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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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現(xiàn)在才知道什么叫給人治病的是大爺,江云漪這模樣分明就是吃準了他一定是沒法了才找她的。 “手伸出來,我先替替把把脈,看看你是什么癥狀?!?/br> 江云漪收斂心神,細細地給柳成號脈,這個人雖然跟她有仇,但她不可能因為這個而故意誤診、錯診、甚至攜私以報。 她不知道這個時代有這個病的人多不多,但她相信不管哪個時代有這類病的人都是屬于難言之隱,想治卻羞于開口,然為了自己的性福他們也會找上門。 前世里也不是沒人找她看過這個病,但前世里各大醫(yī)院對這類病的治法已經(jīng)有了一套相對完整的體系,她的藥膳雖然也能治,但效果都是要相對長些的時間才能見效。 所以一般人都會選擇到醫(yī)院求醫(yī),然也有不少為了自己的隱私,只找如她這類的藥膳師進門調(diào)養(yǎng)。 柳成算是她在這個時代中接觸的第一個這種病例,她自然會好好看看。 “咋,咋樣?有辦法治不?” 柳成見江云漪閉著眼睛號了半天的脈都不說話,不由有些著急,這可是關(guān)系到他的一生哪。 “你,你是不是得罪過什么人哪?” 江云漪號完脈,不由挑了挑眉,柳成這人一定是壞事干太多了,所以才有人下這樣的狠招,想讓他一輩子都不能人道。 她能治倒是能治,就是不知道治好了柳成,會不會如農(nóng)夫救蛇一樣把自己也搭上。 “這,這跟治病有關(guān)么?你只說能不能治就成!” 他柳成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他知道他會變成這樣全拜云子澈所賜,所以這一次若不把云子澈整死,他就不姓柳! 只可惜被江云漪發(fā)現(xiàn)這批草藥被調(diào)了包,否則云子澈就死定了。現(xiàn)在他得另想個辦法,要不然他絕對不會甘心! “能治啊,不過治之前你得先吃點苦頭。而且這病不是很好治,治療的時間會有些長,你要沒耐心就先跟我說一聲,省得浪費我的時間!” 柳成這種和她以前接觸的診籍有些不同,他這是完全被人下了藥才會這樣。想要治好,得先把他身上的藥性給除了。 “那,那要治多久啊?” 柳成一聽治療時間會很長,就有些不耐煩,可想想若不治那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法正常生活了,所以只能強忍著性子問。 “我先給你扎個針,等你七天之后拿著銀子過來賠償我后,我再告訴你怎么治。” 江云漪見柳成急成這個樣子,心情卻無比暢快,她雖然對病人一視同仁,但對柳成就是咋看咋不順眼,所以他越急,她越高興。 “那你的意思是,我想要早點治好,就得早點把銀子湊齊,否則你就不準備給我治了?” 柳成聽江云漪這么說,心中有一團火直冒,可他卻沒辦法對江云漪發(fā)火。這個丫頭可沒那么好惹,萬一惹毛了她,她不肯給他治怎么辦? “你要是想這么理解,我也沒辦法!” 江云漪攤了攤手,表示你隨意,反正病在你身上又不在我身上。想著誰讓柳成沒事總愛找她的茬兒,這一次她非要好好治治他不可。 “好,那你說要咋扎針吧?!?/br> 柳成就沒這么憋屈過,以前在柳家他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后來漸漸長大,家族斗爭越來越激烈,他才慢慢讓自己成長起來,慢慢地懂得了隱忍。 可是即使這樣,除了上次莫名奇妙被三公子聯(lián)合整治外,他就沒吃過這樣的虧。這個江云漪算是拿準了他的脈,讓他不得不屈服! “到榻上躺著吧?!?/br> 江云漪到一個八寶格那邊取了一個盒子,那盒子里是她專門訂制的銀針,還沒用過。 柳成是被人下了藥才得了這種病,所以她得行針疏通一下藥物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讓藥物散發(fā)出來。 “會有一些疼,你先忍一忍?!?/br> 見柳成乖乖地躺到榻上,江云漪快速地在他身上運針,手起針落,一開始柳成是沒感覺的,待到江云漪最后一針扎下時,他忍不住悶哼一聲,卻死死地咬著牙,怎么也不敢動。 他雖然不是大夫,但也知道針這東西扎在身上,若他不小心動一下,很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還,還,還要多久?” 柳成本以為這種痛只要一會就好,可是江云漪給他扎完針后,就任他這么躺著,他快痛死了。 “這疼痛過個二十刻鐘就會有緩解,你忍著點吧。待出了汗,我就為你取針,你可別亂動喲,要是動了,一不小心讓針扎進去,我可是不負責的!” 江云漪見柳成疼得面色發(fā)白,微微地勾了勾唇角。讓你可著勁兒地害我,這一次若不整你一整,我就不是江云漪! 看著別人痛苦,尤其是看著自己的敵人痛苦,果真是一年很美妙的事情。 江云漪一邊喝茶一邊看柳成痛得差點沒把自己的牙咬掉,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地燦爛。 欣賞了小半會,江云漪讓人先看著柳成,她自己到地窖那邊取了兩壇幾日前新釀的桃花酒,然后命人寄了一壇桃花酒給葉夫人,另一壇準備給沈老夫人送去。 沈老夫人的高血壓經(jīng)過半年多的療養(yǎng)已經(jīng)有明顯的好轉(zhuǎn),可以適量地喝一點通筋活血的桃花酒來改善體質(zhì)。 這是給沈老夫人回信中寫的,給葉夫人的信中江云漪多了一條潤膚美容,桃花酒本身就是一種養(yǎng)生酒,也是藥酒的一種,常喝的話可以潤膚美容。 去年她跟小小和高子到山上摘桃時自釀了桃子酒,今年桃子還不能吃,她只能先釀點桃花酒來解解饞。 但這類酒被她列為雅齋今年的新品之一,已經(jīng)投入生產(chǎn)了,過兩日就可以在雅齋那邊開始推銷。 現(xiàn)在只能先推出一款,到秋季時其它果子都成熟了,她就可以慢慢推出果酒系列,大賺一筆。 “把這壇酒和這封信馬上寄到府城沈家!” 將藥膳方、信和酒交給下人后,江云漪才轉(zhuǎn)回了花廳,此刻柳成已經(jīng)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江云漪,你是不是趁機整本公子?” 柳成在銀針被取出后,整張臉都是黑的,他現(xiàn)在全身都是軟的,剛才疼得死去活來也不敢動,現(xiàn)在能動了,說話卻有氣無力。 “我可沒有柳公子這么無聊,閑著沒事總喜歡找人麻煩,拉人下水?!?/br> 江云漪看柳成不給她好臉色,自然也不會對他有好語氣。她就是故意整他,他又能拿她怎么樣?現(xiàn)在可是柳成在求她! 但這話她現(xiàn)在還不宜對柳成說,至少在柳成沒有把賠償?shù)你y子拿來前,她還得跟他好好相處。 “好,本公子就信你一次,不過你最好不要耍我。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辭了,七天后我會拿著銀子過來。” 柳成被咽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緩過神,但對江云漪待她的態(tài)度實在忍不下去了。 “我等著!不過可否請柳公子先把我的丫頭溪兒放回來?” 江云漪露出笑容,對柳成的話絲毫不放在心上。他有本事來找她茬兒,就要做好被她整治的準備。 她是不會對病人怎么樣的,不過對柳成這樣的人她若不整整他,又怎么對不起人家三番四次想害死她的心? “溪兒?你是說江武喜歡的那個小丫頭?江云漪,你不會還想留著你那個表哥吧?” 柳成微微一笑,沒想到江云漪竟然會惦記那個叫溪兒小丫頭,這倒讓他有些意外。 他原本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草藥換走,但想想那么多草藥搬動,很可能會被人發(fā)覺。 為了能盡快轉(zhuǎn)移草藥,他在清漪園下的功夫可不小??上邃魣@看似普通,里頭的下人卻很不好收賣,尤其是管理庫房的管事都對江云漪很死忠。 能收賣江武全是因為那個叫溪兒的丫頭,若沒有溪兒,以江武跟江云漪的關(guān)系,他根本不可能被他收賣。 