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黃袍在身
“這?” 驟然之間聽到了宋帝從高處容易上傳來的冷漠聲音。 左邊的那位容貌清雋,滿是一種儒雅氣息的相國,在突然間就像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再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擠壓而來.。 眼前這個他們早已經(jīng)認識了,不知道多久,自以為早就摸清楚了他的底細、想法、身份乃至一切的帝王,卻已經(jīng)好似變了個人般。 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們的面前,對視著,就會產(chǎn)生無以倫比的壓迫感。 明明今日的陽光那么明媚,大殿里在一根又一根如同小兒臂膀一般粗細的貢品燭火的照耀下,更是仿佛整個大殿都反著光所有的百官群,臣們都是明亮的。 而身為這個大殿里當之無愧最中心的地方,宋帝所坐著地方更應該一片明亮,如天日高懸,叫人望而生畏。 可是此刻,不知在何時起這位宋帝卻仿佛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他那明黃的黃衣帝袍顏色仿佛已經(jīng)變得陳舊黯淡,就像是正在快速吸收光線,讓自己這一片區(qū)域化為深深深的黑暗里 但是,在這片暗沉和陰影中,他的兩只眼眸,就像是跳躍在陰暗中的火苗一般,只在頃刻間就照亮了他的半張蒼白灰沉狀的臉頰。 叫所有人只要是一抬頭,就能夠見到這位帝王的形貌! “啊蛤……陛下你……”望著宋帝,左相國那張老臉上,突然間在涌動著不能言明的恐懼,嘴角上揚微微似有白沫反芻出來。 可還沒等他將下面的話說出,高高在上的宋帝似乎是有些疑惑的不悅反問道:“秦相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為何做出這樣一副表情?難道朕很可怕嗎?若是秦相在身體上有什么難言之隱,朕可允許秦相告老還鄉(xiāng)的。” “呃……陛下有心了。老臣望著官家想到了我煌煌大宋立國之不易,以及陛下你為了我大宋的發(fā)展的禪精竭慮,一時間失態(tài),還望陛下贖罪?!?/br> 秦相只一晃神,在聽到了宋帝從高處傳來的聲音以后,頓時那種強烈的壓迫感和異常的幻覺就悄然不見。 宋帝依舊是告琚龍椅上,明黃燦爛恍如神靈,那件黃袍更是嶄新依舊,哪有絲毫破損陳舊的感覺? 而他再是回望左右。 只見在場百官,以及是他的政敵,除了對他露出一種種“汝已老矣,為何還不退位讓賢”譏諷的冷笑以外,并沒有任何的別樣恐懼神色。 這下他可以肯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身為大宋的常青樹,兩次罷相,又兩次封頂,又是與宋帝同甘苦共患難,背過黑鍋,扯過后腿,出賣過大宋的利益,也曾因一己之私將國之棟梁伐斷,更是一位“人在曹營心在漢”的大金死間。 一生所經(jīng)歷的事情不知凡幾,那是哪一樣,拔了出來都能夠碾壓這一群小年輕們,他又哪里可能被這群跳梁小丑給掀翻在地? 他只不過略略的緩了一口氣,已經(jīng)為自己之前的失神找好了一個完美無缺的理由。 “嗯,相國真是辛苦了啊。”宋帝似乎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喜就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拋之于腦后,反而是將視線放在了之前那位官員的身上,“所奏何事?” “陛下,龍虎山張?zhí)鞄煹茏幼蛞剐且辜娉虂淼脚R安府,說龍虎山伏魔殿里的那一塊“天罡地煞碑”又有異動,希望陛下加緊防范,以免再出現(xiàn)水泊梁山的亂事?!?/br> 穩(wěn)嗡…… 臨安皇宮里,百官皆是微微有些色變。甚至不僅僅是這百官,龍椅上的宋帝也一樣是有些色變。 昔日就有傳言,北宋那一場浩瀚的水泊梁山108魔星降世,就是龍虎山伏魔大殿里面那一塊天罡地煞碑被人驚動了才誕生的。 即便是以北宋當年的國力也是花費了好大一段經(jīng)歷,甚至不惜以驅虎吞狼,最后賜予一杯毒酒白綾,才鎮(zhèn)壓下去的。 但現(xiàn)在若是這會天碑再次被驚動,那他們又拿什么去鎮(zhèn)壓? “這該如何?”宋帝似是在自語,但聲音又是在這大宋皇宮里面響動,仿佛是在叫這里的一堆百官自己拿主意。 “荒謬!” 可還沒等人說出什么,有見解的意見,突然就有一位御史大夫走出隊列。 望著皆是一臉不安定的百官們,遙遙朝宋帝一拜后,聲音洪亮非常:“陛下,這人將鬼神之事,在我們這大宋皇廷之上說開,簡直就是愚昧!當年金軍圍攻東京,我大宋本來還是還有一番反抗的可能的,可結果那個莫名而來的郭道人卻在我大宋皇宮里面欺瞞欽宗,說他一道符紙即可招來百萬天兵天將,能叫我大宋安穩(wěn)度過那一場劫難,可是結果呢?! 那該死的郭道人事后鴻飛冥冥,不知所蹤倒是幸運??晌掖笏尉缚抵異u就在眼前,前車之鑒不可忘懷,還請陛下三思??!” 嗡—— 這下子,皇宮里面的議論聲就更大了。 欽宗年間的那個郭道人,真的是大宋心中永遠的一個痛??! 如果沒有那郭道人在兵臨城下時,依舊在不斷地蒙騙欽宗,靖康之恥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的那么酷烈! 要不是南宋開朝,道門在其中幫助良多,甚至是出過死力的話。估計南宋在立國之后,一個個要算賬的,就是道門的那一群牛鼻子了! 現(xiàn)在這幫牛鼻子又在妄加生事,甚至還把徽宗時期事情,還牽強附會的冒出在了現(xiàn)在,真當他們滿朝百官就是瞎子,聾子不成?! “既然如此,此時可先暫時放在一旁,叫龍虎山張?zhí)鞄熋芮嘘P注那“天罡地煞碑”的異狀,有情況再向圣天子稟報也不遲?!?/br> 宋帝在微微沉思,可對此早就見怪不怪的右相就已經(jīng)一步踏出,轉瞬就對這件事情做出了重要的批示。 “是?!蹦枪賳T見著右相出面,頓時就是渾身一個激靈,隨即就是維維諾諾的退下了。 “陛下,江北亞楠鎮(zhèn),連降三日血雨,至今尚未再有消息傳來,恐有不詳。” “陛下,福建沿海最近時間,有霧氣攔海,時常有恐怖歌聲傳出。有漁民駕駛帆船在海中時,曾以船頭撞擊到了一只章魚巨獸,索性平安脫險,福建那里希望有海軍圍剿那只巨獸?!?/br> “陛下……” 不多時,一道道自全國匯總而來的種種急報,就已經(jīng)在左右兩位相國的手腕下,一一理清。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宋帝,不知何時,那身穿黃衣王袍的身軀似乎再一次遁入陰影之中。 黃袍隱約間似乎又是陳舊了一些。