微笑著介紹:“在冷兵器時代,影響后世最盛的時期,也正是唐朝盛世,尤其是唐刀,刀之制有四,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其中儀刀類似‘龍雀大環(huán)’,屬于禮儀用刀;障刀、橫刀屬于腰配實戰(zhàn)刀,特別橫刀,直接演化自環(huán)首刀,軍中裝備比率很高;陌刀屬于大型刀,柄長刃長,殺傷力驚人,一刀祭出,人馬俱裂!” “而他手中的那把唐刀,為橫刀一支,且有著千百年的歷史,據(jù)說那把刀曾鍛造了七七四十九天,內(nèi)外九層,為精鋼悍鐵之最,削鐵如泥,落發(fā)即斷!” 邱老太爺說到這里,不禁苦笑一聲:“沒想到,我的乖孫子正拿著這把刀,意欲取我的性命,呵呵!” “這把刀,曾經(jīng)帶給我至高無上的榮譽,讓我以為我能夠繼承一邱堂的一切,但,但現(xiàn)在對于我來說,這把刀只不過是一種無法更改的恥辱!” 邱晉拿起手中的唐刀,淡淡的掃了一眼,轉(zhuǎn)而冷冷的盯著邱老太爺:“三叔和四叔一直在與我明爭暗斗,您不是不知道,但您既然要培養(yǎng)我成為一邱堂的接班人,為什么還要讓他們成為我的絆腳石?為什么?!哼!說到底,您無非是利用了古今帝王慣用的權(quán)術(shù),讓我們左右制衡,而使得你安穩(wěn)的坐擁一邱堂,老爺子,您已經(jīng)很老了,早就該退位讓賢,不應(yīng)該再繼續(xù)貪戀一邱堂的掌舵之位!” 邱老太爺靜靜的注視著這個極為熟悉,而又極為陌生的孫子邱晉,許久后,淡然一笑:“我的確是老了,和其他的老人一樣,總是會想起過往種種,想起你小時候,最喜歡黏在我的身邊,一口一個‘爺爺’的叫我,而現(xiàn)在,你好像很久沒有叫我爺爺了……” “呵呵!爺爺?這個稱謂是多么的親切??!其實我在心里喊過千萬遍,但是您聽到過嗎?您沒有,您還記不記得,當(dāng)著一邱堂眾人的面,你怒斥我,讓我謹(jǐn)記自己的身份,我是什么?我只不過是一邱堂的一個分堂堂主而已,和別人一樣要尊稱您為老爺子,卻不能叫爺爺?!?/br> 邱晉說到這里,眼眶微微有些紅潤,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我一開始不懂,為什么我自己的親爺爺,卻和我保持著那么遠(yuǎn)的距離,我從小無父無母,是您把我養(yǎng)大的,但,也是您讓我體會到身在一個完全沒有親情的家庭是什么滋味?,F(xiàn)在您想起那一聲‘爺爺’了?呵呵,可惜,我已經(jīng)忘記該怎么稱呼您,姑且,還是尊稱您一句老爺子吧。老爺子,既然你大開中門,想必也已經(jīng)料定不是我的對手,現(xiàn)在一邱堂各個分堂,都已經(jīng)被我收入囊中,只剩下您這位年邁的老舵主,還在苦苦支撐,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邱老太爺?shù)穆曇?,也微微有些顫抖:“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們是我最為忠誠的手下,隨時愿意為我舍命而死,但是,我不想讓他們?yōu)榱宋疫@把老骨頭而死。一邱堂的一切,你可以都拿走,但是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 邱晉緩緩抬起頭,再次冷漠的看向邱老太爺。 邱老太爺深深的嘆了一聲,說:“給他們留一條生路,我在道上混了一輩子,只學(xué)會了兩個字,一個是忠,一個是義,他們是忠義之人,我可以用剩余的一切,保住他們!如果你答應(yīng),一邱堂現(xiàn)在就是你的!” 邱晉聞言,卻是冷笑連連:“呵呵……老爺子,姜還是老的辣?。∧胗弥伊x之名,來策反我剛剛得到的弟兄,想讓我和你一樣,得到一個被內(nèi)斗而糾纏致死的結(jié)局。