不不不,不是收賣,是敲詐!他可是從江武身上騙到了不少雅齋的流動資金。這事江云漪應(yīng)該也知道了,那她為何還要幫江武呢? “溪兒是清漪園的人,她的死活自然得由清漪園決定。而且若沒有她,我的損失也不會這么大,難道我不應(yīng)該把她接回來?” 江云漪看到柳成這個表情她就來氣。若不是柳成,江武怎么可能背叛她,到現(xiàn)在她都只是把江武跟二姑姑禁在院子里,根本還沒想好怎么處置他們。 柳成只用一招,而且還是最簡單的一招,就砍斷了她的左膀右臂。這筆帳她不沒好好跟他算哪! “回去之后,我會先把人給你送回來?!?/br> 柳成見江云漪臉色微變,就知道她對這事還是耿耿于懷,為了以后能讓江云漪安心給他治療,他還是不要再惹她了。 “張夕,替我好好送送柳公子!” 江云漪見柳成識相,也就不再與他為難了,她現(xiàn)在得去看看二姑姑的傷,順道把江武的事做一個處理。 …… 江大月與江武一起住在東苑一處獨院,前幾天因江武的事,江大月昏迷,如今已經(jīng)好大半了。 “江姑娘!” 李郎中正在給江大月?lián)Q藥,見江云漪過來忙給她見禮。 “二姑姑,還好么?” 江大月受傷,江云漪就讓李郎中全權(quán)照顧,這幾日她都會抽時間過來看看她。她知道那一日,她對江大月說的話有些重了,所以她想盡量地彌補她。 “云漪,我身體已經(jīng)好多了,我已經(jīng)讓武兒去收拾東西了,等收拾好后,我們馬上就走。” 江大月這兩日根本沒法安睡,她內(nèi)心有愧,江云漪對她越好,她越感到慚愧。她已經(jīng)沒有臉面再住在這里了。 “今年秋,我想把雅齋的分店開到浣州去,可是我太忙了,一直沒有時間去浣州選址。不如二姑姑和武表哥代我去一趟,順便幫我照顧一下小小。” 江云漪思慮了良久,決定讓江大月母子一起到浣州去。這樣她也算對其它人有個交待了。 “姑姑不能答應(yīng)你!姑姑已經(jīng)決定了,我要帶著武兒去找他爹?!?/br> 江大月謝絕了江云漪的好意,其實這兩天她一直在想離開了清漪園她要去哪里。 這么多年來,她其實不是沒想過要帶著武兒去尋找他的生父,而是她一個女人家,又沒有盤纏,根本不可能走出浣州。 “什么?你說你要帶著表哥去找姑父?” 江云漪以為她聽錯了,這么久以來她從來沒聽江大月提起有關(guān)二姑父的任何事情。 因為那個男人根本不算是她的姑父,可是現(xiàn)在江大月竟然說要帶著武表哥一起去尋找姑父,這實在太讓她意外了! “我欠武兒太多了,我一直以為我能夠給他全部的愛,也一直以為我能把他教好。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即使把他教得再好,我也取代不了一個父親在他心中的地位。 其實武兒并不是因為溪兒才背叛你的,他接近溪兒,對溪兒那么好,全是因為溪兒身上有這個!” 江大月將懷中的半塊三角巾帕拿給江云漪看,那巾帕一看就知道已經(jīng)有些年月了。 “這巾帕有什么意義么?” 江云漪看著那巾帕,不明白江大月說的是什么意思。一塊巾帕而已,就值得江武做出這樣的事么? “這巾帕是當年武兒他爹送給我的,他當時身無長物,只有這么一塊巾帕,他就將它撕成了兩半,讓我將來拿著它到京城去找他。” 江大月嘆了一口氣才將這巾帕的來歷跟江云漪說了,她本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那個人。 可是現(xiàn)在她必須為自己的離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否則云漪一定不會放她走的。 云漪這孩子的心一直都很軟,那一日她說的那些話定然是被武兒氣到了,所以才說的。 要不然以這孩子的性子,武兒在做了這樣的事后,她又怎么會輕易原諒他呢。 “可是這么多年來,你都沒找過他,為什么現(xiàn)在又想去找了?” 江云漪還是搞不懂江大月為何突然就起了這樣的心思,她知道以江大月的性格,在發(fā)生了這種事后,她一定不會死賴在清漪園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