你錯了,我現(xiàn)在是人心所向,他們不但不會背叛我,卻是會徹底推翻你的時代,至于你的那些手下,我還真是看不上眼,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下去陪你!” “孽障!” 邱老太爺終于不淡定了,霍地站起身,指著邱晉大罵一聲:“你,你可真是心狠手辣!” “這都是拜您老所賜,也是您老一點一點教會我,想要做一個黑道的老大,必須心狠手辣,也必須六親不認(rèn)!” 邱晉冷冷的笑了笑:“但您放心,他們一定會死在您的后面,不過,看眼前這個架勢,似乎您老人家并不是很樂意就此放下一邱堂的一切,莫不是找來了這兩個幫手對付我?呵呵!就憑他們?” “不錯,就憑我們,準(zhǔn)確的說,就憑他一人,足矣!” 梁辰微笑著站起身,指著靜靜站在門口外面的劉懷山說:“如果你能打敗他,再進(jìn)來說話不遲,否則,你這個邱家的大公子,連老太爺?shù)拈T檻都過不來,還說什么繼承舵主之位?少做武俠夢了,童話都是騙人的!” 邱晉看了看梁辰,隨即又看向了劉懷山,不禁一樂:“你兩手空空,怎么和我打?你以為我僅僅是一個娘炮般的富三代嗎?我打過的架,或許比你吃的米還多!” “我少年時學(xué)過幾天的傳統(tǒng)武術(shù),十七歲當(dāng)兵入伍,二十五歲進(jìn)入特種部隊訓(xùn)練,三十二歲成為王牌特種兵,小子,我打過的仗,比你走過的路還多,對于我來說,你的確只是一個面團(tuán)捏出來的娘炮!” 劉懷山冷冷的回敬了邱晉一句,最后又補充道:“還有,對付你這個黃毛小子,我用兩只手,已經(jīng)對你很不公平了!” “原來老爺子還找來了一個這么厲害的人物,難怪套路層出不窮,看來要退位之說,純屬戲言??!” 邱晉雙手握住唐刀,緩緩指向劉懷山的胸口,冷笑一聲說:“好??!大叔如果不嫌棄,我們不妨過兩招!” “說實話,我真的非常嫌棄,但是我有任務(wù)在身,只能陪你這個小子練練手。” 劉懷山不屑的挽起袖子,但腳下依舊一動不動,且神色自若,絲毫未把眼前的邱晉放在眼里。 邱晉頓時被劉懷山的不屑激怒,猛地?fù)]起唐刀向劉懷山當(dāng)頭劈下,但就在瞬間,劉懷山突然側(cè)身躲開一擊,一把抓住刀背,邱晉用力一拉,竟發(fā)現(xiàn)手中的刀,被劉懷山死死的抓住,眉頭狠狠的一皺,手中的刀柄突然一轉(zhuǎn),“嗤啦”一聲從劉懷山的胸口橫劃過去,劍鋒如電,快如疾風(fēng),邱晉腳下接連急進(jìn),手中的刀如漫天花雨,瞬間倒影如虹,將劉懷山徹底罩在其中。 “叮!”“叮!” 哪知劉懷山緊緊用堅硬的鐵臂,恰到好處的生生撞擊在那刀面之上,使得邱晉的攻擊之勢,逐漸受阻,如此兒戲般的接招,看似不斷的防守,但只有當(dāng)事人邱晉才能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想要用手中的刀刺進(jìn)他的身體內(nèi),并不容易! 最完美的守,便是最完美的攻! 漸漸的邱晉的呼吸聲不斷的加劇,粗重而又沉悶,剎那間,邱晉猛地將唐刀收回,凌空向著劉懷山最為薄弱的肩窩刺了去,他的手臂盡管靈活,但他的肩膀位置,卻是從來沒有動過,眼看著鋒利的刀刃一擊即中,哪知劉懷山不退反進(jìn),身影快如一道勁風(fēng),一步踏到了邱晉的跟前半米處,而他那看似僵硬的肩膀,此時竟然神奇般的傾斜,不偏不倚的用手臂,將刀身夾在腋下,緊接著一拳打出,正中邱晉的胸口。 “砰!” 邱晉如同一枚被反震而起的炮彈,應(yīng)聲摔在三米開外的墻壁上,隨之重重的倒在地上。從腋下抽出那把唐刀,劉懷山略微掂量了一下,淡淡的笑說:“我說過,你在我的面前,僅僅是一個面團(tuán)捏出來的娘炮!這種空手奪白刃的手段,我一共學(xué)了三十二種,你想用這把刀對付我,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